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彥說:“普通凶手作案不會有這麼高的反偵察意識,特彆是利用酒精清除指紋痕跡這一點。如果是要清理現場,凶手一定要等死者徹底死亡才可以進行,可死者不是一擊斃命,死者中刀後還向門外爬了一段,在這期間,凶手在做什麼?簡單從死者傷口是沒有辦法判斷凶手性質的,如果凶手是故意掩飾職業殺手的身份,或者是與死者有很深的仇恨,也會出現不是一刀致命的情況。”金彥一番話令在場三人同時驚奇,李敏俊是CRI排第九的偵探,薑民禹是首爾警局的刑警,他倆在刑偵這方麵都是專家,可金彥不是,尤一天是三人中最了解金彥的,金彥就是一個普通人,他是如何分析出這些的呢?李敏俊不由問薑民禹說:“這小子是誰?”薑民禹搖頭,“前輩,不是警局的人,會不會是其它偵探?”李敏俊沒有答複,在韓國,但凡能排得上名次的偵探他都認識,沒有金彥。“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李敏俊問。金彥答道:“我是金彥,金成明的兒子。”“你就是金彥?”李敏俊略微驚訝,秦律可沒告訴他金彥還懂得案情分析,不過,一想起手中的文件,李敏俊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金彥不是金成明的兒子,這件事還沒有公開,金成明一死,他的遺產繼承就成了一大難題,原本是這樣的,可如果確認金彥不是金成明的兒子,那金彥將不具備繼承條件,金成明的錢金彥一分也得不到。“我是李敏俊,秦律跟你說過吧?我會負責你父親被殺案。”金彥微微鞠躬道:“很感謝您,我希望可以參與破案過程。”薑民禹果斷拒絕道:“不行!您是死者家屬,不能參與偵破!”金彥說:“凶手行為詭異,案件破獲陷入僵局,如果沒有新的線索出現,你們很難破案。”李敏俊上前,重新打量了一下金彥說:“你有線索?”金彥搖頭,“沒有,但我知道,凶手不可能消無聲息的進來,殺完人又如同幽靈一樣的消失,他一定有同夥,這裡的安保係數很高,一定有人協助,不然不可能進來而且監控還沒有拍到。”李敏俊看著一臉認真的金彥,金彥的話不假,這棟房子稱得上是銅牆鐵壁,即便不是,監控錄像裡也不可能什麼都沒有,所以問題很明顯,要麼監控錄像被人動過手腳,要麼凶手是在熟人協助下避開監控進來。隻要知道凶手是如何潛入房間,其它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這裡是案發現場,你身份特殊還是離開吧,你弟弟目前還在醫院,你去看看吧,案子由我來查。”從案子的疑點來看,熟人作案的幾率很大,金彥雖然在案發時不在韓國,但依舊存在一定嫌疑,尤其是證實了金彥不是金成明親生之後,他的嫌疑便更大了。“謝謝您。”金彥鞠躬,轉身對尤一天說:“我目前也在嫌疑人行列,沒辦法參與其中,我們走吧。”尤一天這半天雖然沒聽懂三人在說什麼,但是從李敏俊的態度來看,秦律推薦的這個偵探還是可信的。等金彥和尤一天離開,李敏俊對薑民禹說:“從現在開始,對金彥進行二十四小時監控。”“前輩,您懷疑是他嗎?”李敏俊搖頭說:“金彥出現的時間太巧了。監控錄像讓技術員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問題,對崔燦英和樸惠珠同樣進行監控。”“是。”就在這時,薑民禹的手機響了,來電的是刑偵隊長宋東建,近一個月來,圍繞明洞附近已經接連發生了五起命案,宋東建將五起命案定義為連環殺人案,因為凶手作案手法和案發現場狀況幾乎一致。“您是說,金會長被殺案和明洞連環殺人案有關係?”電話裡,宋東建說:“凶手殺人手法和案發現場符合明洞連環殺人案的凶手特征,你立即回來,將金會長案的所有檔案全部送來!”“是!忠誠(韓語口語)!”薑民禹敬禮道。李敏俊回頭暼了一眼,看著站得板正的薑民禹,笑著說:“是那隻瘋狗的電話?”“欸?前輩,您怎麼能這麼說宋警監?”薑民禹一副惶恐狀。李敏俊笑道:“他的外號就叫瘋狗,不僅犯人聞風喪膽,連警官見了他也會害怕,他說金成明案和明洞連環殺人案有關係?”薑民禹深知麵前這位,雖然年輕,卻是首爾大名鼎鼎的偵探,據說之前還幫助宋東建破獲過一起奇案,二人關係應該很好,但他隻是一個小小的警慰,卻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背後說長官外號。“是,金會長案和明洞連環殺人案,凶手作案手法和案發現場基本相同。”“這麼說是要把金成明案歸在連環殺人案裡了嗎?”薑民禹說:“連環殺人案的凶手已經查出來了呢,目前警方正在全力搜捕,如果能確定金會長案和明洞連環殺人案是一個人做的,隻要凶手落網金會長案就能結案呢。”離開案發現場,金彥有些憂心忡忡,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尤一天看在眼裡卻不敢多問,雖說金成明和金彥沒有血緣關係,但畢竟是薑勝楠的生父,更何況對金彥也算有養育之恩。今天晚上是平安夜,街道上張燈結彩,堪比中國的新年一樣熱鬨,有聖誕老人在商店門口分發禮品,小孩子戴著紅色的聖誕帽,或者拿著平安果,或者拿著聖誕襪,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哥,買個平安果吧。”前麵就是醫院,金在賢還在病房裡,既然是聖誕節總不能空著手去。金彥看了一眼尤一天,點了點頭,在街邊攤位買了一顆平安果,尤一天還額外買了一頂聖誕帽,說是當做禮物送給金在賢。醫院裡比往日要冷清些,大多醫生和護士都放假了,因為聖誕節的緣故,醫院裡也裝飾了一番,讓這個冷冰冰的地方多了一絲生氣。病房門拉開,VIP病房內的擺設與公寓差不多,各種設施一應俱全,如果不是那張病床還真以為這是誰的家。房間裡隻有床頭燈亮著,金在賢正在休息,金彥和尤一天沒發出動靜,悄悄的走了進來。床上的金在賢睡的正香,金彥默默地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尤一天在看到金在賢的第一眼就愣住了,太像了,金在賢和金彥長的實在太像了,同款的長發,同款的臉型,長長的睫毛,白皙的皮膚,如果不是金彥就在身邊,尤一天真的會誤以為床上躺著的就是金彥,尤一天心裡不禁疑惑,金彥和金在賢明明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麼會長的這麼像?他們不是親兄弟啊。金在賢在睡夢中翻身,似乎感覺到身旁有人,微微的睜開了朦朧睡眼,入眼便是一身黑衣的金彥,金在賢睜大眼睛,又伸手用力揉了揉,噌的坐了起來。“哥?”金在賢一副狂喜的樣子,“真的嗎?您真的回來了?”金彥微笑著伸手抹了抹金在賢嘴角的口水,“當然了,當然是我。”“哥!太好了!”金在賢一躍而起,將金彥擁入懷裡,用力的抱緊,“終於回來了,太好了,我好想你啊……”金在賢一直以來都很黏金彥,哪怕他母親下令不準他和金彥走太近,他還是一有機會就去找金彥,而且都這麼大了還是小孩兒性子,每次見到金彥都會撒嬌,也是因為這樣,金彥對金在賢才不覺反感,並且一直當做親弟弟一樣對待。一旁尤一天看的嘴角抽搐,這畫麵應該是溫馨才對,可他偏偏覺得莫名詭異,兄弟倆就跟照鏡子一樣,這是隻有雙胞胎兄弟才會出現的橋段吧?“好啦,沒事了,我回來了,有什麼事有哥哥在呢。”金彥罕見的在說韓語時這麼溫柔。二人分開,金在賢已經哭了,抹了抹眼淚,扭頭看著尤一天說:“這位是誰呢?”金彥笑著介紹說:“他叫尤一天,是我在中國的弟弟。”“弟弟嗎?”金在賢一副興喜的表情,跪立在床上,抓住了尤一天的肩膀,看著尤一天的臉說:“真的好可愛呢,我叫金在賢,你是哥哥的弟弟,那就是我的弟弟,哥哥,我也有弟弟了呢。”尤一天雖然聽不懂,但是麵對金在賢的熱情,還是渾身僵硬,金彥的長相如何妖孽不用再提,金在賢和金彥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關鍵是金彥從來不會撒嬌,而金在賢恰恰相反,幾句話說完尤一天隻覺得骨頭都酥了,胳膊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金彥暼了一眼尤一天,笑著說:“他就是這個樣子,以後他也是你哥哥了,慢慢就習慣了。”尤一天尷尬的笑著,點頭用中式韓語道:“啊尼啊塞喲。”金在賢扭頭對金彥說:“他真的太可愛了呢。”金彥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天,把你準備的禮物拿出來吧。”尤一天看了金彥一眼,猶豫了一下,將聖誕帽戴在了金在賢頭上,金彥笑道:“這是一天給你禮物哦。”金在賢興喜之餘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落寞,失落的坐在床上,“哥哥,阿爸去世了。”金彥微笑著摸了摸金在賢的頭,“恩,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把凶手抓回來。”金在賢眼中閃著淚花,“恩,哥哥是最棒的偵探,一定會把壞人抓住。”金彥臉色不可察覺的僵了一下,扭頭看向尤一天說:“一天,有件事我不想再瞞著你。”“恩?什麼事啊?”金彥說:“其實,我的真實身份是偵探。”“恩,我知道。”尤一天微笑著,“哥,其實我一早就猜想你是偵探,剛才從案發現場出來我更加肯定了。”金彥沉默了片刻,搖頭說:“有些事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尤其是對秦律他們,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是偵探。”尤一天摸了摸鼻子,笑著說:“你是怕秦律又起疑心吧?他的疑心病最重了,得知你是偵探一定會覺得自己被騙了,保不齊還要對你進行調查。”金彥臉上沒有笑意,他很認真的看著尤一天說:“我不怕秦律調查,因為就算他查也根本查不出什麼。”尤一天聞言忽然打了個寒顫,這種感覺又出現了,那天晚上他被金彥識破騙局,被金彥逼問時,這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便讓他心悸。“我之所以告訴你,是因為信任,你是我弟弟,沒有血緣關係的親弟弟,我想讓你知道,你的哥哥不是你心目中那樣軟弱無能,不是個任人擺布的人,我不是什麼好人,相反,我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所有來犯的人都會受到十倍百倍的報複!”金彥盯著尤一天的眼睛,“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如果要同情也是彆人,在漆黑的夜裡,我從來不會迷路,因為我就是夜的一部分。”咯噔一下,尤一天隻覺得心臟驟停,不可思異的看著金彥,分明是這張熟悉的臉,卻讓尤一天覺得陌生甚至可怕。金彥起身,抓住尤一天的肩膀,認真的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告訴你這些隻是想讓你知道,你是我弟弟,不需要弟弟保護哥哥,應該是哥哥保護弟弟,我有這樣的實力,能保護你不受傷害。”尤一天迷茫的眼神中終於出現一抹亮光,“我說過,把我的命給你,不論你做什麼,我都會擋在你身前。”窗外的天空中一簇禮花突然綻放,絢麗多彩的顏色在漆黑的夜裡化作最耀眼最璀璨的光,所有人停下腳步,無論忙著走向何處,都會駐足欣賞這刹那間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