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是初二新來的老師,20多歲的年紀,因為留著一頭短發,身材嬌小。經常會被誤認成學生。蘇明澈的父親對他給予厚望,母親懦弱膽小。蘇明澈初一的時候,父母吵架頻率逐漸增多。無數次夜裡,蘇明澈縮在被子裡,緊緊捂住耳朵,就以為自己聽不到父母的爭吵了。某次爭吵後,蘇父摔門而出,幾天後兩人迅速離婚。蘇父迅速搬走了。後來蘇父曾力圖爭取過蘇明澈的撫養權,都被蘇母拒絕了。蘇父忙得很,很少關照蘇明澈。偶爾父子一同在家,蘇父也不會給蘇明澈好臉,他當蘇明澈,隻是茶餘飯後可以拿來和外人談資的事物,卻不是兒子。蘇明澈也沒想到,一貫膽小懦弱的母親,這次為了他態度強硬。隻是父母從未問過蘇明澈的意見。蘇明澈理科成績優異,文科卻一直瘸腿。導致成績在中上遊飄蕩。初中的數學在蘇明澈看來不能再簡單,因此上課他也總是發呆,隨手塗鴉,反正理科一直名列前茅。直到初二時,班主任懷孕,李老師接手了班級,擔任班主任兼數學老師。她很快注意到了蘇明澈上課的漫不經心。第二周上課的時候,李老師忽然在課前增加了有難度的試題,蘇明澈自告奮勇上去答題,每天在數學題中和老師鬥智鬥勇。結果答錯了打了自己的臉。李老師給蘇明澈來了個下馬威。蘇明澈平時就沉默寡言,也不愛和其他學生湊在一起,覺得他們太幼稚,反而他更喜歡和長輩在一起。李老師一來,蘇明澈暫時忘記了父母離婚的陰霾。這天再次答題,蘇明澈答錯了打了自己的臉。下課後李老師就把他叫到了辦公室。“蘇明澈,你的成績很好,尤其是理科。完全可以去參加數學競賽。”李老師拿著成績單很頭疼,“這次考了班級第11名,理科滿分,結果語文英語都隻考了60多分!”蘇明澈低著頭不說話。“你但凡拿出點精力放在文科上,也不至於這個分數。”李老師看著他,“我有個弟弟和你一樣,也是極聰明,但是偏科。本周開始,早讀時間重點學語文英語,我盯著你。”“背東西實在太枯燥了。”蘇明澈嘟囔一句。“願賭服輸,”李老師提醒他,“數學課那道題你可沒答對。”蘇明澈答應了。在李老師的監督下,蘇明澈的成績逐漸開始提升,後來成績能排到班級前幾名。蘇明澈沉迷於數學,經常會拿一些很有難度的題,和李老師一起研究。也漸漸的,把李老師當成了自己的大朋友。隻是他從沒想到,這段不知是誰拍攝的視頻出現在網上。輿論是一把無形劍,事情開始發酵。周圍的同學都對蘇明澈指指點點。學校約談李老師。不過短短兩周,李老師不得不從學校辭職。後來蘇明澈通過其他途徑得知,李老師因此事有了心理障礙。之前班裡的同學就不太喜歡性格孤僻的蘇明澈,如今此事一出,有些人開始有意無意地孤立他。一開始,是很多同學凡事都避開他,一見他來立刻散開。後來還有流言流出來,蘇明澈的父親曾給學校做過投資,保送名額曾內定了蘇明澈雲雲。曾經口誅筆伐的人筆鋒一轉,將矛頭對準了蘇明澈。尤其是女生,同情李老師的用時,毫不掩飾對蘇明澈的厭惡。再後來,每次他不在教室,他的書都會被人惡意畫得亂七八糟,那些難聽的句子用紮眼的紅色記號筆塗在他的書封麵。蘇明澈默默忍下,用濕紙巾使勁地擦,就算擦掉了,仍會留下淺淺的痕跡。可即便寫在本上的字擦掉了,網絡上罵他那些話,他是永遠擦不掉的、刪不淨的。那些言論就像雜草一樣,春風吹又生。書包背扔進垃圾桶,椅子把手塗上膠水……蘇明澈已經習以為常。這天蘇明澈回到教室,發現自己抽屜中的做好的試卷不翼而飛。他急的四處找,忽然有個女生走了過來,有點擔憂地問他,“你在找什麼?”“試卷。”“我看到了,好像……在後麵。”女生怯怯地指了下垃圾桶。蘇明澈趕忙擼起袖子,在各類垃圾中翻找。找了一會,忽然聽到女生咯咯的笑聲。“彆找了,還真是呆子。你的試卷在這。”剛才“擔憂”的女生笑嘻嘻地揮舞著手裡的試卷,“我之前就納悶,我成績和你差不多啊。憑什麼我就沒得到保送名額……”蘇明澈眉頭一皺,就見女生一揮手,把他的一遝試卷從窗口扔了下去。蘇明澈恨恨看了她一眼,隨著上課鈴的響聲,逆著人流衝下樓一張張找回自己的試卷。他開始討厭那些女生,儘可能避免和她們的接觸,甚至繞道走。他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因為一直都是這樣被同學孤立。本就不太愛說話的他,似乎更沉默了。隻是慢慢的,他發現自己從一開始的厭惡女生,故意繞開人群裡竊竊私語的女生,到不知何時開始,隻要碰到女生,無論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他都會開始緊張,手抖,冒汗。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隻是希望不要麵對女性。他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因為一直都是這樣被同學孤立。本就不太愛說話的他,似乎更沉默了。隻是慢慢的,他發現自己從一開始的厭惡女生,故意繞開人群裡竊竊私語的女生,到不知何時開始,隻要碰到女生,無論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他都會開始緊張,手抖,冒汗。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隻是希望不要麵對女性。與此同時,為了不聽到那些流言蜚語和不懷好意的話語,他戴上了耳機聽相聲,以此隔絕外麵的世界。隻有蘇明澈自己知道,自己周身長出了一層無形的堅硬的殼。一切看起來似乎慢慢平靜起來了。後來,新生葉柔轉來,成為了他的同桌。蘇明澈一開始並不願意理會她。葉柔格外安靜,穿著樸素的衣服。一看就是那種品學兼優窮人家的孩子。總是靦腆的笑,總是溫柔地拒絕他人一起玩的邀約,一個人獨來獨往。然後把幾乎所有的時間精力都投入學習中。她的高中生活枯燥乏味,每天徘徊在教室和寢室這兩點一線。寢室有個成績很好的女孩子,聰明也愛玩。葉柔轉來後,和她幾乎不相上下,甚至有一次超過她把她擠出了前五名。那女生得知成績時,笑容立刻就消失了,第二天來的時候,似乎哭過,眼皮有點腫。見葉柔看著她,立刻翻了個白眼。人和人之間的氣場很微妙,葉柔能感覺到,對方討厭自己。聖誕節那天放了半天假,除了葉柔,整個寢室剩下的7個女生相約一起翻牆出去玩。“咱們帶上葉柔吧,一起啊!葉柔跟我們一起來吧。”“謝謝你,但是太冷了,我想留在寢室。”葉柔委婉地拒絕了。“老師不會查寢吧?”有人隱隱擔憂道。“查什麼查,今天放假。之前也好吃隔三差五的查,又不是天天查。”“算了,人家是好學生,才不和我們一樣溜出去玩呢!人家還要好好學習呢。”幾個女生嬉笑一番就出門了。葉柔靜靜地縮在被子裡看書,結果當晚真的有老師來查寢了,一見寢室7個人沒請假還不歸宿,便問葉柔她們去哪了。葉柔稱自己不知道。第二天幾個女生回來,就被班主任叫到了辦公室,因為夜不歸宿給予處分,並且叫家長。晚上葉柔下了自習回來,就被舍友堵在了宿舍內。“葉柔,你和我們說實話,是不是你告的密?”“不是我。”葉柔回答。“彆怪葉柔了,人家是好孩子,和我們不一樣。”成績很好的女孩刻意咬重了“不一樣”幾個字。“真是,要是葉柔和我們一起去,說不準就不用處分請家長了呢。”有人翻了個白眼。此事一過,大家似乎相安無事,隻有葉柔覺察到,自己似乎成了個異類。異類就異類吧,葉柔也不在乎,她在乎的隻有學習。葉柔家境不太好,但因為成績優異,學校會給一些相應的補助和獎學金。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不動神色的外表下,是一顆自尊又自卑的心。因為自卑,她不得不拚了命讓自己變優秀,那是她唯一可以拿得出手與其他人抗衡的東西。因為自尊,她在心底偶爾會嘲笑那些成績差的同學。但她從未超越過第一,蘇明澈。在葉柔眼裡,蘇明澈話不多,長著張好看卻沒什麼表情的臉。他從來沒和她說過一句話,隻是某次蘇明澈從教室外回來時,臉色蒼白,右手發抖。葉柔看他不舒服,趕緊起身把窗戶關上了。她什麼也沒說,蘇明澈也沒道謝。葉柔第一次鼓起勇氣問題,蘇明澈隻是摘下耳機,冷漠地看著她,一言不發。葉柔吃了閉門羹,隻好自己埋頭苦想。想得心煩意亂之時,忽然見一張紙被推了過來,上麵寫著整整齊齊的解題步驟。葉柔想道謝,蘇明澈重新塞上了耳機,未曾扭頭看過他。葉柔也曾聽過一些關於蘇明澈的流言蜚語,不過她並沒放在心上。慢慢的,沉默寡言的蘇明澈,隻有在葉柔對他說話的時候,才會露出那麼一點點難得的笑容。兩個同樣被孤立的人,卻逐漸建立起友誼,還有了默契。葉柔有時候會偷偷給他帶家裡媽媽親手做的小吃,蘇明澈表麵上很嫌棄,但還是收下了。如果。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件事,也許一切就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