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少年看著手中的信紙,神色有些驚恐,特彆是將鴿子打下來的少年,知道自己是惹了大事,想到朋友說會危及一家人的事情,當即將信紙又揉成一團,直接塞到了嘴裡。“你瘋了,你這是在做什麼?如果被人知道,咱們可能都會被罰的。”身旁的少年看到他的動作,無比驚訝地道,他今日就不應該聽這個人的話,不上課偷偷跑出來,如今惹出這樣的禍事來,如果被他爹知道的話,隻怕連腿都會被打斷。“不然我應該如何做,鴿子已經死了,它也飛不回去了,如果不儘快毀屍滅跡,不隻是我,就連你還有咱們得家人,隻怕都難逃罪責,現在信紙已經被我吃了,咱們吃了這鴿子,就沒有人知道是咱們做的。”地上的鴿子已經摔死了,就如少年所言,的確是飛不回去了,更何況,信上隻有一行字,壓根就不知道要送到哪裡,就算是他們有心去送,也無法找到地方。“忘記這件事情,我們今天沒有出門,更沒有看見這隻鴿子,誰要是說出去,對他還有家人可就是災難,聽明白了沒有。”烤著鴿子的少年對著身旁的人道,是他將鴿子打了下來,如果傳了出去,也將會是他受到更多的懲罰,現在他逼著朋友一起吃鴿子,就代表著他們已經成了一條繩子上的人了,朋友自然也就不會背叛他了。順天府,展望海等了許久都沒有消息傳來,不由有些心慌,派出去的人武功高強,按正常道理而言,此刻早就已經回來了,可是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隻能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派去的人出事了。這是最差的結果,展望海並不願意這麼想,畢竟派去的那人,是他比較得力的手下,更何況他的年紀很輕,正是家中的頂梁柱,如果出了差池,讓一家老小如何是好。另外,隻能證明回芳閣的水很深,他見過雪紗,當時隻覺得她貌美無雙,可現在看來,除了貌美,隻怕她還有更加讓人驚歎的本事。“來人。”展望海的神色嚴肅,命令手下帶人沿著順天府到回芳閣花船的方向一句尋找,信鴿通信一事,是他和派去之人秘密溝通過的,信鴿的方向感很強,絕對不會飛錯,隻擔心路上被人給獵殺……展望海覺得窩囊至極,明明是在他們豐國的地界,可是隻因為外域之人的身份特殊,便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抓人,手握成拳,展望海在心裡暗暗發誓,隻要找到確鑿的證據,絕不會放任外域之人在他們豐國肆意妄為。左木發現今天的主子和念奴姑娘很不對勁,明明在一個屋簷下,溝通卻幾乎沒有,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這讓左木很是擔心,兩位主子這是吵架了?畢竟依照花念奴以往的性格,不開口說話她會憋的難受,往往都是她在爺耳邊不停地念叨,爺雖然不回話,可是神情能夠明顯地看的出,他的情緒是愉悅的。縱然從前左木對花念奴並沒有太好的印象,可是慢慢的他也不得不接受,花念奴的確是最適合自家爺的女人。對於彆的女人而言,費儘心思接近爺,可若是爺瞪個眼,便一個個地跟個鵪鶉似的一動也不敢動了。而且他能夠看的出來,自家爺這次對花念奴,的的確確是有了真心,所以左木希望這兩人能夠有個好結果。花念奴沉默地研著墨,神色帶著疲憊,自從樓澈之對她說完那一席話之後,她昨晚死活睡不著覺,花念奴不知道樓澈之都知道了什麼,她很清楚,樓澈之若是真的想要了解她,是一件並不算多麼困難的事情,可是他偏偏自己問了出來,這讓花念奴很是糾結。樓澈之也沒有說話,兩人之間的氣氛凝固。“爺,您要找的人找到了。”左木進來打斷了這樣尷尬的氣氛,看著二人,神色歡喜地道。樓澈之隻是抬起頭,並沒有太明顯的情緒波動,可是花念奴和他在一起這麼久,自然能夠看的出來,他眼睛裡的歡喜,不由在心裡奇怪,她並不知道樓澈之在找什麼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的人,居然會讓樓澈之這麼歡喜。“她現在在哪裡?”“爺,我們的人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重病纏身,幾乎快要不行了,所以為了保住她的命,咱們的人隻好在當地為她找了一個大夫診治,如今已治療的差不多了,再修養兩天,就將她帶到京城來。”樓澈之點點頭,示意左木出去,左木很快退了下去。“樓言行,不是我的親生父親,說實際一些,他是我的養父。”樓澈之的聲音冷靜,可是花念奴卻是被驚的手下的動作都忘了,驚訝地看著樓澈之,“養父?”她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讓樓澈之忍不住笑了笑,像是冰川融化,隻有溫和,這樣的樓澈之並不多見,也隻有花念奴能夠看到。“樓言行收養了很多男孩,我是其中的一個,隻不過最後隻有我活了下來,成為他唯一的養子。”花念奴臉上的驚訝之色越發的明顯,她能夠聽的出來,樓澈之小時候過得是非人的日子,她很難相信,如今權傾朝野的樓澈之,居然在一個太監手底下當養子,而且備受折磨地養大。“等有一天你願意敞開心扉和我說你的經曆的時候,我也會告訴你我的一切。”將花念奴的手慢慢地放在自己的手心,樓澈之認真地看著花念奴道。花念奴心裡忽然變得很暖, 她明白樓澈之定然是對她的事情有所知曉,才會說出這樣的話,隻不過他不會明白,她這樣的人,早已經失去了被人愛的機會。將手抽了出來,花念奴蒼白地笑了笑,“爺如果真的想知道奴婢經曆的一切,完全可以自己去查不是嗎?”樓澈之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良久之後,才將目光放在彆處,“如果你是我需要查的人,你覺得自己現在還能待在丞相府嗎?”“好,等到奴婢想清楚的那一天,就告訴爺奴婢的全部。”花念奴笑著道。遙遠的封地,安以愷看著窗外的樹木,神色寧靜而平和。來到這裡多年,他竟也漸漸習慣了這裡,記得初來封地之時,從繁華的京都來到這裡,隻覺得這裡無比的貧瘠,讓他心裡難以忍受,在心中自然會怨恨將他們這皇子們逼出京城的樓澈之。可是安以愷的性子溫和,他知道事已至此,無論他怨恨或者不怨恨,都無法回到京城了,還不如好好的麵對這一切。樓澈之給他選的這塊封地,靠近邊關,地質十分不好,常年黃沙飛揚,雨水稀缺,在這樣的環境中,百姓種出的莊稼產量自然也高不到哪裡去。久而久之,這裡的居民漸漸變少,隻要有機會能夠脫離這裡,百姓們會想儘一切辦法脫離,剛被派遣分到這裡的時候,皇兄皇弟們都對他表露出同情的神色,母妃和皇妹更是日夜以淚洗麵,擔憂他吃不了這樣的苦。安以愷不由笑了笑,如果他們看到今日的封地,定然會大驚失色。“城主。”“進來吧。”進來的男人一身鎧甲,神情冷厲,明顯是帶兵之人。每個封地都有守衛的兵隊,安以愷的封地也不例外。“殿下,嵩山王被害一事,你有什麼看法。”安以愷的神色平靜,並沒有憤怒之色,“你對此,有什麼看法。”男人欲言又止,神色猶豫。“沒關係,想說什麼說什麼,你我兩人,名為主仆,實為兄弟,我想聽聽你的看法。”安以愷無比真誠地看著自己的得力手下,目光信任。“殿下……嵩山王在封地待的好好的,剛被樓澈之召回京城就出了事,還說是自殺,你覺得嵩山王是腦子有問題才會自殺嗎?我看分明就是樓澈之卸磨殺驢,這個狗娘養的東西,小白臉一個,還妄想把握朝政,城主,你萬萬不能信他,咱們封地如今的軍事力量越來越強大,你再拖他個十幾年,咱們廣招兵馬,就算是樓澈之要對你不利,大不了咱們反了算了。”安以愷的神色始終沒有變化,一直到手下說完之後,才淡淡地道:“我的母妃和皇妹還在京城。”手下人的神色越發憤憤不平,“樓澈之這個狗賊,就是想讓你母親和妹妹當人質,要牽製於你,可是殿下,你要清楚,現在你身處封地,距離京城甚遠,樓澈之不能拿你如何,你母親和妹妹還能安全,可若是有朝一日你被召回京城,就再也沒有了可也掣肘樓澈之的地方,不光是你,還有你母親和妹妹,都會陷入危險之中,殿下對此,可要考慮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