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是他唯一留給我的禮物(1 / 1)

狹路 不喜蘆葦 1556 字 3天前

蘇永波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睜眼看到的是所裡的同事圍繞著自己,他們的聲音很輕,他聽得不是很真切。他頭暈耳鳴的厲害,緩了好一會,才稍微好點兒。又進來一個護士,給蘇永波換鹽水,簡單詢問了下狀況,便囑咐他多休息,又回頭跟後邊伸長脖子的鄭文樂說道:“彆說太多話。”待其他人都出去以後,蘇永波隻留下了痕檢科的陳帆和鄭文樂。蘇永波揉揉太陽穴,“說說吧,一個一個來,文樂。”“根據您的指示,我們去了理工大學徐天的實驗室,卻得到消息,徐天已經在三天前辭去教授職務,他底下除了蘇粒和陳誌翔,還有一個叫楊潔的女生,她根據徐天和學校的要求,也換了導師。實驗室裡的器材都沒動,就是他的電腦,裡麵的數據全部被清空,除了桌麵。”鄭文樂遞上手機,“這個。”鄭文樂和另外一位民警因為蘇永波護住他們所以就沒受傷,送蘇永波到醫院後,他就根據蘇永波之前的命令,帶人去了實驗室,鄭文樂不認識趙玫,但當他來的路上把照片遞給陳帆看的時候,陳帆的表情就變得很差,說這是所長的結婚照。以至於他把手機遞上去的時候,手都是抖的。蘇永波掃了一眼,沒什麼過多的表情,“照片還有誰有?”鄭文樂說:“就我拍了。還沒來得及上交隊裡。”蘇永波淡淡的發了話:“知道了。先彆交上去,等我通知。”鄭文樂巴不得他這麼說呢,要是交上去,刑警隊裡那些老狐狸,尤其是上了年紀那幾個,肯定能認出來,嘰嘰喳喳肯定逮著他問不停。“陳帆,你呢?”“在爆炸現場,我們在屍塊上找到了引爆點,是皮下跟蹤器,初步推測是子跟蹤器,由總台控製引爆。”“能跟蹤嗎?”“我們在嘗試修複,最快也要一周以後了。”中途陳帆接了個電話,說是隊裡有事情,先離開了。鄭文樂想了想,還是把內心的疑問拋給了蘇永波,“所長,你什麼時候懷疑上徐教授的。”他到現在還有些茫然,一起普通的吸毒案,怎麼會跟蘇粒的事情牽扯上呢?說到蘇粒,鄭文樂內心歎氣,這個八字還沒一撇的女朋友,自失蹤以後,他真的快忘記她長什麼樣子了。不過後來想想,他對於蘇粒的感情,其實也沒有到達很深的程度,或許是因為他們初識的那場格鬥賽,他輸給了蘇粒這件事,太過於印象深刻。還有那個江難,導致蘇粒失蹤的罪魁禍首,也找不到了。“徐天自己露出的馬腳。”那日是徐天先提到的江難,因為事關蘇粒,蘇永波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他不認為徐天能知道是江難動的手,他甚至是時刻準備著要把蘇粒送過去,瞞著蘇永波,把蘇粒當小白鼠,所以他能在江難推他時,能準時的啟動設備。如果不是他自己想通可能和徐天有關,他想,直到蘇粒真的死在那邊,化成了灰,徐天都不會說的。蘇粒,到底是他蘇永波的女兒,跟他徐天沒半毛子關係,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乎,趙玫,或許也不是他最在乎的。都是棋子。這個瘋子。再者,便是實驗室經費的問題,學校調撥下來的錢,確實是被徐天投入到實驗室的研發之中,但那都是表象,把蘇粒送過去的那台機器,這個設備費用,從何而來。蘇永波查了徐天的銀行流水賬號,發現每個月都會有幾十萬計的流水,這個錢從境外賬戶打進來。一條線的查過去,發現是林石所持有的海外賬號。那就又繞到江難,算是江難半個繼父,和他生母一起死於一場慘烈的高架車禍。林石的背景深查下去就有意思了。竟然還是跟席輕湄有關,他是席輕湄祖父的養子,也有人說是私生子,說法不一,也無法再證明,都是坊間的小道消息,但可以證明的是,這件事的源頭,還是在席家身上。席家是紹城的大家族,業界紡織業大亨,後來因為行情不好,再加上運行管理決策的失敗,在六十年代初便已申請破產。但席家早已把資產秘密轉移到了林石的戶頭。具體為什麼要把錢放在一個養子那裡,就不得而知了。林石除了拿這筆錢成立了夜總會,還同時在東南亞買賣人口和販毒,一直錢滾錢,直到被在前線的緝毒警破了口,查到了流通到零市的蛛絲馬跡,查到了陳誌翔背著徐天挪用研究經費買毒品。也如蘇永波所願,讓他終於下定決心去動徐天,曾經為了得到趙玫,年輕氣盛的他想過為了愛情使絆子,但現在不一樣了,徐天動了蘇粒,那便是不可饒恕的。***石板橋路麵冒出了許多鮮嫩的綠芽,悠悠青草香,早晨的露水還有幾滴沾在上麵,透著晶亮,來往的路人拿著熱乎的早飯,油條豆漿小籠包,餛飩餃子百家香,聞久了,實在讓人垂涎。但蘇粒卻不覺得,她手裡的油條不香,嘴邊的豆漿不甜,背後的汗毛直豎。江沅自昨天蘇粒跟他提起江零,他的臉就臭到現在,問他什麼事情都興致不高,還會冷不丁遭受他的白眼,昨天她說出口後其實有點後悔,但開弓沒有回頭箭,都射出去了,憑她兩條腿,也追不上。尤其是知道江零就住在以前的裁縫鋪裡,他臉更黑了。快走到裁縫鋪的時候,江沅突然就停住不走了,他反悔道:“我不想去了。”“都走到這裡了,你見到他絕對會大吃一驚的。”江沅皺眉看著他,不語。“我覺得很多事情,不應該是我這個旁觀者來告訴你啊,還是要你親生父親來跟你說。”江沅在這點上,格外的執拗,“我沒有父親。”蘇粒拽不動他這頭蠻牛,索性自顧自的往前走了,她腳步放緩,能感覺到江沅還是不情不願跟在後麵。走到後門。準備翻窗戶,江沅又叫住她,“你為什麼不從正門走?”“不能被人發現,危房裡還住了人啊。”江沅無話可說。“蘇粒?你怎麼在這?”江零從拐角走進來,看到熟悉的背影,他一下子認了出來,目光又掃到一旁站著不動的男人,他話就說不出來了。江沅顯然也注意到了突然出現的男人,他微微有些驚訝,“林叔?”但隱隱約約又察覺到哪裡不對,原本訝異的神情變得複雜,他又看向了蘇粒,眼底無不透露出著一個訊息:我要解釋,不然你會死的很慘。蘇粒撓撓耳垂,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江零看她為難,他給她打圓場,“是我不讓她跟你說的,她沒錯。江沅,我是你生物學意義上的父親,江零。”生物學意義?蘇粒兩眼一抹黑,這老大爺還嫌事兒不夠亂,有這麼刺激自己親兒子的嗎?果不其然,沒等蘇粒自個心裡吐槽完,江沅就已經上手揮過去一拳,實打實的,一點都不帶客氣。蘇粒嚇了一跳,趕忙想去拉,卻被江零嗬斥了回去,“你彆管!”“他會把你打死的。”蘇粒有些著急。“我該受的。”“你他嗎閉嘴!真以為我不該?”江沅揪起他的領子毫不留情的甩在一旁已經長出青苔的水缸邊上,裡麵的水被震得撒了好多出來,澆了江零一頭。拳拳到肉,蘇粒看著江沅是來真的,再打下去,可能真的要出人命,心一橫,衝了上去。她準確無誤抓住了江沅即將再打下去的那一拳,拉過他的手圈住自己的脖子,同時自己抱著他往前推去,“行了!等他說完你想再打也不遲!”江沅到底怵著懷裡還有一個蘇粒,但他的語氣裡也沒有給蘇粒麵子,他扯開蘇粒,陰沉著臉掃了蘇粒和還趴在地上沒起來的江零,冷哼一聲,爬窗進去。蘇粒歎氣,扶著江零起來,“叔,還能走嗎?”江零的注意力卻還在江沅身上,“你怎麼找到他的?”“說來話長,先進去。”蘇粒進去以後看到江沅站在那身結了蜘蛛網的旗袍跟前,仰著頭出神。聽到聲響,江沅沒有立馬轉頭,他像是在訴說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話裡的那個女人,仿佛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在我離開前,出家了。”席輕湄停藥以後,第一次主動聯係他,是告知他這個消息,她言語輕鬆,像是終於放下了心中的一塊石頭。席輕湄養了幾十年的長發,是江沅給她剃的,她說這個事情,應該由江沅來完成,那個下午,席輕湄絮絮叨叨,講了很多事情,甚至還提到了林石。“林石除了那個癖好,其實對我不算壞,我從紹城來到零市,都是他在幫襯著我,有人想要買我出台,實際上是要把我賣到外國去,是林石替我解了圍,這一點上,我始終是感謝他的,我恨他不是因為他對我怎麼樣,而是他對你下了手。你是他唯一留給我的禮物。”江沅緩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席輕湄話裡最後一個他,指的是江零。江沅問:“你不等他了?”席輕湄眼底有了一份了然,“不等啦,等了那麼久,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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