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如鮮血灑滿了天空,清風陣陣,撥弄著馬路兩旁地樹木,歸鳥嘰嘰喳喳地劃過天空,人們也步履不停地往家裡趕去。林盛嶼坐在副駕駛,一旁的小李正在打哈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小李,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話彆硬撐著,要不還是我來開?”林盛嶼問道。“沒事盛嶼哥,您休息,我這才開十分鐘,真的沒事。”這一天消逝得太快,他們忙了一天了,查是查到了一些線索,但對案子的幫助並不大。那晚到底是誰和牧峰在一起,還是一個謎團。不過,林盛嶼可以大致推斷出犯罪嫌疑人的某些特征。比如,犯罪嫌疑人應該是一個年輕美貌的女人。按理說,男人在外麵有情人的話,不太可能找一個年紀大而且不好看的。而且,犯罪嫌疑人心思很縝密,遇事沉著冷靜。從牧峰遇害後,犯罪嫌疑人還把牧峰的屍體連同車子一起弄進烏浦江裡就可以看出。更可怕的是,犯罪嫌疑人還打掃了整棟彆墅,連一根頭發也沒有留給警方,總之,隻要和她有關係的東西,她都處理乾淨了。而且,這個女人一定經常出現在這棟彆墅裡,所以她才會這麼細致地打掃這棟彆墅。林盛嶼甚至懷疑,事發第二天,犯罪嫌疑人仍在這棟彆墅裡。遺憾的是,臨江路附近大多數剛完工的私人彆墅,很多彆墅基本沒人居住,監控比較少。警方根本無法通過監控查找可疑人員。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犯罪嫌疑人一點是和牧峰經常接觸的女性,即使不經常接觸,最起碼也認識。按正常邏輯來說,既然這個女人能成為牧峰的情人,住在這棟彆墅裡,就不要太可能是一個在生活上和牧峰毫無交集的人。可惜的是,林盛嶼對牧峰公司裡的女性都查了一個遍,沒有一個符合條件,並且,他們還對其公司的很多客戶,總之和牧峰有過交集的女人都調查了一下,結果也很讓人失望。之後,他們查了一下牧峰近幾個月的消費記錄,發現牧峰除了生意上必要的應酬,很少出現在娛樂場所,看來牧峰在和這個女人交往的時候,一定很隱秘,害怕被人發現。他們在查看牧峰的某張銀行卡的支出的情況時,有一點令人很好奇,最近三個月,牧峰都會在每個月的月初,從銀行卡裡取兩萬塊錢。林盛嶼認為,應該是給那個情人的。林盛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卻沒想到一路上犯困的小李倒是一下子來了精神,猥瑣地笑了起來。“你笑什麼?”“盛嶼哥,我在想這筆錢會不會是一筆工資?”“工資?”“你想啊,牧峰有很多個情人,可為什麼以前沒有出現過每個月從銀行卡取錢的事情?”小李停住了笑,一本正經地說。小李的話仿佛是一道閃電,瞬間驚醒了處於迷茫的林盛嶼。所以,他得出了結論,倘若把這兩萬塊錢比喻成一筆工資,那麼牧峰是給誰發工資呢?而且還必須是現金。所以,這個女人一定很需要錢,有可能沒有經濟來源,靠出賣身體賺錢?還不能被人發現。會不會是學生呢?“我想起以前我讀大學的時候,聽說過的一些事情。”“說說看。”林盛嶼將雙手枕在腦後。“我們學校也有這種事情,經常會有一些男人開車停在學校門口,在車上放一瓶果汁或者礦泉水,如果有女人主動去拿了這瓶水,那麼說明他們已經達成交易了,女生會坐上這輛車,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會回來。”小李一邊起勁地說,一邊咧嘴壞壞地笑了起來。牧峰沉思了一下,緩慢地點了點頭。或者,就是這樣,他早就該想到。回到隊裡,林盛嶼發現辦公室裡的同事有點異樣,每個人的表情似乎都有些凝重,氣氛壓抑極了。林盛嶼感覺不對勁,拉住一個同事,“怎麼回事?”“有人在門口留了一封信。”“信,什麼信?”“我也沒看到,隻是聽他們說,信上貌似寫著,侮辱咱們刑警隊的話。”那人小心翼翼地說。“挑戰信?”林盛嶼一下子就火了。那人點了點頭。“隊長呢?”林盛嶼又問。“在所長辦公室。”林盛嶼一聽,掄起拳頭砸了一下辦公桌,立馬轉身往所長辦公室的方向走去。敲響所長辦公室的門後,所長不耐煩地說了一聲,“進來!”林盛嶼推開門,所長和徐隊一起扭頭看著他。“原來是小林呀,快過來坐!”所長示意林盛嶼坐在沙發上。林盛嶼一坐下就急切地問,“所長,隊長,我聽說有挑戰信?”所長皺了皺眉,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你自己看看吧!”徐隊指了指桌上的一個黃色信封。林盛嶼在口袋裡拿出手套,想戴上。“不用了,已經檢查過了,沒有指紋,你直接看吧!”徐隊說。林盛嶼收起手套,拿起信封,打開,抽出裡麵的一張白紙。白紙上打了一行很大的宋體漢字。“廢物警察,我要殺光他們,殺光所有人。”林盛嶼看完後,感覺十分憤怒,而且,他也陷入深深的憂慮。殺光所有人?還會有人要死?這些人到底是誰?突然,所長怒氣十足地用手拍在茶幾上,桌上的茶杯被震了起來。“真是恥辱,奇恥大辱,我從警至今就沒有見過這種事情,竟然敢公然挑釁警方,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所長語氣激烈地說。“老劉,你稍安勿躁,不要生氣,以免氣壞了身子。”徐隊說。所長哼了一句,“你說得倒輕巧,”他敲了敲桌子,滿臉通紅,“你告訴你,老徐,我再給你一點時間,無論用什麼辦法,給我抓到這龜孫子。”從所長辦公室出來後,林盛嶼跟著徐隊來到徐隊的辦公室。徐隊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愁眉不展地說,“這事你怎麼看?”“這封信更加證實了,牧峰的死不是普通的意外,原本我還以為牧峰的死,可能是和某人發生衝突導致的意外,可是.......現在很難說了。”“如果真如這封信上所言,或許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徐隊吸了一口煙,在煙灰缸裡碾滅隻吸了一半的香煙。“最可怕的是,看樣子應該還有彆的受害人。”林盛嶼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這恰恰正是我所擔憂的事情。”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林盛嶼再次把那封信拿了出來,細細琢磨。“廢物警察,我要殺光他們,殺光所有人。”這是一張很普通的A4打印紙,上麵的字體編輯得隨便,宋體,加粗了,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一號字。而且,再看看這信封的材質,雖然是很普通常見的黃色信封,但是並不是任何地方都有這種東西買,一般來說文具店會比較多見。結合今天在外的收獲,林盛嶼心裡有了想法。“徐隊,我覺得這句話有點幼稚。”“幼稚?”“你多讀幾遍,感覺像小學生的傑作。”徐隊看了一下,“好像是有一點。”“而且,你想想看,寄信人居然有打印機,這一點......”徐隊擺了擺手,“為什麼是寄信人有打印機?”“徐隊,你想想看,如果寄信人沒有打印機,他總不能去打印店吧?”“不可能,這很容易被人發現。”“我認為,就算犯罪嫌疑人自己沒有打印機,至少平時能接觸到打印機,一般來說,普通工作都不怎麼會接觸這種東西。”“雖然這麼說,但範圍還是太大了,就比如一個普通的秘書在公司都有屬於自己的打印機,更彆提其它工作了。”“既然如此,我想先從學校開始查。”林盛嶼說。“學校?”徐隊詫異地問,眯著眼睛,“想必你今天在外麵有一定的收獲了。”林盛嶼點了點頭,把剛才和小李在回來的路上所推理的結果說了一遍。“不錯,那就先從臨城的三所高校查起吧!”徐隊很是欣賞地說。不過,林盛嶼心裡還是感覺很不對勁。如果說這是一起連環案,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原本,他還以為這是一起簡單的情殺,凶手或許就是牧峰暗地裡隱藏在那棟彆墅裡的女人。可是,現在有了這封信,他想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還要殺人。這封挑戰信來得蹊蹺,讓他原本有思路的大腦變得混沌。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林盛嶼一看,原來是母親。他想起昨晚母親讓他記得回去吃飯的事情,手停在接聽鍵上,遲遲沒有按下去。“怎麼回事啊?”徐隊問。“是我媽。今天是我爸的忌日,我媽讓我回去吃個飯。”林盛嶼迅速地按了靜音。徐隊是林盛嶼死去的父親的搭檔,素來就知道林盛嶼和母親的關係緊張,了解林盛嶼母親的心結。徐隊看了一下表,“今天時間也不早了,你還是去吧!”“不行,徐隊,這案子好不容易有了新進展,我怎麼能......”“有我呢,你放心去,再說了,回去吃頓飯也沒有多大的影響。”“可是.......”“不用可是了,這可能是一次機會,你媽也老了,她是擔心你才會生你的氣,再說了,她以前主動叫你回家吃飯了嗎?”林盛嶼搖了搖頭。“這不就得了,或許她現在打算原諒你了,所以你一定要去。而且,你必須記住,雖然我們身為警察,肩負著很重的責任,大多時候有太多不得已的苦衷,但家人終歸是家人,他們才是真正並且永遠愛你的人,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時刻權衡工作和家庭之間的關係,不能一味地為了工作,而傷害家人的一片苦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