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樓澈之的怒火(1 / 1)

從期待到失望,也沒有很長時間,從樓澈之進入宮殿,一直到他離開,他始終未曾注意到她頭上戴著的這支玉釵,納蘭敏哈哈大笑了幾聲,殿內空無一人,隻有她的笑聲回響在殿內,顯得異常的淒涼。原來從始至終,她小心珍貴對待的東西,在彆人的心中,可能早就沒有什麼印象了。花念奴出了納蘭敏的宮殿,就隨手抓住一個宮婢,要她去領著尋樓澈之。此刻的樓澈之,將一團攻擊他的蜜蜂全部拍死在門框上,臉色冰寒的可怕。樓澈之打死也不會想到,居然會有一天,在這個他無比熟悉的宮中,有人會對他下手,而且是用這種愚蠢至極的方法。蜜蜂的數量並不多,梅香原本是想給樓澈之一個教訓,便偷偷地將裝有蜜蜂的籠子扔到了樓澈之所在的殿內,她想最好蜜蜂叮的都是樓澈之的臉,讓頂著花念奴臉的樓澈之,感受幾天毀容的痛苦。此刻見蜜蜂都被樓澈之拍死,躲在背後偷看的梅香,氣的罵了不知多少句,她拍了一下身邊的宮婢,催促著她進殿。樓澈之站在拍死的蜜蜂屍體中,眼神看著進門的宮婢,冰冷的不帶一絲人氣,宮婢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這個女人的目光實在是太可怕了,心裡有些感慨,不愧是相爺的女人,連氣勢都和相爺所差不多。“姑……姑娘,天氣炎熱,奴婢給您端了酸梅湯來,您喝一些,免得中了暑。”宮婢說完,將托盤往桌子上迅速地一放,轉身就往門外跑。樓澈之看著她的背影跑出殿外,門被大力甩上,冷哼了一聲,然後盯向宮婢放在桌上的餐盤,那餐盤上麵還扣著頗大的碗,一隻幸存的蜜蜂在不遠處嗡嗡地叫喚著,樓澈之眼神一閃,快速出手,一隻蜜蜂自空中中掉落,掌風掃過桌邊,將餐盤掃落,被碗扣住的東西落地炸向周邊,“啪”,黑色的肉蟲落在樓澈之的繡花鞋上,肥胖的身體快速蠕動著,試圖去尋找逃生的地方。樓澈之的身體,在看到蟲子的那一刹那,變得無比的僵硬,他的瞳孔睜大,臉色奇差無比。花念奴推門而入的時候,正好看到無比詭異的一幕,樓澈之低頭僵硬地站著,他的腳邊,落著許多死去的蜜蜂和還活著蠕動著的蟲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樓澈之抬頭,眼裡的紅血絲讓花念奴往後退了幾步,一句完整的問話都沒有說出口,和樓澈之相處了幾日,她從未見過樓澈之這副模樣,眼睛充血,唇色蒼白,渾身僵硬的不像是活人,他周身氣勢冰冷,看她的目光,仿若帶著無儘的絕望與怨恨,和這樣一雙眼睛對視,花念奴隻覺得自己的心糾的厲害,她的頭疼痛無比,不好的回憶襲來,讓她的身體晃了晃,卻忍住沒有暈倒,控製著自己關上房門,往前了兩步,關切地問道:“相爺,您沒事吧?”樓澈之仍是用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她,目光陰冷至極,花念奴身體瑟縮了一下,心裡突然覺得此刻的樓澈之很不對勁,她上前幾步,想要扶住樓澈之。樓澈之卻像是突然驚醒了一般,一把扯過花念奴,指著地上,臉色像雪一樣蒼白,“殺了它們,給我殺了它們。”花念奴茫然地看著地下,隻有幸存下來蠕動著的蟲子拚命地掙紮著想要去尋找逃生的地方,“不過是幾隻蟲子罷了,難道相爺您……怕這麼幾隻小肉蟲?”本是開玩笑的話,卻讓樓澈之周身氣息越發的冰寒,花念奴打了個哆嗦,不敢再說下去,嘗試般地抬腳,踩死一隻肉蟲,然後看向樓澈之,樓澈之臉色好看了些許,隻是眼神始終不看地麵,用手指著地麵道:“繼續,全部踩死,一個不留。”花念奴古怪地看向樓澈之,表情變得很是複雜,天不怕地不怕,在外麵威風凜凜的樓相爺,該不會真的是怕蟲子吧?這也太荒唐了……她嘴角扭曲著,所有的負麵情緒一掃而空,心裡想笑又不敢笑,原來堂堂相爺,也有懼怕的東西,還是這麼毫不起眼的小肉蟲,等到花念奴消滅了所有的蟲子,一旁的樓澈之早已恢複了往日清冷的模樣,似乎剛剛她所看到的一切,不過都是錯覺。“好了,蟲子已經都死了,您可以睜眼了……”花念奴咳了兩聲,用手擋在嘴邊道,卻始終掩蓋不了語氣中的笑意,她今天這是知道了什麼天大的新聞,樓澈之居然怕蟲子,她可是幫了他一個大忙,花念奴眼珠轉了幾下,若是以後有事得罪了他,她倒是可以用此事點撥一下他……“不過是幾隻蟲子罷了,踩死就是,相爺是怕弄臟了鞋不成?”嘴裡開著玩笑,花念奴越想越覺得好笑,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加大,此刻的花念奴,並沒有意識到樓澈之心中如波濤洶湧般升騰的殺意。“所有的人,全部殺掉,一個不留。”閉著眼睛,樓澈之的語氣平靜,似乎剛剛的命令,不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下命令的,參與抓捕蜜蜂蟲子的,包括看到他失態的所有人,通通都不能留下,除了花念奴,樓澈之在心裡道,如果兩人身體互換過來,他第一件事就是先殺了她……花念奴震驚地回頭,笑容在眼底還未消失,她以為自己沒有聽清,看著樓澈之,又重複了一遍他的話,“你剛剛是說,殺掉所有的人?為什麼?”“我殺人,難道還需要什麼理由嗎?”樓澈之冷笑,他這兩天,對這個女人似乎太過於耐心了一些,讓她忘記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花念奴噎住,隻覺得自己喉嚨裡堵的難受,她看著樓澈之,一字一句地問道:“她們是該罰,可是罪不致死啊,你難道覺得自己這樣做很殘忍嗎?”看現場的情況,花念奴就算是猜,也能夠猜的出來,在她去納蘭敏的寢宮這段時間,樓澈之經曆了什麼,雖然不知道是誰在背後下的命令,花念奴的心中,並不是不生氣,如果不是她和樓澈之靈魂互換,那麼在這裡被如此捉弄的,也就是她了。對於背後參與的那些人,她們得到懲罰是應該的,可是這些惡作劇,罪不致死,隨隨便便一張口,就是要所有人的性命,樓澈之這樣的做法,和草菅人命的劊子手又有什麼區彆?樓澈之唇邊帶著冷笑,睜開眼睛,上下打量著花念奴,“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和我爭論,進了宮,見了少帝太後,你難道就以為自己和以前有什麼不同不成?嗬,如果不是因為現在你用著我的身體,你以為我還會留著你的命嗎?”樓澈之現在雖然表麵上一片平靜,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可此刻他的腦海中,卻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全都是往昔的回憶,也激起了他心中,最最暴虐的殺意,而這殺意不加任何的掩飾,讓一旁的花念奴感受的清清楚楚。“是,我算不了什麼,可我是人,外麵的那些人也是人,總不能因為你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要她們所有人的命吧。”“我……”花念奴看著樓澈之,雙手握拳,最後咧開一個無奈的笑來。“對不起,相爺,奴婢做不到。”“奴婢的確算不了什麼,如果不是和相爺互換了身體,奴婢壓根沒有機會到宮裡來,可能會一輩子都待在鳳棲樓裡……”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花念奴眼睛裡閃過幾分痛苦,她咽了一口唾沫,將心中的苦楚也跟著咽了下去,努力擠出笑來,“奴婢知道相爺生氣,重罰她們是應該的,隻是又何必取她們的性命,上天有好生之德,少些殺戮,也能多積些福報啊……”“花念奴,你以為本相是在和你商量不成,凡是參與這件事的,包括在殿外的全部人,我要她們全部人的命,記住,是所有人,你說,是鳳棲樓裡麵的那群人對你重要,還是外麵那群無關緊要的人對你重要。”樓澈之雙眼的血絲還未褪去,他就站在那裡,微微彎下身體,伸出手捏住花念奴的下巴,眼睛直視著她的雙眼,花念奴能夠清楚地看到,那雙眼睛裡,毫不掩飾的威脅,“你今天看到的,全部忘記,不然,我不介意一直用著你的身體,而你,自然也就沒有什麼用了……”手下的力氣加大,疼痛之下,花念奴輕哼一聲,樓澈之的眼睛如深譚一般,明明隻是被捏住下巴,可花念奴卻覺得自己像是被捏住了脖子一般,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察覺到了死亡的危險,而這樣的危險,是她以往從來都沒有感受到的。在這一刻,花念奴才仿佛真正看清了麵前的這個男人,他果然如傳言一般冷血無情,那些她所見過的毒舌,冷嘲熱諷,遠遠沒有現在這樣隻是被他盯著就覺得渾身發寒。花念奴突然就明白了樓澈之的想法,他沒有任何弱點,他是樓澈之,是權傾天下的丞相,是能掌控他人生死的領導者,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哪怕關於他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弱點,如果她現在繼續插科打諢,隻怕樓澈之真的會毫不猶豫地要了她的命,畢竟聰明至極的樓相,就算沒有了她,也一樣可以想到解決的方法。“不要和我耍任何的小心眼,這副皮囊對於我而言,是很重要,不過……卻也不是毀不得。”樓澈之猛地放手,花念奴被那股力道甩的頭偏向一旁,下巴被捏的地方已經發紅,她的手握緊,心裡罵著樓澈之,這個瘋子,他說的話都會做到的,沒錯,她還不想死,更不想這麼委屈的死。“相爺放心,今日的事,奴婢什麼都沒有看到,至於參與今日事的那些人,自然也應該得到她們應得的懲罰。”冰涼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花念奴的眼睛盯著地上的蟲子屍體,再也沒有了求情的心思。納蘭敏的宮殿外,紫蘭親眼看著自己的妹妹梅香,在棍棒的打擊下,口角流血失去了呼吸,從此,那個總是惹事闖禍,讓她在背後跟著收拾爛攤子的妹妹,徹底地消失在她的生命中,紫蘭永遠都會記得,那天的太陽如此毒辣,梅香的叫聲多麼淒慘。被扇的臉腫脹著,她的喉嚨在和納蘭敏求情的時候哭的沙啞,整個人顯得異常的狼狽可笑,處刑的時候,宮人宮婢們都躲得遠遠的,一是覺得不吉利,二是親眼看著自己身邊的人一點點的被殺,心裡的滋味何其難受。可是紫蘭沒有躲,她一直看著,棍子落在梅香的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音,梅香伸著手,對著她痛苦的大喊,紫蘭眼裡的淚像是流不乾的泉水一般,最後,梅香的手終於落下,四周清淨了下來。樓澈之的命令,饒是納蘭敏都沒有辦法反駁,更何況這一次,原本就是梅香的錯,如若不是她起了壞心,招惹報複那個樓澈之帶進宮裡的女人,樓澈之也不會發那麼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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