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眯起眼睛:“最近這是怎麼了?你們這些小鬼頭,一個比一個精明,你又怎麼知道我去過明月樓?”陳月升低低的笑了起來,指著她肩頭上的那一抹不知道什麼時候沾染上的紫色灰屑:“童心身上的檀香味道,十裡八外我都能聞到,更何況是他們家特製的紫逸檀香,隔了整整一個校區,都還能飄進我的鼻子。”“年紀大了,事情記不住這麼多,我都忘了你們倆是同一個學校的。”南絮尷尬的撓了撓頭發。“雖然是同一個學校,但是祖奶奶您可要搞清楚了,我是他的老師,他是我的學生。”陳月升鄭重其事的強調。“行了,甭管是老師還是學生,你們倆這師徒反正都理不清我這瓶子的來曆,看來你的業務能力也有待加強。”南絮端起那杯已經冷透的茶杯,咕嚕咕嚕兩口灌下去,吐了吐舌頭:“太澀了。”“喝點茶對你好。”陳月升淡淡的笑著。“剛才在底下小三說你心情不好,原因跟該不會就是和童心有關係吧?”陳月升笑不出來了。既然問不出瓶子來曆,南絮已經沒有心思在這上麵,作為一個長輩,適當的關候一下晚輩也是應當。“他又跟你鬨脾氣了?還是在課堂上跟你嗆聲,讓你在台上下不來麵子?”說起來也是奇了怪了,童心這樣一個在人前懶洋洋,幾乎雷打不動的頹廢少年,一旦碰上陳月升,就好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追著他屁股後麵杠。陳月升也頗為無奈的摸了摸鼻子:“如果我說兩樣都有呢?青春叛逆期的少年,我也是拿他無可奈何了。”南絮撇了撇嘴,一眼就看破他:“陳月升,你可是被稱為小狐狸呀,小狐狸的嘴可就是騙人的鬼,也不想看童心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還不是你把他給慣的。”陳月升大呼冤枉:“很奶奶你這話可就不對了,他那樣一副死魚眼睛,你又不知不知道嚇壞了學校多少學生,要不是我在後麵幫他擦屁股,他連校門口都進不去。”“你們學校管的真嚴,服裝發色也就算了,連眼睛的顏色都要管一下,那是要有外國留學或者是混血兒怎麼辦?你讓他成立的那個cospy什麼社團也不靠譜,上次還跟我抱怨說整整兩年都隻收到了兩個成員。”南絮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有了您老人家送的瞳片,社團什麼的也不用在意,再說還有一年他就解放了。”陳月升抬眼問她道:“要走了嗎?”南絮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是啊,再不走的話,我家那隻老烏龜可就要餓死了。”陳月升也站起身來幫她打開門:“不是聽說你家來了一位新租客,還是個小帥哥呢。”南絮走兩步又停了下來,聽到他的話,從頭打量到腳:“我總算知道為什麼我竟然覺得你很熟悉了,你和你爺爺都屬於差不多的內心,外表看上去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肚子裡全是算計。”這一點,徐柏舟也有點類似?陳月升推了推眼鏡,笑眯眯的全盤接下,權當是對他的誇獎:“我隻是愛動腦筋而已。”南絮跨過門檻,擺了擺手:“金穀園在你手上,看來是半點不用操心,陳瞎子打得一手好算盤,我老人家就不陪你在這嘮嗑了,出去溜達溜達,回家吃飯。”“祖奶奶慢走。”慢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出了金穀園,南絮站在路邊合計,要是現在回家吃飯可以省個二十塊錢左右,但是下午還要去圖書館,一去一回費時間不說,車費也要不少。因為外貌的關係,她從來享受不到老年卡優惠和被讓座的便利,反而有時候還要讓座,所以公交車出行的方式向來被她pass。最後,南絮就在路邊吃了一份快餐,然後匆匆忙忙的趕往下一個目的地。皇城根兒的圖書館,藏品不能說冠絕全國數一數二,也能稱得上。可惜在那裡翻遍了天也沒找著關於這個瓷瓶的隻字片語,正史資料中沒有記載,那隻能去野史找了,圖書館這一片的大概是指望不上。晚上回到家裡,已經是將近淩晨的時間。“一個女孩子這麼晚回家,太危險了下次你要是有事情耽誤到這麼晚,能不能先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接。”徐柏舟穿著睡衣給沒有帶鑰匙的南絮開門。“不好意思呀,打擾你睡覺了。”南絮老臉一紅,今天出門出的太急,鑰匙都忘了帶。“不打擾,我也才剛回來。”去酒吧坐了一圈,今天店裡生意還可以,和幾個老顧客聊了一會兒,陪著喝兩杯,這酒勁還沒散去,人沒睡意,索性就在客廳裡看電視,順便等人。“你那個小酒吧一個月賺多少錢呀?”南絮真心好奇的問道。“看情況吧,有淡季和旺季。”徐柏舟回答地棱模兩可,打了個哈欠,他抬頭看了一眼牆壁上不知是哪個年代的時鐘,紫紅色的青銅都快和暗處的牆壁融合成一體,隻有金屬的秒針在走動。“都快三點了,早點睡吧。”徐柏舟也沒問她去了哪裡,揉揉犯困的眼睛,走進自己的房間。人年紀大,這睡眠時間這比年輕人少了許多,雖然現在快三點鐘了,南絮倒不是特彆困,洗了個熱水澡,身上的乏意消去。躺在床上手裡拿著那個小瓷瓶,南絮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明月樓和金穀園,這兩個地方今天她都去過了,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嗯,雖然是兩個小鬼頭當家,但是想著這個瓷瓶這麼特殊,童心的爺爺童玉龍以及陳建英這兩個人要是知道其來曆不可能會漏掉告訴兩個晚輩。既然兩個小鬼頭不知道,那就表示他們家的那兩個老頭子肯定也不知道,既然如此,這兩個地方就沒有必要再跑一趟了。“對了!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去。”南絮從床上蹦了起來,黑暗中的眼睛閃閃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