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乖(1 / 1)

刑事女法官 暮雪晴 1361 字 1天前

周五下班,趙雁清在辦公室換下法官製服,穿上一條黑色長裙,把頭發放了下來,在原本的淡妝基礎上,補了眼妝塗上大紅唇,整個人精致華麗了一大截,她背上景葉送她的包包,拿著自己老大眾的鑰匙出了門。剛剛刷門禁卡出了辦公樓,迎麵便飛來一個籃球,趙雁清嚇了一跳,倆隻手往前一伸,緊緊攔住球,球受到阻力飛了出去,她自己也被撞到踉蹌,往後退了幾步就差一個尾椎著地,突然一雙強有力的手扶住她的胳膊,“沒事吧?”很是字正腔圓清朗的男聲。趙雁清穩了穩身子,“謝謝。”扶她的人穿著舊版的製服,白色的短袖襯衫被夾在黑色西裝褲裡,人很高大約有一米八多,就顯得腿就很長,把法官製服穿出了時尚感,和遠處挺著大肚子的老同誌不一樣。這個小夥子撓撓頭,特彆不好意思地說:“雁清姐,這球是我們的,剛剛玩著不小心脫手了。”不遠處彆的小年輕也飛快趕了過來,和趙雁清說了對不起。趙雁清是多久沒被這種生機勃勃的男孩子活力團團包圍了啊,她感覺自己有點脫氧,連忙說沒事沒事,讓他們不要在意,快去忙自己的吧。都是二十四五歲的男青年,他們打鬨著走了,隻剩下最初那個小夥子還站在趙雁清旁邊。“雁清姐。”他又晴晴朗朗地叫了一聲。趙雁清和這群小年輕都是麵熟,可真是喊不上名字,也不知道是哪個部門,所以當這個小夥子就這樣乾乾淨淨看著她的時候,那雙少年感十足的眼睛裡麵容納滿了黃昏的光芒,亮晶晶的。從來淡定從容的趙雁清也鮮少露出了尷尬了,磕磕巴巴地開口:“你好……額…有事嗎?”小夥子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帥氣年少到蓬勃噴湧,還有一個如夏日陽光般燦爛的笑容。“雁清姐可能還不認識我,我叫俞煥雲,是你的法官助理,辦公室我已經打掃出來了,雁清姐你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要先搬過去,我來幫忙搬。”“哦!煥雲啊。”趙雁清更是尷尬得笑了笑,“我沒多少東西,到時候我自己搬過去就可以了,以後要麻煩你多多幫忙,多多指教。”“沒有沒有。”俞煥雲撓了撓頭發,“肯定還是要雁清姐你帶著我。”趙雁清柔柔的笑了,她不自然地捋了捋長發,“你們是不是要去打籃球,快去吧。”俞煥雲快速地接上話題,“這個月末錦州市法院係統籃球比賽初賽要開始了,所以最近大家訓練一下,雁清姐,晚上有空嗎?去看我們訓練。”趙雁清搖搖頭,“我晚上約了朋友吃飯。”“我們訓練到很晚的,你可以吃完給我打電話,如果還在可以過來看看。”俞煥雲急忙說。趙雁清還是搖搖頭,看著俞煥雲瞬間低落的臉色,她斟酌著開口:“等你到半決賽的時候我一定去!”“好!我們肯定能行!”俞煥雲的臉色陰轉晴,笑嘻嘻地向趙雁清伸出手掌,“一言為定。”趙雁清感到新奇,伸出自己的手和他擊掌。* *景葉穿著修身的連衣裙,露出一雙筆直筆直的大長腿,坐在餐廳的椅子上百無聊賴,她的微信蹦出好幾條相親對象的信息,她卻懶得看。趙雁清進來的時候,她剛剛拒絕了一個男人的搭訕,“我家小美人,到哪都是萬人迷!”趙雁清揶揄道。景葉興致不高呶嘴,“你怎麼這麼晚,等你好久了!”趙雁清做小服軟,“出門碰見一個同事聊了幾句,他約我去看籃球,我拒絕了。”“誰呀?在你這個冷臉下還敢約你。”景葉目光流轉,“男的吧?未婚吧?”“我哪有冷臉啊!我在單位都很溫柔的好嘛!”“彆扯開話題!”景葉輕哼一句,“還不速速道來!”趙雁清無奈地說:“就是刑庭給我安排的法官助理,以後我和他就要朝夕相處,可能也是為了打好關係避免尷尬。剛剛路上還通過我們單位群,加了我微信呢。”“長得帥嗎?”景葉來了興致。趙雁清想了想,真摯地評價道:“帥!特彆運動的那種清爽。而且和運動員一樣,人又高身材又好。”景葉挑起了好看的眉,“那你豈不是近水樓台先得月!”趙雁清擺擺手,“彆鬨,人家今年才26歲,而且很有可能已經有女朋友了,機關裡麵長的好看的男人都是最暢銷的。”景葉點點頭,“的確如此,我們醫院也一樣,女醫生單身超多,男醫生基本上已經名草有主。”“你呢?工作怎麼樣?”景葉歎了口氣,“救死扶傷是真的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可奈何奇葩病人太多,又讓人很煩。”“煩什麼?”景葉又歎了口氣,“煩為什麼要在這些人身上浪費醫療資源!”趙雁清喝了口水,“怨氣不小啊。”“何止!”景葉翻了個白眼,“彆的不說了,就說那個頭孢加酒,我們急診的人都以為是愛慘了某個渣男,後來割腕那次,渣男急急忙忙地趕來了,求她不要再這麼傷害自己了,你知道他為啥要和那女的分手嗎?”趙雁清想了想,“劈腿?”景葉點點頭,“對,那頭孢加酒自己腳踩三隻船,怎麼還有臉在這演戲呢?她根本不知道醫院每天都擠滿了人,每個人都眼巴巴的等著醫生能快些給自己看病,每個醫生每天的接診量都非常高,醫生也是人啊!”景葉的語速加快了,“你應該知道我們醫院上一年有一個醫生猝死吧,急診女醫生,我的前輩,才40歲啊。”說起這個的時候,她停頓了一下,深吸幾口氣妄圖平負自己激動的心情,“雁清,我去參加這位前輩的喪禮時,我真的很怕我自己的結局也是猝死,我看見她小孩懵懵懂懂的臉上都是淚,我就一點也不想結婚,可我又看見她爸媽哭暈在葬禮上,我又很想結婚,我是獨生女,假如我走了,起碼我的丈夫還會照顧一下我爸媽。”“你再這樣瞎想,我們現在立刻回家休息!”景葉苦笑道,把唯獨會在趙雁清麵前袒露的急躁、脆弱收斂起來,又露出一個魅力十足的微笑,“那到沒必要,菜馬上上了。我點了你喜歡的。”趙雁清把頭靠在景葉的肩上,“隻有你對我最好!”景葉摸了摸趙雁清的長發,“乖!”這個乖字,是她們從高中來就有的習慣。那時候趙雁清的父母準備離婚,他們為了避免對孩子的傷害,自以為特彆明智得把趙雁清送到了省會錦州中學去讀書,絲毫不在乎趙雁清第一次遠離父母就麵臨全封閉寄宿學校的慌張。剛開始趙雁清還積極地想要參與到班集體當中,可錦州中學作為省會錦州市較好的學校是分為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每個班的同學大多都是從幼兒園就相識,不管趙雁清怎麼積極得想要融入,她都明顯得察覺到自己和同學之間的那一層隔膜。那個時候景葉因為長得漂亮也不大受同班女生的喜歡,她自詡為成熟也不愛和這群小屁孩玩,有一次剛好輪到趙雁清值日,景葉從老師辦公室收獲一大堆誇獎回來時,便看見這個皮膚白皙像個瓷娃娃一樣的人一邊掃地一邊哭,本應該值日的另一個學生卻不見蹤影。景葉沒說話,隻是拿起來另一個掃把,等打掃乾淨後,趙雁清遞給景葉巧克力,緊張兮兮地捏著自己的衣角,“謝謝你。”景葉打開巧克力,自己吃了一口,又把剩下的遞給趙雁清,趙雁清就著她的手,輕輕的咬了一口,景葉笑了,目光第一次變得溫和,她用手摸了摸瓷娃娃的頭,觸感柔軟,“乖。”從那以後,倆個獨來獨往的平行線開始有了交集,在翻滾無常的命運裡,她們逐漸成長,開始學會對著不同的人戴上不同的麵具,卻始終把最真實真柔軟的自己交付給了對方,隻有閨蜜獨處時,她們才是真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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