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有幾次。”我怎麼覺得嗓子那麼乾呢。他臨走之前還不忘叮囑我:“早點睡覺,不許熬夜碼字。”對於成為周末女朋友這件事,我雖然還沒適應的那麼快,但單單是今天孟卓的“神助攻”行為也足以讓我膽子大了起來:“那可以……想你麼。”他好像沒聽見,摸了摸耳朵:“你在說什麼?”“我說……我能不能……想你。”好不真實啊。我以為他會和之前一樣傲嬌的懟我:“江可期,你臉是城牆麼那麼厚。”可他隻是低頭:“江可期,小侄子在看著呢。”我猛回頭,林嘉熙小朋友正晃著腦袋嘴巴吧唧吧唧的響:“你們繼續,寶寶……吃糖。”於是,我努力作嬌羞狀,希望沒有東施效顰:“你路上小心。”“江可期,你之前說想我時……可沒這麼內向。”和他目光對上的那一刹那,我莫名的就想到了他口中那個堪稱為城牆的自己。考去南大的第一年,那陣子電視裡很流行演一些“女追男”的電視劇。有一個室友特彆喜歡這種電視劇,但我一直覺得這種“我愛著你你卻給二貨織毛衣”的劇情也太腦殘了,我堂堂一乖乖女,才不會去做那種厚著臉皮追人的事情。但事實證明,真香也許會遲到,但是永遠不會缺席。在頂著黑眼圈刷完某部小言情之後,我對著做完筆記的小本本下了總結,這麼多年周末一直沒有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原因或許就是因為我太慫,拉不下來臉麵。找到問題,就要對症下藥。於是,我就變成了狗皮膏藥。周末去新食堂吃牛肉麵我會提前掐點兒守在食堂,在他掀開門簾子的那一刻,溫聲細語的說,好巧啊,周末,你也來這裡吃飯。但其實,隻是因為那個時間段開門的隻有新食堂。又或者,等在他們學院的台階前,看見他走來,搶過他書包喘著粗氣還不忘告訴他,周末,我們又在一座樓上課啊。這倒不是隻有一所教學樓,當然也不是我倆的老師心有靈犀一點通,隻是我那助人為樂的室友犧牲美色幫我問彆人找來了周末班級的課程表,每晚睡覺之前,我都會認真抄課程表,精心設計偶遇的最佳路線。所以說,裡天造地設的緣分都是胡扯。獲得真愛的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但奇怪的是,在我追了他整整一個月之後,周末還是沒有主動……向我表白,投入我的懷抱。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啟用了“逼迫周末告白”plus版。雖說,起因隻是因為一段小插曲。我等在他宿舍樓下,望眼欲穿,在冷風中等了足足二十分鐘,差點兒等成了孟薑女,連個貓貓狗狗都沒瞧見。無奈之下,我決定挑個良辰吉日再來。剛轉身,就望見了正和室友一起談論某個遊戲的周末衝著我走過來。看到我,他短促的詫異了一秒。我疑惑,難道是被我的精心裝扮給折服了。還沒醞釀好說辭,周末讓眾人撤離,隻留下了我倆在現場。冷風呼呼的吹,我鼻頭通紅:“周末,我……”“恭喜啊,江可期。”“你說什麼?”“你不是相親成功了。”嗯,我這才想起,我媽齊女士前兩天問我要不要相親,我為了刺激周末就揚言自己馬上就要脫單了,就在我滿懷期待周末會一時醋意爆表對我訴說衷腸時,周末隻是在我們幾人的群裡過了很久回複了三個數字:666。人說,自作孽,不可活,說的就是我。“所以,你相信了,你希望我和彆人相親,是不是?”周末看都懶得看我,很厭煩:“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倆一時都沉默下來,俗話說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我被他這無所謂的態度逼的脫口而出一句:“可我和彆人聊天的時候想的都是你。”他似乎愣住了。“我沒有脫單,那是故意說的氣話,你懂不懂?”按理說,此刻的男主角周末應該感動的將我擁抱在懷裡,圓滿大結局,可惜,他隻是盯著我的眼睛,很認真的說:“江可期,你眼怎麼這麼紅。”事已至此,我應該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或者抬手打的他口吐鮮血。可都沒有,我隻是化乾戈為玉帛,嘲笑他的無知:“這是眼影,我畫了眼影!”“江可期,你又便秘了啊。”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從過去回到了現在,我正要罵他不能和女朋友這樣說話,他溫熱的氣息撲在我耳邊:“不是第一次,好好想想到底有幾次。”如果我沒猜錯,他還在耿耿於懷不久前的接吻事件?“嘟嘟,寶寶困了。”於是,我匆忙趕人,實則隻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小害羞:“你走吧,路上注意安全。”“好,明天早上我接你去醫院看楚莫然,你師父……也回來了。”“我師父不是回帝都了嗎?”周末戳了下我的臉,就在我思考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那麼他手會不會疼的間隙裡,他聲音裡摻雜了三分酸味,兩分煩躁:“江可期,我允許你今晚想我,但是隻能想我一個人。”“周末……”“不用送了,你們小區現在新換了燈。”原來,他知道我想說什麼,於是,我忙維護自己甜蜜熱戀期該有的溫順模樣:“好的,那你到了給我發消息。”關上房門,我激動的蹦起來,林嘉熙小朋友眉頭緊皺:“嘟嘟,羞羞。”好了,我知道了。抱起小家夥,給他洗完澡吹完頭發送上床,已經過了十點。我撈過手機,周末十分鐘前發來的微信。點進去,一條語音,隻有幾秒。“晚安。”如果不是礙於身邊還有一個小家夥,我不能教壞他,我大概還會翻來覆去聽上個幾十遍。等到將小家夥哄睡著,我將周末買回來的花束用乾淨的花瓶裝了水插上花,想了想,選了一個好看的濾鏡,配了文字發了條朋友圈出去:“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我自以為憑借我寫的優勢,這條朋友圈發的很含蓄,不到兩分鐘,兩個視頻通話同時打了過來,一個來自我媽齊女士,另一個,許靜好。我選擇了先接齊女士的。“林嘉熙睡了沒?”“嗯,睡了。”“江可期,你剛才發的是什麼東西,明明是亂七八糟的一堆花,哪裡來的山,你給我好好組織語言和配圖重發。”我忍住了對她表示我倆之間那比珠穆拉瑪還寬廣的溝壑,隻是乖巧的回:“現在人家都這樣擺,你看看你,落後了吧。”“行啊,不就想說我和你之間有代溝嗎,明天你表哥去接孩子,你抽個時間回來看看孤寡老人。”孤寡老人,這形容詞也不是這樣用的吧。哦,不對,是四字詞語。打發了我家的老佛爺,我重新將視頻電話撥過去,許靜好一身白衣立在窗口,身上還掛著聽診器:“江可期,說吧,你倆是不是又好了?”“那個,女神,這件事情其實說來有些話長,但是什麼叫又好了,還有你是怎麼知道我倆在一起的呢?”許靜好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橘子被酸倒了大牙,捂著自己的半張臉:“江可期,現在是我問你呢,還是你問我呢。”“那個真……有點兒長,女神,我知道你一定會說我沒出息,但我真的是……”“你不用說了,無論你做什麼,我隻要……你幸福開心就夠了。周末回來之後,其實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不過,話說回來,江可期,周末這人彆看他平時挺人模人樣的,沒想到也是個腹黑悶騷啊。”怎麼,聽起來,怪怪的。“但他麵上看著傲嬌冷漠,真的挺有人情味的,今天楚莫然的助理來醫院說有人背地裡托關係幫他解決醫鬨的事情,雖然經紀人也不知道是誰,言語之間……我覺得……應該和他有關。”“所以,你是怎麼知道我倆在一起的呢?”本來,鑒於許靜好對周末之前的態度,我還決定先不公開。我將這想法和許靜好說了,許靜好抬手就要打我,我忙將頭對著視頻湊過去,她輕笑:“你覺得,周末會是那種搞地下戀情的人,江可期,你太單純了。自己去看看他朋友圈。”許靜好也看出來我的心不在焉,先提出了掛掉電話。結束了通話,我點開朋友圈,周末也發了一條文字配圖。“世人見我皆草木,唯你見我是青山。”有種甜蜜又不真實的恍惚之感,跟做夢似的。等一下……這張配圖是……我點開,反反複複看了很多遍,一片漆黑裡,我看到了周末微微低著頭……這臉,不看五官我都能認出來是誰。再仔細看,我差點沒一頭摔下床摔成個腦震蕩。畫麵裡那被親吻的唇……不是我還能有誰。拍拍臉頰,用手機擋臉,好燙……仿佛被手機燙的。突然覺得今天這個夜晚,很圓滿,難以言說的甜在心裡擴散,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激動的叫囂著。隻是,大晚上發這種朋友圈,怎麼覺得有一點兒一點兒小色……情……呢。後來某一天,我想起這個夜晚,再次感歎自己驚人的腦回路,因為,周末問我:“你的關注點兒不應該在認真回想我們到底接吻了幾次?”真難為他,想出這麼彆出心裁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