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不需要紅糖水。”我一直覺得,周末這人傲嬌雖然傲嬌,但他真的是……家教很好,就比如此刻,他明明已經內心想要把我揍的找不著北了,居然還能壓下心裡沸騰的小宇宙,這樣的善解人意。提起紅糖水,就不得不說起讓我對周末刮目相看的另一件事。一樣的親戚來訪,隻不過好像親戚那次情緒不佳,以至於我從跑完早操回教室身上一陣發虛汗,疼的我不想說話。我就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宛如一具死屍。周末去吃完早餐回來,瞥了我一眼。“江可期,你怎麼了。”我疼的眼前發黑,隻是緩緩抬起一隻手,還沒摸到周末的臉,手就垂下了:“周末,我……沒事,我就是肚子疼。”我不記得周末對我說了句什麼,等到我夢裡找周公就男女分工舌戰八百回合之後,右腿一個用力蹬,身子坐直的同時,書本嘩啦嘩啦的掉了一地。“江可期,你神經病啊。”我的思緒還停留在我找錯了人訴苦,應該去找女媧這件事情上,脫口而出一句:“能不能讓男生生孩子。”眼前越來越清晰,還好沒有上課,周末剛撿起被我一掌拍掉地的書本,在我身邊坐下:“你腦子裡能不能想想和學習有關的事情。”我害怕他亂說話,忍住小腹的疼痛:“好的,好的,我錯了。”周末扭過頭,挑眉:“認錯態度誠懇,喝吧。”他將我的保溫杯遞過來,我狐疑地盯著他的那雙漫畫男主似的大眼睛,我眯眯眼:“你不會是在我杯子裡下了毒報複我扔你課本吧?”“神經病,愛喝不喝。”重重的一聲響,我心疼老江花了一百大洋給我買的杯子。確實也口渴了,我擰開杯蓋,試探著溫度小口小口的抿,一股甜鑽進喉嚨,隨著吞咽,滑入胃裡,我眼睛瞪的圓圓的:“你去哪兒弄的紅糖水?”在這個隻會讓你多喝熱水的直男遍地走時代裡,我覺得我身邊的男孩簡直就是一股清流,寶藏男孩也不過如此。他此舉更加堅定了我成為周太太的願望。現在想想,如果周末知道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成為他太太,他會不會朝裡麵投毒或者吐口口水讓我知難而返。周末那時正低頭給課本上的人物畫塗鴉,頭都沒抬:“醫務室買的。”我臉紅心跳,很小聲,很害羞,但還是很好奇,最後好奇占了上風:“你怎麼知道我……啊……嗯……那個……?”周末手裡的筆在他掌心轉了個圈,他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我:“江可期,初中的政治課和生物課你都在睡覺麼。”回憶啊,總是來的猝不及防,還總是和他有關,你說這是為什麼。“周末!”我歪著頭看我身邊的人,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成為了我的男朋友,我抱著他手臂,靠在他肩膀上,還撒嬌的蹭了蹭:“周末,你真好啊。”周末隻是將唇抿成了一條線:“江可期,我記下了。”“那你是不是因為我的美色對我產生了……不如這樣好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你來猜猜我特意為你準備的眼影色是什麼顏色哦。”說完,我撲閃撲閃的衝他眨眼放電,還閉上了眼睛。能夠有幸看見他這吃癟的模樣,我深刻覺得一洗我少女時代被他智商碾壓,嘲笑我卷子的恥辱。唇上一片溫軟,很快,我就慫了,此刻我深深的明白為什麼母係社會的女權會被之後的男權社會所取代。所以說,武則天,你曆儘千辛萬苦登上王位最後卻隻能讓權的心酸,我能懂。“周末,我錯了,我真的……唔……”汗水濕了臉頰,我終於再次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我倒在他懷裡不起來,他就坐在沙發上揪我頭發玩,不知道的以為他在給母猴子逮虱子。“周末,我今天才發現,你這人還挺記仇啊。”回應我的,是他的不屑冷哼。“溫柔奶茶色,江可期,你怎麼那麼自戀呢,做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要自己心裡有數。”周末戳戳我臉:“你臉怎麼那麼大呢。”我本來就沒幾格戰鬥力,肚子疼打沒了一格,經過剛才的惡戰現在就更不想動了,隻想躺著:“溫柔奶茶色……你怎麼知道?”明明這家夥,大學時看到我第一次畫眼影還問我眼睛怎麼紅了。難不成,因為我,他偷偷自己補了課?怎麼可能。我搖搖頭,他根本不是那種人。“那天晚上你喝醉酒我背你,從你包裡掉出來的。”等一等,是我記憶發生了缺失?腦海裡晃過幾個畫麵,我坐起來抬手戳他酒窩,很輕的一下:“那天晚上我不是做夢?所以……出租車裡你親我也是真的?”不是我做夢臆想的。“自己想。”我趴在他肩頭,突然也不覺得肚子疼了:“那你,是不是從帝都回槐城就是為了來找我的,為了追回我,三年不見發現你特彆喜歡我,離不開我,是不是?”周末的耳朵,紅了。他彆過臉,伸手就要將我從他身上推開:“我看你是寫寫魔怔了,戲真多。”“最後一個問題。”我一臉嚴肅:“你再看一下我口紅是什麼顏色。”他捏了捏我的臉:“江可期,我發現你最近很囂張。”“那你到底猜不猜呀。”“不猜,無聊。”“好吧,那我走了。”我坐直了身子,準備低頭穿高跟鞋。“口紅不就一個顏色嗎?不然為什麼叫口紅。”“哈哈,周末,你怎麼這麼……可愛呀。”我收回,對他多年前的讚揚,他還是個直男本男。正在幸災樂禍的我感覺到背後一個用力,我身子向後倒去,周末的臉近在咫尺,窗外暮色正一重重壓上來,他喉結滾動,雙手將我禁錮在柔軟的沙發上:“很好笑,嗯?”——從周末的公司出來,周末去停車場開車,我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找出了手機,打開了攝像鏡頭,站在路燈下對著鏡子看了看,除了唇上的顏色比剛才淡了點兒,彆的……嗯……還有脖子右側的淺淺粉紅色,再看下去我想吃草莓。車子鳴笛聲響起,我忙站直了身子收了手機,打開副駕駛的門坐進去,周末已經習慣性地轉身過來幫我扣上了安全帶。“想吃什麼飯?”我低頭回著微信,漫不經心地說道:“都行啊,我不挑的。”他扳過我的頭,我被他捏的嘴撅起來:“周末,你乾嘛。”周末掃了眼我手機,我忙去扣手機。“江可期,問你個問題。”我笑的很甜:“你說。”他深呼吸,猶豫良久:“你……今晚你做飯可以嗎?”什麼?我還以為他會問出什麼考驗我智商的難題,結果鬨了半天就是給我說這個。“你到底想問什麼。”“沒什麼。”他發動了車子,開往的卻不是他家的方向。“不是去你家嗎?”周末好像勾了勾唇:“不是,送你回家。”我想起來了剛才在他辦公室發生的那一出,雙手環抱在胸前:“你就這麼現實的啊?”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周末沒理我,他居然心情很好的跟著車裡的音樂唱起了歌:“豬,你的鼻子有兩個孔,感冒時的你還掛著鼻涕……”點撥誰呢,幼稚……我真沒想過,周末會在我麵前做出這麼幼稚的事情。難道我那麼多年喜歡的人都是一個假周末?此時此刻,我真想問他一句,你的傲嬌呢,你的出淤泥而不染呢。我轉頭去看窗外,霧氣上來,窗戶上沾了朦朧的水汽。“江可期,那個桌子那邊的事情,你怎麼解決了。”他忽然又開口,看似很隨意的閒聊。我憋住笑:“哦,你說這個呀,我媽讓我明天和他一起吃飯。”猛的一個刹車,我的腦袋撞了一下,我揉著頭,湧起了霧氣:“疼。”“活該。”“我逗你呢。”車子開進我家小區,周末找個車位停了車,他拔了鑰匙,看我還坐在車上一動不動,趕我:“再坐下去,天都亮了。”“哦。”下了車,有點兒小矯情,我將這一切歸結在是我親戚在心情不好的原因上,人還沒上樓梯,就被周末從身後拽著我羽絨服的小白帽就給我拽回來了,我覺得我應該很嚴肅的和他討論一下這個問題。大家不要覺得我在得寸進尺,也不要說我是撒狗糧給你們看,當然就更不要以為這件事很浪漫。試想一下,一個人總是這樣猝不及防的從你身後拽你帽子事先卻不知會你,多來幾次你能免費體驗一下何為古代後宮妃子的淩遲處死。指不定哪一次對方沒控製住,你就稀裡糊塗的去見閻王爺了。我仰著頭,說話都費勁兒:“你先……撒開我,我要被你勒死了。”脾氣上來,我膽子不是一般的大。他這才鬆手,許是看出了我在生氣,他笑:“我習慣了。”你以為你笑起來很好看啊,你再笑我也不會原諒你這大豬蹄子的本心。還笑。那酒窩又深了幾分,看的我想伸手去戳。“周末,沒事,你下一次……先告訴我一聲再拽就成。”人呐,果然不能輕易立fg,容易打臉。“那我走了啊,你路上回家小心。”我做乖貓狀,舉起小爪子,衝他揮揮手再見。“江可期。”“嗯,我在呢,你想說什麼。”他又笑了,和剛才那種感覺不一樣,有點兒醉裡挑燈看劍的迷離:“我是想說,回去把行李收拾一下,我在下麵等你。”耳根一紅,我覺得我更醉了,這次是如癡如醉。“那……你等我一下,我馬上下來。”他欲言又止,盯著我臉好半天,斂去眉宇間的算計:“不急,我等你。”我怎麼覺得……我又被套路了呢。又偷偷看了他一眼,也沒瞧出什麼異常,我轉頭就往樓道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