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蓁本能的想逃離,“好了好了我原諒你了,你快彆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睡了你老公。”說著,她就起身要走。夏茉卻不肯鬆手,還在梨花帶雨,“我知道,我知道你還在生氣,都是我不好……啊,姐姐你──”她突然直直的向地上倒去,像是被推倒一般。夏蓁本就頭昏,被她一拉扯更是站立不穩。她哭的愈發可憐:“姐姐,如果這樣能讓你好過一點,我真的沒關係的……”夏蓁這才明白這一係列的騷操作,是什麼原理。眼前的顧湛言麵沉如水,眼風更是說不出的淩厲。“你的女人,可……”也許是氣極攻心,她隻軟軟的說了半截,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時,外麵似乎是下起了雨,霧霧蒙蒙的,連帶著整個房間安靜的有些淒涼。看這陳設,應該是醫院了。夏蓁歎了口氣,看來彆說穿回她原本的世界了,就連住院了,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怎一個慘字了得。這次算是著了小綠茶的道了,電視劇裡的狗血還真是來源於生活!不過說來也是她大意了,夏茉一向婊裡婊氣,她早該提防的,也不至於吃了這麼大一虧。這要是宮鬥劇,她鐵定是涼了。一想到顧湛言也許現在正在陪著夏茉罵她,說不定還在醞釀著怎麼折騰她好出氣,她就窩囊的不行。“醒了?”正當她悔的想掐大腿時,耳邊冷不丁響起顧湛言的聲音,把她嚇得一哆嗦。“你這人,走路都沒聲的?”顧湛言沒有理會她的惡劣態度:“看這中氣十足的樣子,八成是沒事了。”“讓你失望了,還活著。”她語出挑釁。“屬狗的?還是我最近對你太好了?”顧湛言掃了她一眼,見她終於安靜,才打開保溫盒。“吃飯。”“不要。”“愛吃不吃。”“那你喂我。”顧湛言懶得再和她廢話,把盛了白粥的碗和湯匙遞給她,就往旁邊一坐,不再搭理她。她簡直欲哭無淚。雖然粥聞起來很香,小菜看著也鮮嫩嫩的,可這也太素太寡淡了。也許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他解釋說:“吃清淡些有利於恢複。”儘管不情願,她也隻得接受現實。“哎紙,紙,給我抽張紙!”才吃了兩口,她就大呼小叫起來。因為右手在打點滴,她隻能用左手拿湯匙,華麗麗的灑了一身。“你敢不敢再蠢些?”顧湛言嫌棄的丟給她紙巾,然後把碗接過來,“張嘴。”她暗戳戳的得意:“早聽話不就好了?”他眉梢一挑,她馬上識趣的噤聲。看得出,他也很少做這種事,粥象征性的吹一下就喂給她。在他又一次迫不及待投食時,她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等下等下。”待確認溫度真的合適後,她才將粥吃掉。“放開。”“什麼?”“我的手。”他一臉嫌棄,“你是不是故意的?”“誰稀罕──”她對這種迷之自信嗤之以鼻,卻馬上又諂媚的說,“老公,你的手真好看。”顧湛言頓時像看智障一般看她,剛想開口,她又肉麻的在他手上猥瑣的摸了兩把:“真的。”夏茉在門口實在看不下去,清清嗓子,叫了聲“姐姐”。夏蓁假裝沒有看到顧湛言質詢的眼神,熱絡的招呼她:“哎呀怎麼來了還在外麵站著?快進來快進來。”“外麵下著雨,你怎麼來了?”顧湛言微微皺起眉。“我來看看姐姐,雖然姐姐對我有些誤會,可畢竟是我有錯在先。姐姐,你感覺怎麼樣了?”夏茉柔柔的一笑,把帶來的花插進花瓶,關切的問道。“不太好,還是虛。”夏蓁做作的乾咳兩聲,自動帶入弱柳扶風的病西施。“姐姐的身體一直很好,這次怎麼……”夏茉一邊欲言又止,一邊狀若無意看向顧湛言。夏蓁這下馬上get了她話裡的意思,接過顧湛言手裡的碗,然後無比嬌弱的對他說:“茉茉說的對,我這次怎麼感個冒都能昏倒呢,你快去問問醫生吧,彆還有什麼其他問題。”當然,她不忘加個自己都能抖落一身雞皮疙瘩的“老公”。顧湛言微微眯了眯眼睛,示意她不要搞事情。她隻溫柔的拍拍他,讓他快點去。待他走後,病房裡的氣氛終於輕鬆起來。一個不用強忍厭惡裝姐妹情深,一個可以正常呼吸不用啞著嗓子講話。“說吧,又來做什麼?”夏蓁慢條斯理的挖了一勺白粥,悠悠的問。夏茉拉開椅子,在她身邊坐下。“我來看看你要裝到什麼時候。”“裝?”“我全都知道!什麼昏倒全是演的!”夏茉不自覺拔高了音調。見她這麼直白,夏蓁決定要和她好好掰扯掰扯。“是演得又怎樣?論演技你可是鼻祖。”“你,你無恥!”見她如此理直氣壯,夏蓁哭笑不得。“哎,說正經的,你知道顧湛言為什麼不和我離婚娶你麼?”“要你管!”“這話說的……算了,我和你說吧,我和你的區彆是,我圖他錢圖的坦坦蕩蕩,而你,偏偏和他談真愛。我的天,你覺得他像是相信真愛的人麼?”夏茉一時語塞,她又乘勝追擊,“還有,作為親姐姐,我今天要教你一個人生陷阱。”說著,她把碗往地上一摔,然後迅速擼起袖子,在胳膊上用指甲抓了兩下,還順便把頭發胡亂弄散。這一係列操作如行雲流水般順暢,就是哭這個環節有些難。她拚命回想得知蘇念白結婚時的心情,在想起他挽起新娘的手,熱淚盈眶的說“遇見你,我才知道什麼是愛一個人的感覺”時,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並且直哭的是肝腸寸斷,停都停不下來。“你乾嘛呀,哎你彆哭了!夏蓁你有病吧,你裝什麼裝?!”夏茉被哭得亂了陣腳,心知自己怕是要吃虧。果然,顧湛言聞聲進來,略帶責備的看向她:“怎麼了是?”“沒什麼,是我不好,是我沒事還要賴著你……你,你走吧,我不想惹大家都不開心……”夏蓁哭得極其投入,以至於真的悲從中來,眼淚和自來水一樣。夏茉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不是我不是我,湛言哥,都是她自己弄的──”“是,這裡也沒監控……你說是就是吧……”夏蓁一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偷偷睜眼瞄著夏茉。“你先回去吧,沒事不用再過來了。”顧湛言下了逐客令。他的聲音有些疏離,夏茉知道他的性子,隻得忍氣吞聲,恨恨的看了眼還在哭個沒完的夏蓁,對他說了聲“那你也要注意身體”,才不甘心的回去了。“好了,哭夠沒有?人都走了。”他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毫無溫度的說。夏蓁用力擤了擤鼻涕,凶神惡煞的說:“怎麼,心疼了?心疼就去追啊,在我這找什麼存在感?你們除了欺負我,能不能找點正事做……”他索性把紙巾盒遞給她:“我勸你適可而止,氣也出完了,還哭的麵目猙獰醜死了。”她一聽更加傷心,合著什麼都瞞不過他。自以為演了出《甄嬛傳》,他看在眼裡卻像《貓和老鼠》,還是低幼版的。“你走吧,我想自己待會兒。”她用被子將頭裹上,悶悶的說。顧湛言乾脆的拿起外套,徑自向門外走去,仿佛一秒也不想多呆。她使勁摳著被角,就當摳的是顧湛言一樣。沒錯,她更討厭顧湛言。畢竟,猖獗的小三背後,往往有一個縱容的渣男。“咦,人呢?量體溫了。”護士手舉著耳溫槍,疑惑的叫她。她不好意思的探出頭來:“在呢在呢。”“嗯,燒退下去了,好好休息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她輕舒口氣,說了聲“謝謝”。護士剛想走,又折返回來,仔細看她的眼睛,然後一臉難以置信:“你看你,老公又帥又體貼,還有什麼傷心事值得哭成這樣?”“體貼?他哪裡體貼了?妹妹你可不能被他的臉給蒙蔽了,我和你說,這男的長得越好看越會騙人……”一提起顧湛言,夏蓁就止不住氣。“你昏倒了人家把你一路從停車場抱過來,又守著你一整夜,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醒連粥都煮了三次。這樣還不體貼?姐姐你關愛關愛我們單身狗吧,真是的,狗糧啊不,粥都吃飽了……”小護士劈裡啪啦說完這一大堆,就風風火火的走了,留下夏蓁一臉懵逼。什麼情況?顧湛言抱我?還陪我?是他瘋了還是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