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三個世界(1 / 1)

狹路 不喜蘆葦 1788 字 3天前

蘇粒直到到了醫院,吸上氧,才終於有點回過神,江沅,就真的這麼出現了?還坐在自己麵前,淡定的給自己倒水。隔了一個窗簾,是仰波金,江難站在兩張床之間,看誰都不是,醫生在給仰波金拔嵌進肉裡的殘渣。良久,仰波金對醫生才說:“醫生你要不給他打個麻藥吧。”醫生覺得奇怪,“好端端的給他打什麼麻藥?”仰波金不吭聲了。蘇粒心裡聽著卻不是滋味,那個連脈,真的就那麼痛苦嗎?她叫了江難一聲,“你真的沒事嗎?”江難額頭冷汗密布,待蘇粒問出口,他突然支撐不住,扶住了蘇粒病床的床沿,不讓自己倒下。江沅下意識去扶,卻被江難一手甩開,他陰沉著臉,坐到一邊,一言不發。蘇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索性又把視線轉回到江沅身上,她不是很自在,“你能走嗎?”“不能。”“不想看見你。”“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蘇粒冷哼,“無賴。”不過,方才的情況,如果不是江沅他們的到來,她和江難還有仰波金估計真的凶多吉少,還有席君堯口中的叛徒……想到這,蘇粒還是忍不住問:“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那?”“我知道你來了紹城,就讓鄭能給我們定了機票一起過來了,至於坎輝坎傑,我是在老工廠附近碰到的他們,我們不來,他們也會衝進來。”蘇粒一時說不出什麼話來表達此時的心情,隻是覺得,心裡被裝填的滿滿的,無關於其他,不提他們各自的目的,這一刻,她真的是感激的。她又說:“謝謝。”江沅看過來,沒有回答。鄭能就在這時咋咋呼呼推門進來,“蘇粒粒——”下一秒,被醫生嗬斥回去,“嚷嚷什麼?什麼場合不知道啊?”鄭能秒慫,“對不住,對不住。”蘇粒看見他,又不自覺多吸了幾口氧。仰波金那邊已經好了,醫生帶著護士走了出去,推門離開時還不忘拉住鄭能,“病人需要安靜知道不?”鄭能賠笑歡送,“知道知道。”走在最後的小護士突然想起什麼,又折返回來,從護士口袋裡掏出一遝東西遞給蘇粒,“剛剛給你縫傷口的時候,傷口位置是褲袋,裡麵有這幾張圖畫,喏,沾了血,還是要物歸原主的。”過了一會,江零和坎傑、坎輝也走了進來,病房裡隻剩他們八個人。“唉,有人能給我拉開窗簾嗎?”仰波金發話了,雖然受傷最嚴重,但此時說話精氣神還是很足的。江零過去拉開,蘇粒就看見,四肢被包裹成木乃伊的仰波金,不能動彈,意外的滑稽,她忍不住笑出聲。仰波金氣急,“笑什麼?!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死瘸子。”蘇粒不甘示弱,“那總比你好啊,木乃伊。”“你!”江零及時打住,“小心你的傷口,可彆剛縫好,又裂開了。”蘇粒攤開剛剛小護士說的那幾張圖畫,有些納悶,“我怎麼會有那種……”她說一半噤聲,思緒逐漸回來。褲袋裡沒放彆的,就放了當時在鴻生婆那裡順來的幾張白紙。她展開的時候,手有些不自然的發抖,白紙被血染紅,中間被玻璃紮破了一個不小的口子,但上麵被血沾到的部分,不影響觀看。江沅注意到她的緊張,輕聲問:“怎麼了?”“白、白紙。”江沅秒懂,他看向蘇粒手上的紙。這就是被席家人拿走的那三頁手稿,當初席家分家,三房全身而退的時候,拿走的,就是這蘇家手稿,她們或許不知道是什麼,隻知道是重要的,幾十年間沉沉浮浮,又陰差陽錯回到了蘇粒的手裡。或許大房和三房隱約知道了些事情,他們寧可拋棄榮耀的社會地位和數不清的財富,也要堅持分家,拿著屬於自己的那份財產,離開是非之地。上麵顯露了一些信息。第一張寥寥數語,十二地支其一象:單閼。蘇粒皺眉,這是天乾地支裡的東西,是中國遠古時代對天象的觀測內容,怎麼會出現在這上麵?蘇粒翻到第二張,不免驚訝,竟然是一張人工手畫的地形圖,地形歪歪扭扭,畫此畫的人不擅長繪畫,但好在通俗易懂,蘇粒能看懂。看到第三張的時候,蘇粒不禁愣住,這畫的,竟然是山海門。上麵有繁體字介紹:山海之門,即桃源世界。既不是鑽木取火的野人世界,也不是男耕女織的農耕社會,從畫上來看,和現代並沒有差彆,甚至還畫了飛機,畫了船。大致掃完三張圖,蘇粒又合上,再抬頭卻見六雙眼睛齊刷刷盯著她看。蘇粒輕咳,像是要宣布一件大事。“那個,我有個事要說,但是說之前,我有個事要確定。你們,都不是席君堯的人吧?”江難沒力氣說太多,聽到她的話,有些無語:“你腦子呢?”蘇粒:“……”行吧,第一個鑒定完畢。江零搖頭,“我不是,你知道的。”輪到鄭能,他茫然的撓撓頭,“遠方親戚算嗎?”但是又豎起三指,目光堅定,“可是我誓死追隨蘇粒粒。”蘇粒麵無表情:“多餘的粒字去掉。”接下來是坎傑和坎輝。坎傑:“席君堯是誰?剛剛那個看上去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頭?”坎輝:“我是我們老板的人。”蘇粒笑起來,“那你們老板讓你們保護我,現在也暫時算是我的人吧?如果不是,現在出去還來得及。”兩兄弟互望一眼,到底是沒有動,隻不過坎傑又補充了一句:“加錢。”害,她就知道,這倆小鬼鑽錢眼子裡了。她道:“從今天開始,多出來的錢我貼給你們。”坎輝實話實說:“我們很貴。”“那我給你們打工,洗碗刷盤子還上行不?”蘇粒又看向一邊的仰波金,“你呢,木乃伊。”仰波金冷冷回道:“你再亂扯皮,我放蛇咬你。”蘇粒絲毫不慌,“等你能動了再說。”江難這時開口,“她不是。”幾個人又看過去,江難麵色已經好轉很多,坐直身體,重複一句,“我擔保她不是。”仰波金切了聲,“誰要你擔保。”江難懶得回應她。蘇粒看看仰波金,又看看江難,似乎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但她沒往深處想,一旁的江沅來了一句:“你怎麼不問我?”蘇粒瞥他一眼,不鹹不淡的來了一句:“你希望我覺得你是?”江沅愣了半秒,行吧,就當她是發脾氣後的小倔強好了,他才不在意,這才是他認識的蘇粒。“好了。那你們看看這個,我是把老底都掀開給你們了。有什麼想法的,都說說。”幾個人分彆拿過三張紙,看了起來。“哦對了,你說的另外一個席君堯是怎麼回事?”蘇粒問仰波金。仰波金頓了一會,說:“你們那邊那個席君堯,隻是個傀儡。我其實已經開過天眼了,天眼,也不是一生隻有一次,根據苗女不同程度的能力,極限是三次,我全用掉了。”說到這,江難看了過來,對上了仰波金的目光,眼底是道不明的情緒,仰波金能看懂,他不高興,是的,她騙了他。“但是隻要找到山海門,我們依然能回去。”仰波金看著江難說。江難情緒怏怏,沒什麼反應,又低頭。仰波金不知道為何,心裡有點低落,但她隱藏的很好也很快,繼續回答蘇粒,“我們苗女的天眼,是留著自保用的,但席君堯逼迫我用完了所有的次數,一是為了要讓我永遠都受他掌控,第二,為的就是讓我去把另一個席君堯帶過來。”“帶過來乾什麼?”“洗腦。他要布那麼大的一個計劃,除了宏偉藍圖,最實際的還是要錢,最好的方法,那就是另一個自己。第一次帶他過來,是為了說服他,當然他沒那麼好打發,我給他下了蟲蠱,他才從命。第二次,是為了讓他放心,所以席君堯要我送他回去,讓他在那邊布局。他也聰明,去湘西找了仰阿莎,留了後手,嗬,但是有什麼用呢。第三次把他帶過來,是要解決他。”病房裡安靜的出奇。仰波金繼續說:“我們苗女一脈,有個鮮為人知的延壽秘術。”說到這,她轉頭,把目光放在了江沅和江難身上,“兩個世界,兩個一模一樣的自己,說到底,本就是同根,我們那個秘術,很早之前就記載過差不多的先例,曾經苗族有對早產的雙胞胎,生下來便危在旦夕,孩子父母抱著兩個嬰兒來找深蠱女,求她救自己的兩個孩子一命。深蠱女說,辦法有是有,但是有取舍,隻能活下一個,最終夫妻倆選擇了弟弟。”鄭能聽故事一樣聽得入迷,忍不住問:“什麼方法。”“深蠱女施咒,放乾哥哥的血,讓弟弟喝下。兩兄弟,合二為一。”幾人沉默之餘,似乎有吞口水的聲音。江沅聽明白了,“所以,席君堯就讓你施了咒,對另一個自己做了同樣的事。兩個世界,隻有一個席君堯。”仰波金沒否認,“對。但是根據不同人的體質,會有不同的排斥反應,有重有輕,席君堯喝下他的血以後,很快就產生了溶血反應,靠我的血才得以緩和。”仰波金的血是行走的抗體,江難記得她說過。說到這裡,仰波金笑了,“沒了我,他得意不了多長時間了。”*江零清清嗓子,示意他要說話了。他揚揚手裡的紙,“這個看上去,字跡有深有淺,不像是本來就有的,像是沾了水,融化開才顯現的。”蘇粒早就想到了,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但確實應該是和電視劇裡演的差不多的老土方法,“那不管是怎麼樣的方法,有用就行。蘇家人的血,寶貴著呢。”江零繼續說:“這裡麵提到的天乾地支,單閼指的是卯時的卯,這個時間呢,一般都是指早上的五點到六點五十九分之間。”“這會不會指的是移動山海門的時間?”江沅提醒。蘇粒努嘴,“告訴個時間有什麼用?怎麼移動山海門?”鄭能搖搖他手裡的那張,“那就,根據這個鬼畫圖先去找找看咯。”蘇粒忍不住護短,“什麼鬼畫圖,那是先人的寶貴財富!你懂不懂!”坎傑和坎輝拿著剩下的一張,湊近左盯右看,“這畫的到底是個什麼地方?空中花園啊?”江沅看著眼前一頭霧水的幾人不語,而是和蘇粒默契的對視一眼,兩人心中都升起同樣清晰的一個想法——那應該是藏匿於兩個時空之中的,第三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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