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低頭把玩著手中的蘋果，神色輕鬆，似乎沒聽到雪紗剛剛說的話，過了一會兒之後，她才笑著抬頭，“吃了就吃了吧，那就找到吃它的人，找到了之後，扒皮拆骨，我要用她的血肉煉製藥丸，偷了我外域的東西，還敢吃了它，那就將她當成盛放幽冥果的容器好了……”“蘇蘇，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用人的血肉煉製藥丸，你吃的下去嗎，這樣邪惡的方法誰告訴你的。”雪紗不敢置信地看著蘇蘇，因為蘇蘇的長相，所以在雪紗心目中，她始終認為蘇蘇仍舊是個小孩子，可是被她當做是小孩子的蘇蘇卻對她說出這種話，已經完全超過了雪紗的認知，這讓雪紗如何能夠接受。“用血肉煉製藥丸，這樣的方法是不太尋常，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幽冥果本就是我外域之物，當初長老們不過是看那女子獨身一人懷有身孕著實可憐，不然她又如何有機會偷走幽冥果，從一開始就是她起了偷竊之心，如今也不過是到了歸還的時候罷了。”“可若是那女子已經死了，幽冥果落到了旁人手中被吃，你要如何做？”蘇蘇站起身來，雪白的長發及地，她看著雪紗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自然是該如何做就如何做嘍，難道他不應該知道，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應該隨便吃嗎？”雪紗驚悚地看著蘇蘇，像是不認識她一般，雪紗不是沒有殺過人，除了第一次殺人之後心有愧疚，後來便也習慣了，可是她殺人歸殺人，殺人之後便會用化屍水將屍體融化掉。如果讓她去吃屍體，就算是用屍體煉製的藥丸她也不願意，想想就覺得惡心。“看你那個表情，和我茹毛飲血似的，你難道沒有聽說過異子而食的事嗎，災荒年間，百姓沒有可以吃的食物，會互相交換孩子來吃，相比較他們，我不過是吃藥丸而已。”“長老如果知道你的想法，估計會很驚訝，你覺得長老她們，會允許你這樣做嗎？”雪紗皺著眉，看著蘇蘇問道，她實在是不願意和蘇蘇一起相處，這個人看起來天真無害，可是實際上就是一個瘋子，雪紗不由打了個寒顫，她要慶幸以前沒有招惹過蘇蘇，不然的話，隻怕自己沒有什麼好下場，一邊想著，距離蘇蘇又遠了一些。蘇蘇捂嘴笑了一下，露出右手手腕來，一閃而過的紅色光圈讓雪紗的眼睛一亮，在外域多年，她自然知道蘇蘇手腕上帶著的是什麼，那是外域的聖物——血琉璃，正是因為外域有這樣一個寶貝，才會讓中原無比忌憚，雪紗聽過血琉璃的傳說，可是她並沒有見識過它的功能，也不知道這樣一個若隱若現的光環，究竟能不能有那麼大的威力。“隻要我是外域的聖女一日，隻要我還戴著這血琉璃，長老她們都會對我有求必應，你拿我當小丫頭，可是在我眼中，你們包括長老，才都是小丫頭，我昏昏沉沉地活了幾百年了，從孩童長到如今這副模樣，你不知道我曾經經曆了多少煎熬，我的容貌還年輕，可是我的心已經老了，雪紗，你看你的容貌，有多麼的美，我記得你來外域的時候，還隻是清秀模樣，你以為是每日喝的汁液，讓你變得這麼美，可你看看長老們，她們的容顏都很普通，因為她們都不會喝那種汁液，你可知這是為什麼？”蘇蘇的語音滄桑，和她那張稚嫩的臉完全不相符，她的話讓雪紗怔楞在了原地，一時之間隻覺得心裡既驚恐又懷疑，可是那種懷疑又在看到蘇蘇的眼睛之後消失了，她知道蘇蘇沒有騙她。在她剛去外域的時候，蘇蘇和現在就沒有太大的差彆，這些年過去了，蘇蘇成長的很少，可以說基本上沒有變化，曾經她隻以為蘇蘇成長的慢，可是再慢也不至於連個子都不長，雪紗越是知道蘇蘇沒有騙她，她心裡就越恐懼，外域神奇她清楚，可是蘇蘇活了幾百年還沒有死，這簡直讓她覺得是荒謬。“很害怕對不對，我和你一樣的害怕，我是一個怪物，不老不死，會不停的沉睡，隻要我不能夠完全的清醒，就會這麼一直維持下去，你以為長老們為何要讓你去找幽冥果，那是因為幽冥果能夠讓我不再沉睡，或許在這個階段，我能成功地長大，慢慢地老死。”蘇蘇的眼神中帶著憧憬，卻又很快散去，“多麼美的容顏啊，終究有一天，你會知道，這樣美麗的容顏並不是上天的恩賜，好了，今天說的太多了，你看，咱們都引來了一隻蒼蠅，聽了那麼久的牆角，也該請他進來喝杯茶水了。”還未等雪紗說話，蘇蘇的眼神猛然變得凶狠，她的袖子一甩，窗戶“砰”地打開，摔進來一個男人。“是順天府的人。”男人跌倒在地上，慌忙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帶著驚恐，“白瞳，白發，天哪，你們兩個怪物，怪物。”雪紗慌忙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發現她並沒有戴發罩，不過驚慌隻有一時，她看著地上的男人已如在看一個死人。“啪。”吹了吹手掌，蘇蘇的嘴角揚起冷笑，“你娘難道沒有教你，要對女人禮貌點嗎？”被打了一巴掌的男人嘴角流血，臉上是青白的巴掌印，他的神色越發的驚恐，想到自己剛剛聽到的一切，再結合蘇蘇的兩次出手，都已經足夠讓她明白，自己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他在順天府中算的上是武功高強之人了，所以展大人才會派他來秘密監視回芳閣，可是在這個白發女子的麵前，他居然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青天白日的就派人來聽牆角，這順天府也太不拿你當回事了，看來，順天府已經懷疑到你的身上了。”語氣平靜，聽不出一點兒波瀾，摳著指甲，蘇蘇意興闌珊地道:“唉，今天的心情不好，不願意殺人。”地上的男人知道自己沒有活路了，當即往外麵跑去，嘴裡還喊著:“有怪物，有晤……”纖細的手指握在脖子上，雪紗的眼睛眯了眯，不過是轉瞬間，男人便歪了脖子沒有了氣息，看著男人的身體軟綿綿地倒在地上，蘇蘇笑了笑，“你這殺人的手法倒是特彆，擰人的脖子和擰雞脖子似的一般簡單，你知不知道，我殺樓言行的時候，可沒有讓他死的這麼痛快。”雪紗沒有搭理她，直接將化屍水倒在屍體之上，不一會兒，屍體便成了一灘水，房間中彌漫著腐臭氣息。“官府的人已經盯上了我們，我們不能再拖了，必須儘快找到幽冥果回外域去。”蘇蘇繞著耳邊的長發道，外域向來不摻和中原的事，長老雖然聽她寵她，卻也不會任由她胡來，更何況，她們人少勢微，如果真的與這邊的官府起了衝突，也不會有好結果。“你知道就好，可你應該清楚，我和甲耶對幽冥果並不了解，讓我們去尋找幽冥果簡直就是大海撈針，關於幽冥果失蹤一事，你到底知道多少，當初將幽冥果偷走的人，你還有印象嗎？她姓什麼叫什麼？”蘇蘇搖了搖頭，幽冥果失蹤時她正處於昏睡中，本來幽冥果成熟之後就會給她吃，可哪裡想到，居然會有人偷幽冥果，害她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出來尋幽冥果，真是豈有此理。雪紗已經完全不想說話了，這貨什麼都不知道，還說來幫著一起來尋幽冥果……屋內的兩人誰也不知道，一隻信鴿此時正飛向目的地，它的腿上綁著的，是剛剛已經死去的男人，努力寫的一行字。“今兒個真是奇了怪了，連隻鳥都看不見，唉，想要解個饞就這麼難麼？”兩個少年一臉沮喪地握著手裡的彈弓，垂頭喪氣地往回走。“咦，有隻鴿子。”一名少年指著空中飛過的鴿子，衝著旁邊的少年興奮地叫道。“真的是鴿子唉。”“看看咱們誰瞄的準，將這隻鴿子打下來，鴿子雖小了點，可也有肉啊，這都多長時間沒有吃肉了，我都快要饞死了，快點，快點。”最先發現鴿子的少年吹促道，旁邊的少年卻是神色猶豫。“咱們這樣做不好吧，萬一這鴿子是信鴿，上麵有重要的信，延誤了彆人的事情就不好了吧，我爹說過，京城之中，鳥可以打，但是鴿子絕對不行，如果正巧耽誤了達官貴人的要事，會連累一家人遭殃的。”“哪裡有那麼巧的事，我今日還偏就打這隻鴿子了，我可是好久沒有吃肉了，你擔心那麼多事，一會兒我把鴿子給打下來以後，你可不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