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喜歡的理由(1 / 1)

於瑞一直沒弄明白王家英為什麼忽然就不喜歡冬曉了。剛開始不是都好好的?還不住地誇冬曉懂事、善良,怎麼轉眼一切都變了。王家英三令五申警告於瑞:“你趁早跟那個陳冬曉分開,媽媽不喜歡她!”於瑞鬨心了,難道真應了那句“兩家媽媽都討厭,扯平了互不相欠”的話?他問:“媽,你為什麼不喜歡冬曉啊?”王家英回答:“我就是看不上她,嬌生慣養的,連家務都不會做,哦對了,你們還有個什麼約定,要你洗衣做飯收拾房子,財政大權還要上繳,她當她是公主啊,我告訴你於瑞,這丫頭不是什麼好閨女,你趕緊跟她吹了吧,媽給你介紹彆的好女孩!”於長誌從報紙裡抬起眼睛:“家英啊,咱們不是都說好了,不乾涉孩子的事情嗎?怎麼你去了一趟冬曉家,回來就變樣了?”於瑞瞪大眼睛:“媽,你去冬曉家了?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啊,你是不是跟冬曉媽媽吵起來了?還是發生了什麼事?”王家英梗著脖子:“什麼事也沒發生,我連他們家門都沒進,站門口就聽見家裡雞飛狗跳的,冬曉那媽媽不好惹,你找這麼個嶽母,以後還不被踩在腳底下?什麼媽養什麼樣的閨女,我的兒子也是寶貝,憑什麼讓他們欺負啊!”於瑞真想仰天長嘯一聲:“媽,他們根本就沒欺負我啊?”王家英橫他一眼:“冬曉媽媽半拉眼睛看不上你,你還那麼上杆子乾嘛啊?”於瑞試圖解釋:“可我喜歡冬曉啊!您就彆管這事了。”王家英不樂意了:“果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我還不都是為你好?你怎麼就不明白,婚姻不是你們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甚至多個家庭的事情。”於瑞揉著太陽穴:“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婚姻是什麼?媽,我是真的覺得冬曉適合我,她是一個讓我願意跟她共度一生的女孩子。”王家英反問:“她媽媽不喜歡你,壓根就沒打算接受你,你何苦呢?”於瑞攤開雙手:“不喜歡隻是暫時的,隻要我對她女兒好,讓她女兒幸福,她還有什麼不滿的?媽,你就相信我的眼光吧!”於長誌也跟著遊說:“家英啊,我說你就彆插手了,孩子們有孩子們的想法,當初你那麼開明,現在怎麼反倒糊塗起來。”王家英脫口而出:“你懂什麼?彆跟著瞎摻和,我看你啊,就是還想著人家小李,才迫不及待想要成為親家!”說完,三個人都怔住了,於瑞首先問:“哪個小李?”於長誌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冬曉是李淑雯的女兒?”王家英見事情敗露,也不隱藏:“是啊,是啊,你們父子倆一樣,巴著她們家不放,我怎麼這麼命苦啊!”於長誌皺眉:“你就是因為這個,才反對的?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我都放下了,你怎麼反倒放不下呢?”王家英背過身去:“我還不知道你?你自己遺憾,巴不得兒子能幫你圓了這個心願。”於長誌真的不高興了:“真是越扯越不像話!”於瑞總算知道原因了,這事兒還真有點複雜,可說白了就是媽媽過不去自己心裡的坎兒,他清清嗓子:“媽,你倒說說,人家冬曉人品咋樣?為人處世咋樣?”王家英不回答,於瑞說:“這就是了,你管人家是誰的閨女乾什麼?這年頭誰還看出身啊,冬曉人好心也好,這不就行了?”王佳英悶著不說話,她知道自己有點歇斯底裡,可就是無法說服自己,她哼:“反正我不同意。”於瑞一臉悵然地去找冬曉,兩個人手拉著手到湖邊的長椅上坐下,於瑞簡單地將事情講給冬曉,冬曉一樂:“想不到咱們還真是有點緣分啊!”於瑞看著湛藍的湖水,笑說:“是啊,估計咱們沒出娘胎,這姻緣就定下了。看吧,你當初還拒絕我,這可是命定的緣分,你逃也逃不掉!”冬曉靠在於瑞的肩上:“什麼逃不掉,我看咱們都快成梁山伯和祝英台了,家裡死活不同意,可怎麼辦?”於瑞突發奇想,捧過冬曉的臉:“你喜歡我不?”冬曉點頭。於瑞又問:“那你覺得我這人值得信賴嗎?”冬曉照舊點頭。於瑞深呼了一口氣:“冬曉,咱們乾脆直接結婚算了。”冬曉推開於瑞的手:“你瘋了?”於瑞搖頭:“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我值得你信賴,你值得我嗬護,這就夠了,為什麼不能結婚,咱們再也彆管家裡人怎麼說,私定終身好不好!”冬曉覺得荒唐,乾笑了幾聲:“那也太快了!”於瑞頓足:“一點也不快,彆人相親成功了,半年內也都結婚了!”冬曉心裡彆扭:“不行不行,咱們相處的時間還太短,我根本都不了解你,哪能這麼草率就嫁給你!”於瑞繼續說服:“有些人,你就是花費十年也未必真的了解,有些人,你隻消一眼,就明白他是不是好人。感情這種事,我不否認需要時間考驗,可時間並不是一切,我相信直覺,相信歪打正著!”冬曉垂著頭,不肯說話。於瑞改變策略:“哎,你被你媽管教了這麼多年,好歹也要反抗一次啊,難不成你還要在你媽的威逼之下到處去相親?”冬曉被踩中了軟肋,抬頭看了看於瑞。她渴望自由,可也不能為了反抗,拿終身大事開玩笑啊?她歎了口氣,依舊不說話。於瑞再次更換策略:“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可以接受我們相處多久,才能結婚?”冬曉想了想:“少說也要一年吧!”於瑞點頭:“那你相不相信如果我要騙你,在這一年之內肯定不會露出馬腳?”冬曉慌了:“你乾嘛要騙我?”於瑞拉住她:“我沒騙你,我是想要告訴你,如果一個人不夠真誠,就算你花費兩年,也未必真正了解他,可如果一個人真的想要跟你在一起,就像我,就不會絲毫隱瞞自己的事情……“冬曉,你再想想,你沒錢沒勢的,我也犯不著騙你什麼,我跟你在一起,就是因為想跟你在一起,你還有什麼好懷疑?好猶豫的?”冬曉被於瑞說得有些發蒙,於瑞快馬加鞭:“你再想一想,我人怎麼樣?雖然不敢說是什麼好人,可本質不壞,對不對?人品好最重要,婚後我肯定不會出去拈花惹草,按時回家,這不就行了嗎?”冬曉被他繞進去了:“現在的男人,婚前一個樣,婚後一個樣,誰能說準?”於瑞忙不迭點頭:“可不是,所以你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要相信直覺。嫁給我吧,我們現在就去登記,回來把本兒丟在爸媽麵前,告訴他們,咱結婚了,他們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多爽啊!”冬曉慢慢開始覺得於瑞說得挺有道理的。於瑞拉住她:“再說了,咱們本來就是以結婚為前提在交往啊,難道你之前都是騙我的!”冬曉連忙搖頭:“當然不是!我還是覺得太快了,我心裡沒底!”於瑞有些失望,側頭去看江麵,冬曉有些過意不去:“你是不是生氣了?”於瑞搖頭:“沒有!”冬曉嘟起嘴:“你生氣也沒用,反正我就是覺得彆扭!咱們還是換個話題吧,我渴了,你去給我買個冰激淩!”於瑞起身去買,冬曉就在馬路邊上閒溜達,途中路過一家金飾店,櫥窗裡的一款主打項鏈很是漂亮,冬曉駐足看了一會,又瞧了眼價格,雖說不算貴,卻也價格不菲,她雙手插兜,作出一臉意興闌珊的模樣,朝前走去。於瑞不知從哪冒出來,將冰欺淩交到她手裡,笑說:“等我一下,我再去買瓶水!”冬曉就站著津津有味地吃著手裡的冰激淩,冰激淩化了,順著手背流下來,冬曉四下看看,沒人,伸舌頭就去舔手背。於瑞走回來,手裡沒有水,卻多了一隻長方形的紅絨盒子,笑嘻嘻地伸在冬曉麵前:“喏,送給你的!”冬曉的手很臟,沒辦法接盒子,於瑞就幫她打開,裡麵竟然就是剛才她看中的項鏈,冬曉咂舌:“你怎麼買這條鏈子?很貴的誒!”於瑞搔頭:“是很貴啊,花掉我一個半月的工資呢,可沒辦法啊,誰讓你喜歡呢?大老遠就看到你站在櫥窗那流口水!”冬曉沒想到於瑞看到了一切,更沒想到他會將這一切記在了心裡。冬曉雖然沒跟男孩子怎麼相處過,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並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對女朋友這麼上心、這麼體貼、這麼舍得花錢的。李太後說得好,男人最寶貴的是什麼,是對你要有心。於瑞將鏈子拿出來,走到冬曉背後,仔細為她戴上,嘴裡說著:“先戴個細的,等以後我有了錢,就給你買最粗那種、暴發戶戴的大金鏈子!”冬曉感到於瑞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脖頸上,一陣勝過一陣的溫暖。她轉過身來,盯著於瑞看。不在乎一個男人究竟有多少錢,而要在乎他是否願意為你花錢。冬曉試想過,除了爸媽,她才舍不得將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花在另外一個不相乾的人身上。將心比心,她都覺得自己太對不起於瑞了。回到家中,冬曉悶悶不樂地給自己倒水。李太後見她在家,忙說:“哎,隔壁陳阿姨有個從國外念書回來的侄子,我們已經說好了,晚上你們就見個麵!”冬曉更加煩悶:“媽,你能不能彆再安排相親了!”李太後理直氣壯:“不能,我隻有給你找到一個好老公,才能安心!對了,你跟那個於瑞分了沒有?”冬曉不說話。李太後皺眉:“怎麼還沒分?那小子要啥沒啥,你到底看上他什麼了?”冬曉不敢說出事實,她怕李太後將這一切定位成演戲,李太後的觀點是“追你的時候當然對你好了,你呀,罩子放亮點,人家給點小恩小惠你就動心了?告訴你,這種男人現在對你好,完全是為了把你騙回家去伺候他,每次三餐,打掃做飯,最終退化成一個黃臉婆”。冬曉也不敢輕易把事情想得太美好,她回到臥室,抱著小狗布丁仔細想自己對於瑞的感覺,就像李太後問的,她到底看上他什麼呢?長相?也就一般;能力?湊合事吧;為人處世?也沒啥過人之處……可就是感覺對了。可愛情可以憑感覺,婚姻卻絕對不行。冬曉想不通,就給楊舒打電話。楊舒對她的問題很是驚訝:“哎喲,我們冬曉總算成熟了,開始考慮這麼深刻的問題了?”冬曉蹬著被子:“我就是想不通,我喜歡他什麼?”楊舒反問:“那你覺得你應該喜歡他什麼啊?”冬曉冥思苦想:“比如能力、比如外表……”楊舒樂了:“傻丫頭,真正的喜歡,就是說不出來的!”冬曉怔住:“真的嗎?你對孟淮北也是這樣?”楊舒頭一次聽到冬曉這麼心平氣和地跟她提起孟淮北,不禁鬆了口氣。自打冬曉知道楊舒和孟淮北在一起後,就一直為李雲霓鳴不平,怪楊舒從中橫插了一杠子。楊舒笑:“是啊,我一點都不覺得他的能力、外表、工作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感覺……冬曉,咱們屬於重感情的人,多少有些理想化,可愛情是一切物質都買不到的!”冬曉追問:“假如孟淮北現在跟你求婚,你會答應嗎?”楊舒想了想:“這也太快了。”冬曉抱著電話:“你會答應嗎?”楊舒考慮了片刻:“我覺得啊,我會答應,一個男人能對一個女人做的最大的承諾,應該就是結婚了吧,這可是一輩子的事,他願意許給我這樣的承諾,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再說了,我跟他時間雖然不長,可心裡卻覺得他就是我要的那個人!既然都確認了,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冬曉還是鬱悶:“那也太快了!”楊舒樂了:“還好吧,我原來有個朋友,和她老公認識兩個月就結婚了,現在過得比誰都好!她總說什麼安全感啊、歸屬感啊,我原來還不理解,現在想想,才覺得挺對的。”冬曉掛了電話,抱著枕頭想要睡一會。李太後忽然推門進來:“哎,你怎麼還躺著?快起來,把我上次給你買的衣服找出來穿上,時間都快到了,你可彆遲到!”冬曉用被子蒙住自己:“不去不去!”李太後掀開被子:“什麼不去?我都跟人家說好了,你快點!”冬曉就是不起來:“你說好了你自己去吧,反正我不去!”李太後指著她罵:“你這是什麼話?趕快去!”冬曉一骨碌爬起來:“說不去就不去,愛咋咋地!”她給自己批了件外套,穿好鞋子推門走了出去。李太後跟在她身後:“陳冬曉,你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你給我回來!”冬曉走出樓道,對著滿天的星光,覺得自己的生活簡直就像一團亂麻。或許她真應該轟轟烈烈地做點什麼!結婚?不就是一咬牙一跺腳的事兒嘛!冬曉對著天空叫囂:結就結,誰怕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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