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番外一 盔甲軟肋都是你(1 / 1)

宴會進行到一半,久未在南川露麵的杜老,杜華林,端著一杯紅酒來到江凜铖的麵前,正與江凜铖攀談的人很識趣,朝杜老鞠躬問好,微笑著離開。顯然,杜老杜華林是為江凜铖而來,他側身而立,看著宴會廳川流不息的賓客,聲音低沉,道出來意。“聽說,畢安已經順利生產,”停頓了一下,“恭喜你了,江凜铖。”江凜铖微微點頭,開口,“謝謝您,杜老。”因為公司合作案的緣故,他與杜老算不上多陌生,畢竟杜老旗下的產業給他在珣城開了綠色通道,給與很多幫助,起初江凜铖對此覺得有些納悶,自己與杜氏並未有過任何交集,後來杜氏的掌舵人笑,說或許你該感謝你的妻子,是她,頗的杜老欣賞。杜華林在畢安生下小寶之後曾派人送來一件開光的小吊墜,說當個平安符放在身邊罷。眾人疑惑,畢安什麼時候和杜華林竟然認識,但是既然畢安不願意說,便不再問。杜華林笑笑,又想起之前的一件事,皺起眉,臉色也變得有些沉重,“有件事情,畢安一定沒有告訴你,但我覺得,或許你應該知道,”“她沒有告訴你,無非是怕你擔心,”“但是我覺得,你該知道,該知道她多看重你,多寶貴你,”“祝你們幸福。”杜華林離開,江少凜铖的英俊的臉上不見任何情緒起伏,轉眸看著杜華林的背影隱沒在賓客裡,手中的酒杯壁折射出有些刺眼的光線,隱隱帶著一絲不安。很多人都懼怕江凜铖,他的家世背景,他這一路走來的閱曆和人脈,包括他的智慧都讓他們感到敬畏,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看似沒有任何弱點的江凜铖也有會感到不安的人和事,比如有些事會很輕易的超越他的掌控,比如有些人在瞞著他一些事情,而說到最後,所有不安的源頭全部歸於他的妻子,.....下午兩點十分,鬆江集團總部,江凜铖在批閱文件,陸書意走進來,遞給他一個巴掌大的四方形盒子,盒子不算大,包裝的很仔細,陸書意告訴他,這個是杜華林派人送來的。他接過,看著手中的包裹盒,拉開右手邊的抽屜塞進去,麵色無波,繼續簽署手中的文件,隻是字跡潦草很多,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似乎是在壓抑情緒,他很清楚盒子裡的東西勢必會擾亂他的情緒,所以江凜铖才會將盒子直接放進去抽屜,才會自己警告自己不要看,陸書意站在一邊安靜的等待著,然後接過他簽署好的文件,提示到,十分鐘以後有個會議。鬆江集團召開高層會議,管理層的所有人員神經緊繃,並不是因為江凜铖的脾氣差,恰恰相反,他太冷靜沉穩,情緒把控的極好,在會議上,有下屬因為意見不合產生爭執的時候,既不會駁斥,也不會先開口打斷。但所有人都很清楚,這樣的他並不代表冷眼旁觀,隻會在最後做出發言。一語擊中所有的利弊,叫人再難反駁,就比如現在,運營部和人事部產生矛盾,雙方爭執不斷,麵紅耳赤,場麵十分焦灼,坐在主位一直用右手撐著下頜的江先生開口暫停,瞬間,會議室靜寂一片,掉根針下來都能聽見。連呼吸聲都是小心翼翼的,因為江凜铖皺起的眉,冷下來的臉,他坐正身體,慢慢地開口。如果各位爭論結束了的話,明日再繼續進行會議,聽聞大老板的話,剛才爭執不休的那幾位高層更是垂著頭,不敢再開口多說一個字。說罷,就推開椅子,猛地起身往會議室外走。會議室的人更是屏住呼吸,剩下的人麵麵相覷,都在仔細的回憶每一個細節,到底是哪裡招惹到了大老板的怒氣。看到江凜铖這幅模樣,陸書意也是有點吃驚,但是細細回憶起來,眼下江先生突然叫停會議,跟會議上高層之間的爭執似乎並沒有太大關係。能牽動他的情緒的隻有一人。回到辦公室,江凜铖拉開抽屜,從其中拿出那個之前杜華林派人送來的包裹盒,打開,是一個U盤。他抿著唇注視著那個U盤,然後插進自己的電腦,點開。當他看到出現在畫麵裡的青年女子的時候,那一瞬間,他好像聽到了自己的神經在一根一根斷裂的聲音,所有的一切,都這樣的殘忍的平鋪展開。開始的時候,自己最熟悉不過的那個青年女子站在那裡,低垂著頭,等待著畫麵中還未出現的人,大概第三分鐘的時候,一個穿著太極服的頭發花白的人出現了,江凜铖的眸色越來越深,他知道這是早已隱退多年的杜華堔的同門師兄杜華林,畢安前去拜訪此人,無非是為了請求他的幫忙,鉗製杜華堔。杜華林看了畢安一眼,慢慢開口,“我曾花費高價,也未能買下你的一幅畫,眾人都說silent侍才倨傲。”“對不起,杜老,”畫麵中的畢安左手緊緊抓住上衣的下擺,麵料已經被抓的變形,“開門見山,畢安,找我,為了何事?”“想請您幫忙鉗製杜先生,我有需要保護的人。”杜華林聽完倒是不意外,似乎在沉思,手中一直把玩著一件玉器,上好的成色,末末了撇了畢安一眼,發現她一直低垂著頭,便再次轉移視線。輕輕咳了一聲,“好,但是我有個條件,你知道的,我是個生意人,不做虧本的買賣,”畢安點點頭,“這裡是臨錫,常住人口三百四十萬,我需要你在整個臨錫最繁華的中央商場,繪製出一天所有你見到的進入商場的人,我想看一看,傳聞說過目不忘的畫家silent是不是真的這麼厲害。”“明天早上六點,我的管家會準備帶你出發去中央商場,24個小時為期,你不能借助任何電子設備記錄,你隻能孤身一人用你的眼睛,記錄所有,而我派去的人會用錄像記錄下來全部,”“歸來之後,我給你五天的時間,你來繪出畫,若是有一人的麵容模糊了,那我們的協議無效,你用你的一雙手來還,若是你成功,我給你你想要的內部資料,足以讓杜華堔再難與你作對。”杜華林要畢安用雙手來賭,他知道這雙手對於畢安身為一個畫家多麼的珍貴。她卻沒有一絲猶豫,說好,語氣堅定,眼神執著。此刻,江凜铖紅著眼睛盯視著畫麵中站在中央商場入口處的畢安,她戴著不受乾擾的耳機。目不轉睛地盯視著,周圍走過的每一個人,她的眼睛很少會眨動,視頻被處理過,夕陽西下,她似乎再難忍住,慢慢蹲下去,按住自己的太陽穴,但卻依舊死死的盯著周遭的一切事物,一切走過的行人,她站在中央商場的唯一的入口,快要目眥儘裂。第二天上午七點零五分,她走進早已為她準備好的那間畫室,那是一間封閉的房間,房間很大,有浴室和衛生間,但隻有一張椅子,一個支起來的畫板,很多的油彩顏料,到處都是攝像頭,一日三餐有固定的人送進去,但是那飯菜每日如何端進去,便會在下一餐的時候如何原樣的端出來,三天三夜,她隻喝水,一粒米都沒有碰,徹夜未眠,一直在瘋狂作畫,她有時候坐在那裡長時間沒有動靜,也不動筆,一直扣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她疲憊到了極點,並且身體也到了負荷的極點,最後畫麵中的她,手中的畫筆掉落在地上,身邊放著全部的畫,她蜷縮在地上,目光渙散,卻微微笑了,杜華林走進來看見看見這樣的畢安,詫異,更詫異,管家核對的畫上的人和錄像設備記錄的人,絲毫無差,杜華林從未見過這樣的畢安,連眼神中都帶著勢在必得,遂問她,“笑什麼。”江凜铖看著屏幕裡蜷縮在地上的她,哭了,淚水沿著臉龐洶湧滑落,她說,“給我資料,”畢安清楚的知道,隻有這樣才能鉗製杜華堔,才能保護自己的丈夫,才能保護戚離。“你很看重你的丈夫,這讓我很意外,”杜華林看著畢安,一字一句,他就算見過她不超過三次,但是每每見到她隻覺得眼神駭人,帶著沒有一絲溫度的冷漠,他以為這樣自私又冷漠的畢安絕對,不會為了一個人放棄自己最在意的東西,比如她的雙手,但是時至今日,他在畢安的眼神裡清楚的看見了改變。畢安問他要的資料,全部關於鬆江集團和杜華堔的集團之間牽絆的細節,杜華林知道畢安此舉,無非是要幫助江凜铖。陸書意先是敲了敲辦公室的門,等了幾秒沒聽到回音,這才悄悄地推開。看見江凜铖表情的陸書意心中一驚,此時此刻的江凜铖淚流滿麵,英俊的五官因為太過痛苦看上去有些狼狽,清晰可見的悲慟遍布他的麵容。他的表情實在太痛苦,她不眠不休多日,身體負荷到了極點,但是用出差的消息瞞過自己,所以江凜铖若不是今日看見這樣的視頻,他根本不會知道畢安曾經為了阻止杜華堔,為了自己,曾做到如此地步。當時不僅僅是杜華堔和畢安之間因為戚離產生爭執,當時的鬆江集團和杜華堔的集團也產生了利益糾紛。他以為這些事情自己沒有告訴畢安,她就不會知道,但是卻沒想到,她早已知曉了一切。手機響起,是畢安打來的視頻電話。她生下孩子之後,便先暫時暫停了手中所有的工作,孩子現在還小,還未斷奶。畢安自從當了媽媽之後,小脾氣也收斂了許多,這些改變都讓他看在眼裡,暖在心裡。有時候白天他來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她在家中照看孩子,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就會和他視頻。比如,現在,畢安打來的視頻電話,是為了給他看小寶一直吐泡泡。但是眼下他的情緒實在不好,他不願她多想,所以掛斷她的視頻電話,但是緊接著撥了電話給她,等待她接聽的過程中,他特地清了清嗓子,掩蓋住自己聲音中的哽咽,緩了緩呼吸。"午覺睡醒了?"電話接通,江凜铖的聲音看似平靜,令人窺探不出任何情緒起伏,仿佛之前的情緒大動變遷悉數不複存在,“嗯,睡醒了,有點想你,就想和你視頻看看你”畢安聲音帶著一絲剛睡醒的慵懶,站在窗邊,握著手機,其實已經準確的聽出她的丈夫聲音中隱藏起來的失態。以前,她的眼睛看不見的那段時間,感官變得格外的敏感。她又太了解自己的丈夫,所以耐住性子,和他聊天,反過來問他,"你呢?會議結束了?“嗯。”“那既然結束了,就回來吧,我準備晚餐,老公。”回家的路上江凜铖一直用手蓋著自己的眼睛,試圖調整自己的聲音和複雜的心緒,卻無法遮掩泛紅的雙目。進門的時候,家裡幫忙的阿姨抱著孩子,看見他回來,喊了一聲,江先生。畢安正在廚房準備晚餐,忙出來,張開雙手,撲進他的懷裡,“回來了。”他的下頜放在她的頭頂上,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妻子,嗯了一聲。傍晚的家中很安靜,暖暖的夕陽透過落地窗照在兩人的身上,靜默凝視,江凜铖的一顆心,因為懷中的妻子,溫暖的一塌糊塗,連帶著一雙眼眸也越來越溫軟,見畢安對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他微笑,輕輕的低頭吻住她的唇。從前的畢安冷漠,江凜铖站在她的身後,安靜的等待著,理解畢安的寡言,也理解畢安的內心敏感,很缺愛,而現在的畢安則會為了守護自己的親人,守護自己的丈夫,守護自己的家庭,變得強大並且無人可敵的偏執。對於畢安瞞著他私下用她自己的一雙手去打賭的事情,他隻覺後怕。若是,若是有一點的偏差,又如何,可是他有很矛盾的無比的信任著她,相信她的能力。太在意,所以太矛盾,這本來就是一件很難說的事情。“江先生今日好像不怎麼高興?”聽了畢安的話,江凜铖笑了笑,薄唇貼著她的耳畔,“不會,見到我的妻子,滿心歡喜。”“你看到那個視頻了?”畢安在掛斷他的電話之後接到杜華林親自打來的電話,畢竟,杜華林覺得這件事情還是需要告訴畢安,畢安摸摸丈夫的臉頰,繼續開口道,“以前,沒有遇到你的時候,我幼稚地以為自己絕對不會愛上任何人,因為那個時候的我不確定自己有愛的能力。我沒有被人愛過,也不知道怎麼去愛人,司白對我好,但我其實將他視作兄長,那個時候的我極其惡劣,”“在遇見你之後,我起初是不打算與你交往,因為你太完美,因為你自帶閃光點,我不願意接近你,”“第一次見麵,我在你的身上聞到了一股很陌生卻又無比熟悉的味道的時候,心裡其實有了答案,但是我並不想承認你就是在臨錫陪我一年多的那個人,之後,你窮追不舍,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卻耐著性子,在我身邊,這些都讓我覺得有些困擾。”“畢清說,若不是在意,我怎會覺得你的一舉一動都乾擾了自己,後來我答應與你交往,交往以來,直到結婚,其實我還是自私的先考慮自己,”“但是和你相處的無數細節,你都在潛移默化的告訴我,愛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天賦,就算是我,也可以得到愛,並且去愛彆人。”“和你沒有結婚之前,我一點都不怕死,覺得人總是有這麼一天。可是當我真正發生車禍的那個瞬間,我哭得很傷心,因為我害怕了,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會死,害怕以後再也加不到你。”“讓我變成這樣的人是你,老公。愛讓我有了軟肋,也讓我變得強大。”他緊緊抱著懷中的她,她亦緊緊的回抱著他的腰側,這一路走來,兩人終究誰都沒有放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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