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反梅花譜(一)(1 / 1)

南風知我弈 白鯨夢 1682 字 3天前

孟朝夕聽了一頭霧水:“不知道啊……師兄還沒回來呢。這種事情,我不用特意去告訴他吧?”“也是。”孟朝夕聽得出,從欣在電話那頭笑得很溫和,“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兩個啦,掛咯,拜拜。”電話被掛斷了。“什麼啊……”孟朝夕有些迷惑。身後的謝南風卻把她抱緊了。他把下巴搭在她肩上,頭靠著她的耳際。“我還以為你會否認呢。”“嗯?”“關係啊。”謝南風笑,“以為你不會和從欣承認的。”“為什麼?我們又不是偷情。”孟朝夕的耳朵悄悄紅起來,也不知道是羞得還是被謝南風磨的,“有人問就承認啊。不然你不會很委屈嗎?”謝南風想了想:“確實會很委屈。”耳朵燙得難受,孟朝夕掙紮著要回床上去:“你彆鬨了。我要睡覺了。”謝南風不放:“那我以後出去也可以牽你的手嗎?”“……”“也可以抱你親你嗎?”“不要吧……”孟朝夕扶額。“為什麼?”孟朝夕正色:“我們院長心臟不太好……”“那在項旭不在的時候。”孟朝夕一臉視死如歸:“……我會不好意思。”謝南風一臉不樂意:“那我在外麵就連手都不能牽?”孟朝夕沉默了半晌,開始蒙混過關:“看情況……我說可以就可以。”謝南風還是懨懨的,孟朝夕也感覺出來了,無可奈何地伸手去掐他的臉:“好啦。這有什麼好不高興的……”“那你親我一下。”“……”孟朝夕臉有點紅,但還是聽話地用手扶正他臉頰的位置,仰頭親了一下。結果一瞬間就被謝南風壞心眼地扣住手吻了回去。他似乎相當貪得無厭。孟朝夕沒有拒絕。她被動地接受著他的吻,略顯生澀地回應著。少年的唇盛滿了熱烈到溢出的喜歡,堂而皇之地越吻越深。直到孟朝夕喘不過氣,謝南風才哭笑不得地放開她。“你怎麼氣都不帶呼的?”“我……”孟朝夕氣結,“誰有你經驗豐富啊!”謝南風超無辜:“我沒有啊。”他靠近孟朝夕,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我是看到你就無師自通了。”說著,他就要埋進孟朝夕的頸窩裡。謝南風總是覺得孟朝夕身上的氣味特彆好聞,溫暖又踏實,莫名讓人安心。孟朝夕生怕他又要乾什麼,往角落縮了縮,伸手把他臉捂住了。“不許得寸進尺。”謝南風“哼”了一聲,倒也乖乖停了。他把孟朝夕抱回床上蓋好被子,用鼻尖在她額上蹭了蹭。“睡吧。晚安。”孟朝夕卻睡不著了。她在一片黑暗裡假寐,床下謝南風的動作很輕,偶爾能聽見他衣角和被褥摩擦的聲音,不知道在做什麼。孟朝夕不想叫他。如果說自己想要他多陪一會兒,未免有些太丟臉了吧?她翻了個身,麵朝謝南風的方向。謝南風似乎動了動,視線像是落在她身上。鬼使神差地,孟朝夕深呼吸了兩下,坐了起來。謝南風反應很快,他的手迅速握住了她的,問:“怎麼了?”孟朝夕扁了扁嘴,生平第一次佩服起自己的演技:“做噩夢了。”她的語氣委屈,手也握緊了,謝南風鬆了口氣,起身坐到床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後,很溫柔地把她抱進了懷裡。“沒事啦。”他的懷抱溫暖而有力,孟朝夕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的自己似乎格外想要向謝南風撒嬌。“謝南風,”她故作鎮定地問,“地板冷不冷啊。”“還行。”“很硬吧?”“還行。”“是不是沒床那麼好睡啊?”謝南風撫著她頭發的手頓了頓,隨後放開她,輕輕地笑起來:“我說地板不好睡,你讓我睡床上嗎?”孟朝夕半晌沒說話,謝南風知道她臉皮薄,本來不想再逗她,剛起身要坐回地板,卻聽見她慢慢地吐了兩個字:“也行。”謝南風都要懷疑自己聽錯了,不由愣了愣。孟朝夕的語氣有點不耐煩:“你睡不睡啊?”謝南風看著孟朝夕一臉彆扭的樣子,“噗”地笑出了聲。“孟朝夕,你怎麼能這麼可愛的啊?”孟朝夕不理他了,轉了個身把被子拉高。謝南風躺下來,隔著被子從背後抱住孟朝夕,手伸到她腰際,規規矩矩地抓緊。“現在能睡了?”孟朝夕嘟囔:“我本來就能睡啊。”“是是是。”謝南風的聲音懶散中帶著笑意,“是我想抱著你睡。”孟朝夕不說話,卻也回握了謝南風。謝南風湊在她耳際,溫熱的呼吸熨著她的皮膚。“朝夕,問你個問題。”“你說。”謝南風很認真地問:“如果有一天,我讓你生氣了,怎麼哄你你最容易開心?”“那要看什麼事了,”孟朝夕想了一會兒,“一般的話,給我買冰淇淋就能解決了吧。”謝南風皺眉:“就這麼簡單?”“是啊。”謝南風沉默了一會兒,把她抱得更緊了一些。“我最喜歡你了。”孟朝夕心裡有一點兒竊喜,像是春日枝頭綻開的櫻花一樣,悄無聲息地落進風裡。她說:“我也喜歡你。”孟朝夕轉回去對著他,伸手摸索著捏了捏他的臉:“聽話一點,嗯?弟弟。”謝南風的聲音低低的,呼吸卻有點燙:“我可從來沒把你當姐姐。”他親了親孟朝夕的脖子,許久,歎了口氣。“你再不睡。我可不能保證我會做什麼哦?”“嗯?”“提醒你一下,我是一個健康、健全的成年男性。”孟朝夕的臉“騰”地紅起來,登時就往後退。謝南風笑得開心,伸手把她拉近。“睡覺了。”檸檬香清爽又好聞,孟朝夕低著頭地應他:“嗯。”謝南風把她摟進懷裡,嘴角揚了揚。“也隻準你對我這麼這麼沒戒心。”孟朝夕往他懷裡又鑽了鑽,睡熟了。然而第二天一早,謝南風就被孟朝夕趕出了房間,典型的天亮了不認人。他在客廳待著打了一回兒switch,就見從欣開門回來了。“怎麼在這坐著,”從欣隨意把門帶上了,“沒進去黏著朝夕啊?”“讓她多睡會。”“不是吧?“從欣愣住了,腦內瞬間“乒乒乓乓”地撞了車,“謝南風你是不是人啊!夕夕眼睛還受著傷呢!禽獸!”謝南風停了動作,一臉無奈地抬頭看從欣:“你現在怎麼跟寧非凡似的,滿腦子黃色廢料,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那你……”“我房間漏水。去她房間地板湊合了一晚上。”從欣沒忍住,一下“噗嗤”笑出了聲:“謝大少爺這還真是……清心寡欲。”謝南風眯著眼,笑了笑,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四兩撥千斤:“那自然是比不上你們。”從欣也笑,不置可否地走去茶幾邊把開水按上,把外套脫了掛在一邊的衣架上。“全國賽的事,怎麼辦?”謝南風打了個哈欠:“什麼怎麼辦?”“寧城統籌全國賽參賽隊伍的組委會,據說要取消夕夕的參賽名額。”“他們沒這個權利。”謝南風放下手裡的遊戲機,眼裡一點寒芒,“也沒這個資格。”孟朝夕開門走出來,一臉迷茫。“欣欣,你回來了?”“嗯,”從欣站起來,“我陪你去洗漱。”“我自己可以啦。”孟朝夕笑著拒絕,但倒也沒堅持,和從欣兩人有說有笑地進了衛生間。元旦假期還剩兩天,午後孟朝夕閒著無聊,和從欣下盲棋。隻不過從欣是鋪了棋盤,依著兩人的落子往上擺。棋下到一半,從欣忽然問:“夕夕,你最多能同時下幾盤盲棋?”孟朝夕想了想,說:“這個我沒試過,畢竟以前也沒有特彆必要。不過我想,同時下五、六盤,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從欣“嗯”了聲,沒說話。孟朝夕問:“怎麼了?”“沒事。”從欣的聲音依舊溫溫柔柔。雖然大眾往往不相信,但盲棋在象棋界其實並不屬於一項非常出彩的技能。實際上,即便隻是縣市級棋手的前幾名,也基本都能夠下盲棋。盲棋無關乎水平,關乎記憶力和空間想象力,對於經常複盤的職業棋手來說,屬實不是難事。能走職業這條路的,與棋相處的時間至少有一兩萬小時,即便本身記憶力一般,經過這麼久的訓練,對棋的敏感程度也提高到了令人驚歎的程度。正常的1V1對局,職業棋手即便下盲棋,水平也與平常無異。更甚者,能夠同時一人與十幾人甚至二十幾人進行盲棋對局,且保持水準。但顯然,寧城的組委會對孟朝夕並不信任。或者說,他們隻是找個由頭不信任罷了。謝南風按著遙控器,調開一組譜,隨即念出一串棋步。他停了停,說:“到這裡,如果剛剛紅炮五進四,黑方的變著是?”孟朝夕答:“如果紅炮五進四,則黑炮5退2,作成空頭炮,同時關紅炮。是黑方大優。”她遲疑了一下,說:“這是《反梅花譜》的內容啊。你們今天是怎麼了,特意考我記憶力麼?”“沒有啊。”謝南風躺在沙發上,像隻慵懶的貓科動物,“逗逗你。”第三天,謝南風送孟朝夕去醫院換藥。醫生檢查完狀況,鬆了一口氣。“恢複得還不錯,過段時間應該就能看得比較清楚了。不過,這段時間還是要注意,儘量不要用眼。也不要用手揉眼睛,防止感染。”孟朝夕連連點頭:“好。謝謝醫生。”從診室出來,謝南風把孟朝夕背到背上,笑著說:“過兩天我就這麼背你去比賽好了,反正你也看不見。”“我還不想上頭條。”“你早上過頭條了,”謝南風笑著把她往上又提了提,“前兩天我上你號下棋,到現在他們還在討論你那篇聲明呢。”“你還好意思說!”孟朝夕正要繼續訓他,卻聽得耳邊響起一個熟悉至極的聲音。那是陪伴她從小到大,最為親近的,母親的聲音。“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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