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雨夜魅影(1 / 1)

致命真相 安柯 1889 字 3天前

牡小宇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羞恥。最近一段時間,死去的人太多了,他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外麵下起了瓢潑大雨,雷電交加,如炮彈密集的雨點凶猛地打在玻璃窗上。牡小宇收拾完客廳,就直接往樓上走去,他還有作業沒寫。一個小時後,他聽到樓下似乎有些異動。雖然外麵風雨交加,雷聲隆隆,但是,他感覺家裡好像還有其他人。他忐忑不安地從臥室裡走了出去,打開走廊上的燈,往樓下移動。一道奪目的幽藍色閃電劃破了夜空,牡小宇看到漆黑的夜空裡有一個人影。那是陳如嬌。牡小宇雙腿一軟,如爛泥般癱軟在樓梯上,心臟就像被困在玻璃罩的小昆蟲,撲通撲通直跳。這不太可能,他明明鎖好了門,隻要沒有鑰匙,誰也無法進來。“你......你是怎麼進來的......”牡小宇渾身顫抖地問。“你猜?”陳如嬌邪魅地扯了扯嘴角,手中發出一陣鈴鈴聲,那是一串鑰匙。那串鑰匙是媽媽的。他頓時恍然大悟,母親住院後,將鑰匙交給了姑姑牡嵐,而這串鑰匙現在卻出在陳如嬌手中。也就說,陳如嬌偷了姑媽的鑰匙。“你想怎麼樣?”牡小宇故作勇氣地問。“今天在醫院我就說過了,我想找你私下談談。”“我不想......”“恐怕你沒有選擇的餘地!”陳如嬌喝道,打斷了牡小宇的話。此時,陳如嬌已經開始往樓梯上走來。她走路的姿勢看起來十分輕盈,沒有任何聲音,就像夜晚的幽靈一樣。牡小宇急忙爬了起來,想轉身往樓上走去,在她抓到他之前,他必須躲進自己的房間裡。可是,陳如嬌很快就抓住了他的胳膊。“你想往哪跑?”她的眼睛漆黑明亮,目光仿佛一道猙獰的閃電。她的右手握著一把水果刀,這把刀很熟悉,是家裡客廳茶幾上用來削水果的刀,刀鋒閃著寒光。“放開我。”這一場景,讓牡小宇想起在龍獅山的時候,陳江晨對他所做的一切,他的心裡萬分恐懼,這種窒息的感覺宛如一雙強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捂住了他的口鼻。“放開你?”陳如嬌冷漠地笑了笑,“你這麼不聽話,叫我怎麼敢放開你?”“你想殺我?”陳如嬌目光從牡小宇身上遊移到那把水果刀上,再轉回牡小宇身上,笑得更加得意了,“是你逼我的。”哦,那晚她一定是看到自己了,牡小宇心想,她一定是看到他跟蹤陳江晨了。所以,要殺他滅口。“本來,我看你可憐,不想讓你死,結果你卻自掘墳墓,唉,早知道讓陳江晨把你解決掉算了。”“不,你不是真的想救我,你是......”牡小宇舔了舔嘴唇,“你不過想利用我,利用這件事讓警察無法懷疑你。”而且,牡小宇的口供,也直接把所有罪證都推到了陳江晨身上。他覺得自己真的太蠢了,居然被陳如嬌的偽善蒙蔽了雙眼。“你可真聰明。”陳如嬌居然誇讚道,不過,她又說,“不過,不管我救你的動機如何,我終究是救了你呀,難道你不知道感恩嗎?”“我......我要怎麼做,你告訴我,你一定按你說的做。”牡小宇在心裡反複告訴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不管用什麼辦法。“你唯一能報答我的方式,就是閉嘴。”“我什麼也不會說的,我會和媽媽離開,走得遠遠的,明天就走,我求你,求你彆殺我,不然.......不然媽媽一定會受不了這個打擊,她一定會.......”牡小宇淚如泉湧地哀求道。陳如嬌把刀抵在牡小宇的下巴,佯裝一種悲傷地語氣說,”噢,可憐的小孩,既然要讓你閉嘴,當然隻有一種辦法啦!”她笑了笑,“隻有你死了,才能永遠地閉嘴了,我可不想留下什麼禍患。”說完,陳如嬌揚起水果刀,鋒利的刀尖在黑暗的空氣裡劃過一條弧線。眼看著水果刀就要刺進自己的胸膛,牡小宇尖叫道,“等一下,等等......”陳如嬌停了下來,歪著頭打量著他,“你還有什麼話要說?”“你不能殺我。”“你在說什麼傻話?”“我聽說警方正在結案,倘若你現在殺了我,警方就不可能會結案了。”陳如嬌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的神色,很明顯,之前她也考慮過此事。很快,她便開口說,“小屁孩,相比於你,我認為你的威脅性更大一點。就算警方不結案,也未必就能威脅到我,而你就不一樣了,隻要你嘴巴稍微說上幾句話,就能給我帶來無儘的麻煩。況且,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的處理你的屍體,保證不會讓你重見天日。”說完,陳如嬌又要動手。牡小宇瑟縮了一下身體,“你錯了!”陳如嬌放聲大笑,“我倒要聽聽,我為什麼錯了?”“那你......你先放開我。”“不行,你想跑,對吧?”牡小宇的手心冒汗,“我不跑。”“彆廢話了,趕緊說,為什麼我錯了?”陳如嬌很不耐煩地說。“我有證據,能夠證明是你殺的人。”牡小宇偷偷瞥了一眼客廳的沙發,陳江晨的手機就放在沙發上,用抱枕蓋住了。幸好剛才手機因為沒電已經關了機,不然的話,陳如嬌隻要用自己的手機一撥號,就會發現陳江晨的手機。“既然這樣,你更加該死了。”“證據不在我這裡,而是.......而是放在彆的地方,一旦你殺了我,林老師會把證據交給警方。”“林盛毅?”陳如嬌怒目圓睜,“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撒謊。”“我沒有說謊,是陳江晨的手機,裡麵有你們談話的錄音。”頓時,陳如嬌有些失神。也就在那一刻,天空響起一聲驚雷,走廊上燈閃了一下,就完全黑了。也許是停電了。趁這一短短的幾秒鐘,牡小宇奮力將陳如嬌從身上推開。由於兩人站在懸在半空的樓梯上,位於下麵的陳如嬌,身體受到突然而來的推力,自然是重心不穩,差點失足墜地。牡小宇趁機跑上樓去,渾身上下仍是顫抖不止。他跑上二樓的走廊後,儘量克製自己的呼吸,腳步變輕,將身體隱藏在黑暗之中。陳如嬌瘋了,完全瘋了,她的腳步聲在這粘稠的黑暗裡顯得十分駭人,仿佛地獄的使者奏著死亡節奏的曲子。樓上有自己的臥室,媽媽的臥室,客房,書房,還有衛生間.......他直接跑進了自己的臥室。人一旦遇到危險的事情,往往會習慣性地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他把門從裡麵反鎖,躲進了衣櫃。剛坐下,他又觸電似的跳了起來。他意識到沒有拔掉門上的鑰匙,就算他從裡麵反鎖了房門,也無濟於事,家裡的門就算是從裡麵反鎖了,也可以在外麵用鑰匙打開。而且臥室的窗戶全部被封死,一旦陳如嬌進入這個房間,他終究在劫難逃。他必須想出一個脫身的辦法,或者尋求幫助。突然,他想到陳江晨的手機,或許他可以趁陳如嬌不注意溜下樓,用陳江晨的手機給誰打個電話。可是,他該給誰打電話?給媽媽和林老師求救?不行,不能讓媽媽知道。報警?也不行,不能讓陳如嬌被警察抓住。所以,既然不能尋求幫助,他隻能自己想辦法。他們家一共有兩層半,上麵還有半層是一個小閣樓,準確的來說,是一間儲物室,裡麵有繩子。噢,他可以用繩子下樓,就像攀岩一樣,從閣樓的窗戶裡出去,因為隻有那扇窗戶沒有裝防盜窗。終於,他聽到鑰匙在鎖孔裡扭動的聲音,這種聲音在平時根本聽到,卻在此時令人心驚。臥室的門被陳如嬌打開了,有光從衣櫃的縫隙裡透進來。陳如嬌用手機上的手電筒,照亮了整個房間。“吱呀”一聲,旁邊衣櫃的門被打開了。“牡小宇,你還在躲什麼呀?”陳如嬌好像在和他玩遊戲似的嗤笑道。牡小宇幾乎不能自主的呼吸了,身上好像有無數隻蟲子在咬他,手腳不聽使喚地抖動。突然,他摸到了一件東西。好像是自己以前日子玩的彈弓。媽媽一直不喜歡他玩彈弓,覺得太危險,怕他誤傷到彆人。他一直把彈弓藏在衣櫃裡,經常趁媽媽不注意拿出來,去外麵打鳥。此時,陳如嬌已經站在自己所在的衣櫃前,敲了敲,“呃......你還在躲什麼呢?”牡小宇手忙腳亂地摸到了那一袋金屬圓球,從裡麵拿出一顆,卻從顫抖的手中滑落,圓圓的,像豌豆似的小圓球很輕很滑,他幾乎拿不穩。他又拿出一顆,用彈弓做好瞄準的姿勢。“看來,你還真是不聽話!”陳如嬌的語氣帶著幾分怒意。她憤怒地打開衣櫃的小門。牡小宇立刻鬆開用手指捏住的皮塊。陳如嬌的尖叫聲傳來,仿佛一隻被宰殺的母雞。水果刀從她手中滑落。牡小宇從衣櫃裡一骨碌地爬起,弓著身體跑出去。可是,他還沒跑幾步,就被陳如嬌逮住了。陳如嬌一隻手捂住臉,一隻手卻死死地抓住牡小宇的胳膊。她咬著牙放下捂住臉的手,向空中揮起,“你這個賤骨頭,和你爸一樣令人惡心。”之後,奪走了他手中的彈弓,雙手掐住他的脖子。牡小宇挨了兩巴掌,感覺頭暈目眩,幾乎要昏倒在地,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但他沒有精力哭泣,腦子裡被陳如嬌的話塞滿。她提起了爸爸,說爸爸惡心。難道.......他一直以為陳如嬌隻是和郭乾坤和陳江晨的死有關,卻從來沒有想到這一點。雖然,他真的恨爸爸,即使他死了,也不足為惜。隻是,當知道殺父仇人是誰的時候,心裡便覺得極度地憤怒不已。他更加恨眼前的殺人凶手。她害死那麼多人,爸爸,姑姑,陳江晨,還有郭乾坤.......他恨不得徒手將她淩遲。可是,他隻是一個孩子,沒有那個力量。他現在要做的,是保全自己的命。陳如嬌的雙手像一把鐵鉗,緊緊地箍住牡小宇的脖子,讓他動彈不得。牡小宇扭動身體,掙紮著。他的喉嚨出發奇怪的咕嚕聲,鼻腔如同被火灼燒。不行,他不能就這麼死了。於是,他將雙腿彎曲,猛然用力朝陳如嬌的腹部一蹬。陳如嬌身子一縮,手上的力道顯然變輕了。牡小宇又踢了一腳,這一次,踢中了她的鼻子。她倒在地板上。牡小宇拾起手中的水果刀,雙手握住,對準陳如嬌,慢慢往後退。陳如嬌捂著腹部,慢慢向他逼近,“把刀放下!”牡小宇搖搖頭,“你彆過來。”“放下!”她又說了一遍,臉上卻皺著眉頭,大概是腹部很痛。頭頂上,雷聲震動,閃電劃破雲層,驟升在屋頂上。洪水般的雨點在天窗上彙流而下,宛如一條洶湧的長河。瞬息之間,陳如嬌熄滅了手機裡的手電筒,整棟樓又陷入了沉沉的黑暗。而陳如嬌,卻在連連後退,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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