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左木的懷疑(1 / 1)

“那日,夫人外出了一趟,奴婢是真孕婦,夫人雖是假孕婦,可怕外人看出,所以奴婢自懷孕便被夫人要求不能出門,隻能一直在房中待著安心養胎,夫人外出奴婢便沒有跟隨,奴婢記得,那日夫人回來之後,臉色極差,精神恍惚,將自己關在房中許久,晚上老爺回來之後,聽說夫人身體有恙,便去了夫人房中,後來奴婢在自己房中聽到了他們爭吵的聲音,過了不久,老爺神色匆匆地來了奴婢房間,說他將夫人給失手誤殺了。”婦人想到那天見到的場景,臉色變得煞白,那個時候她已經快要生了,被這件事情一刺激,當天夜裡就生下了孩子,傅博偷偷處理了傅夫人的屍體,埋在了花園中,借口傅夫人生產之後身體虛弱,一直沒有出門見客,傅夫人娘家遙遠,嫁入傅府之後一直閉門不出,也沒有什麼好友,府中的下人不多,自然不會關注主人的事情,這麼一瞞,居然瞞了幾個月,傅博原本是想讓傅夫人以產後體虛暴斃的借口來消失的,哪裡想到他還未安排,自己先慘死在了家中。“渣男,真是史無前例的大渣男。”花念奴咬牙切齒地道,傅夫人死的可真夠冤枉的。樓澈之在一旁卻是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仵作早已勘察完傅夫人的屍體,因為屍體掩埋了已有幾個月的時間了,腐敗的很是厲害,所以仵作也隻能大體的檢驗一番,隻能確定傅夫人的後腦勺有撞擊的痕跡,頭骨凹進去了一大塊,倒是符合婦人所說的傅博出於失手殺死傅夫人的事情。至於掩屍粉,傅博身為金吾衛副將,身上有這種東西並不稀奇。“事情既然是這樣,那後麵要如何處理?”花念奴無奈地看著樓澈之,這一次出來,除了知道傅夫人已死,還是被自己丈夫失手殺死一事之外,貌似也沒有什麼彆的線索了。“將傅夫人的屍體好生安葬,命人給傅夫人的娘家傳個信,我們回府吧。”樓澈之轉身就走,花念奴對著左木點了點頭,左木隨即吩咐手下人將傅夫人的屍體安葬好,又派人給傅夫人的娘家傳信去了。一直到了相府,樓澈之始終未發一言,倒是花念奴始終在他耳邊不停念叨,念到最後樓澈之覺得煩不勝煩,他越來越覺得,曾經在他麵前嚇的像個鵪鶉一樣的花念奴無比順眼,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花念奴在他麵前,變得話越來越多了,有時候,樓澈之不由得懷疑,花念奴是否是像外表這般單純無害,在進府門時,他回頭看了眼仍在不停說著的花念奴,無聲地歎了口氣,“你口渴嗎?”“啊?好像是有點兒口渴。”花念奴有些受寵若驚地回應,經樓澈之這麼一說,她才發覺自己口乾舌燥,跟在樓澈之身後,到了客廳接過一旁仆人的茶水,站著便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左木以及周圍仆人驚訝的目光。樓澈之接過茶杯,先是用杯蓋在茶水之上漂了一下,茶水清香撲鼻,還冒著嫋嫋熱氣,他自袖中抽出一根銀針,輕放在茶中,銀針沒有變色,方才小口輕抿了一口,表情舒適淡然。一旁的花念奴兩杯茶已經下肚了,看到他這般做法,再看旁邊人的神情,便知道自己又露了破綻,一時有些尷尬慌張。“是念奴的不是,剛才在轎中纏著相爺講案子,相爺定是……口渴難耐了。”樓澈之的語氣有些揶揄,花念奴尷尬地笑了笑。“對對對……,太過於口渴,有些情急了。”花念奴於背人處瞪了一眼樓澈之,她才不會感激他,他在門口時故意提到口渴,卻絲毫沒有提點她的意思,她一時情急之下,居然忘記了樓澈之這個變態,吃食皆要試毒的事情了。樓澈之衝花念奴揚了揚唇角,他的目光太過於深邃,在那張雪白稚嫩的臉,顯得有些違和,花念奴翻了個白眼,默默地在心中勸慰自己,樓澈之這樣的變態,她惹不起惹不起。“你們退下吧,我與相爺有事要談。”左木看了一眼花念奴,花念奴點點頭,左木又看了一眼樓澈之,心裡的疑惑越深,這兩人,分明就是不對勁,相爺向來謹慎,遇事從不慌張,退下去之前,左木的眼神一冷,袖中的手收緊,看來他要找機會試探一下這兩人……“明日讓左木去查傅夫人幾個月前,也就是和傅博爭吵的那一日,到底是與何人相見。”揉著眉頭,樓澈之難得露出幾分疲憊來。“來,給本相捏捏肩。”大手一揮,樓澈之的使喚很是自然,花念奴小媳婦一般乖乖地挪過去,一下一下地捏著。“力道大一些,晚飯時,你光吃米飯就吃了兩碗,這麼能吃,也不知道吃的飯都跑哪裡去了。”花念奴吸了口氣,強自微笑,“哪裡有兩碗,一碗半啦,再說,奴婢不是沒有吃菜嗎……”“本相記得,放在你麵前的那盤青椒肉絲,盤子裡除了青椒,可是乾乾淨淨的連一根肉絲都找不到……”樓澈之沒有回頭,語氣中的嘲諷也能讓花念奴猜到他麵上的神情,當既臉上有些發燙,關在房裡鬨著不吃飯的是她,最後上了飯桌大吃特吃的也是她,剛開始上桌的時候,她的確沒有什麼胃口,後來聊起案子來,她反而胃口大開,去傅府的前一刻,她還將麵前的青椒肉絲中的肉給挑了個乾淨。手下的力氣加大了許多,花念奴做的不聲不響,樓澈之皺了皺眉,心下知道花念奴定然是惱羞成怒,有些想笑又生生忍住,沒有繼續拿著這件事聊下去,轉話題道:“本相剛剛跟你說的,你可都聽明白了。”“明白了,讓左木去查幾個月前傅夫人去見的人。”樓澈之點點頭,肩膀上的力道小了些,他舒展了眉頭,不與花念奴一般計較。“相爺是不是心裡有了思量?”花念奴替樓澈之捏著肩膀,表情並不顯得吃力,如今她換了樓澈之的身體,力道自然大了很多,剛剛的做法,不過是故意為之罷了。“哦?那你說說,你覺得本相有什麼思量?”樓澈之端起茶杯,好整以暇地等著花念奴的回答。“傅夫人和傅博夫妻二人雖然並不親密,可傅夫人性子溫婉,這麼多年過得也算是相敬如賓,傅夫人都能夠忍受讓自己的丫鬟替傅博生一個孩子,證明她的心中,是極愛傅大人的,可是這樣一個溫婉賢淑的女子,出了一趟門,回來就和傅博大吵一架,甚至能讓傅博怒極失手殺了她,那麼……”花念奴眯起眼睛,“傅夫人出門的時候,定然是見了什麼人,而那個人必然跟傅夫人說了些什麼和傅博有關的事情,導致了兩人的爭吵。”“相爺,你說,會是什麼樣的事情,讓向來溫婉的傅夫人會大動肝火呢?”樓澈之搖了搖頭,花念奴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隨即又振作精神道:“隻要左木查到傅夫人那日出門見了誰,那麼一切問題都能夠解決了不是嗎?”“或許吧。”放下茶杯,樓澈之語氣平靜地道,看向外麵的天,原本星月皆有的夜空此刻變得一片昏暗,轟鳴的雷聲響起,夏日的天,如孩童的臉,變幻莫測,不過刹那間,電閃雷鳴,風雨交加,樓澈之目光深沉,這天,看來真是要變了……外麵狂風大作,暴雨不歇,門窗被仆人關上,謝聽雲靜靜地執筆寫字,一身白色繡墨竹長袍將他的書卷氣襯托的越發明顯,眉眼清雋,麵目溫和俊秀。京都中人,誰不羨慕安平侯謝辭安,謝從雲,謝聽雲二子,長子武功高強,年紀輕輕便做了金吾衛首領,次子謝聽雲,溫潤如玉,謙謙君子,文采卓絕,二子一文一武,更為難得的是,兄弟二人感情甚篤。“二少爺,夜深了,該歇著了。”墨香鋪好床鋪,對著專注練字的謝聽雲溫柔地道,少女身姿消瘦,膚色發黃,隻不過她的眼下有一點紅痕,在少女並不出眾的臉上,倒顯得格外引人注意。謝聽雲並未抬頭,隻是搖搖頭道:“墨香,你先回你的房間去睡吧,我想再練會字。”墨香眼中閃過失望的神色,她看了看自己特意換上的淺紫色的新衣,眉頭微皺了下,聲音溫柔的仿若滴出水來,“二少爺,您已經練了很久了,該歇息了。”“墨香,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我這裡用不到你了,你可以下去了。”抬起頭,謝聽雲的眉目仍是溫和,隻不過語氣卻沉了下去,墨香鼻頭一酸,再也無法在房裡待下去,推開門跑了出去。謝聽雲走到房前,看著墨香一路跑出院門,才歎了口氣,關上了房門,眼裡閃過幾分無奈。“夫人,墨香來了。”雨寧用手將簾子打開,渾身濕透的墨香隨著雨寧一起進了房間。柳絮坐在桌邊,用手撐著下巴,看到墨香一身狼狽的模樣,歎了口氣,“今夜還是沒能成事?”墨香抽泣著,臉上都是委屈,“夫人,少爺壓根不讓奴婢伺候。”“墨香啊墨香,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我讓你自小便在少爺房間伺候,為的是什麼,不就是想要少爺在婚前能有個暖床丫鬟嗎,你看看大少爺房裡的春暖花開,不都早早的成了他的人,如今二少爺都十八了,還未近過女人的身子,說出去不讓京城子弟笑話。”柳絮皺著眉,她本就生的極美,這麼些年,謝辭安將她捧在手心裡,雖然年歲漸長,可絲毫沒有顯老,反而是增添了風韻。“小時候明明是個水靈丫頭,長大了相貌卻是不如以前了……”柳絮仔細觀看著墨香,口氣帶著可惜,搖著頭,為自己當初挑了這麼一個不出眾的丫頭而後悔。墨香眼中浮出難堪的神色,這是她最在意的事情,明明擁有一個好名字,卻沒能擁有一個好相貌,她日日夜夜陪在少爺的身邊,少爺對她卻絲毫念頭都沒有,莫非真的是嫌棄她的外貌。“行了行了,我也沒有指望今天能成,你看看你,渾身都濕透了,趕緊下去換身衣服休息吧,省的病了,聽雲習慣了你的伺候,你若病了,誰伺候他。”“是,奴婢告退。”墨香走後,房裡安靜了下來,雨寧在一旁靜靜站著,柳絮發了會兒呆,才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侯爺呢?這麼晚了還不回房?”雨寧笑了一下,有些無奈地道:“夫人您忘了,可是您不讓侯爺回房的。”柳絮愣了一下,隨後拍了拍額頭,“年齡大了,這記性都不好了,這個糟老頭子,就讓他睡幾天書房吧,不給他一個教訓,以後還會去喝花酒。”雨寧也笑著,並不勸慰柳絮,這夫妻二人,鬨鬨脾氣是很正常的事情,估計明天,侯爺就能哄的夫人叫他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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