江寒離開教室後,沉著臉大步邁下樓梯,到了操場,鐘文澤和小龍幾個人正在打球,他走了過去。“哎呦,寒哥來打球了,真難得啊。”小龍調侃道。鐘文澤見江寒臉色不好,他剛想問問發生什麼事兒了,江寒就已經加入了打球的行列。這會兒他可是把火都發出來了。罵人的聲音響徹球場。“我靠,他麼的眼瞎了,看不見球啊。”江寒又罵道。幾個人麵麵相覷,最後默契地搖搖頭。江寒最後一個投籃的時候,上課鈴聲響了起來,他大汗淋漓的去衛生間用涼水衝了一下頭發,邊甩頭發上的水邊往教室走。一個女生來拿著毛巾來獻殷勤,江寒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走開了。班主任正站在講台上講課,這節課已經開始五分鐘了。江寒大搖大擺地走進來,說道,“老師好。”“回來晚了。下次早點。”“嗯。”老師看了一眼江寒,他今天有些低沉,臉色很冷,連帶著他周身的氣壓都低了。和前些日子形成了鮮明對比。江寒回到座位上,沒和淩思涵說話。他從書桌裡掏出書,放在課桌上,隨意地翻開書,人很慵懶地靠在板凳上,老師在前麵講課,也不知道他聽沒聽。他餘光看了淩思涵一眼,她竟然在記筆記,還記得十分認真。他一肚子的氣,心想,她竟然還有心情記筆記。他故意動了一下,胳膊假裝不小心碰了淩思涵胳膊一下,圓珠筆一劃,在筆記本上劃出一個長道兒,淩思涵往邊上挪了一下,重新記筆記。自打江寒一進門,思涵就聞到了他身上的氣息,操場的氣息,陽光的氣息,還有他身上獨有的氣息。她不用看,也知道他的臉色。他周身的空氣都比旁處要冷許多。他的呼吸都是和平時不一樣的。“這裡很重要,是中考的時候,必考的點,大家都認真聽,做好筆記,最好把這段背下來。明天上課我會考。”老師說道。思涵抬頭看了一眼黑板,按照老師說的,劃重點,記筆記。鐘文澤所在的三班正在上語文課。李蕊回頭問他最近江寒怎麼樣。鐘文澤不讓她打聽。“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在一班又不是沒有認識的人。”“那你還問我,閒的?”鐘文澤說道。“李蕊!李蕊!我聽到一個消息。”李小梅回頭小聲說道。“啥啊?”“就是那個淩思涵。”“行了,彆跟我提她。江寒不是都發話了,不許再動淩思涵了嗎。你也給我消停點,彆不長記性。”“哎呀,我跟你說,他倆掰了。”“掰了?真的假的。快說說咋回事。”李蕊興奮的問道。“就是江寒和她開玩笑,她給江寒打了。”“啥!她,她竟然敢跟江寒動手?她有毛病吧。還是不想混了。”李蕊一隻腳放在凳子說道,“那江寒呢?他沒生氣?”“當然生氣了,他去樓下打球了。聽說在球場上發了好大的火呢。”“那,那啥,江寒的零花錢要回來了嗎?”“這個不知道。”李蕊氣得想要拍桌子,因為正在上課,她忍住了。江寒把零花錢交給淩思涵管從來就不是個秘密。更甚的是,他什麼都聽淩思涵的。不去遊戲廳了,不逃課了,上課還好好聽課,認真做練習題。也不說臟話了……一想到這些,李蕊氣得差點要把書給撕了。自從淩思涵出現,她想跟江寒說句話都費勁。“淩思涵這個不知好歹的貨,跟她開玩笑那是看得起她。誰給她的膽子敢動手。不行,這次我非得好好教訓她,反正江寒和她掰了,肯定不會管她了。”“我覺得也是。”李蕊的同坐跟著附和著道,“看她咋囂張。以後江寒還得和我們一起玩兒。”為了證明李小梅說的是真的,李蕊回頭問鐘文澤,鐘文澤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人倆的事,你少摻和。給你提個醒兒,彆動淩思涵。”“你喜歡淩思涵?”李蕊問道。鐘文澤的目光變得十分淩厲,那是從沒有過的目光,他冷著聲說道,“你彆讓我聽到第二次。”李蕊心裡有些發怵,她轉過身繼續和李小梅說話。下課鈴一響,江寒立刻就衝出教室下樓去打球了,他在球場上發泄情緒,打球的攻勢比往常都要猛烈。誰稍微讓他不順心他就開始罵人。小龍下巴指著江寒,問鐘文澤道,“他咋了?”“吵架了。跟思涵。”“這兩口子,我看乾脆離了得了。”鐘文澤笑笑,“這回江寒可是真生氣了。”“到底咋了。江寒不是特彆能容忍那丫頭嗎,從小到大我可是沒見過他對誰那麼好過,更沒見過他哄誰。”“你自己問去吧。我可不敢說。”江寒打球也覺得沒勁,他扔下球,往球場邊走,坐在了水泥矮牆上,背靠著球場的鐵網。小龍往江寒那邊走過去,鐘文澤也跟在後麵。小龍笑著問道,“江寒,你跟淩思涵咋了。讓你跪搓衣板了,還是要跟你離啊?”江寒瞪了他一眼,小龍坐在他身旁,“說說,你倆咋了。”“沒事兒。”“你不說我也能知道,反正關於你的事,用不上兩節課的功夫,全校就都知道了。”“都他麼的閒的啊,天天不好好學習就看著我。”“你這不是萬眾矚目嘛。”江寒沒理小龍,他仰頭看著天空,北城四季的天空都很美,又是不同的美,每個季節有每個季節的特色。今天的天空明明特彆藍,特彆美,一看就能讓人舒心的天空,可他看了,也還是沒覺得舒心。上課鈴響了,語文老師走進教室,教室裡響起桌椅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又都安靜了下來。就在語文老師在講台上打開課本,準備上課的時候,江寒抱著球走了進來。“打球去了?”老師問道。“嗯。不好意思,回來晚了。”江寒笑著說道。他把球放在了教室的牆角,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沒正眼看淩思涵,坐下後就從書桌裡掏出語文課本。語文老師複習完上一節課的內容,又繼續講新課。江寒沒聽進去幾句,從進教室開始,淩思涵還是和上節課一樣,沒看他一眼,這都半天了,也沒理他。他還以為,上節課一節課沒說話,淩思涵這節課好歹也得跟他說句話呢。他還沒發泄完的火氣又上來了,把書往桌子上一摔,在安靜的教室裡顯得和突兀,全班都突然靜了下來,老師往他那裡看,他笑笑,笑容很冷,朝語文老師說道,“手滑了。”“給大家五分鐘時間自由這篇課文,然後總結一下這篇課文主旨。”教室裡響起一片嗡嗡的聲音。淩思涵默默看書,一點聲音都沒有。江寒瞅著她,冷笑著說道,“老師說朗讀,你這一聲不吭的是朗讀嗎?”淩思涵沒理他,繼續看書。江寒敲敲她桌子,“我說,你不說點啥嗎?”淩思涵還是不理他,江寒抽出她手中的書,淩思涵這才看了他一眼,又把書拿了回來。低著頭,不看他。“你不覺得你自己錯了嗎?你去打聽打聽,誰敢碰我一下。我看我這可真是慣得你沒邊兒了。你自己摸著良心說說,我對你咋樣?你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江寒一個人說的來勁兒,淩思涵一動也不動,依舊是低著頭看書,眼淚一滴一滴的掉在了書上。語文老師走過來看到她哭了,問道,“咋了?”她又看看江寒,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又欺負人家?你說你一個大男生欺負人家一個小女生,丟不丟人。”“我哪兒敢欺負她啊。她昨天測試沒發揮好,心情不好。”“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多跟人家學學。”“知道了,我肯定好好學習。”“你跟學委一張桌再不好好學習都浪費資源,班裡多少人想和思涵一張桌呢。你看看你,同桌是學委,後桌是班長和語文課代表。多好的地方。”趁著老師在,江寒趕緊拿出麵巾紙給淩思涵擦眼淚,“沒事兒,沒事兒,不哭了啊。下次好好考。”淩思涵也不好意思當著老師的麵哭,隻好接過麵巾紙擦擦眼淚繼續看書。曼曼在後麵恨不得給江寒瞪出一個窟窿來。東浩也隻是無奈地歎氣,忽而又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