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彥突然停下,盯著尤一天說:“一天,你認識秦律戴的麵具嗎?”尤一天重看了一眼,想了想說:“這麵具,想起來了,這是無臉男。”“無臉男……無臉……”金彥喃喃自語,隱約感覺這個麵具在透露什麼線索,“一天,知道這個無臉男代表什麼意思嗎?”尤一天說:“我隻是看過《千與千尋》裡麵有這個動畫人物,具體代表什麼……我也不知道,哥,你可以問問白霧,他那麼聰明一定知道。”無臉男是日本的宮崎駿大師創作的《千與千尋》的一位動畫人物,動畫本身便是經典之作,奈何金彥平日裡連影視劇都不追,更彆提動畫了。在看過照片後,白霧卻給出了不同的答案。“我倒覺得不是無臉男。”“不是無臉男嗎?那是什麼?”金彥問。白霧看著照片說:“很像民間傳說中的盼郎歸。”“盼郎歸?”“恩,這個麵具確實很像無臉男,但是麵具沒有嘴巴和眼睛,有點像民間傳說的盼郎歸,盼郎歸是東北那邊流傳的一個傳說,有一個女子夫君遠走他鄉,這個女子日思夜想,可他的夫君遲遲不歸,最後鬱鬱而終,其亡魂不息附在畫裡,畫中的女子就沒有臉,凡辜負心愛之人的人在打開畫卷後,女子亡魂就會出現,這就是盼郎歸的由來。”白霧這些年一直在殯儀館裡工作,民間傳說聽說過不少,這盼郎歸便是其中比較玄幻的一個。金彥還是不解,“可這個麵具到底想說什麼呢?”白霧放下手機,也在想其中的內含,麵具不論是無臉男還是盼郎歸,都有一個特點,麵具沒有臉,既然秦律沒有直接選擇一個白麵具,就一定有信息要透露。“無臉,無臉……嘶……”白霧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看著金彥說:“會不會是說沒有真實容貌的人?”金彥眉頭一皺,白霧的猜測不無道理,沒有真實容貌的人不就是戴著麵具的人嗎?“可他指向的會是誰呢?我應該會被安排在最後,一天也不太可能,剩下你和在賢……在賢?難道是在賢!”金彥猛然驚醒,心頭猛地一跳說:“在賢為了讓自己變得跟我一樣,曾經整過容,難道秦律下一個目標是在賢?”“有可能,但是如果是整容的話,我曾經也整過容。”白霧幾度變幻身份,整過好幾次容,如果按金彥的推測,並不排除下一個目標是白霧。至於金在賢為什麼整容呢?很多年前,金在賢的樣子並不是現在這樣,尤一天第一次見到金在賢時,還驚歎過,金彥和金在賢沒有血緣關係,但兩個人居然長的那麼像,其實都是金在賢整容後的結果。金在賢早年間相貌平平,而金彥卻是男生女相,因為羨慕金彥的樣貌,金在賢很早的時候就做過整容手術,並且不止一次,由於韓國的整形技術發達,而且文化中很盛行整容,所以金在賢整容的事並不算什麼大事,也很少有人知曉。秦律下一個目標究竟是金在賢?還是白霧?就在金彥思索之際,他的手機來了消息,在看到來信人是宋東建後,金彥心裡立刻緊張了起來。金在賢失蹤了。宋東建動用了大量的警員去搜尋金在賢的下落,結果很奇怪的是,金在賢的信息出現在了出國名單裡,也就是說,現在的金在賢不在韓國,而是在丘山。“在賢三天前就離開了韓國,他一定是來丘山了,他沒聯係我……”金彥的臉色很難看,金在賢來丘山卻沒有聯係金彥,隻能說明金在賢出事了。白霧分析說:“他不會無緣無故離開韓國,一定是收到了什麼信息,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會不聯絡你,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假借你的身份讓他離開韓國。”金彥坐在椅子上,撐著胳膊麵若寒霜,“就算有人冒充我,沒有我的手機,在賢不會相信,可是我的手機從不離身,對方是怎麼做到冒充我的呢?”“除了你,他隻相信一天,會不會是通過一天?如果用一天的手機告訴他,你出事了,關心你安慰的他一定會急著趕過來!”白霧的話很快便得到了證實,尤一天住院後,他的手機一直在殯儀館的房間裡,金彥特地回殯儀館找了一趟,結果尤一天的手機不見了,至於是誰拿的,殯儀館關門半個月,金彥三人一直在市裡,外人想要進殯儀館很容易,而且不一定就是最近才丟的,尤一天出事後所有人亂成一鍋粥,誰會注意到尤一天的手機在哪裡,也就是說,誰都有可能進入尤一天的房間拿走手機。在金彥回殯儀館尋找尤一天手機的同時,醫院的病房裡,醫生將一份診斷書交到了白霧手裡。看著診斷書上刺眼的文字,白霧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的病情比想象中還要嚴重,他的生命正式進入了倒計時。當白霧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的目光變得堅決。窗外陽光正好,天空很藍,有朵朵白雲懸在天上,靜靜的飄蕩著。“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小白,你還沒帶我去彩虹橋呢……”離開殯儀館後的金彥憂心忡忡的趕回醫院,路上他接到了陸舒的電話,陸思宇現在就在丘山,具體地點還在調查,不過很快就能查出來,除此以外,陸舒還查到了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陳西禾曾在丘山孤兒院裡寄養過一個孩子,這個孩子的名字叫秦律。秦律也是丘山孤兒院裡長大的孤兒,他的身世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難道陳西禾與秦律一早就認識?更甚者,陳西禾會不會就是秦律的生父?抱著這樣的疑問,秦律調轉車頭,向著丘山東邊的開發區駛去,金彥一早就想再會一會陳西禾這隻老狐狸,奈何手裡一直沒有底牌,金彥冥冥中有感覺,這次見麵,一定會有新的線索出現。丘山東邊之前是農村,近幾年市中經濟發展太快,使得商業用地和民用地越來越緊促,三年前,丘山政府正式劃定東麵為開發區,大力支持企業在開發區內建廠洛址,故而短短三年時間,這裡已經大變樣,原先的民房被拆遷,新建起了一棟挨著一棟的高樓,田地也被收購讓後轉賣給企業用作廠址,農民住進回遷房後,還可以就近在工廠裡上班可謂是兩全其美。導航自進了開發區後就不怎麼管用了,金彥隻得拿著陸舒告知的地址沿途打聽,最終,在一處回遷房的小區裡,金彥找到了陳西禾的住所。陳西禾是算命先生,在小區裡也算出名,把車停在樓下之後,金彥徒步上樓,陳西禾住在四樓東戶。站在門口,金彥基本上已經可以確認這是陳西禾家,防盜門上方的牆上掛著八卦鏡,八卦鏡上還貼著五雷鎮宅符,這種配置除了陳西禾還能有誰?正打算敲門,沒想到房門自己開了,從門內走出來一男一女,是一對母子,女人膚色發黑皮膚粗糙,一眼就認得出是農民,男孩大概十三四歲左右,比他母親還要高些,身形偏瘦,眼睛裡沒什麼神采,看臉色像是生了病。雙方沒有說話,金彥讓開道,讓這母子過去,隨後進了房間。一進門,一股濃鬱的香火味撲麵而來,整個客廳裡煙霧繚繞,而且大白天的拉著窗簾,客廳北牆上掛滿了神像,下方的長條貢桌上,瓜果梨桃一應貢品俱全,人頭大的香爐裡插滿了線香。陳西禾一身黑衣正坐在神像對麵的沙發上數鈔票,竟然沒發現金彥進屋。“你這買賣來錢倒是快呀。”金彥的聲音一出,陳西禾險些嚇得跳起來,第一反應便是把錢塞進兜裡,再一看才發現來人是金彥。“是你?你來我這裡做什麼?”陳西禾顯得有些慌亂,至於慌什麼,上次在天堂公墓被薑尚宇揭穿騙局,當時金彥就揚言會報警,現在金彥主動找上門來,他如何不慌?金彥抬手扇了扇麵前的煙霧,“聽說陳先生是活神仙,凡是來算命的人不用開口就知道來求什麼,既然你有這本事,不如自己算算看我來做什麼。”陳西禾盯著金彥,眼珠子一轉,忽然笑道:“求神拜佛講究一個心誠,正所謂心誠則靈,你都不信這些,就算我算出來了也未必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