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大動作特彆快，隔天中午就送來了罐子。徐柏舟剛好下樓吃飯，隨便簽收了那個東西。罐子是白瓷質地，上手特彆沉。徐柏舟把它放在牆角，敲了敲南絮的門。“嘶”，罐子裡傳出奇怪的聲音，徐柏舟疑惑的回過頭，感覺罐子似乎搖晃了一下。南絮很快便拄著拐棍出來了，一眼就看到了罐子，九十歲的老人為自己負傷還有工作感到不滿，用沒殘的那隻腳踹了一下罐子。“咚咚咚”，罐子開始小幅度的搖晃，類似指甲刮黑板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出來，讓人生顫。“可以幫我拿兩袋鹽過來嗎？”南絮詢問著靠在牆邊的徐柏舟。男人也不囉嗦，快步走向廚房拿了兩袋鹽遞給南絮。眼裡有疑惑與好奇，“活的？”南絮拆開包裝，耐著性子給他解釋，“算半個活物吧，你讓開一點。”徐柏舟後退了幾步，南絮掀開罐子的封口，黑氣順著罐口飄出來，腥臭無比。突然一隻長著毛的爪子伸了出來，指甲黑長，徐柏舟心下一驚，但南絮出手飛快，徐柏舟隻聽得骨骼斷裂的聲音，就見南絮把那個爪子塞回了罐子，隨即把鹽倒了進去，封住了罐口。“啊啊！”淒厲的叫聲從罐子裡傳出來，罐身開始搖擺。徐柏舟潛意識裡覺得這個東西不是什麼好物，尖銳的叫聲讓人的神經緊繃。不過片刻，罐子不動了，聲音也弱了下去。南絮心道，幸虧自己房子買的偏僻，不然早被鄰居投訴了。伸腿又踢了罐子一腳，裡邊沒發出任何聲音。南絮知道，裡邊的扶桑鬼徹底歸西了。“你是乾什麼的？”徐柏舟忍不住開口問，他有種房東在殺人越貨的感覺。南絮也猜到他遲早要問的，從懷裡扯出自己的工作牌遞給徐柏舟，“我是一個公務員，正經工作，隻是工作內容你們沒接觸過。”手上的工作牌很普通，一根藍色袋子下邊吊著張塑料板，板上的信息讓人心底震驚，那是一個平常人從沒接觸過的世界。“南絮，靈異事件調查局組長，編號192801”徐柏舟二十多年的三觀有點崩塌，他花了二十年熟悉著自己生活的環境，每天重複一樣的日子，打贏了一場架就覺得自己很牛逼，這個時候，有人遞給他一張工作牌，告訴他這個世界有鬼，有他不知道但是存在的東西，衝擊著他的三觀與認知。“徐柏舟，你還好嗎？”南絮見多了這樣的人，把一個打小生長在紅旗下的娃娃拉扯到他們的世界裡，幾乎每個人都是這種表情，徐柏舟回過神，麵色有點發白，心底沒多少害怕之意，隻是震驚南絮說的話。雖然此刻他還是有點不相信，但是眼前那個罐子確實給了他重重的一擊，突然間覺得自己一天到晚為了金錢，生活所產生的煩惱都是浮雲。“你告訴我不要緊嗎？”像這種組織，不是不能隨便告訴彆人嗎，不怕彆人知道了破壞秩序嗎。南絮心道這小子也是心大，不在意道，“有什麼要緊的，願意接觸這種事情的也沒幾個人。我日後在家裡處理這種事情也是經常性的，倒不如直接告訴你，免得你瞎猜測。”和平年代誰願意置身危險之中。“……”徐柏舟不知道該說什麼，緩了緩心神，打開冰箱拿了瓶沒開封的可樂灌了下去。一時間安靜的有些尷尬，兩人隻得自己去忙自己的。到下午，南絮本著自己年紀大，照顧小輩的想法，下廚做了一頓好吃的。因為她看電視裡邊那些小孩受了驚嚇，回來長輩都會做好吃的。徐柏舟喂完烏龜回屋時，被桌子上的菜驚到了。南絮洗乾淨手，拿了碗筷吃飯，大概是說明白了自己的身份，祖奶奶耐不住性子了，嘴裡一直絮絮叨，“你們這些小孩子啊，一個個都精瘦精瘦的，都不知道多吃一點，胖點也挺好看的，唉……在我那個年代能吃頓飽飯太難了。”拿了可樂給南絮滿上，徐柏舟聽著她嘮叨，心裡莫名暖暖的，中午受到的一點驚嚇也消失殆儘。但是南絮說的話總讓他回想起自己的奶奶，一個小姑娘說話為什麼總是老氣橫秋的？一時間男人心裡埋下了疑惑的種子。收起了一貫的冷漠，徐柏舟難得軟了語氣，“我今年25，看你樣子也就二十左右，怎麼如此嘮叨……”南絮閉了嘴，心道奶奶我已經快九十了，過兩天就是九十大壽。誰和你同齡了，沒大沒小的。吃完飯徐柏舟洗了碗，南絮拿著噴壺拄著拐杖澆菜，阿布圍著她的腿轉來轉去，南絮心生笑意，她突然想到，阿布也比徐柏舟年長。“我走了，今天晚上不回來了。”徐柏舟拿了鑰匙出門，南絮擺擺手送他離開。徐柏舟這人心裡藏了太多事情了，年紀不大的一個孩子，整天不知道被什麼愁的，像個小老頭。南絮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氣息，現在也是這般。南絮在家休養，蘇老大也沒讓她歇著隔三差五送點東西過來，惹的快遞小哥調侃徐柏舟是個好男人，天天給老婆買東西。“奶奶，您老幫幫忙吧，那東西在淮安市啊，老鐘過去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恢複，您老幫襯點嘛。”蘇老大堪稱史上當的最淒慘的局長，員工想用的時候總是使喚不動。“南絮在休假！”女人一本正經道。蘇老大抓狂，南絮解釋過，她自己早年在美國工作，美國人崇尚人權，節假日從不工作，不拖欠。久而久之南絮便把假日看的特彆重要，任誰都不能讓她休假的時候去工作，上次若不是木有溪挺著肚子在鬨，她才不會趕去牧山。無奈的掛了電話，蘇老大又跑到微信群裡刷屏，“老鐘你自求多福，祖奶奶說不罩你了。”“啥？”老鐘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兔子頭像的周老板插了一句，“老鐘快去求祖爺爺。”“附議！”祖奶奶不乾了，家裡不是還有祖爺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