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迷霧重重(1 / 1)

神探古董局 薇珈 1707 字 3天前

任苒笑,抬頭找到男人的臉:“為什麼你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大概我命苦。”林重很認真地回答。任苒哈哈哈地笑了幾聲:“這個笑話我可以笑一年。”一點都不像平日的矜持優雅。林重按著她的肩,把任苒固定在長椅上:“你休息會。”“我這應該是醉了吧?”任苒迷迷糊糊地問。林重輕輕“嗯”了一聲。還好,知道自己是醉了,不錯。她又問,被酒精浸潤過的嗓子有種淡淡的芳香:“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我剛進晚宴,你就離開了。趕回來,怕你出意外。”林重嗓音低沉,任苒聽得舒服極了,“不錯,沒出事。”任苒開心地笑:“你這麼擔心我啊,謝謝啦。”男人低頭,看她揚起的眉眼,精致如她筆下的人物,深深歎口氣:“快回去吧,喝了就彆吹風。”“我真的沒事,我就是有點……小小的激動。”任苒掙開他的手:“吹會風,讓我冷靜一下,我想想,我要問你幾個問題。”林重問:“哦?”聽著波瀾不驚,內心卻不自覺的充滿期待。任苒雙眼明亮,映出了林重的影子。她偏著頭想了想,問出三個問題:“你是誰?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她沒有笑,反而是睜大眼,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目光澄澈,仿佛能滌蕩林重心底所有的陰霾和不快。“任小姐這是在和我討論哲學問題?”他慢慢地問。任苒搖頭:“彆叫我任小姐。我叫任苒。”“好,任苒。”林重從善如流,“荏苒冬春謝,寒暑忽易流。任苒你好,我是林重。”“林重,林重。”任苒輕輕念著他的名字,也念了一句詩:“山曉重嵐外,林春苦霧中。”男人笑著搖頭:“今天晚上不會是詩詞大會吧?”任苒神色有些忡怔:“有人在問我,問我知不知道你是誰,問我知不知道你的事,讓我離你遠點。”林重目光驟然嚴肅起來,聲音依舊隨和清淡:“是誰?”“他沒說,但是我知道他是誰。他說你不是好人。”任苒眼中浮現疑惑,大腦有些不夠用,昏昏沉沉的,“可是,如果你不是好人,你為什麼要救我?”林重靠著椅背坐直了身體,抬頭看著天上無言的月亮,沒作聲。任苒等了許久沒聽到回答,推了推他:“你說啊,你到底是誰?”他低頭,對任苒笑了笑,雖然不確定她看見了沒有:“我不是壞人。”“我知道,”任苒認真地說,“所以我也想知道,他為什麼那麼說你?他還說,不要和安晟做生意,讓我寧肯賠點錢也彆賣畫給安晟。我……”她歎口氣,“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林重說:“大概,他是有他的顧慮。”任苒沉默,在沉默中思考著。隻是,頭腦越來越昏沉,林重身上的古龍香水的味道,像是迷魂藥,幾乎讓她的頭腦喪失了思考能力。她說:“也許吧。他對我而言,就是陌生人。我不聽他的,不聽。”他說:“謝謝。”林重的話仿佛包裹了厚厚的雲團,嗡嗡地聽不真切,若有若無的關心如烏雲後的月光,朦朧且不清晰。任苒甩了甩頭,想把這種不真切的感覺扔出大腦,怎麼搖都不太對勁,她乾脆一用勁,隻聽“砰”一聲,頭頂一陣痛,頓時清醒過來。這個地方好熟悉……任苒揉揉頭,轉動酸痛的脖子,看見熟悉的衣櫃和書桌,淡黃的壁紙上,點點蘭花溫柔可愛,好一會兒,才想起這是自己的臥室。發生了什麼事?難道喝酒喝得太多,斷片了?她坐起來,身上還穿著昨天參加講座的衣裳,記憶一點點浮上心頭。昨天晚上,她碰到幾個朋友,喝了兩杯酒。在酒勁上頭之前,離開宴會廳。在回來的路上,她接到周子黎的電話。在小區裡,她心情很不好,想摘月亮,摘下月亮當項鏈。可是,月亮沒摘下,倒遇到了她想的那個男人。他那聲謝謝,盤旋在耳邊,如三伏天喝的冷水,一點一滴在心頭。其實,昨天想問的問題還有很多,想說的話在心裡積蓄了很久,她卻敗在酒精的威力下。真正的喝酒誤事。一番整理後,任苒坐在餐桌旁,手邊的果汁喝了大半,還是沒下定決心。糾結了不知多久,她點出微信對話框,字斟句酌地打出兩個字:謝謝。如果他在三分鐘之內回複,那她就主動告訴他一件事。不不,三分鐘太快,五分鐘吧……第五個五分鐘過去了,手機一如既往的沉默。任苒失落地收拾好餐具,在客廳裡呆坐了很久,直到電話鈴聲再次響起。“請問是任小姐嗎?你和我們公司約好了今天搬家,我們已經到你樓下了。現在可以上樓了嗎?”任苒如夢初醒,跑到陽台上一看,搬家公司的貨車已經停在單元樓出口。她忙說:“好的,你上來吧,我已經收拾好了。”陽台上堆放了五個大口袋,以及其他一些小紙箱,裡麵放滿了她的衣裳和繪畫工具。上次與任遠談開了後,心結鬆了不少。任遠希望她回家住,言亦久也很讚同,她也就收拾好了日常用品。就這麼搬回家,似乎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思。任苒離開前,往林重家看了一眼。走廊很平靜,保安巡邏的腳步聲傳來。“任小姐,你這是要搬家了嗎?”保安隊長遠遠看到她拖著行李箱,趕上來問。任苒笑了笑:“是的,我要回家住了,言老師這段時間暫時不會回來。這裡就麻煩您,平時多來看幾次。如果發生了什麼事,給言老師或者我打電話都是可以的。”保安隊長是個高大的漢子,聽任苒這麼說,笑嗬嗬地回答:“請放心,我們物管會負起責的。”任苒拖著行李箱正要離開,保安隊長突然問:“任小姐,最近你有沒有丟什麼東西?”任苒一頭霧水:“沒有啊,是有失物招領嗎?那可能是彆人的吧。”任苒往林重的房間看了一眼。保安隊長說:“不不不,我問過林先生,他也說不是他的。你要不要到我辦公室看看?”鑰匙扣?任苒有些好奇。保安辦公室就在本棟樓旁邊,任苒看著躺在保安隊長抽屜裡的金色貓形手刺,有些回不了神。“這個小貓很獨特,做得很漂亮,所以我覺得是不是誰丟了的。”保安隊長笑著說。一般人都會以為這是一個小貓造型的鑰匙扣。其實,這是一款小巧的防身手刺,貓咪的兩隻尖耳朵是非常銳利的刀尖,貓身握在手裡可以用於防身。手刺的款式很多,但是任苒認得這一款,她曾經送給言亦久一個一模一樣的。如果另外有個人,也有同樣的防身手刺,不小心落在她住的走廊上,這種概率也太小了。任苒輕聲問:“請問您是在什麼時候撿到這個手刺的?”“林先生的車被砸的那天。”保安隊長很肯定地說,“我剛從五樓走下來,在四樓安全通道裡撿到的。還沒來得及問,就聽見他們報告說林先生的車被砸了。我趕緊趕過去,通知林先生後警察也來了。”“是嗎?”小貓金色的光澤閃閃發光,任苒心情很亂。言亦久說她很久沒回這個小區,那屬於她的手刺怎麼會出現在樓道裡?保安隊長問她:“這是你的東西嗎?任小姐?”任苒回過神,沉默片刻,伸手接過:“謝謝,是我的。我找了好久,沒想到是您撿到了。”保安隊長嗬嗬笑了笑:“是你的就好了。真不好意思,沒及時找到你。”任苒勉強扯出笑,轉身出了辦公室。當她以為麻煩的事情已經完結時,總會有新的意外和驚嚇闖進生活。這是言亦久的房子,她要回來看看,再正常不過,為什麼回來了卻不告訴自己?回到家裡沒多久,她正在收拾臥室。手機忽然響了,看著來電人,任苒半是猶豫半是期待地接通。“……喂?”男人的聲音同時響起:“喂?”“你……”兩個人不約而同又說了同樣的字,倒是將任苒心頭的羞澀衝淡了不少。等了一會,林重帶笑的聲音傳入耳中,比三月的春風還要讓人沉醉:“怎麼不說話了?”“我在等你先說啊。”任苒也笑,坐在窗邊,順手抱著巨大的流氓兔,隻有這樣她才能稍微控製心裡莫名的激動。“你今天搬家了,怎麼不告訴我?”任苒有些做賊心虛地辯解:“不太好麻煩你……畢竟,這種事,我自己就可以了,不用麻煩你。”口是心非的感覺一波一波拍打在胸口。“是麼?”林重反問的語氣,仿佛勾起了任苒內心有些隱秘的心思。任苒把頭埋在流氓兔懷裡,悶悶地否認:“當然是啊。”幸好是隔著電話,若真是麵對麵,憑林重那麼精明,她動一動頭發絲,都會被他看出分毫。任苒決定先發製人:“你,有什麼事?”“拍賣會那天的晚宴,你找好男伴了嗎?”還真是有事才找自己的啊。任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異常:“沒有,我還沒想好請誰做男伴。”“正好,我還沒有女伴。不如,你邀請我,我邀請你?”任苒心頭暗生歡喜,故意慢吞吞地說:“哦?可是……”“就這麼說定了,拍賣會那天我來接你。”哪有這麼霸道總裁的。任苒忍不住笑:“可是我還沒答應你,你就這樣擅自做決定,不太好吧?”“請問,任小姐可否邀請在下作為男伴,一同參加藝術新秀拍賣會?”林重輕笑,非常給麵子地回應任苒。任苒已經笑得倒在床上:“好了好了,我答應你就行啦。後天你來接我好嗎?”林重淡淡一笑,聽著聽筒裡傳來的笑聲,沉重的心頭似乎鬆快了不少。對話無比平常,卻帶著說不出的平靜。她和他,就像兩隻蝸牛,心靈包裹著厚厚的殼,伸出觸角小心地試探。他其實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曖昧,也敞開了他的曖昧,兩人不過是在一層麵紗兩邊,互相追逐,樂在其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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