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辰的求婚夜特地舉辦了草地party,來宴請騎士團的隊友們。畢奕薇貪嘴吃了幾塊蛋糕,一不小心將蛋糕屑蹭在了嘴角上。季殊言搖頭輕聲失道:“都多大了?嗯?要不要去洗洗手?”說著,他溫柔地伸出一根手指,替她拭去了嘴角的殘留。畢奕薇眨眨眼一笑:“也好,那我去洗個手,你在這裡等我。”洗完手出來,畢奕薇遠遠看到季殊言正和顧北辰在言笑晏晏地談論著什麼,她靜靜地望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竟然下意識地再次失神。季殊言的身邊永遠不缺女人,騎士團的女孩子們圍在他的身邊竊竊私語著,這個男人的與眾不同讓她們的眼底都泛著光。頓了頓,她調整了一下呼吸,徑直走了過去。“殊言。”她彎起眉眼,淡淡一笑。“回來了?“季殊言的嗓音依然溫柔地像一攤平靜的湖水。他笑笑,朝著她走過來,畢奕薇迎上去,手臂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臂彎。幾個機車女孩臉上漸漸收笑。得知顧隊的這位帥哥朋友原來已經有了“枷鎖”,她們自然便也沒了趁勢前行的動力。沒多久,幾個人便和顧北辰告彆,先行離開了。等到無關人群漸漸消散,整片草地上隻剩下顧北辰和秦曉婉,季殊言和畢奕薇四個人。秦曉婉圍繞著顧北辰的那輛杜卡迪攬途,兩個人就關於機車的改裝問題正討論的火熱,而畢奕薇則和季殊言則一起躺在較遠處的草地上,望著朗朗星空,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祥和。季殊言:“在想什麼?”畢奕薇沉默了一會兒,“我在想,天上這麼多星辰,但是它們卻都不會講話,平時會不會寂寞啊。”季殊言一怔,他側眸笑著看她,輕聲道:“有可能吧。”“那多可憐,”畢奕薇撇撇嘴,一臉認真地凝視著夜空,“這樣安靜的夜,萬物沉寂,隻有它們還在銀河上閃著光,如果沒人跟它們說說話,可就真的太孤單了。”“那你呢,”季殊言笑著身後揉了揉她的頭發,“想和它們說什麼?”“嗯……”畢奕薇猶豫了片刻,而後忽然睜開眼睛,笑道,“我想告訴他們,我今天很開心,我的姐妹找到了自己的歸宿,即將成為最幸福的那個人。”季殊言一怔,他的心因她柔軟的話語而無限翻動著,“你也會的。”“我知道,”畢奕薇淡淡一笑,她翻過身,抱住季殊言的手臂,輕輕地埋下頭,“我有你嘛,我很幸福,一直都是……”季殊言笑笑沒說話,他伸手將她攬進自己的懷中。“殊言。”“嗯?”“你有沒有,一直沒有和彆人說出來的秘密?”季殊言手指一頓,沒有回答。畢奕薇頓了頓,半晌後才柔聲繼續道:“其實我有……我的秘密就是其實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養父養母在我很小就離開了,後來的我一直是和外婆和外公一起長大。”“奕薇……”季殊言的聲音驀然沉下去,他在心疼她。“不過我從來沒覺得難過,我相信,即便是真正的家人也不一定能夠像外婆待我那樣好。血緣關係或許隻是一種生理學上的意義吧,對於我來說,外婆對我的愛已經足夠讓我理會到家人的真諦。有沒有親生父母,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季殊言無聲地凝視著她,心中錯綜複雜的感受吞噬著他的理智,他忽然就輕輕捧起她的臉,細細密密的吻就這樣落下。“奕薇。”“嗯。”畢奕薇有些羞澀地回應著他。“相信我。”“好,我相信你。”熱烈的吻漸漸停在畢奕薇近乎哽咽的細微嗓音中。她相信他,她願意給他時間去忘記過去,去療傷,她心甘情願在原地等待著他的歸來,直至人生的最後一分,最後一秒。不知道過了多久,畢奕薇窩在季殊言的頸間,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氣,竟漸漸睡著了。季殊言俯身在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縈繞在她小小的耳廓之上。他輕聲告訴她。他願意做她的家人,保護她餘下的一生。隻可惜畢奕薇什麼也沒聽見,隻是迷糊間朝著那方溫暖的身體更近處靠了靠,長夜漫漫,那一刻靜謐至極,星辰收下了兩個人的秘密,熠熠地發著微光。幾日後,三年一度的全國萌寵大賽比往期提前舉行。畢奕薇得到這個消息時正在工作室裡畫著萌寵主題漫畫的番外,她微微歪著頭,用肩膀艱難地夾著手機:“你的意思是,希望阿彥也報名參賽嗎?”電話那頭的季殊言言語肯定:“嗯,他經過了專業的培訓,我相信阿彥的能力。”“可是……阿彥畢竟是曾經經曆過流浪的毛孩子,”畢奕薇有些猶豫不定,“讓他去參加那麼嚴苛的比賽,他會不會覺得不適應?”“你要相信意念的專業,也要相信阿彥。”季殊言輕笑道,“再不濟,你總要相信你的季校長吧,如果家屬都不肯相信意念的培訓效果,那我的公司還怎麼開辦下去?”畢奕薇“撲哧”一聲被他逗笑,“你既然都這麼說了,那看起來無論如何我也要給你這個麵子咯?”季殊言抿唇淺笑:“也不是,還要尊重家屬同誌的意見的。”“你的家屬同誌同意了。”畢奕薇放下畫筆,眉眼盈著笑意,“但是說好了啊,體驗第一次,比賽第二。我的阿彥可以去參賽,但是隻要它能夠享受過程就可以了,結果不重要,你不許給它壓力。”“好。”季殊言笑著應允。“那接下來需要阿彥做些什麼?”“需要在賽前熟悉一遍比賽流程,這件事交給意念的訓練員就可以了,我相信阿彥很快就能順利地適應下來。”“嗯。”畢奕薇對著電話點點頭,“那我現在就回家,帶著阿彥去一趟意念。”掛斷電話之後,畢奕薇交代好工作室的事情,出門打車回家。她抱著阿彥將它再次送到意念,而後由專業的訓練員牽走。畢奕薇雖然心中滿是不舍,但她知道這次機會對於阿彥來說意義重大,它的自信在流浪生活中曾經被磨滅,現在正式能夠讓它重拾自信的一個好機會。而阿彥也確實沒有讓畢奕薇失望。在短暫的七天培訓之後,阿彥成功在接下來的國內萌寵大賽上曆經三輪初試比賽過關斬將,拿到了決賽的參賽權。“決賽是提高難度的跨越障礙。”季殊言捏了捏眉間,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腳邊歡快地轉著圈的阿彥,淡淡道,“阿彥目前來看並不占優勢。”畢奕薇吸一口氣,緊張地盯著他的臉:“既然知道這樣,那為什麼當初比賽不分組?”頓了頓,她似乎有些挨不住心中的不滿,盯著濃濃的小鼻音道:“明明知道大型犬和中小型犬的區彆,阿彥的腿還不及那些大型犬的一半,怕是上場堅持不了多久就要敗下陣來。”“比賽組委會的規則確實存在瑕疵,但現在討論這個問題為時已晚。”季殊言輕聲喟歎,他蹲下身安撫地拍了拍阿彥的後背,輕聲笑道,“沒關係的,小家夥。你堅持到了現在已經很棒了,爸爸媽媽為你驕傲。”阿彥好像聽懂一般,它仰著小臉在季殊言褲腿處撒嬌似地蹭了蹭,一臉饜足。“可我隻希望它能平安。”畢奕薇的聲音小小的,她靜靜地望著身邊的阿彥眸光裡盈滿了如水般的溫柔。她為它自豪的同時,也在為它擔憂……決賽障礙賽在兩天後開啟。寵物障礙賽最初誕生於1978年的英國競技,後開始在國內也逐漸受到歡迎。參賽的犬種通常情況下沒有限製,在國際規則下通常會將參賽的狗狗們分成大型犬和小型犬兩組,大型犬以身高40厘米以上為分界線,而小羽40厘米的犬之則為小型組。在比賽過程中,通常采取的評分方法為減分製法。簡單來說,就是要看比賽犬之在參賽過程中誰能夠以最短的時間完成相應的任務,卻行動誤差最小,則取得最後的勝利。障礙賽競技場通常為20x40大小,在競技場上一般會設置10個以上的不同障礙,每個障礙之間隔有相應距離,參賽犬之在比賽過程中要一次通過各個障礙。參賽過程中,狗狗的指引者允許在寵物的身旁發出言語指令,但不可以與犬之發生接觸,也不可以采用其他道具來幫助狗狗獲勝,否則都將以違規參賽論處。按照規定,陪伴狗狗上場的可以是聘請的專業指導手,也可以是寵物自己的主人。關於阿彥的陪伴人選在畢奕薇和季殊言的商議下,最終決定由季殊言上場,畢竟他是專業的寵物行為心理師,馴獸師,畢奕薇相信他和阿彥的組合將是整個賽場上最優秀的一對“父子”。“小家夥,你要相信自己。”上場前,畢奕薇不斷地愛撫著阿彥的毛發,軟語地鼓勵它。季殊言握拳輕咳了兩聲,難得有些撒嬌的語氣道:“還有一個選手也要鼓勵。”“誰?”畢奕薇抬起頭,笑著瞪了他一眼,“你不算參賽選手,最多就是個‘陪跑’的好嗎?”季殊言聞言聳聳肩,故作憂傷道:“看來有了孩子,真的是影響到我的地位了。”畢奕薇搖頭輕笑。她無奈地站起身來,笑意盈盈地望著他,而後忽然一個步子向前伸手攬住了他的脖頸,照著他的側臉就親了下去。一聲清脆的聲響落下,畢奕薇紅了臉:“夠了嗎?”“夠了。”季殊言勾起唇角淡淡一笑,隨後抬手攥緊了阿彥的牽引繩,轉過身,意氣風發的背影帥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