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麵對的勇氣(1 / 1)

“你還我錢!那鏈子是假的!”迷彩服大叔將金鏈子擲向老板,“金店把我趕了出來,說就是銅的,隻值50塊錢。”老板一閃身,鏈子掉在了地上。他揪起大叔的衣領,吼道:“還乾不乾活?不乾滾出去!”“把錢還給我,我就走!”“呸!我根本沒看見過什麼鏈子,你少訛人。”老板笑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欠你錢?”“那5000塊錢就是我,我的……”大叔愣在原地,卻無從辯解。“哈哈哈……”周圍看熱鬨的工人們都笑了起來,“那老家夥想錢想瘋了吧?”“我能證明!”一個略帶青澀的聲音在人群外響起。人群漸漸分開,不自覺為張雨陽讓出了條路。他手裡拿著一個塑料保鮮袋,俯身將金鏈子撿起收到了袋子中。“昨晚你們交易的時候,我在場。”張雨陽搖了搖塑料袋,“其實這鏈子是你故意丟在草叢中等待無辜誘餌的吧?”“胡說!”“很簡單,我現在就可以報警,警察會檢查鏈子上的指紋和你們對比,如果上麵有你的指紋那就說明這鏈子你曾觸摸過。”張雨陽道。“奧……”迷彩大叔瞪大眼睛,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老板愣了愣,隨即笑道:“哈哈,少嚇唬人,這就能證明了?如果是他陷害我,在我不知情的時候讓我觸碰了鏈子呢?”“我還有其他證據。請把手機交給我。”張雨陽接過大叔的手機,“我昨天就覺得不對勁,所以,你們交易過程中我偷拿大叔的手機錄下了視頻。現在,需要我放給你們看嗎?”“啊……”人群爆發一陣騷動。“涉嫌詐騙金額超過4000元,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張雨陽用那犀利冷峻的目光掃過人群,“同時,拖欠農民工工資數額巨大的,吊銷營業執照……”“還他錢!給我們工錢!”人群裡爆發了呼喊。喊聲越來越響,甚至吸引街上的人走來看熱鬨。老板隻好服軟,安排迷彩大叔和張雨陽到值班室裡,歸還錢財不說,還給了一筆封口費。“謝謝你啦,好娃娃!”迷彩服大叔抹著眼淚。“我還需要謝您呢,再見啦!”張雨陽嘴角微微上揚,左手揮動著,右手伸進褲子口袋攥緊了一遝錢。夕陽西下,餘暉將觀海市形形色色建築物鍍上了金邊。直到離開倉庫的那一刻,張雨陽才開始認真欣賞這座城市的景色。他舍不得花錢打車,徒步10公裡回到了樣板間。雖是寒冬臘月,他衣服也已濕透。“你終於回來啦!”林淼興衝衝走過來,立刻屏住了呼吸,“辛苦了……先去洗個澡吧。”從浴室出來,他才低頭檢查自己的衣服:毛衣袖子被磨得不像樣,褲子和鞋都成了土色。“好吧……隻能這樣了。”林淼打開衣櫃,取出西裝和襯衫,“喏,我看這個大小差不多。”“可,這是售樓處的東西吧?”張雨陽猶豫著接了過來。“沒關係,這種作為樣品擺設的衣服很便宜的,留下錢就夠了。你不是賺到好多錢嘛!”林淼抽出200塊錢放在了衣櫃裡。張雨陽洗臉梳頭,換上新衣服,再看向鏡子,幾乎不認識自己了。鏡中少年西裝革履,身姿挺拔,隻是麵頰消瘦,多了幾分憂鬱。“天啊,正合身,你很帥的嘛!像個明星,叫什麼來著……”林淼驚呼。“林淼,今晚我帶你去個地方。”張雨陽突然道。“去,去哪?”“先保密。”張雨陽拉起她的手奔出門外。兩人騎著摩托在夜色中飛馳,林淼緊緊環抱著張雨陽的腰。風吹拂臉頰,不似北方冬日那樣硬冷,反倒是帶著一絲清甜又溫柔。最後,張雨陽將摩托停在了一處90年代建築風格的遊樂園門口。園內人煙稀少,設施鏽跡斑斑,每當一台設備運行時就發出一陣沉重的“嘎吱——”聲。“舊是舊了點,不過現在還營業的就隻有這家了。”張雨陽道。林淼仰起頭,隻見一座巨型摩天輪屹立在遊樂園正中,每一個包廂都裝飾著粉色的霓虹燈。夜色中,燈光璀璨,宛如夢境。“兩個人。”張雨陽趴在窗口遞去錢。“真,真的……可以嗎?”林淼瞪大了眼睛。“當然。”張雨陽拉住她的手登上了包廂。伴隨著音樂聲,摩天輪緩緩轉動,帶動包廂一點點上升。林淼轉過身,臉貼著玻璃努力向遠方眺望:五顏六色的街道,燈火通明的高樓,被黃色霓虹包裹的寺廟,靜謐的湖泊……這座城市原來如此美麗。當包廂快要上升到最高處時,她轉過身,笑嘻嘻打趣:“聽沒聽過一個傳聞:一對戀人如果在摩天輪最高點接吻就會永遠在一起……”話音未落,張雨陽已起身坐到她身邊,側過頭吻上了她的唇。一陣淡淡煙草與薄荷清香襲來,林淼還未反應過來,愣愣睜著眼睛,看著他撲簌的睫毛,看著窗外閃動的霓虹。過了許久,他才慢慢離開她,紅著臉道:“是,是在最高點吧?”“嗯……”“太好了。”他垂下頭盯著雙腳,嘴角微微上揚。林淼一直呆呆望著他,就像是重新認識他一樣。她從來沒有見他主動表達過感情,更何況是以這樣熱烈的方式。她記得曾經校園裡的他,總是躲避著人群,緊繃著臉,就像是一尊沒有心的雕塑。若不是他曾救過她,她也一定會和其他人一樣認為他是個心理變態。但是……現在不同了,一切都變了。這個世界上,孤獨的我們擁有了彼此!林淼跪在包廂座位上,一把扳回他的肩膀,在他錯愕慌亂的目光中回應給他更加熱烈深刻的吻。她感覺他慢慢伸出手臂,緊緊環抱住她的腰肢。他的手很大很溫暖,即便隔著毛衣還是能感覺到那粗糙的溫度……回去時已經是午夜時分,他們不再彼此拘謹,十指相扣走進漆黑的房子裡。“今晚你不要睡地板了,真的會著涼。”林淼笑著推開了臥室門。突然,她愣住了,敏銳察覺到這間屋子似乎與往日有所不同。她吸了吸鼻子,終於明白了個中區彆——是味道!是血的味道!就像流鼻血灌進喉嚨時嘗到的腥味,令人作嘔!張雨陽一把將她拉到身後,摸索著走進去拉開了窗簾。月光灑下,照著地板上趴著的女人。她上身赤裸,脖頸處可見一道深色痕跡,下身黑色窄裙被褪起,大腿上絲襪被撕碎。鮮血在地攤上暈開,而被切割的人體組織就堆積在一旁。“啊——”林淼捂著嘴跑出屋,腳一軟跌在玄關處。她依舊沒有停下,慢慢向門口爬去。“你去哪?”張雨陽追出門。“我們走,走吧……”林淼急促喘息,肩膀抽動著。“等等。”張雨陽掏出菜刀,在屋子各個角落檢查了一遍,發現並沒有其他人在。他回到林淼身邊,握住她的手,道:“沒用的,這次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就走掉。你也發現了吧,隻要我們去過的地方就會發生凶案。”林淼點點頭。“這一切不是巧合!我不知道凶手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殺掉我們?可他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下手,他卻放過了我們。是為了躲避罪責而嫁禍我們?可他已經做到了不留痕跡作案,這樣跟隨我們隻會留下他的蹤跡,對他構成威脅。”張雨陽道。“那究竟是為什麼?難道真的是詛咒嗎?因為我是個不祥的人……”“傻瓜,這世界上根本沒有詛咒,而你是我的幸運星。要不是和你在一起,我可能在雲山就撐不住放棄了。”張雨陽跪在她身旁,抱住她的肩膀,“還沒有結束,不要說喪氣的話。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出凶手,不論是我們乾掉他,還是暗示警察抓住他。隻要處理掉那個人,一切都會好起來。被他殘害的女性會安息,而我們不會再受到威脅。”“勇氣,不一定是逃離,而是麵對……”林淼腦海裡浮現出寺廟老僧對她的點撥。反思她的人生,從小到大每當她麵對痛苦挫折的時候,儘是找借口逃避,以為時間足夠久就能解決問題,可結果卻是壞事一發不可收拾。“指望警察來救我們恐怕不行了。既然他敢明目張膽在我們附近殺人,那就和他玩到底!”張雨陽回到臥室裡,在手上套上薄塑料袋,然後反複觸摸女人身體,又盯著手表按壓女人接觸地麵的皮膚。“死亡時間應該有3、4個小時了,大概晚上9點-10點吧,我們離開這裡是晚上8點。再除去兩個人接觸、搏鬥的時間,幾乎我們剛離開,凶手就來到了這裡。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最大可能是凶手知道我們的行蹤,甚至一直在跟蹤我們!”張雨陽道。“你怎麼知道?”林淼驚道。“時間的判斷嗎?第一、觸碰屍體有衣服遮蔽部位的皮膚已經覺得冰冷。第二、壓迫她皮膚屍斑後,屍斑顏色恢複時間大概30秒。第三、頜關節已出現屍僵,其餘部位還沒有。”“你,你怎麼這麼專業?”林淼不自覺後退了兩步。“這都是法醫學常識。因為喜歡寫懸疑,所以我業餘時間喜歡研究這些。”張雨陽瞥了她一眼,“害怕了嗎?是不是覺得我很像個變態殺手?”“哪有!”林淼急速奔來,一把抱住他的後腰,頭貼著他瘦削的背脊,“是覺得安全了,和那個殺手的對決,有你在我們一定能贏!”張雨陽一愣,紅著臉張開了雙臂,道:“先,先彆抱……我剛剛摸過遺體,手很臟。”林淼慢慢收回了手臂,嘟囔著:“沒關係啦,我不嫌棄你……張雨陽端著蠟燭在屋裡屋外走了一圈,時而蹲下檢查,道:“屋外沒有多少痕跡。屋內衣櫃門上有劃痕,床上被單皺了,血跡隻集中在床下一塊……作案地點應該就在臥室內,有過很短的掙紮。這麼看來,不應該是凶手勒死被害人後將她帶到臥室進行變態切割,更像是他們自然走進屋子。然後在屋子裡突發襲擊。”“啊?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和變態一起來樣板間?”林淼驚道。“除非……”張雨陽從床底下揪出一件皺巴巴的女士小西裝,“死者是售樓小姐。凶手偽裝成看房的人。”“那是不是說明,凶手外形看起來很有錢,或者很帥。要不然怎麼會有售樓小姐下班時間還帶他來看樣板間。”林淼道。“嗯……很棒的推理!很聰明嘛!”張雨陽拍了拍手,“可以作為凶手側寫的一部分。”“側寫是什麼?”“通過細節勾勒出一個人的特征,從少到多,一點點還原他的樣子,以此尋找嫌疑人。都是這麼寫的。”張雨陽道。“好厲害!”“隻知道這一點信息是不夠的,有個關鍵疑問:為什麼凶手一定要跟隨我們作案?說明一定與我們兩人有關。這個人一定是和我們有過接觸的人。”張雨陽道。“啊?14年前他就已經作案了,現在年齡得有40歲了吧,我可不認識這個年齡的怪大叔。”林淼道。“關於14年前的連環殺人案,你知道多少?”張雨陽道。林淼打了個哈欠,眼皮開始打架。她走到客廳,蜷縮在沙發裡,道:“讓我想想,太久了……”張雨陽隻好坐到她身邊,等她回應,等著等著,他的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不知過了多久,一束晃動的白光照在張雨陽臉上。他從睡夢中驚醒,皺了皺眉,睜開眼,登時一身冷汗。“你們是什麼人?”一個穿著售樓處製服的保安舉著電筒,麵色冷峻,“怎麼會在這裡?”“我……”張雨陽向他身後張望,發現陸續又有人走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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