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彆有心思的拜訪(1 / 1)

平日裡威嚴肅穆的皇宮,因為西夏使者的到來變得熱鬨起來,到處都是忙碌的宮女內侍。納蘭敏看著鏡子中自己雍容華貴的模樣,晃了晃頭,皺著眉微微舒了口氣,想要將胸腔中的那股鬱鬱之氣給吐出去,“紫蘭,你看哀家這樣,是不是顯得老了好幾歲?”紫紅色的太後正裝,上麵是鳳凰圖案,用密密麻麻的金線繡製而成,上麵更是鑲嵌了許許多多的名貴珍珠,這件正裝,是手藝好的宮人,花了一年的時間繡製而成,層層疊疊的複雜至極,穿在身上很是沉重。平日裡自然是穿不著這樣隆重的服裝,西夏使者拜訪,是她的兒子登上皇位之後的第一次,她這個太後自然不能輸了下風。“太後,哪裡有老氣,這件衣服顏色雖然重了一些,可太後您膚白,容貌出眾,自然可以壓製住這個顏色,這個顏色穿在您身上好看極了,隻會顯得端莊,絕對不會顯得老氣。”紫蘭梳著發鬢,神色恭敬地道,自從妹妹梅香死後,紫蘭變得越發的安靜了下來,待人處物也比以前更加謹慎,隻是身形漸漸消瘦了下來,麵貌也相較從前憔悴了許多,納蘭敏早已察覺了紫蘭的變化,心裡明白紫蘭是悲痛於梅香的死亡,隻能是寬慰幾句打賞一番,其它的納蘭敏隻能交給紫蘭自己調節,畢竟在深宮之中,會經常麵對死亡,如果不能夠坦然接受,那麼隻會牽連自己。“是嗎?真的不會顯老?”納蘭敏又仔細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眼神中帶了幾分懷疑,她早就不是小姑娘了,自然不能再穿的花花綠綠,想到那個被樓澈之帶進宮的少女,不過隻有十五歲的年紀,正是像花一樣美麗的年紀。男人都是如此,不過是到了哪個年紀,都隻會選擇比自己小的女孩子。“算了,想的太多了,你快點梳吧。”無奈地笑了笑,納蘭敏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很可笑又可悲,她到底一直在奢望什麼,當初明明是她親手放棄的一切不是嗎?紫蘭手下的動作沒有停,隻是看著手中的黑色長發,眼神有些發呆……“西夏和豐國,表麵是風平浪靜,各居一方,可實際上,兩國都在暗暗地養精蓄銳,一方麵是防止對國突然的發兵,另一方麵,是為了提前準備自己國家有朝一日出兵。西夏和豐國前期一樣,都是很小的國家,西夏是遊牧民族國家,他們的牛馬羊需要吃草生活,當初的西夏勢力單薄,所以分配的草場最為貧瘠,牛馬吃不飽,很容易餓死,西夏先人苦求無果之下,隻能奮起反抗,最後一點點吞並了其它的遊牧民族,最後擴大成如今的西夏國。”“有牛有馬,還有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西夏還是蠻好的,爺,那他們對咱們豐國一直虎視眈眈,除了野心,還有什麼其它原因嗎?”轎子中,花念奴聽樓澈之講完西夏的來曆之後,頗為奇怪地問道。樓澈之眼神幽深,“自然是覬覦豐國的繁華,西夏雖好,可那裡的環境不適合種植很多種的糧食,一望無際的草原雖大,可是西夏建國之後,人口增長很快,牛馬羊的數量也是越來越多,草越來越不夠吃。”“豐國地處平原,地理位置不同,依舊可以種植各種糧食,所以西夏早就盯上了豐國的土地。”“原來如此。”花念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於西夏,她並非全然不知,兩國之間一直暗暗較勁,當初先帝統一中原地區,豐國與西夏劃分開來,當時兩國開始了貿易往來,表麵上一片祥和。後來先帝突然病逝,豐國群龍無首,豐國邊境開始頻繁被西夏騷擾,雖然都是小動作,卻也暴露了西夏的狼子野心,如果不是樓澈之在關鍵時刻推舉少帝登基,振興豐國兵力,震懾住了西夏,隻怕西夏和豐國兩國,早已有了戰爭。這也是為什麼樓澈之為人冷酷無情,卻依舊被豐國百姓信服的原因,畢竟若是打仗,首當其衝受害的便是普通百姓。“這一次西夏派使者過來,應該是先帝去世後第一次吧?”花念奴轉了話題,有些奇怪地問道。先帝在世時,曾經幫助過西夏老皇帝拓拔瑄,所以兩人關係還算不錯,約定兩國和平,貿易經商不停,兩國還每年互派使者拜訪,維持兩國關係。後來先帝去世,拓拔瑄身體也每況愈下,將手中大權慢慢放到太子拓拔卓手中,拓拔卓野心勃勃,所以在兩國邊境動作不斷。“沒錯,先帝去世突然,並未冊封太子,少帝登基之時年幼,西夏並不認可少帝,所以隻在少帝登基之時送了賀禮過來,從此兩國再無聯係,這一次西夏派遣使者來我朝,寓意很是複雜,西夏皇帝如今病重臥床昏睡不起,能夠在此刻做決定的,隻有太子拓拔卓。”兩人對話間,轎子已經到了宮中,如果不是西夏使者的到訪,樓澈之也不會再次以如今這種身份進宮,他雖然權勢滔天,可不到要不得已的時候,他不會壞了宮中的規矩。迎接西夏使者的宴會選擇在了晚上舉行,兩人走到宴會的時候,天已經慢慢暗了下去,宮人們上前將宴席周邊的燈全部點燃,一時之間,宴席上變得無比明亮。主角還未到,各路配角儘相登場,樓澈之名聲在外,今天這種場合,各位官員更隻是遙遙打個招呼,花念奴自然是不在乎的,人家給她行禮,她就點個頭意思一下,倒讓旁邊的樓澈之收獲目光無數。樓相身邊有了一個女人這樣的傳言早已不稀奇,汴京城中見過他帶著女人出門的時候也不算太少,可是在場的大部分官員還是沒有見過的,自然對這個將冰山一般的樓相給迷住的女人萬般好奇。樓澈之今日依舊是男子打扮,神色冰冷,低垂著眉目喝著手中的酒,仿若周圍的那些目光並不存在。隻不過花念奴原本的五官小巧,又自帶嬰兒肥,縱然做了男子打扮,也能輕而易舉地看出樓澈之是女扮男裝。身為樓澈之的女人本就引人注目,更何況用了花念奴身體的是樓澈之,隻是在那裡坐著,就有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勢,四周隱隱約約有嘀咕八卦聲,想來是對換了芯的樓澈之好奇至極。樓澈之早就已經習慣了萬眾矚目的感覺,所以四周縱然人聲鼎沸,對於他而言,也沒有多少影響,倒是花念奴神色不安,平日裡她也隻是幫樓澈之上早朝而已,有什麼事情都是頭一天晚上就商量好了的,她第二天上朝時就按照頭天晚上說好的做就可以了。可今天這樣的場景,不得不讓她緊張,西夏使者到訪,她這個換了芯的丞相,自然避免不了相見。“這個不能吃。”語氣低沉中帶著無奈,一隻手蓋住了花念奴亂摸的手,花念奴被嚇了一下,慌忙將自己的手收回,這才注意到自己剛剛伸出的手,居然差點抓向了桌上的桃子,不由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個慶幸的神情來。樓澈之這副身體對桃過敏,花念奴雖然不清楚樓澈之過敏之後會有何表現,可是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之下,不管是什麼反應,可能都會出現大的影響。“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花念奴懊悔不已地說道,她是真心想要做好所有的事。“你不需要這麼緊張,隻需要記住一件事,所有的一切有我呢。”樓澈之將麵前擺放桃的果盤拿到一旁,放低聲音安慰道,離花念奴這麼近,自然是能夠察覺的到她的緊張。花念奴點點頭,心裡好受了一些,對著樓澈之笑了笑,正要說些什麼,一群宮人四散開來,圍在兩邊,跪到了地上。隨著樓澈之的視線望過去,花念奴知道是太後納蘭敏和少帝他們來了。“少帝,太後駕到。”果不其然,內侍尖細的聲音響起,嘈雜的人聲瞬間消失殆儘,大大小小的官員,全部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跪到地上,“少帝萬歲,太後萬歲。”“諸位愛卿平身。”安以麒的聲音還帶著孩童的稚嫩,他的目光在花念奴的身上停頓了一瞬,隨後移開目光,眼裡多了幾分輕鬆。長於宮中,自小受帝王教育的安以麒,能夠敏銳地感覺到此次西夏使者訪問豐國一事,並不是像表麵那般簡單,他周邊之人,除了納蘭敏,宮人內侍並不會跟他說什麼政務上的事,可從早朝時大臣們的言語他也能夠知道,西夏在這個時候來,絕不隻是為了兩國的友好交流。安以麒對於自己當皇帝這件事,並沒有多少抵觸,卻也沒有多少熱愛,他自出生就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推上了這個位置,注定要走帝王之路,其中的苦隻有他自己承受。可他畢竟也隻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遇到事情也會想著尋找安心的後盾,他的母後,在後宮之中,還能勉強成為他的保護傘,真正麵對朝堂政務之時,能夠幫他的,隻有丞相樓澈之。拓拔朵兒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因為如今是盛夏,所以豐國將歡迎他們的宴席放在了晚上,如今夕陽快要落山,光照之下,紅牆白瓦,巍峨宮殿,繁花似錦,美不勝收,她覺得自己完全看不夠,“覺得很美?”一旁的男人看了一眼周邊,對著拓拔朵兒淡淡地問道,男人身材高大威猛,膚色有些發黑,眉眼生的淩厲無比,年紀在三四十歲左右,身穿黑金交織的西夏服裝,周身氣度不凡。“皇兄,這也太美了,真沒想到,豐國皇宮會這麼漂亮。”拓拔朵兒很是認可地點頭,原本在她的心裡,西夏比豐國不知好了多少倍,可真正到了豐國之後她才發現,豐國和西夏,各有各的優點,比如這皇宮,西夏是遊牧民族,西夏人世世代代離不開的家隻有帳篷,一開始建國之時,西夏並未設立首都,就是因為普通百姓是遊動的,可是這樣終究是有弊端的,所以西夏最終還是選定位置做了首都,西夏首都建立時間晚,宮殿房子全部都是重新建造,所以與汴京城相比,雖然房屋更新,卻比不上汴京城的繁華。“這裡的確很美……”男子的眼神幽深,語氣低沉地又說了一句什麼,拓拔朵兒沒有聽清,卻沒有再問。她與這個二皇兄拓拔行病沒有多少共同話題,兩人年齡差距大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拓拔行足智多謀,在他麵前,她像是被看的透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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