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最好的一麵全給了你(1 / 1)

夏蓁昏昏沉沉間,隻覺得被人晃得厲害,還以為是在做夢,硬撐著不睜眼,怕把好不容易來的睡意折騰沒了。可耳邊越來越吵,聲音還像極了顧湛言。她終於忍無可忍的睜開眼睛,一聲尖叫活生生梗在喉嚨裡,又趕緊把眼睛重新閉上,心說這tm到底是不是夢啊怎麼還3D帶顏色有體感的也太真實了吧!顧湛言見她醒來,欣喜的忘了所有矜持,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還想睡麼,或者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夏蓁重新睜開眼睛,一副“莫挨老子”的不耐煩樣子。“大早晨的你有病吧?本來很舒服,現在被吵醒了全身都難受!”他沒有理會她的惡劣態度,依舊好聲好氣:“那好,你接著睡吧,我先出去。”說著,他便起身。也許是刀口尚未完全恢複,也許是拉扯到傷口,他低聲悶哼了聲,身體也僵滯了幾秒,她才想起他還是個手術後沒幾天的病人。“內個,要是疼的話……不然……就在這休息下?”她終究是於心不忍,彆扭的叫住他。他遲疑,轉而順從的折回來,緩緩的躺下在她身邊。這一係列動作,對於健康人來說再簡單不過,於他,卻是耗費了不少力氣,以至額頭滲了細密的汗珠。他不禁自嘲,他顧湛言什麼時候淪落到要女人允許,才能上床的地步了。“咳──那什麼,我還氣著,這可不是要原諒你……”她不忘給自己的一時心軟找補。他點頭:“知道。所以,想要我怎麼補救?”若不是看他太虛弱,她氣得直想當場撕巴了他。“顧湛言,你是不是對我們的關係有什麼誤解?我是你養的花草還是貓狗嗎?你高興了澆澆水、摸摸頭,不高興了就摔門走?我是有情緒有自尊的人啊,你憑什麼就認為,隻要你回來我就會等你,憑什麼由你來決定是吵架還是冷戰,憑什麼我就隻能傻逼一樣讓你擺布──”他自知理虧,毫無脾氣的任她大吼發泄,直到她說累停下。“我那天離開家就隻是想冷靜冷靜,你知道的,我發火的話會很暴躁。隻是沒想到回到酒店就病了,吐血吐了洗手間一地,後麵就是手術……”他好聲跟她解釋,在說到吐血時,她的嘴角動了動,雖然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卻再也不像個刺蝟,全身充滿攻擊感了。“那……你怎麼一直不回我消息?!”她又想起了這茬。他就知道躲不過,艱難的說:“我當時氣得把你屏蔽了……”眼見她一個抱枕就要砸過來,他又馬上辯解道:“你不一樣也把我拉黑了?”她氣咻咻的捶他:“那還不是你老不理我!”他輕輕捉住她的手,並順勢擁住她,她不服氣的要掙開,最終還是淪陷在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裡,眼淚也像打開了開關一般,洶湧的肆虐起來。在感知到脖頸處的溫熱後,他第一反應是弄疼了她,手忙腳亂鬆開她,然後去找手帕幫她擦眼淚。“對不起,我手太重了,以後會注意──”他自責的道歉,她卻哭得更凶。“顧湛言,你王八蛋,就隻會欺負我!你……咳咳……”她抽噎著,直哭得喘不上氣,咳嗽起來。他心疼的幫她撫著後背順氣,直到她平靜下來。“好了,不哭了好不好,你以後想怎麼欺負我都行。”她依舊止不住流淚。“你有沒有想過,你生病也不告訴我,如果你出不來手術室我怎麼辦?我們最後見的一麵難道就是吵架的時候麼?”他被問的一怔,看著她哭得很醜,又紅又腫的眼睛,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卻故作輕鬆的說:“如果你看到我那麼慘,一時心軟就原諒我了怎麼辦,你不就虧了?”“我現在也虧啊,虧死了我──”“好了,等我忙完這一陣,我們去旅行好不好?”他擁住她,說出了想過很久的計劃。她還沉浸在期期艾艾的悲傷裡,沒好氣的說:“乾嘛?在家裡折磨我已經不能滿足你了?”他沒有理會她的惡劣態度,依舊好脾氣的說:“我是覺得,雖然我們結婚有段時間了,但其實還沒學會怎麼相處。我想和你去一個隻有我們兩個的地方,過一段純粹的日子,沒有工作,沒有煩惱,隻有我們兩個,你說好不好?”顧湛言說得真誠,她可恥的心動了,卻又不肯被他看出,依舊傲嬌的死撐著不鬆口。“天天看你煩死了。”他“嘁”了聲,“當真?不知是誰給我發消息,空虛寂寞冷的,我來看看原話怎麼說來著──”說著,他作勢去拿手機。她馬上被揪住了七寸,乾咳了兩聲,勉為其難的說:“我們去哪裡玩?”他強忍住笑意,摸摸她的頭發,一副早這麼乖不就完了的得意。“去斐濟怎麼樣,找個小島住上一陣。”她搖搖頭:“不要,我想去南極。”“南極?”他有些驚訝,“你最怕冷──”她氣鼓鼓的說:“我就是要去看看,到底是南極的凍土硬,還是顧湛言的心腸硬。到底是零下四十度的天氣冷,還是顧湛言的眼神──”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按進懷裡,然後聽到他在耳邊輕聲說:“有沒有良心的,我最好的一麵全給了你。”他的呼吸若有若無嗬在耳垂,讓她的心跳不知漏跳了幾拍,隻覺得呼吸都是隨機的。“嗯內個,額……你餓不餓,我預約了粥,現在應該可以吃了──”他氣餒的鬆開她,滿是怨念的說:“你敢不敢再掃興些?”她趁機深呼吸幾下,才感覺血液重新開始循環了。“你躺著吧,我去給你裝一些。”說著,她就要溜。“等下。”他在身後叫她回來,“是哪隻手燙到了?”她剛想問他怎麼知道的,轉念一想,除了周阿姨還能有誰。“我就是想你想的晃了神,然後被燙了,怎樣,是不是極大滿足了你的虛榮心?”她做作的把手伸出來給他看,像個討賞的小孩。他作勢要打她,她下意識一縮,卻早被他眼疾手快握住手腕。“你乾嘛……”他定定的看著她:“好笑麼。”她沒明白他的意思,傻傻問了聲:“嗯?”他氣結:“十指連心,連了你的也──算了,和你這種沒心的人講這些做什麼!”說著,就甩開她,讓她走。她才後知後覺他這是心疼了,想逗他,又怕他急,便去拉他。“不是說好好相處麼,乾嘛又對我凶。”他就勢握住她的手,悶悶的說:“我是氣自己,怎麼讓你吃了那麼多苦。”她心頭一軟,這個高冷幼稚鬼少有真情流露的時候,這樣毫無攻擊性的他真是……可愛的想讓人摸一把。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的手便已經迅速揉上了他的頭發,把他揉成了個剛睡醒的炸毛小獅子。他生無可戀的看著她,再一次默默問自己,是怎麼義無反顧愛上一個傻逼的。顧湛言雖說是出院了,身體卻是虛弱的很,再加上折騰了一早上,更是麵無血色。夏蓁把莊醫生請來幫他檢查,確定了沒有大礙臥床休息就好,才勉強放下心來。他雖然按要求臥床了,卻並沒有得到休息,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她終於忍無可忍。“顧湛言,你能不能把手機關了?”他一邊飛快的打字,一邊隨意的說:“不能。”見她要發飆,他又馬上補充道:“許多家出事了你知道麼?我總要幫他垂死掙紮一下。”她一聽馬上想起這茬,弱弱的問:“問題很嚴重嗎?”楚曉玥和她說時,她原本以為隻是個一般的危機而已,許家公司做的那麼大,自是沒少經曆風浪。可看顧湛言的神色,卻是不容樂觀的樣子。“許建江坐牢是免不掉的,關鍵是商譽受損,加上他這些年為做生意不擇手段,得罪了太多人。現在失勢了自然會有擁上來踩的,在生意場上倒也正常,不過許多就比較難受了。”是了,許多那麼驕傲的人,從來都是鮮衣怒馬、誰不順眼懟誰的做派,哪裡見識過踩高拜低落井下石的世態炎涼。而現在,所有的成長可以說是在一夜間,沒有緩衝沒有準備,所有的惡意赤裸裸的全部撲過來,想必是很難熬的吧。她憂心忡忡的輕歎口氣,轉而想起顧湛言也是這麼血淋淋走過來的,心裡更加漲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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