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中國女排奪世界冠軍,北京奧運會會徽麵世……這一年中國發生了許多事,其中最嚴重的就是非典,這種傳染病,讓全國都在恐慌。學校每日都要噴消毒水,新聞每天都在說哪哪個城市有多少人感染,有多少人被隔離。全國上下,人心惶惶。這一年還發生了一件事,這件事就發生在北城。這一年的二月份,元宵節剛過,是各個學校下學期的開學季。淩思涵開始讀初一下學期,在非典的恐慌中,她依舊認真刻苦地學習,過著她安靜的小日子,似乎非典對她來說並沒有多麼可怕。她沒有口罩,沒有消毒水,一切都和從前一樣,並沒有什麼變化。隻不過是每天來到學校的時候,聞到消毒水的味道,她才會意識到,“非典”這個詞。在這個學期開學的第二周,早上第一節課開始前,班裡來了一個新同學,確切地說,是留級生,那就是江寒。江寒的到來,打破了她寧靜的生活。當班主任帶著江寒走進教室的時候,同班的女生一個個開始犯起了花癡,把她們迷戀的周傑倫,林俊傑,王力宏等男明星統統都拋在了腦後。江寒背著黑色的書包,站在講台上,白色的運動鞋,藍色牛仔褲,黑色的毛衣裡麵是白色的襯衫,外麵套著寬鬆的黑色棉服。班主任讓他做自我介紹,他懶洋洋地說道,“我叫江寒。”然後就沒了,班裡靜悄悄的。班主任指指第一排淩思涵旁邊的空位,說道,“你跟淩思涵一張桌吧,思涵咱們班學習委員。”江寒點點頭,班主任低聲說道,“跟學習委員做同桌,你可得好好學習啊。去吧。”江寒看了一眼穿著粉色毛衣的淩思涵,這周串位置,思涵剛好串到靠著窗子那排。初春清晨的陽光帶著一點涼意,照在她身上,顯得她更柔和,白嫩的臉像是透明的一樣。江寒走下講台,朝思涵走去。第一眼看到江寒,淩思涵有些害怕。他痞痞的,雖然笑著但目光是清冷的,有種讓人畏懼的感覺。一聽到“江寒”這兩個字,她就頭皮發麻,好不容易過了幾年清淨的日子,眼下,她的好日子應該是到頭了。她十分不情願的回頭看了看坐在後麵的曼曼。曼曼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她又轉過頭,看也沒看江寒一眼。江寒吊兒郎當地走到淩思涵旁邊的空座,把書包塞進書桌膛,轉頭壞笑著對淩思涵說道,“學委,以後就靠你了。”思涵紅了臉,低下了頭拿出一本書放在書桌上。江寒把胳膊撐在課桌上,支著腦袋,看著她。思涵一動不敢動,隻好盯著書看。就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江寒噗嗤笑了一聲,“哎呀~”他拉長了聲音,“學委,第一節是啥啊?”“數學。”江寒笑著翻了翻書包,“學委,我沒帶數學書,跟你看一本唄。”思涵點點頭,把數學課本推了推,放到桌子中間,她不想和江寒離得那麼近,於是又拿出練習冊,做練習題。“你這書真乾淨。”江寒翻著思涵的數學書說道,“你不做筆記啊?”思涵又拿出一本筆記本,推到桌子中間。江寒翻了翻,清秀的小字,就跟淩思涵人一樣,長得小小的,膽子也小,說話聲也小。整整一節課,數學老師在黑板上揮汗如雨,思涵記筆記相當認真,江寒就撐著腦袋,一個字都沒寫。下了課,江寒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江寒!”門口有幾個男生喊他,江寒起身往門口走。還沒走到鐘文澤班門口,李蕊擋在他麵前,江寒冷冷地說道,“好狗不擋道。”“江寒,你為啥和我分手?”江寒冷笑一聲,“我還得領你回家過年?想得美。”“那你說我哪裡不好。”江寒沒理她,轉身朝教室裡喊道,“鐘文澤,把球拿出來,快點!”他的聲音帶了一絲不耐煩和怒氣。鐘文澤拿著球出來,一看李蕊攔著江寒,於是就拿著球看著他們。江寒轉身要下樓,李蕊跟了過去,又把他攔住。“滾!”江寒說到。“不行。你啥也沒說就分手了。”“行,你要解釋是吧。你看誰跟我在一起超過一周的。”鐘文澤站在樓梯上,抬頭看了一眼他們,附和著,“他爸讓他好好學習。”李蕊說道,“那我就不能一直和你好嗎?我不影響你學習。”“你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再說了我說過喜歡你嗎,從頭到尾,不是你自己非要和我處的嗎?我同意了嗎?彆給臉不要臉啊。”江寒拉著鐘文澤一起下了樓。李蕊看著他們跑下樓梯,氣得哭了出來。江寒一路下樓,好些個女生跟他打招呼,他心情好了就應一聲,心情不好,看也不看一眼。出了教學樓,江寒瞅瞅鐘文澤,說道,“這些女生臉皮都這麼厚?”“咋了?”“你說咋了。”直到上課鈴響,江寒才回到教室。幾乎是每節課下課,他都出去打球,直到鈴響才回來。上課的時候,他也沒怎麼影響思涵,思涵也就當他不存在,他不說話,思涵就不會主動和他說話。就這樣相安無事的相處了一周。又是一周的周一,淩思涵穿著一件黃色的毛衣,外麵還是穿著上周的那件棉服。她一進教室門,看到江寒在座位上,她還以為自己遲到了,看了看牆上的鐘,才發現還是每天的時間,這才放心的往自己的座位走去。江寒穿著一件白色的毛衣,裡麵是藍色的襯衫,他坐在座位上,看著思涵。思涵在座位上坐下,脫下棉服,抖了抖上麵的雪花。“學委,早啊。”江寒懶洋洋地說道。思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坐下後,拿出書,準備上課。第一節課下課後,又是那幾個男生在門口找江寒。江寒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說道,“外麵下雪了,今天不能打球。”“可以嘮嗑啊。”鐘文澤說道。“那女生長得挺好看,你同桌?”一個男生說道。江寒看了一眼淩思涵,說道,“我們班學委。班主任的寵兒,你們都給我消停點兒。”“你班學委?淩思涵?就是上學期期末考試,英語全校第一的那個?”江寒沒說話,懶散地靠在走廊的窗台上。另一個男生說道,“淩思涵還是算了。你們都死心了吧。她可是出了名的乖乖女。不光在學校乖,在家裡也老聽話了。很少出門的,就在家刻苦讀書。”江寒有些不悅,“你咋知道?你去過她家?”“她家住1棟胡同,我家住第三棟,我媽經常去她家串門,每次回來都跟我說她天天在家看書。還讓我跟人家好好學習。”江寒動了動眉毛,又往教室裡看去,思涵正跟後桌的袁東浩說話呢,兩人低著頭,腦袋都要碰到一起了,江寒心裡竄出一股火。“快上課了,我先回去了。”說著,江寒往教室裡走去。他坐到座位上,側頭看了一眼這倆人。“不是,這裡我太明白,你咋知道這個角是30度呢?”淩思涵問道。“你看啊,我,剛才不是說了……”袁東浩還沒完,江寒冷笑著說道,“因為你笨唄。”淩思涵抬頭看了他一眼,“說的好像你會是的。”“關你啥事?”淩思涵白了他一眼,繼續聽袁東浩說,袁東浩給她又說了一遍,她這才明白。“思涵,其實,這塊就是,是題設計的複雜,拐彎兒多,但是這些都能求證出來,你彆著急,多做些題就明白了。”“謝謝啊。”“沒事兒,你不會再問我。”江寒看了一眼袁東浩,冷笑著說道,“呦,還思涵,叫的還挺親密的啊。你倆該不會處對象呢吧?也是,班長和學委多般配啊,老師知道嗎?”袁東浩衝思涵笑笑,表示自己沒事,思涵氣得瞪了江寒一眼。轉過頭,把書放進書桌裡,拿出語文課本,摔在桌子上,胳膊支在桌子上,看著課本裡的內容。“好像誰沒有書是的。”說著江寒拿出語文課本,放到思涵麵前顯擺。思涵氣得拿起江寒的語文書就扔到了地上。江寒臉色一冷。還沒人敢和他甩臉色,動他東西的呢。“撿起來!”江寒冷冷地說道。江寒冰冷的聲音引得教室了突然安靜了許多,大家都看向他們這邊,就是那些不混的學生也都是知道江寒的。他們擔心地看著思涵,萬一江寒動手了,還真沒人敢去攔著。思涵裝聽不見,捂著耳朵看書。江寒握著她的手腕,說道,“撿起來!”一個最近和江寒這一幫人走得挺近的女生,剛一進教室,就看到第一排的江寒握著思涵的手,她有些不高興,走了過來,才看到江寒是在生氣,她笑著說道,“我給你撿吧。”說著彎腰去撿。“放下!”江寒看了那女生一眼,“哪兒來的滾哪去!”那女生瞪了思涵一眼,這才走。上課鈴響了,江寒起身走到課桌前麵,撿起書,摔在了桌子上。語文老師一進來,看到思涵擦眼淚,有些疑惑地問道,“思涵,咋哭了?”江寒一驚,轉頭看了思涵一眼,這才看到她真的哭了,思涵沒說話,江寒說道,“上節課數學課,她沒聽懂,急哭了。”語文老師看了江寒一眼說道,“你要是能有咱班學委一半的精神,考試能考第一。”江寒笑笑,思涵哭的鼻涕都出來了,又不敢出動靜,江寒拿出一張麵巾紙,遞給思涵,思涵很有骨氣的沒接,曼曼在後麵拍拍她,遞給她一張麵巾紙,她接過來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鼻涕。整整一節課,她都沒理江寒。曼曼上節課課間出去了一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問東浩才知道,她氣得在後麵瞪了江寒好幾眼。第二節下課,是體操時間,休息時間二十分鐘,曼曼一下課就起身到了思涵身邊,瞪著江寒說道,“你天天不好好學習,欺負思涵乾啥!”江寒冷冷地看了一眼曼曼,剛要說話,思涵趕緊拉著曼曼出了教室。“思涵,你拉著我乾啥啊,等我去教訓他。”“曼曼,你彆惹他。”思涵低著頭,雙手揪著校服衣角。“我爸是主任,我怕他乾啥。”“我聽咱班同學說,校長都不敢惹他。我沒事兒,你彆擔心。”思涵下定決心不再和江寒說話。直到晚上放學,無論江寒說什麼,她都不說話,她就這樣裝瞎,裝聾的挨到了放學。放學鈴聲響的時候,思涵正在收拾書包,江寒說道,“學委,我請你吃飯啊。”思涵不說話,背著書包就走,江寒看著她氣呼呼的背影,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