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悲劇(1 / 1)

刑事女法官 暮雪晴 1443 字 1天前

在鞏綺失蹤的第十一天,她的老板沈方舟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助理已經十一天沒有出現了,他趁著陳院、方禹帶著刑庭的人來探望之時,與跟在最後的俞煥雲打了一個照麵,交換了一個秘而不宣的眼神,便出門聯係公司的秘書科。兩方一溝通,才發現鞏綺已經無故礦工十一天。“沈總,鞏助理電話關機了。”手機那頭,秘書科彙報道。“從人事那邊問一下鞏綺的緊急聯係人,你再去一趟鞏綺的家,再找不到,直接報警。”鞏綺留在人事檔案裡麵的緊急聯係人電話接通了,對麵傳來一個老年男人的聲音。沈方舟:“您好,請問是鞏建嗎?”“我是鞏建。”“我是鞏綺的同事,您是她的緊急聯係人,請問您知道她最近這幾天在哪嘛?”老人的聲音很平穩,“鞏綺是我女兒,我人在京平,這幾天她沒有和我聯係過。”沈方舟皺了皺眉,他接到消息鞏綺的鄰居說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鞏綺了。“鞏老先生,目前的情況是這樣的,鞏綺已經十一天沒有回家也沒有來上班了,公司這邊已經報警。”“什麼?”電話那頭傳來凳子摩擦地板的聲音,老先生的聲音有些顫抖,“你確定?”“確定,我們所保安科已經在查監控了。之後會與警察交接,有後續情況我們這邊會再和您溝通。”鞏建老先生掛完電話,在震驚中腦子萬千思緒劃過,耳邊傳來一個明媚的女人的笑聲,她喊著:爸爸!彆送了我走了!我才不去法院,我要去檢察院!他猛然望向自己的右手邊,哪有什麼人影,隻有窗外京平的天空霧霾一片。“囡囡。”鞏老先生低聲喚了一聲。他怔坐了幾分鐘,撥通了諸葛岑的電話。諸葛岑正和鄢雅子在食堂吃飯,一看來電,他迅速起身快步走到角落,“鞏叔,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和十年前一樣的……”“諸葛,鞏綺不見了。”鞏老先生打斷他。“鞏綺?”“就是小花,我領養了她,取名鞏綺。”諸葛岑立刻想到了前後因果,“鞏叔,你還記得之前我們推斷還有一個人隱藏在背後沒被發現嗎?十年了,現在錦州市出現了和之前一摸一樣的項圈勒痕、陰道異物、黑戶未成年死屍。你說鞏綺失蹤了,或許,就是當初那個沒有被抓出來的凶手。”鞏老先生的目光投向辦公桌上的合影,一家三口,站在中間的女生穿著學士服、戴著學士帽,笑得燦爛明媚。這是他的女兒,他優秀、勇敢、聰慧的女兒。她死的時候,才不到二十六歲,那年,鞏綺才十六歲,瘦瘦小小、目光呆楞、滿身的傷口,看上去像是不滿十四周歲的女童,是個黑戶,沒上過學,重男輕女的原生家庭用一百元錢將她賣給了一個臭名昭著的黑社會組織。這個組織以走私販毒起價,最後增加了賣淫的副業,慢慢得演變為提供幼妓的淫窩,隨著一個不為人知的資本進入,形成了一個性變態的聚集地,而這個組織就成為了提供鮮美性奴的供給地。這個組織嚴密而隱秘,而唯一存在的漏洞就是鞏綺,鞏綺的原生父母欺騙了他們,把已經十五歲的小花當作了十歲的女童賣給了他們,十五歲的年紀,她已經懂得在那暗無天日的日子中,找到逃離的途徑。她的主人是一個永遠戴著麵具的男人,他不準鞏綺哭,掉一滴眼淚就不給一天的食物,可他喜歡用針紮她,拉著套在她脖子的項圈鏈子鞭打她,更喜歡把筷子捅進她的陰dao,她痛的死去活來,可她不能哭。就這樣,每次以為她會死的時候,她都能活下來,這樣的日子過了快一年,表麵上她和其他被洗腦的女孩一樣把主人當神,可內心她一直在告訴自己,一定要離開這裡。因為她知道,再過幾年,隻要自己一到十六歲,主人就會把自己殺死,她看見過那些人的屍體,被剁成了肉泥。終於有一次,她逃了出來,可很快被抓到,抓她的人五大三粗,對著旁觀的路人吼了一句,“我抓我自家妹子,你們管什麼閒事。”“我不是,我不是!”鞏綺絕望地叫道。可路人卻漸漸散去。她被男人拖著往回走,一直以來從不哭泣的她終於像個孩子一樣“哇哇”得哭了起來。“放開她!”一個清麗的女聲響起,鞏綺在淚眼婆娑中看見了自己的救星,看見了自己的英雄,一個漂亮的女生。也就是那年,鞏老先生認識了諸葛岑,那個時候他還不是那個案子的負責組長,他是副手,後來,鞏先生失去了自己的女兒,他失去了自己的師傅。案子上了檢察院,到了法院,最後到了最高院複核,複核什麼?死刑複核。當時是死刑複核權收回最高院的第二年,那段時間管這個案子的同事都不敢出現在鞏建麵前,最高院的人都知道,就是這麼一件紅案,折了公檢隊伍三個人,包括同是死刑複核法官鞏建的獨生女鞏珠。死刑複核的案卷分為兩種,紅案和白案。販毒類的屬於白案,案卷乾淨。帶血的、殺人的叫紅案,卷宗裡麵都是屍體腐爛、腦漿塗地的彩色照片都在裡麵。負責這筆紅案的法官最終在死刑複核裁定書上,寫下了核準意見。7天之後這個案子的罪犯就變成了屍體。在五道刑場上,隨著幾聲槍響,鞏建親眼看見那些殘害自己女兒的死囚瞪大了眼珠子,整個人栽倒在地上。濺起來的血漿、腦漿在半空中亂飛,其中還有一塊紅色的腦部組織飛濺著,沾在了他的鞋子上。他看著死刑犯中槍後垂死掙紮,如同瀕臨死亡的青蛙在草地上蠕動、爬動,直挺挺地抻著。他的心中沒有一點暢快,‘就是這一群人渣!這一群人渣!毀了我的寶貝女兒。’所有受害者以為隨著槍響,一切都塵埃落定,可也隻有鞏建和諸葛岑倆個人一直在懷疑,這筆案件還有罪犯沒有落網。倆人合作追查了足足三年,依舊毫無線索。隨著鞏綺的連跳數級進入高中,鞏建才漸漸從失孤中走出來。珠翠羅綺,他失去了一個女兒鞏珠,又收養了一個女兒鞏綺。足足十年,鞏綺比鞏老先生更適應現在的生活,那段地獄一樣的經曆似乎沒有過多影響她的心理健康,在經過短時間的心理輔導後,她成長為一個美麗大方的都市麗人,像極了她心目中的救命恩人的樣子。**沈方舟聯係了公司的副總,讓他與公安進行對接。副總剛剛從歐洲回來,還沒倒回時差,隻能先到公司,專案組的民警已經在公司保衛科,跟著一起來的還有剛剛打報告加入市局專案組的諸葛岑。副總和諸葛岑寒暄了幾句,“怎麼樣了?發現什麼沒?”副總揉著太陽穴問道。保衛科的同事將監控視頻拷給警察,“十一天前,鞏助理拿著手機急匆匆從公司離開後,就沒有回來,監控記錄是去了地下車庫。”諸葛岑沒有出聲,他盯著車庫出口的監控反複看,跟著他的是從市局重案組抽調進來的曾華,“小曾,查一下這部車。”曾華看過去,是一輛普通的馬自達轎車。副總也跟著看過去,“這有什麼特彆的?”監控視頻中,駕駛座的位子坐著一個從頭到尾遮得嚴嚴實實的人,而在車子的後車門底部夾著一角紅褐色的衣料、隨著車子的開動在半空中飄動,這塊布所在的位子剛剛好不會被駕駛室發現,在監控中卻特彆明顯。“聰明的女孩。”諸葛岑低聲歎了一句。腦海中卻想起這個女孩抱著鞏珠的樣子,像是一頭惡狠狠的狼崽,不準任何人靠近。彼時鞏珠已經死亡,和前些天發現的女屍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她整個人被擺成了一種屈辱式的樣子,雙腿大張,下體已經被筷子、剪刀戳的稀巴爛,罪犯在挑釁,侮辱這個不自量力的檢察官。到場的每個警察都背過身去不忍去看,警戒線比任何一次拉的都遠,法醫穿著白大褂過來的時候,這個小狼崽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她死了。”法醫艱難地點了點頭。小狼崽跪在屍體旁,號啕大哭,她質問在場所有的警察,“為什麼你們就不相信我!……嗚嗚……我說得都是真的……你們都不相信我,隻有姐姐她……真的在幫我!是我……害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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