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上來江停給他們挨個倒上,到了紀寒笙這他直接扣了杯,“開車。”眾人自覺閉嘴,都看出來他倆之間氣氛不樂觀了。江停一笑,把酒瓶子咣當一聲撂在他麵前,“現在我想請紀總喝杯酒都不行了,今兒要不是大海這一場我怕是都見不著紀總一麵吧?”“確實不想見你。”紀寒笙語氣淡淡的,抬起頭看過去,“你的忙我幫不上。”“去他媽的幫不上!”江停突然一拍桌子,把眾人都驚得一哆嗦,“紀寒笙你是人嗎?”秦海拉了他一把,“老江你有話好好說。”江停甩開他的手,“從非洲回來我桌子上就擺著一份離婚協議,協議上寫著讓淨身出戶,就是他,”他指著紀寒笙,“我的兄弟,是他給我老婆找的法務清查我資產,跟我打官司,他們跟我好好說了嗎?”眾人一愣,邵遠楓推了推眼鏡看向紀寒笙,他們都知道江停跟餘明要離婚,但是不知道打官司這事,更不知道什麼淨身出戶什麼的。“老紀,真的假的?”“真的假的他都說了。”紀寒笙頭都沒抬一下,淡淡說道,“你說完了嗎?說完我先回去了。”剛走沒兩步,就聽見江停笑著說,“是,我是出軌了,怎麼著吧,你不是經常說凡事必有因果嗎?”江停起身朝紀寒笙走過去,伸手搭在他肩膀上,繼續說,“怎麼不問問餘明我為什麼出軌?光想著怎麼跟我打官司了?”“放手。”紀寒笙皺眉低聲道,“我沒興趣知道。”“沒興趣?也是,你除了對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有興趣對彆的都......”紀寒笙轉身在他說出更難聽的話之前一把奪過他手上的酒杯,順著他的腦袋澆下去,“喝多了,給你醒醒酒。”秦海急忙起身拉開紀寒笙,怕他倆一會打起來。邵遠楓給江停遞了一張紙,“你說你自己的事彆扯上彆人。”“你少他嗎跟我這裝好人。”江停甩開邵遠楓遞過來的紙巾,像條瘋狗一樣逮誰咬誰一口,“你家裡一個外邊一個以為能瞞天過海呢?管好你自己吧兄弟!”邵遠楓抬起頭看向他,鏡片快要遮不住眼底的怒火。“你不用這麼看著我,都是男人,這點事誰不清楚啊,咱這屋裡除了周遠,你們敢捫心自問說自己沒事嗎?”江停臉上掛著淒慘的笑容看向眾人。“你差不多得了,你們家出事我們能幫的都幫了,剩下的都是你們兩口子自己的事,拿到這來昭告天下有意思嗎?”秦海被他一句話也激起了脾氣,喊了兩嗓子。“就他媽你最樂意和稀泥,你跟大丹各玩各的有幾年了吧?”江停又把矛頭指向秦海,“不離婚不就是怕那點錢不好分嘛!”“我草你大爺江停!”秦海一拳掄過去,被紀寒笙按下了,“行了,他喝多了你們也喝多了!”“紀寒笙,還有你,我跟餘明剛結婚那兩年日子不好過,你前後來看過幾次,我謝謝你,但是麻煩你告訴我,為什麼她會在你們家住一個月,嗯?為什麼?”眾人看過去,紀寒笙抬手揉揉眉心,沒等他說話,江停一笑,繼續說,“餘明是大小姐,過幾天苦日子受不了了,行,我接受,跟你我也算放心了。”“但是後來她他嗎又回來了,隨便找了個理由應付我,我沒說什麼,年輕嘛,誰還沒犯過點小錯誤,日子還得繼續,這些年我拚死拚活的工作,想讓她過的好點,至少不能讓她後悔當初從你那回來!”邵遠楓跟秦海幾人對視一眼,齊齊看向紀寒笙,他卻一句話都沒說,隻背對著眾人站著。“前些年我們沒孩子,我父母給的壓力不小,餘明提過離婚,我沒同意,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我不能因為沒孩子就忘了她當年跟我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罪,我對她還不夠意思嗎?”“你們說,我還要怎麼對她?”江停拿起手邊的舉杯砸在地上大喊了一聲,“可是她是怎麼對我的?自從有了孩子之後她整天圍著孩子轉,單位也不去了,舞也不跳了,整天在家挑我爸媽毛病,說他們不會照顧孩子,她甚至還......”江停說到這哽咽了一下,忽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這四年我都是在客房住的,每次我想......她都不讓我碰她,我找女人怎麼了?都是男人,來你們告訴我這種日子你們誰能過!”這段不為人知的隱情在眾人心裡炸開又落下,最終沒人開口回應他,隻迎來一陣沉默和江停倒酒的聲音。“我知道這些事拿到明麵上來誰臉上都不好看,但我就想知道,憑什麼法律上我就成了過錯方要淨身出戶了?”江停乾了一杯酒,看著紀寒笙,“你跟餘明那事我不追究,但咱們畢竟是兄弟,你有必要在這種時候踩我一腳嗎?”當時回國餘明提出離婚,他本想給她一部分錢讓她跟孩子好好生活,反正這段婚姻遲早得有這一天,他心裡清楚,離婚協議他修改了之後交給餘明了,給她房子和一部分錢。可第二天就接到了起訴通知,法務直接到他公司清算資產情況,那時候他都沒往紀寒笙這想,直到那幾次約他他都拒絕了,江停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說完了?”紀寒笙終於轉身說話了,順便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動作依然優雅,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雙眼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餘明生孩子那天你在國外出差,兩個多月才回來,你爸媽天天給她吃蘿卜土豆剩飯剩菜,導致一個高齡產婦因為缺乏營養沒有奶,日夜都是自己帶孩子,月嫂被你爸媽辭退了,說一個月三萬太貴了。”“你爸媽給孩子用冷水洗澡,說你小時候就是這麼洗的,孩子燒了一個星期,得了肺炎,以後每到變天就發燒。”紀寒笙說話一向是一個語調,不管說都是平鋪直敘不帶一點感情,“餘明產後抑鬱很嚴重,沒時間看醫生,有一天她給我打電話,說她撐不下去了,讓我把孩子接走,等你回來交給你。”“我趕過去的時候她已經坐在陽台上了,驚動了警察才把人拉回來,我問她問什麼不告訴你,她說怕影響你工作,你工作起來不要命,她說她不能因為家裡這點事讓你分心。”江停騰的一下站起來,聲音顫抖著看向紀寒笙,“彆說了,你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