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六棺分屍(1 / 1)

龍沙詭事 鬱清文 1917 字 1天前

鬼打牆,在民間又叫鬼砌牆、鬼擋牆,就是一個人在夜裡或郊外、墳場獨自在路上迷路的一種說法。也就是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時,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不知道要往何處走,所以老在原地轉圈。但老人常說鬼打牆外定有鬼,是鬼一直拽著你的衣服使你在原地轉圈兒不讓你走!所以你才迷失了方向,走不出怪圈。我一想到可能是遇到了鬼打牆,渾身上下都不免發涼,額頭上開始呲呲地向外冒冷汗。用胳膊在額頭上胡亂擦了兩把,然後我小心翼翼地彎下腰,在地上摸索了半天,撿起來一塊兒石頭,瞅準了前麵的綠光,試著往前用力一扔。我是想試試看能不能丟過“牆”去。結果我這麼一甩手,石頭飛出去老遠才傳來落地的聲音,這期間石頭並沒受到什麼阻力。我暗暗咽了一口唾沫,強忍著心裡的驚疑,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可走來走去,卻依舊還是原地打晃。這下我急了,又蹲下去撿起了幾塊石頭,卯足了勁兒向前扔去,聽那些石塊飛行的聲音,仍是毫無阻礙。這是咋回事兒啊!前麵明明啥也沒有,我咋就走不過去呢?背後的汗珠子像是春後的野草,一茬接一茬往外冒。我隻感覺背後的衣服都已經快濕透了。正當我急得一腦瓜子汗的時候,一片死寂的黑暗中突然傳來了白霽子的聲音:“你咋進來了?”我一聽是白霽子的聲音,心頭大喜,趕緊開口叫道:“你在哪兒呢?快拉我一把,我過不去了!”“我離你挺遠呢!你把脖子上的豬精骨拿在手裡,用它頂在前麵,再往前走!直走大約五十步,就能看到我了!”白霽子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記著,不管遇到啥都彆回頭,直走就對了!”我忙按他說的做,終於是再沒有什麼阻擋,一步一步接近了那抹幽幽的綠光。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我在心裡默數著步數。數到四十九時,我已經來到了綠光之前,卻依舊沒有看到白霽子的身影。我以為白霽子是老鼠模樣,可能正在哪個旮旯裡呢,所以還特意趴在地上找了找,結果也沒看見他。我想起來白霽子剛剛說的話,抬頭看了看眼前的綠光,我咬咬牙,五十,閉著眼又往前邁了一步。接著,我整個人便走進了那一抹綠光中。感覺自己沒有撞上任何東西,而且雙腳依舊踩在地麵上。我睜開眼,結果發現自己一步踏進了另一個石室,四下望去,我看見了白霽子。他已經變回人形,此時正在地上畫寫某種符咒。“你怎麼進來的?我不是叫你等我嗎?”白霽子回頭看了我一眼,話語中帶著些許不滿。我忙把有人進洞的事跟他說了。白霽子嘟囔道:“我和灰三還以為這是個天然的地洞,沒想到——不過沒事,你應該是無意間觸碰了某個機關才進來的,那人應該一時半會兒進不來!”這時,原本隻有我和白霽子的石室中突然想起了另一個聲音:“蠢徒,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天然的地洞!還有啊,你知道外麵是什麼人,就敢說他進不來?”我被這突兀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忙循聲望去,隻見白霽子身側立著一麵銅鏡,裡麵有一個不修邊幅的老道士正在撮牙花子!見我跑到鏡前望著他,那老道士“嘿嘿”一笑,露出一嘴大黃牙:“小東西,你就是那張老蔫巴的孫子吧?”聽他說話的語氣,似乎與我爺爺是舊識,我慌忙點頭:“是,請問您是?”“嘿嘿,我是長白山靈泉道長。”老道士回話的語氣頗為自得。奈何我從未聽過這個名字,隻好衝他懵懂地眨巴了兩下眼睛。似乎是看出了我臉上的茫然,老道士不自然地皺了皺兩條雪白的長壽眉,不滿道:“咋地,你爺爺那老東西沒提過我?”我聽他稱呼我爺爺為老東西,頓時心裡有些不高興,我板起臉搖了搖頭,語氣有些硬生生道:“沒提過!”老道頓時急了:“嘿!張老蔫巴咋可能沒提過我呢?麻衣馮瞎,過陰吳癡,奇門老蔫巴,左道陳瘸子,黃袍魏紅河,白教鬼人愁,加上我長白靈泉道長,關東七詭你沒聽說過?”我聽了這老道士的話,不由得一愣,說實話,除了這個長白靈泉道長,其餘的這些人或是我自幼熟識,或是聽聞過名號,偏隻有這鏡子中的邋遢老道,我是真沒聽過。還有啊,那個穿黃袍的不是叫魏友德嗎?怎麼到了這老道口中變成了魏紅河呢?那老道見我似乎是真的沒聽過他的名號,氣得胡子都歪了,哼哼道:“你們木幫的人真是——”老道在鏡子裡措辭了半天,才吭哧出一句:“真是混賬!”這時白霽子有些不耐煩地插話道:“師父,你快彆跟他閒扯了!你倒是說說,這鬼屍到底能不能鎮住啊?這外麵還有人堵著呢!咋就不知道緊慢?”鬼屍?我這才注意到這個顯得有些狹窄逼仄的石室陰暗處竟然擺著六個石棺,不同於普通的棺材,這六個石棺都很小,在我的判斷看來,根本就不可能裝下一個完整的成人屍體,即使是孩子的屍體似乎也很難裝下,除非那石棺之中裝的都是三歲左右的幼童。我頭皮有些發麻,顫聲問道:“這棺材裡裝的是童屍?”白霽子正忙著在地上畫符,頭也不回道:“什麼童屍,你沒看到牆上嗎?”由於墓室內過於幽暗,我剛才隻看到了六口奇特的石棺,聽他這麼一說,我這才注意到我正對著的牆上似乎還掛著什麼東西,我點亮火折子,往前一伸,待看清了牆上的東西,我不禁嚇得“噔噔噔”連退了三大步。那牆上掛著的,竟然是一整張完好無損的人皮!一整張人皮,被九根又粗又長的棺材釘子死死釘在牆上,那九根釘子分彆插在人皮的雙眼、口、鼻、雙手、雙腳、下腹丹田上。我看得渾身直冒涼氣,然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看向那六個石棺,根據它們擺放的位置,我已經隱隱猜測出其中裝的應該分彆是這個人的頭,四肢和軀乾。這——分屍!我目瞪口呆,心中的驚駭簡直無意附加。雖然早就知道這洞穴裡肯定沒啥好東西,卻也沒曾想會是這麼邪性的玩應兒!銅鏡中的老道看到我驚恐的模樣,呲著黃牙“嘿嘿”笑道:“怎麼,小娃娃,害怕了?”我並未理會他的嘲笑。但說實話,我是真的被嚇到了,我很難想象會有人被這般下葬,人皮被剝下來像圖騰一樣釘在牆上,而屍身也被卸為六塊,分棺而殮,這簡直就是讓人永世不得超生的做法!靈泉老道像是見慣了這等場麵,在銅鏡裡扣著鼻子嘻嘻哈哈道:“這是九釘鎮魂、六棺分屍的邪法。人在將死未死之時,用小刀在他的天靈蓋兒上開一個小口兒,然後用水銀從口子中灌下去,這個人的整張人皮就會褪下來,由於扒皮的過程中極為痛苦,被扒皮的人通常的結果都是活活疼死,而他產生的極大怨氣就會攜帶著他的魂魄棲居在這張人皮裡。用九根三寸長的棺材釘將這張人皮釘住,也就是釘住了這個人的魂魄,這麼一來就能讓他的魂魄困在人皮裡,永世不得超生!而這六個石棺,分彆裝殮屍身的一部分,又被擺成聚陰生魂的格局,使得人皮中的冤魂永遠也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散,這樣一來,這個人就要永生永世受鐵釘穿魂之苦。唉,也不知道是誰,有多麼大的仇怨,竟然用了這麼惡毒的陣法和手段!”“師父!我看這石棺,最少也要有幾百年之久了,想必那人皮中的東西早已不堪折磨,化成了厲鬼!剛剛我不小心觸碰了鎮陰圖騰,它不會跑出來吧!”白霽子這時已經在地上畫完了符咒,但他仍顯得有些不安。“徒兒不急,你再在旁邊畫一個三清破煞符,那個小子,你上前去看看那石棺上可有文字,如果有,看看寫的是什麼?”這靈泉老道吩咐完白霽子又來指使我。我其實心裡挺不願意的,萬一這周圍有啥機關,或者有啥看不見的符咒法陣,我這冒冒失失地上前去了,不一下子就著了道兒?看見我在那兒磨磨蹭蹭,半天也沒動,清泉老道在銅鏡裡衝我直瞪眼睛:“你小子磨嘰啥呢?怕死?沒事兒,本道看了,那石棺周圍啥也沒有!你們倆趕緊把這兒收拾好了好離開,剛才你說的那個跟在你後麵的人沒準兒真能進來!”我聽他說我怕死,不禁臉上一紅,梗著脖子犟道:“誰怕死了!我是看看到底先看哪一個!”話是這麼說,可我這心裡還是有點打怵,可沒辦法,如果真有出了什麼事兒,我跟白霽子都在這石室裡,誰也跑不了。想到這兒,我咬咬牙,邁步向前,走到離我最近的一個石棺旁邊,舉著火折子向上麵看去,我在上麵找了半天,才在靠近石棺底部的位置發現了一行像圖畫似的的小字。我看了半天,也不認識這是寫得啥。靈泉老道在銅鏡裡不耐煩道:“喂,小子,找到沒有啊?”“找到了!”“什麼字?”“這——我不認識!”我隻好如實相告。“啥?原來你小子不認字兒!”靈泉老道氣急敗壞道。我一聽急了:“啥我不認字兒啊!是這上麵的字寫得橫七豎八的,像畫兒似的,我不認得!”沒想到我一說完這句話,畫符咒的白霽子和銅鏡裡吹胡子瞪眼的靈泉老道都像石化了一般,眼中充斥著驚駭。白霽子蹭地從地上站起身,一躍來到我身邊:“在哪兒呢,我看看!”我用手一指:“你看你認不認識吧,反正我是不認識!”白霽子的臉變得像紙一樣白,從嘴角邊兒擠出兩個字:“金文!”銅鏡裡,靈泉老道一張老臉都快要從鏡子裡擠出來來了,他瞪著兩個眼珠子,不敢置信地大聲問:“乖徒弟,你說啥?”白霽子咽了口唾沫,再一次重複道:“金文!”靈泉老道這下算是確認了,整個人呆滯在銅鏡中,半晌才結結巴巴道:“金文!這至少是春秋墓,不行,乖徒弟,你們倆快走!”靈泉老道話音剛落,這密閉的石室裡竟然響起了一陣空靈詭異的笑聲,那聲音一會上一會下,回蕩在整個石室中,讓人分不清到底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不好!”銅鏡裡的老道士大驚失色,“好像又有人打碎了外麵鎮陰圖騰,沒了圖騰壓製,這東西要出來了!”像是印證靈泉老道的話,牆上那原本釘這人皮的九根釘子竟然開始自己晃動,“嘎吱嘎吱”九根釘子一起晃著往外冒。“師父!現在咋辦啊?”白霽子道法再高,畢竟也還是個小孩兒,這時也已經急得要哭了。銅鏡裡,靈泉老道也急得直跳腳:“你道行不夠啊!不夠啊!”“師父!你可彆轉圈兒了!倒是像個招兒啊!再等一會兒,釘子就要全掉出來了!”我抬頭一看,可不咋地,那九根釘子搖搖晃晃,已經即將脫離石壁表麵。我仿佛已經看到那張人皮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陰森詭異的笑容。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