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這是我小侄子,林嘉熙小朋友。今天早上我媽突然將他送過來要我照顧他一天。”我揉了揉懷中小朋友的臉:“林嘉熙小朋友,快和周末叔叔問好。”周末沒有發動車子,修長的指尖敲敲方向盤。“我才不要。凶叔叔。”說完,將頭縮在我懷裡:“嘟嘟,那個叔叔好。”周末臉上隱隱露出不耐,揉揉太陽穴:“江可期,坐前麵來。”“我抱著小孩子呢,隻能坐後麵。”他被我噎住了,怔怔地回過頭,對上我特彆真誠的笑容,繼續保持紳士風度:“那好,把早餐吃了。”遞過來一個包裝盒,我看了眼,騰出一隻手接過,新鮮出爐的小蛋糕,還有一杯咖啡。正準備問他吃飯沒,他已經專心致誌地關上了車窗,發動車子。感受到懷裡人的不安分,我低頭,林嘉熙小朋友那雙大眼滴溜溜地轉:“嘟嘟,寶寶要吃。”周末冷哼一聲,表示不屑。林嘉熙小朋友胖嘟嘟的小手抓過我的手臂就將小蛋糕朝自己嘴裡送:“凶叔叔,壞人。”咖啡濺出來了一點兒在我衣服上,我無比慶幸還好我出門前換了黑風衣。好巧不巧的,周末也穿了黑風衣。“不是穿上情侶裝,就可以裝情侶。”這句莫名飄出來搗亂的歌詞讓我心情更鬱悶。“吃慢點,沒人和你搶。”“嘟嘟不吃,寶寶吃。”我嘴角微顫,車子裡開了暖氣,我將他身上的背帶褲帶子給解開,鬆開了他的棉衣紐扣:“乖,不許胡鬨聽見沒。”周末似是目光落在了我身上,隻是一瞬,收回了視線,順手打開了車裡的音樂。“如果流浪就要去遙遠的地方,那我想帶你去看遼闊海洋……”“這什麼歌,還挺好聽。”我抓過齊女士走之前交給我的袋子,從裡麵找出濕巾,給林嘉熙小朋友擦了擦嘴和手。吃東西時的小嘉熙很乖巧,跟個沒了牙的老太婆似的嘟著嘴一嚼一嚼。“不及。”“許嵩又出新歌了,聽了沒有。”“沒有。”我再次成功的聊天聊死,我真不是故意的,不能騙人捏造事實不是。吃完東西,周末已經緩緩轉動方向盤,找了停車位,將車子停好。“江可期,本來買了票要帶你去遊樂場玩兒……”遊樂場?興奮的我差點兒將懷裡的小朋友抱起來扔了。“但是……”還有但是?這人怎麼現在說話學會吊人胃口了,上學時期最討厭的就是“雖然……但是”這種語句,說話就好好說話,既然雖然不重要,直接說後邊的話不是更節約時間。就好像有人總是喜歡賤賤的問你想先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你說你想聽好消息,他肯定還有後招兒在等著你。“但你帶了小孩子,那換個地方。”“可是我很想去,坐個旋轉木馬也行啊。”“你就這追求?我果然不能對你抱有太高期望。”車子穩穩停好,我人還沒開門,周末已經下了車過來開車門。他笑的很不自然,用他說我的話就是笑的賊假:“林嘉熙對吧,下來。”林嘉熙小朋友卻突然抱著我的手不撒開了,嘴角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沾上了蛋糕碎渣,他晃動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我不要,江可期抱。”這位小朋友從來沒吃過什麼癟,在家就是一小皇帝,除了我表嫂,其他人對他都是逆來順受,他讓人往東彆人絕對不敢往西,否則就是晃動小短腿,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給你看。“好啊。你說了,不要你姑姑抱你,我抱。”“嘟嘟,嘟嘟。”這個牆頭草遇見周末了知道討好我了,平時動不動就要打我的不知道是誰哦。“沒事,我抱他就行,他可能認生。”我還沒下車,周末已經將林嘉熙給抱出了車,林嘉熙哇哇大哭,你也看不出他到底是真的還是假裝,反正淚珠子是挺大。“不許哭,不讓我抱你就自己走。”林嘉熙小朋友被周末這麼一凶,倒是窩在他懷裡不反抗了,趴在他肩頭哭的一抽一抽的,很難得看見這位小朋友被製服,我開心的站在旁邊吃瓜,周末回頭,瞥我一眼:“江可期,過來把車鎖了,鑰匙在我口袋裡。”我忙笑著走過去,順著他目光所及,我吞吞口水:“你讓我拿的啊。”呼吸聲,清晰可聞,我左手拍了下自己右手:“彆打滑呀,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就摸個鑰匙。”說完,我微微俯身,就朝著他的西褲口袋摸去,摸了半天,除了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連個鑰匙鏈都沒瞧見。大白兔奶糖裝在這裡?嗯,周末不愧是周末。“江可期,我是說上衣的口袋。”我臉紅了,白了他一眼:“你看看你,這不說話失真麼,我可不是故意曲解你意思的。”找到了鑰匙,我摁了下,鎖車聲響起。“嘟嘟,大白兔。”林嘉熙小朋友哭累了,圓圓的大眼盯著我手裡的大白兔奶糖,吮吸著手指。“不行,這個是周末叔叔給姑姑準備的,是辣椒,小孩子不能吃。”“不是辣的,能吃。”他這會兒倒是機靈著呢,不再說給姑姑吃,辣死姑姑了。小家夥嘟著嘴賣萌:“老江……爺爺說了,嘟嘟不能吃糖,害怕醫生。”我慌了,怕這小祖宗說我的黑曆史,就要伸手去抱他,周末卻輕鬆一閃身,嘴角帶笑,那兩個酒窩又欠欠的出來和我打招呼了,仿佛在對我說:“愚蠢的人類”。“江可期,把糖給他。”“他不能吃。”周末側著頭問林嘉熙:“想不想吃糖。”林嘉熙小朋友瞬間倒了陣營,抱住周末的脖子,親了他一口:“想吃,叔叔打嘟嘟。”就這小朋友牆頭草的處事風格,那要是擱在戰爭年代,就是一賣國求榮的小漢奸。“喊姑父。”我徹底傻了。他讓林嘉熙叫他姑父麼?不會是我沒睡好耳聾了吧。心裡有點兒小雀躍。“嘟……夫……”周末對著懷裡的小孩子笑了笑,還騰出一隻手摸了摸他的頭,我怎麼聽著跟豆腐似的,可是周末好像還挺開心。不會昨天真被礦泉水瓶砸成腦震蕩了……“江可期,我手酸了。”“那……那把他給我吧。”周末隻是瞪我一眼:“我是說,把糖給他,我們檢票進遊樂場。”我特彆乖巧的把糖遞過去,轉念一想,這是我親侄子呀,不能害他,於是糖到半路進了我的嘴裡。我牙齒壞掉,也不能殘害祖國的希望,溫室的小花朵呀。“嘟嘟,壞。”我摸摸他的頭:“這個你真不能吃,姑姑帶你去坐旋轉木馬,好不好?”我們一起檢了票進了遊樂場,因為天氣冷,沒多少人。周末沒走多久就熱了,我讓他把林嘉熙小朋友放下來,想讓他歇歇,結果小家夥似乎對他的身高很滿意,抱著他像巴結老江一樣,巴結周末:“我要騎馬脖。”我清楚的看到,周末的嘴角,很輕微的抖了下。“再鬨我把你放下來。”“嗚嗚,我要嘟嘟,我要嘟嘟。”剛哄好不到十分鐘,這孩子又哭了。“周末,我抱他吧。”“孩子果然很麻煩。”下一秒,周末雙手一個用力,林嘉熙小朋友已經穩穩的坐在了周末的脖子上。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兩個人,我忽然覺得鼻子泛酸。要是我沒有那麼慫,當初沒有離開,堅持十年抗戰,使用萬惡女配強硬手段綁了他,逼迫周末和我在一起,會不會我和周末的兒子也能有這麼大了。周末很明顯不知道我在肖想他,哪怕心很累,還是顧及我麵子的開始了哄娃日常。於是,本來的浪漫約會變成了我倆追著熊孩子在遊樂場東跑西竄。周末人高腿長,我就跟在他們兩個後邊拎茶送水。“林嘉熙,你給我站住。”“嘟嘟笨,打嘟嘟。”這家夥邁著小短腿晃晃悠悠的在前麵跑,我絞儘腦汁想喂他喝水,結果小家夥直接搬出了周末:“寶寶不喝,嘟夫喝。”我和周末對視一眼,兩人配合將他牢牢鎖住,周末壓著他晃動的小手,我打開水瓶強行喂水。不知道的以為我倆在虐待孩子。“寶寶……”“你說什麼?”林嘉熙小朋友突然蹲下身子,小臉憋的通紅。“林嘉熙,你不會要拉屎了吧?”他用力地點點頭。“可是這附近也沒有衛生間啊,怎麼辦,怎麼……”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塑料袋,將裡麵準備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在周末懷裡,我把塑料袋墊在地上,暗自感歎自己可真聰明。小家夥在這樣的情況下也閒不住,非要纏著周末給他講故事,鼻尖飄來曼妙的氣味,周末拍了下他腦袋:“再不聽話把你賣了。”“江可期,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冤枉啊,為了表示我也很遺憾今天我倆沒能享受浪漫約會,我獨攬了擦屁股和扔垃圾的所有事情,周末看了想打人。“對不起麼。”學著筆下女主的嬌羞撒嬌模樣,我希望能幫他降降火,勉為其難的充當個板藍根,周末揉揉太陽穴:“江可期,撒嬌撒的很油膩。”“哦。”最後,我倆在和林嘉熙小朋友一番鬥智鬥勇之後小家夥終於拜倒在周末的懷裡,皺著小眉頭像個小老頭一樣和周末坐上了旋轉木馬,那畫麵,可太好笑了。我將懷裡亂七八糟的東西塞進包包裡,拿出手機對著兩人狂拍,等到從遊樂場出來,隻坐了兩次旋轉木馬,雖說花的不是我的錢,但我還是覺得虧。要是沒有這個小搗蛋,我至少還能和周末一起坐個摩天輪呀……坐上了車,小家夥依舊很精神,周末詢問我意見:“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我關上了車門:“好啊,我看了下定位,這附近有家麥當勞,你跟著折騰了那麼久,我請你吃飯吧,你一定很累。”周末低笑:“不累,但是你說請吃飯就請我吃這個。”“那……你想吃什麼?我家男神代言的麥當勞,肯定很不錯。”周末言語中帶了不屑:“你還喜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