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1 / 1)

狹路 不喜蘆葦 2978 字 3天前

有人說,人到了困境,便一定會絕處逢生。蘇粒卻覺得,她的逢生就是要把江難拖入她的阿鼻地獄。熱氣騰騰的浴室裡,彌漫著沐浴露的果香,半空中浮著幾顆泡沫圈,浴缸對麵便是一張小巧的圓鏡,此時此刻早就已經覆上了朦朧的麵罩。蘇粒慢條斯理地淌著水爬了過去,用手抹掉鏡子上的霧氣,鏡子裡露出一具曼妙婀娜的女性軀體,如果沒有臉上的淤青,那便更好了。蘇粒輕輕碰了碰眼角的淤青,忍不住“嘶”了聲,還挺疼,江難真是個禽獸。她的腦子裡飛快地閃過江難的臉,眼底的嫌棄與厭惡一目了然,隨即又躺回了浴缸,伸手攔了泡沫在身上輕輕擦拭。洗手台上的電話鈴聲從她進入浴室開始,便不間斷地響著,對方似乎很有耐心,但蘇粒不缺耐心,就這麼讓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她慢吞吞地洗完澡,裹上浴巾,拿著潤膚水塗在脖頸處,這時,江難的第8個電話又再次打了過來。蘇粒的手機鈴聲是蘋果默認的,此時在充滿回音的浴室顯得尤為刺耳,伸出小拇指去按了免提,蘇粒並未開口說話,靜靜等著對方先開口。“蘇粒,我看到鄭文樂一個人等在餐廳裡。”江難的聲音帶著風聲,他似乎站在一個很高的地方。蘇粒依舊不回答,而是眯眼看著鏡中的自己,想起兩小時前,江難對自己做的所作所為。今晚本是蘇粒和男友鄭文樂交往三個月以來,第一次約會。鄭文樂是蘇父介紹給她的,小夥子不錯,正正經經警校畢業,來區派出所工作還不到一年。蘇永波是零市蓮花區派出所所長,鄭文樂是他帶的徒弟。原本,他並不是一個著急女兒終身大事的傳統父親,相反,他很開明,蘇粒想做什麼,他便支持蘇粒,就連蘇粒考研選擇枯燥的物理學,他都沒有多加乾涉,但事情一旦涉及到有關於江難,蘇永波的很多考慮便都要打個折扣。從警三十年,蘇永波直覺告訴自己,江難這個孩子,並不簡單。蘇永波年輕時工作忙,並沒有很多時間來陪伴蘇粒的童年,對於放任江難成為蘇粒的青梅竹馬這件事,他深感後悔。蘇粒的母親是一位中學老師,死於蘇粒十歲那年,為了找班裡的問題學生,在一家溜冰場後巷被人誤殺。可後來經過法醫檢驗,蘇母身中三刀,每一刀都是致命傷,仿佛是凶手擔心一刀斃不了命。不是誤殺,是謀殺。到底是誰對一位普通的中學老師深惡痛絕。而且那群人裡沒有一個人承認是自己動的手,指紋也都對不上。攝像頭拍到了江難的身影,他出現的時間,與蘇母被殺的時間幾乎吻合,所以他的證詞至關重要,可他卻說,沒有見過鬥毆,沒有見過死者。那是蘇永波初次見到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男生,江難是一朵奶油,香甜可口,但當時人不知道,這朵奶油的製作工序,是何等的廉價與肮臟。江難漂亮的眼睛,會撒謊。蘇永波第一次賭上職業生涯的所有尊嚴,向當時的所長請示,對江難進行測謊。他的確不是凶手,所有人都認為蘇永波瘋了。調查陷入僵局時,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證人出現了。是蘇粒。她看見了江難對母親見死不救的那一幕。在她奄奄一息的時候,她向這個平日裡照顧良多的孩子伸出了最後求救之手,而這個孩子,睜著一雙冰做成的眼,麵無表情地掙開了她抓著自己褲管的手。好像是遇見毫不相關的流浪狗一般。蘇粒受到衝擊過大,出現了短暫的記憶缺失。她忘記了為什麼會跟著江難,忘記了看見母親倒在血泊之後的種種,唯一記得的是江難那雙無情的眼睛。把她青春懵懂時對他產生的一點悸動,碾得粉碎。最終,警方依舊沒有采用蘇粒的證詞,因蘇粒的情緒過於激動,做筆錄甚至一度中止。蘇粒也讓蘇永波帶回去了。蘇粒母親被殺成了懸案。蘇粒和江難也至此決裂。但她沒想過,江難反而還從此賴上了自己。蘇粒是在家門口被江難堵住的,江難不知道從哪裡得知,蘇粒交男朋友了,還是一位警察。蘇粒和鄭文樂約好晚上一起吃飯看電影,為此鄭文樂還特地跟值班同事調了假。因為約好是六點的晚飯,蘇粒打算早一些出門去理發店洗個頭發。她住在12樓,有獨立電梯。電梯數字上升的很快,蘇粒習慣盯著數字默數,幾秒鐘的時間,到了12樓。“叮——”蘇粒準備抬腳,下一刻,卻僵住。江難出現在電梯裡,身形頎長,一身淺灰色定製西裝,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甚至,不近視的他,還帶上了一副平光眼鏡。一個披著漂亮皮囊的禽獸罷了。可正麵剛上,蘇粒到底是慌張的。她竭力保持住心中的緊張,不動聲色靠近家門,她捏緊自己的手指,“你來乾什麼?”江難鋥亮的皮鞋踏在大理石磚麵上,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響,蘇粒太陽穴直跳。隻聽他懶洋洋地挑起蘇粒的下巴,裝作仔細地端詳一番,“蘇粒,你今天很漂亮,要去約會嗎?怎麼不跟我說?”蘇粒打開他的手,不看江難的眼睛,“彆碰我。”江難的笑容慢慢收了回去,大手拽住了蘇粒的後頸,猛然間往自己眼前一帶,眼神變得淩厲,“他叫鄭文樂吧,警號503368,蓮花區本地人,父親叫鄭鋒,母親叫俞樂玲,家住春江花苑5號樓.......”蘇粒緊咬牙關想要推開拽著自己的男人,她不能在此時崩潰,“你到底要乾什麼!放開我,你算個什麼東西?關鄭文樂什麼事?你把他扯進來乾什麼!”江難的手在這時換了地方,改拎住了蘇粒的長發,在自己的手掌心纏了幾圈,直到碰到蘇粒的頭皮。他輕鬆地站起身,蘇粒就像是一個被人隨意捏玩的破娃娃,隨著男人的起身整個身子搖搖晃晃。“我想乾什麼?我就隻是想惡心你啊。”聽到江難這麼說,蘇粒罕見地少了害怕,反倒是笑了起來,語氣裡滿是譏諷,“惡心我?你是不是高看自己了?就憑你這人人喊打的蟑螂也配惡心我?哦不是,說你蟑螂還抬舉你,我一點風吹草動你就緊張個不行,真像個隨叫隨到的小奴才......”話音剛落,蘇粒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胸腔好像有股氣被堵住,深吸口氣卻回不上來。她下意識地抽搐了兩下,眼前的景象突然變得扭曲,僅僅是一瞬間,她喪失了對身體的控製權,腿一軟頭就撞向了門把手。感受到她身體的失力,江難有些疑惑,卻沒有鬆手,直接抓住她就拖進了房間。他把她推在了角落,蘇粒想躲,因為她知道江難又要親她了。她隻覺得惡心,被喜歡的人親是一回事,被厭惡的人親那隻能是反胃。蘇粒一直在抗拒,在她用儘力氣一腳踢到江難腿肚子時,他吃痛放開抓住蘇粒的手,這次她磕到了床頭櫃,徹底暈了過去。蘇粒不知道江難什麼時候走的,她醒來被扔在床上,被子沒有蓋。“蘇粒,說話。”電話裡的江難似乎有點不耐煩。蘇粒笑,“說什麼?你覺得掌握住了我的命脈,覺得我怕了?”江難沒想到電話裡的女人竟然毫不在乎,一時間沒了聲音。蘇粒昏迷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忙著收拾自己,而是給鄭文樂發了消息說自己在浴室裡摔倒了,磕破了頭,下次再約。鄭文樂一聽很緊張,本想來看看她,蘇粒說明天請他吃飯,今晚想早點休息,才穩住了鄭文樂。蘇粒繼續道:“江難,你以為能隻手遮天?把你那名不副實的肮臟野心收一收,彆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嗎?你就是一個變態,一個神經病。”江難不否認,也不惱,“你想說什麼?”他倒紅酒的手沒有停,一副耳聞其詳的意思。“忽視我媽的呼救,一點一點掰開我媽拽住你褲管的手,你還記得嗎?我都記著呢。”蘇粒聽到電話裡頭突然沒了聲音,她咬緊牙最後補了一句,“江難,你也就這點本事。”——翌日,因為臉上的傷,蘇粒很早的就醒了,強撐著起身,床頭櫃上放著藥品,和著唾液乾吞。她的強大,好像是一夜之間的事情,在知道江難的真麵目之前,她不否認自己是喜歡江難的,可以說是很喜歡。但是那個突然出現的記憶蘇粒也清楚並不是自己情緒激動臆想出來的,江難漠然的眼神就像一把鋒利的鐮刀刺進她的胸膛,將她刺了個對穿。蘇粒和鄭文樂約的是中飯,因為鄭文樂要上班,就近約在了派出所附近的小飯店。這一次,蘇粒很早就出門,棒球帽,黑口罩,活脫脫一女特工的打扮。飯店還沒開始營業,蘇粒就等在門口,惹得老板娘有些滑稽,“小蘇,這麼早就來光顧我生意啊。不上課嗎?”蘇粒艱難咧開嘴角,雖然老板娘看不見,她一起放凳子,“最近導師出國調研,有幾天可以休息。老板娘,等會幫我多燒幾個招牌菜唄。”老板娘一臉我懂的眼色,笑得開朗,“約小鄭啦?”蘇粒點點頭。老板娘便打開了話匣子,開始了傳統的紅娘嘮嗑,“小鄭不錯噠,話不多,但人老實。”蘇粒順著她的話接下去,“老板娘,你又知道了。之前你想給我介紹老劉時也這麼說。”老板娘疊著餐布,“唉”字第二聲,一副不認同的口氣,“那不一樣,老劉老實歸老實,可年紀確實有點大了,上回你爸來吃飯還被他說了一道。”老劉,法醫,三十五出頭,還未婚配,所裡的人可比當事人著急。蘇粒沒接茬,傷口有點癢,她用手指撓了撓,碰到又疼,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老板娘注意到她帽簷下的淤青,湊近看嚇了一跳,“喲,這怎麼弄去的啊,等著,我給你拿冰塊去。”蘇粒覺得麻煩,拉住老板娘,“不用,就不小心磕去了。”老板娘卻說,“磕這麼嚴重麼?這眼睛一圈黑了都,你是不是故意往什麼尖角上撞呢。”老板娘摘下了蘇粒的棒球帽,將傷口完全暴露在了外頭,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過了一夜,蘇粒的臉比昨晚更嚴重,眉梢一片青紫色,連著眼睛也微微發腫。蘇粒沒有辦法,隻得接過老板娘麵前的一袋冰塊敷在了患處。冰涼刺骨,倒也真的讓火辣辣的傷口舒緩了很多。蘇粒謝過老板娘,便坐在了靠窗的位置,重新戴上帽子。“我已經到了,你忙完就過來吧,出門就能看到我。”蘇粒給鄭文樂發了一條消息。他似乎在忙,過了半小時才回,“這麼早?你眼睛好點了嗎?”“不太好,等會你將看到一個國寶。”蘇粒如實說。鄭文樂發了一個笑抽的表情。蘇粒沒有再回,將手機反趴在桌麵,有些倦意,抵著胳膊,打起了盹。鄭文樂到的時候,蘇粒的頭正巧抵手臂落了空,便也驚醒了過來。“你這傷?真浴室裡摔倒了啊?要不還是去醫院裡看看吧。我等會請個假,所裡沒什麼大事情。”蘇粒無所謂的手一搖,“請什麼假啊,彆請,被老蘇知道,可不定說你呢。他那張嘴,嘮叨起來可沒完。”鄭文樂撓撓頭,“這不陪女朋友去看病麼。”蘇粒看著他憨頭憨腦的一麵,有些不是滋味,哈哈轉了話題,把菜單遞了過去,“看看你喜歡吃什麼。我讓老板娘先把兩個招牌菜燒下去了,其他你看著點。”鄭文樂抬手想接過去,卻落了個空。兩人皆往過道看去,鄭文樂茫然,蘇粒頭皮一緊,臉色也刹那間陰沉下來。“吃飯呢,加一個我不介意吧?”江難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飯店裡,他隨意翻著菜單,又不點,來回翻了兩遍便將菜單甩在了餐桌上,不輕不重,但極不禮貌。周圍的顧客三三兩兩地看了過來。鄭文樂擰眉,目光回到蘇粒身上,“你朋友?”蘇粒默默咬牙,“不認識。”“茲——茲——”江難從隔壁桌拖了條椅子過來,坐在了蘇粒的旁邊,還是昨天的打扮,店裡的燈光照著江難的鏡片閃過一絲精光。“昨晚我們事兒都沒辦完呢,你怎麼就先暈了呢?”鄭文樂的臉色果不其然變得不太好看,他沉默。蘇粒不客氣地拿起桌上的白開水朝江難臉上潑去,“嘴巴吃屎了?堵不上你的嘴?”江難不是沒看到她握著玻璃杯的手有輕微的顫抖,於是他輕笑,摘下眼鏡。“我們倆的事,這輩子都沒打算完。”“走,我們換個地方吃,老板娘結賬!”蘇粒並不想和她硬剛,拿起桌上的包,幾欲起身,卻被江難摁了回去。鄭文樂來了脾氣,直接撂開餐桌,衝過去揪江難的領子。一時間,飯店內響起驚呼,人群逐漸變的嘈雜。但蘇粒的動作更快,她把包狠狠砸了過去。空氣陡然變得安靜和詭異。江難緩緩抬頭,陰鬱地看著她,半秒後不由分說拉著蘇粒就往外拽,蘇粒腦子裡蹦著一根弦,聲音帶著尖銳,“鄭文樂,報警!快報警!”江難聽到絲毫不慌,反而嘴角一勾,“鄭文樂是嗎?接盤俠當得舒服嗎?被我玩剩下的東西,還用得慣嗎?”“你他媽的!”鄭文樂再也忍不住,拳頭毫不客氣地揮了過去,但這一次,依舊沒有碰到江難。江難閃了邊,轉而推門走了出去,昨晚電話裡頭,蘇粒的話,確實讓他心口多跳了幾下,但也僅此。馬路上的鳴笛聲一瞬間全部倒入蘇粒的耳朵裡,蘇粒尖叫,“江難你個畜生放開我!還說我是破貨,你何嘗又不是?”江難猛地刹住腳,“你說什麼?”蘇粒殘忍地笑出來,“你不是聽得很清楚嗎?破貨。”最後兩個字,蘇粒口型說的格外清楚。江難又繼續拽著蘇粒往馬路中間走,“我看你是活膩了。”然後重重一推!所有人都以為江難隻是為了嚇住蘇粒,包括江難自己,他明明沒有全部放開,可蘇粒就這麼飛了出去。直到路邊有人發出了驚呼,急刹車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鄭文樂撕心的呼喊:“蘇粒——!”江難才緩過神,猛然間看了出去,被撞飛出去的年輕女孩像是一朵殘破的花,掉著一片又一片的花瓣。他後知後覺,是蘇粒自己掙脫了。江難衝出去的時候,腳是軟的,他不知道慌張的感覺為何會突然出現,但一瞬間想不到其他了。與此同時,馬路上。蘇粒重重被摔在地上時,除了劇痛,胸腔內的窒息感又泛上來了。像是突然被人塞進了滾筒洗衣機,不停翻騰,讓她喘不過氣。隱約聽到有什麼聲音,“一號設備正常嗎?”“一號正常!”“最後確認時間……”蘇粒無力地喘著氣,躺在馬路中央,感覺到身下有血蔓延開來,濕漉漉地,浸滿了她半張左臉。真要這麼死了?好像還有一點不甘心。天似乎暗了。是她的錯覺吧,眼前的畫麵開始出現扭曲,天旋地轉,好像掉進了一個五彩繽紛的萬花筒……耳邊嘈雜混亂的聲音不斷回旋,帶著刺耳的音波。“剛剛還在這的?!人呢?蘇粒她人呢!”是江難的聲音。但他的怒吼卻慢慢飄向遠處,越來越輕,越來越飄渺,好像在天的另一端。又是一陣很長的窸窣音波聲,時輕時重,像人的談話聲,又像是彆的什麼。“隊長!隊長!這裡好像還有一個幸存者!”聲音聽著陌生,蘇粒眼皮動了動,努力睜開眼睛,可卻是黑乎乎的一片。似乎有什麼重物壓在自己身上,令她動彈不得。“姑娘?姑娘!你還好嗎?跟我吱個聲吧!”清脆響亮的男聲在蘇粒的頭頂傳來。“嗯……”蘇粒虛弱的嗯了一聲。依舊是頭頂,傳來興奮的聲音,“她還活著!大家加把勁!”“轟——”廣告牌上上的水泥塊被人推開。“江沅,你小心點!”有人喊了一聲。“沒事,我能把她抱上來!”蘇粒的臉上撲了一麵的灰塵,她劇烈的咳嗽,刺眼的陽光使得她在男人的懷裡下意識地縮了縮。男人一手托著蘇粒,飛快用安全繩把她和自己綁在一起,又拉了拉繩子的上頭。兩人皆被慢慢往上拉。“你還好嗎?”男人抱著蘇粒問。蘇粒慢慢睜眼,首先入眼的,是黑色的衝鋒夾克,雖然上麵早已灰撲撲,全是粉塵。再往上看,是一張和江難一模一樣的臉。作者的話:各位喜歡《狹路》的讀者朋友們,大家好,我是蘆葦。《狹路》回歸了,當初剛有這個靈感的時候,一口氣寫了不少,也沒想很多就發上來跟大家共享,但因為人設敏感的原因,所以我選擇下架調整,也有心灰意冷的時候,甚至一度想把這個故事壓箱底,因為我想的是,把原本的人物職業改掉,我不忍心。但換個角度想,初衷不變,而且我保留了蘇粒,我有私心,我偏愛她。江沅,江難都在,你們喜歡的兩位男主,我都留下來了,也加了更多之前我沒想到的元素進去。大故事核心框架不變,它還是我的孩子。所以有了新的《狹路》,而且是一份對於我來說,相當滿意的答卷。相信蘆葦,不會讓你們失望。2020年,跟我一起走進《狹路》的奇幻世界吧。祝大家,新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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