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橙橫他一眼。林洛發來短信,問在哪兒,約她吃飯。蘇橙低頭回,【我在機場,接老公。】林洛:【你老公也叫上,上次萌萌的事我還沒感謝呢。】蘇橙扭頭問了時牧弦的意見,時牧弦說今天忙,改天他請。蘇橙就跟林洛轉達了時牧弦的意思。林洛說好。跟時牧弦說了會兒話,蘇橙就閉上眼睛睡覺。晚上,時牧弦去找了淩子風。支開屋裡的服務生,淩子風將一份資料遞過去。“弦,這是目前查到的,都在這兒。”時牧弦翻看著,“辛苦了。謝謝。” 淩子風:“你我還用得著客氣。”時牧弦淡聲:“意義不一樣。”淩子風笑了下,“要不是看到你手上的婚戒,你瞞的還真夠緊。”時牧弦看著左手,說:“沒想瞞,蘇橙不想公開,我也就沒說。”歎了口氣,淩子風回過頭說資料的事。“周立家境一般,當年考入警校後因打架鬥毆性質嚴重被學校開除過一次。是陸正明出麵才又繼續留校。五年前,一次任務中,陸正明的小兒子陸辰希替他擋了一刀,也就是那次,兩人的感情加深了,跟親兄弟一樣。”頓了下,接著,“三年前,陸辰希犧牲,他大哥陸雲淺以臥底身份打入蘇氏集團,而兩年前蘇橙經曆的劫持一案,被陸雲淺所救,其實都是一場精心策劃出來的局。目的是,以蘇橙為捷徑,套蘇承顯入局。而這個設計者,也是周立。”時牧弦認真聽著,臉上看不出情緒。“然後呢?”淩子風押了口茶,“周立曾在同事麵前說過,要讓殺害並陷害他兄弟的人全家陪葬。這不該是一個警察該說的話,他同事都以為他受了刺激過於偏激了,沒人說他什麼。”點了跟煙抽上,“弦,你查這個人乾什麼?”時牧弦:“我覺得蘇橙爸媽的死沒那麼簡單。”淩子風領悟到什麼,“你意思是……兄弟之仇?”時牧弦冷笑一下,“恐怕還有女人吧。”談完事回到家,蘇橙沒睡,盤腿坐在床上認真的敲著筆記本。時牧弦抽走電腦,“有輻射知不知道。”朝他伸手,“先給我,還有一點就處理完了。”“不行。”將電腦拿桌上去,時牧弦問,“葉酸片今天吃沒?”蘇橙:“我忘了。”立馬下床補上。時牧弦無奈,“昨天是不是也沒吃?”想了下,蘇橙木納的點頭,“啊。”沒。葉酸需要吃前三個月,蘇橙錯過了47天,剩下每天都得吃一粒,一直到第三個月。之前蘇橙總愛忘,一直都是時牧弦提醒著。這兩天他沒提醒,蘇橙也就忘吃了。走到門口,蘇橙又回頭,“你怎麼知道我昨天也沒吃?”“剛數了下,多兩天的。”口袋手機震動兩下,時牧弦拿出來看。淩子風問他到家沒,他回了過去。蘇橙抱臂靠著門,笑道:“你這個老公當的蠻稱職的。”“不然呢。有個不負責的媽,我隻能替咱寶寶多操些心。”蘇橙撇撇嘴,“你負責你生啊!”轉頭出門。門被用力帶上。時牧弦無語,這丫頭,脾氣是越來越見長了。剛開始一段時間蘇橙胃口不錯,能吃能喝。除了不能聞油煙味,不能吃肉和一些油膩的飯菜,其他都能吃。蔬菜水果幾乎不斷。蘇橙還跟時牧弦得瑟,沒孕吐反應就是舒服的不得了。結果過了第二個月,蘇橙的反應就出來了,開始孕吐。而且反應一天比一天厲害,到看見菜上有一點油就難受。幾天下來,飯沒吃多少,人卻迅速消瘦下去。原本纖細的身材看上去更加單薄。時牧弦又心疼又著急,又沒辦法。隻能哄著,變著花樣找符合蘇橙胃口的又健康又乾淨的食物。有次中午蘇橙太饞了,沒忍住,就吃了一份意大利麵。回家還沒到三個小時,全部在衛生間吐了出來。食物幾乎都沒經過消化。時牧弦當時看到心疼到不行。蘇橙難受的抱住時牧弦,聲音都虛了。在他懷裡語氣抱怨,“我不要生寶寶了。”時牧弦安慰:“乖,堅強點。過了這陣子就好了。”蘇橙說:“你替我生吧,我照顧你。”“……我哪能生。”時牧弦目光寵溺,“我的寶貝辛苦了。”蘇橙心情好了點,“午飯又白吃了。”時牧弦打趣,“你看寶寶多聰明啊,知道是垃圾食品,堅決不吸收,都讓媽媽吐出來了。比你聽話。”蘇橙生氣的打他,“你餓死我算了。”時牧弦親她頭,“餓死我也不能餓到你啊。你可是我寶貝。”親著親著蘇橙又吐了,時牧弦勸著:“這樣下去哪行,去醫院看看。”蘇橙搖頭。除非必要,否則醫院她是不會去的。吐完鑽進時牧弦懷抱裡,摟著他腰撒嬌,“孕吐多正常啊,再說又不能吃藥。隻能說我肚子裡是兩個愛折騰的小壞蛋。”時牧弦摟住她笑,“嗯。隨你。”蘇橙閉著眼睛,“我才不折騰呢。”時牧弦把蘇橙抱出衛生間,“先睡會兒,我看幾個郵件。”蘇橙:“你在臥室看。”時牧弦:“嗯。陪著你。”*晚上,淩子風電話打過來。還是周立的事,問有沒有時間。征詢蘇橙同意後,時牧弦去了淩子風那兒。淩子風將調查結果告訴了他,隨後問,“你打算怎麼處理?”時牧弦:“警察的事還是由警察來收拾。”淩子風:“警方要的是證據。沒具體證據,事實又有什麼用?”時牧弦:“那是陸雲淺該操心的事。”“他對周立這件事情知道多少了?”時牧弦:“不知道。”轉了一下打火機,又說,“他沒跟我提太多。”包括上次他們利用酒會聯合設計引對方出手,在那個男人被陸雲淺帶走後,具體什麼結果時牧弦也不知道。涉及工作上的事,陸雲淺也不會跟外人多說。隻是讓時牧弦放心,這事他會處理。淩子風彈了彈煙灰,又放到嘴邊,“如果不存在畏罪自殺一說,那蘇承顯說不定就是被周立逼迫著跳了樓。蘇橙的媽媽也一樣,指不定被周立拿蘇橙做了威脅才選擇自殺的。當然,我隻是這麼想的啊。證據不充分。你說,要是陸雲淺在這件事情上翻了身,你就不怕蘇橙對他死灰複燃嗎?”時牧弦抬頭:“什麼意思?”淩子風笑了下,“有多恨一個人,就是有多愛。”時牧弦默不作聲,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半響,他說:“不重要。”“什麼不重要?”淩子風追問:“你彆騙你自己。”時牧弦:“不談這個。”“我問你,蘇橙跟你在一起,是因為感動還是她走投無路的選擇。”“彆說了。”不想答。“弦,蘇橙愛你嗎?”知道淩子風話上的抬杠,實際是在逼迫自己麵對和認清事實。時牧弦聲音很淡,“我愛蘇橙。至於蘇橙,我不清楚。”他確實不清楚。蘇橙有多愛陸雲淺,有多不願意提到陸雲淺名字,他都知道。上次陸雲淺送蘇橙回來,兩人看似關係沒以前那麼僵。時牧弦卻能感覺出來,兩人都在刻意的逃避對方。他是得到了蘇橙。但是蘇橙的心,他不確定。他想起了那次夜裡,蘇橙睡在他的懷裡,夢中喊著陸雲淺的名字。蘇橙沒醒,眼角有淚,喊陸雲淺時聲音是傷心難過的。不知道蘇橙夢到了什麼,他隻知道她在為陸雲淺而哭。沒叫醒蘇橙去問她答案,他怕自己無法麵對。那天夜裡,時牧弦失眠了一夜。這些,他沒告訴蘇橙。時牧弦有一瞬盯著桌麵沒說話。目光裡透著一抹黯然的無力感。淩子風起身拍拍時牧弦肩膀,輕歎了口氣。“很少見到你有這麼力不從心的一麵。” 沒說話。“真打算交給陸雲淺?”“嗯。”“你隻能做好心理準備了。”時牧弦盯著打火機,“不想強迫她去選什麼,我尊重她。你知道,感情的事跟事業不同,不是光用手段就可以達到目的的。”“彆灰心,況且你們結婚了也有了小小時。你得信她,信自己。”“我也隻有這個籌碼了。”“……靠,簡直腹黑——”“意外。”*時牧弦將淩子風通過人脈收集到的證據匿名寄給了陸雲淺。陸雲淺看後,火冒三丈的一腳踢開了眼前的椅子。辦公室其他人嚇一跳,“咋了陸隊,乾嘛發這麼大火?”陸雲淺陰著臉,一句話沒說走了。同事麵麵相覷,攤手,不知道。離開單位,陸雲淺驅車去了周立公寓,剛下車,就碰上了夏眠周立。周立偏頭跟著夏眠說笑著,走了幾步,抬頭就看到了陸雲淺。陸雲淺走過來,臉色很差。夏眠看著陸雲淺有些愣。周立剛喊“陸隊——”,就被衝上來的陸雲淺揪住衣領,一句話沒說緊跟著拳頭落下。重重的幾拳全部砸到臉上。夏眠喊:“住手,雲淺——”“滾!”陸雲淺回過頭,“夏眠,你能滾多遠就給我滾多遠!彆等著我給你算賬!”又一圈落在周立臉上。夏眠:“陸雲淺你瘋了嗎?”伸手奪過周立手裡鑰匙,打開門一把將周立甩進屋。周立惱的不行:“陸隊,你衝我發什麼火,你打我的理由呢!”陸雲淺陰吼:“你他媽要理由,好。我給你理由!”將手中資料甩到周立臉上,“自己看。”周立去撿。翻看。臉色陡然一變。陸雲淺冷聲,“我沒想到會是你,起初我還不信。”周立身體僵住。下一瞬,眸光變厲。陸雲淺更快一步的拔出槍,對準周立腦袋。周立:“你要乾什麼?”陸雲淺:“你知道,你讓我到底失去多少東西嗎?”周立緊抿嘴唇,一言不發。陸雲淺目光發狠,“兩條人命!信不信,不用彙報我現在就可以斃了你!”周立目光倏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