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現場審查(1 / 1)

刑事女法官 暮雪晴 1457 字 1天前

趙雁清回到家裡的時候剛剛好十二點,整個城市依舊燈火通明,各色晝伏夜出的男女出現在街頭,低吼的跑車縱橫霸道,屬於奔波勞碌的白日已經過去,一類人睡了,另一屬於黑夜的人正在高呼。燈紅酒綠中,霓虹燈閃爍著曖昧的色彩,巨大的音樂聲音充斥著整個酒吧,一個穿著性感低胸吊帶搭配著熱褲的女人一走進酒吧,就吸引很多匹“狼”的注意。男人們都上前想要搭訕,卻被這個身材火辣的女人拒絕了,她要了一杯酒,紅唇微啟,目光迷離看著群魔亂舞的舞池,還沒消停幾分鐘,又有一個花臂的男人迎了上來,“美女,我請你喝酒啊!”女人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並不在意得點了點男人的胸膛,“我在等人呢。”男人毫不在意,“你等的人能有我帥,能有我有錢。”說著,就讓服務員開了一瓶昂貴的洋酒,“陪哥哥我喝一杯,美女賞個臉唄。”女人揚了揚眉,並不吃這一套,她白皙纖瘦的手臂輕輕圍住男人的脖子,拉近倆個人的距離,很是魅惑得說道:“你記住了,我不叫美女,我叫小花。”男人哈哈大笑,“小花啊,你這名字和你的樣貌真是太不搭了,你不應該叫小花,你應該叫牡丹、叫霸王花。”女人卻淡笑不語,仍是喝著自己的酒,目光卻那般清明,不像在場尋找豔遇的任何一個男女,像極了一個旁觀者。十分熟練地打發掉男人後,這個自稱小花的女人走去這個酒吧,打了出租車去了下一個酒吧,坐著出租車的後座,她從隨身攜帶的小包包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記事本,這個記事本上赫然寫滿了錦州市大大小小的酒吧夜場會所。下車時,涼爽的夜風吹起她的長發,她絆了一下,未合上的小包裡掉落出了一張工作證,一寸照片中的女人梳著端莊的發型,明媚而知性和現在完全不同,上麵寫著她的名字不是小花,是“鞏綺”倆個字。女人把工作證收回到包裡,像是完成任務一樣,在一間又一間的酒吧重複著剛剛的動作,告訴各種男人她的名字——小花。**趙雁清很累,這種累是腦子上的累,這種累是隻想睡覺的累,一到家她的眼皮酒開始瘋狂打架哦,一夜無眠。第二天鬨鐘響了,她還昏昏沉沉的不知是何日在何處,呆呆得坐在床上快五分鐘,她才慢慢清醒,一打開窗簾,整個城市氤氳朦朧,雨在淅淅瀝瀝地下。等到她出門,雨就開始大了起來,趙雁清穿著黑色的低高跟,走路時會帶起地麵上的水珠,飛濺到她的小腿上,‘這討厭的梅雨季又到了!’趙雁清歎了口氣。這天像是漏了一樣,太陽在流浪,這麼個下雨天,趙雁清和合議庭的人一起到了求時小區,求時小區是一個高檔小區,一直想躋身豪華小區的行列,卻因為物業問題,導致很多有錢人紛紛轉手,時至今日,這小區的物業仍然形同虛設,一走進去便是沒有很好維護的花園。小區沒有實現人車分流,內部亂停放現象嚴重,趙雁清一行人隻能把車停在外圍,然後打傘進去,趙雁清今早剛剛洗了頭,一開傘,大雨傾盆之下,她的傘裡也下著小雨,剛洗的頭發很快被打濕,她仔細一看才發現這把剛買的傘它是破的!俞煥雲接著下車,看到這一幕,趕忙打開他和楊柳時的書記員吳寧寧借的雨傘,“雁清姐,過來一起打。”話音在“唰唰”的雨聲下被切割的四分五裂,比這話音更早讓趙雁清發現的,是俞煥雲直直送到她麵前的雨傘,因此,俞煥雲差不多整個人都在雨中。趙雁清趕忙朝著俞煥雲這邊靠,倆個人終於委身在了一把小雨傘下。吳寧寧是個小巧可愛的妹子,買的傘自然也是粉紅小巧。可憐一米六八的趙雁清和一米八九的俞煥雲,在這滂沱大雨裡,像是倆隻楚楚可憐的大型犬。畢竟男女有彆,倆個人之間還保留著禮貌的距離,可很快趙雁清就發現俞煥雲把這小小的雨傘大角度往她這邊傾斜,而他自己的大半個肩頭已經被打濕,趙雁清趕忙扶正這雨傘,倆個人緊緊靠著一起,在這喧雜的大雨中,這傘下便自成一片天地。俞煥雲感覺到了來自趙雁清身上肌膚的溫熱,和她秀發上傳來的香味,“真好聞,什麼牌子的洗發水?雁清姐這身高和我的身高,剛剛巧可以讓我抱著。”俞煥雲的腦海中劃過這句話,他像是觸電一樣大吃一驚。“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小俞同誌你怎麼想的?”俞煥雲在心中有些莫名的欣喜,可他又不知這欣喜源自何處。趙雁清一行人進入案發現場時,趙雁清左眼跳了又跳,她緩了緩落於人後,按了按眼皮,等趙雁清進門,便看見裝修精致的室內,血跡斑斑。“這血跡有點多啊。”一位合議庭的成員喃喃道。趙雁清抿了抿唇,四處尋找血跡,發現整個房間內都有是噴濺的血跡,她端詳著白牆上的血跡,目光毫無波瀾。“雁清姐,要不要到臥室看一下。”俞煥雲問。趙雁清搖搖頭,“你們先去,我去衛生間看一下。”趙雁清在公安卷裡看到警方現場臥室的照片,比起臥室她更想去看看衛生間。她的思路和彆人不同,她也沒有和彆人說過,這飛射的血跡如同一個敬業的導遊,帶領她複盤事實。今年來,以審判為中心、推進庭審實質化已成為華國刑事訴訟製度的熱詞,直接挑戰多年以來刑事司法實踐中出現的偵查決定起訴、起訴決定審判的“偵查中心主義”。趙雁清知道自己要到刑事庭後,惡補了大量刑事知識,她知道一個好的刑事法官要切實保障自己的審判獨立,要著重研究預審卷宗、證據材料的證據效力,尤其是關於言詞證據的效力問題,她要查看現場也是恪守自己的原則。與此同時也在心中無數次提醒自己,不要過分依賴偵查卷宗筆錄等書麵材料,也不要跟著自己的邏輯有了先入為主的預判,審判的重頭戲應該放在庭審上。在這樣要求極度平衡的走鋼絲中,她心中的思路論證的第二步就是要去看看衛生間。趙雁清把室內的倆個衛生間都認認真真查看了一遍,沒有半點血跡和使用的痕跡。正當趙雁清一行在查看現場時,他們的正上方,張家老大正給自己的爸媽打電話。“爸,警察在樓下啊,我剛剛去打聽說是法院的法官過來了。”電話那頭張父緊張地說:“我給江律師打電話。你等著。”江律師是張父的一個商業上的合作夥伴介紹的,據說打官司百分百勝率,隻是不能站在明處,他有一合夥律師吳律師,聘用他之後,還要去律所專門找這個明麵上的吳律師。之所以如此麻煩,皆因這江律師早年就被吊銷了律師證,參與訴訟的手段也不大光明。可這種不光明正切合眾多當事人的需求。包括張父在內的眾多當事人,自認社會黑白,需要的便是關係之上的手段。“江律師,怎麼辦啊?”張父簡單地把事情一說,急切地尋求支招。電話那頭一個男人的聲音慵懶地傳來。“彆緊張啊,張老板,這案情複雜,合議庭來看看現場、和檢察院開開聯席會議,都是正常的。”“那你上次和我說,這個案子的證據鏈還是不夠完善。我不是緊張嘛。我恨不得板上釘釘地把那個女人摁死。”“是不大完整,可你擔心什麼,不是還有我嘛。”“這......”張父怕啊。江律師打斷他,“我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吧,檢察院這一關都過了,還怕法院?”江律師笑了,笑聲尖銳又壓抑,“法官不過是扯線木偶,她做什麼都無所謂,等到案件開庭她坐在那裡也隻是個擺設,結果早就在卷宗裡麵寫好了,早就被彆人定好了,她隻是被推到了台麵上罷了。”頓了一頓,江律師意味深長地說:“給她加點輿論的壓力,即便她內心認為你無罪,他還是得多判幾年。”張父吃了個定心丸,人也放鬆了下來,“那我們怎麼搞她?”江律師悠悠地說:“這個趙法官可是我特意選的,新手刑事法官,還沒結婚,如果形勢好就放她一馬,形勢不好就弄臭她!”“那就好那就好,勞煩江律師上心了。”張父恭維道。“不過是個小法官。”江律師語氣輕鬆,滿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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