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誰的威脅(1 / 1)

花念奴苦著臉吸了吸鼻子。她是倒了幾輩子的黴,才會和樓澈之這個變態有了牽扯,居然將她說的一分不值,簡直是可惡至極!想到剛剛樓澈之對她身體的評價,花念奴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胸膛,手下的肌膚結實有彈性,不得不說,除去陰冷的性子和殺人不眨眼的習慣,樓澈之的皮囊,足以引得京都少女癡迷。房間裡,樓澈之看了一眼房門,房門緊閉早已沒了花念奴的聲息,聽得腳步聲漸行漸遠,他這才冷哼一聲,閉上眼褪去身上的衣物,進入浴桶,任由水浸過寸寸肌膚。順天府衙內,到了深夜仍是燈火通明。兩日之內,朝廷兩位官員接連慘死,不隻是其他官員人心惶惶,順天府上下更是緊張萬分。太後懿旨,命順天府儘快抓到凶手,可一天過去了,卻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展望海平日裡從不在府衙久待,可今日若不是下人提醒,他還沒有要走的意思。眼窩下的青黑越發的明顯,展望海愁的頭發都不知白了幾根。樓相白日裡到傅府轉了一圈,除了讓他們順天府的人都認識了那位花念奴姑娘,旁的什麼也沒有多做多說,他原本還指望著相爺能夠幫忙查出什麼線索,如今看來,怕是沒有什麼希望了。京城一共就那麼大塊地方,相爺回府遇襲的事情,早就傳的滿城風雨。其實展望海私底下也會偷偷嘀咕,樓澈之的命不是一般的大,自從他當上丞相之後,大大小小的刺殺數不勝數,若是普通人,都不知道投胎幾次了,可每一次,他總能在刺殺中完好無損地活下來。坐進轎子中,展望海歎了口氣,他自從接管順天府後,還從未遇到如此棘手之事,往日京城雖然也會有命案發生,可朝廷命官連死兩個還是第一次……四周靜悄悄的,唯有轎身晃晃悠悠,展望海已有兩三天未曾好好睡過,這麼一顛簸,眼皮不自覺上下打顫……不知過了多久,展望海在睡夢中醒來,剛剛睜開眼,便見麵前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他。猛一受驚,他不由大喊一聲,接著嘴便被一雙冰涼透骨的手堵住,冰涼觸感由唇部傳來,展望海隻覺得周身毛孔都豎了起來。“展大人,你最好配合一下,不然我可保證不了,這刀不會刺穿你的心臟。”那人蒙著麵,聲音低沉而沙啞,展望海一時竟聽不清對方是男是女。尖銳的匕首頂住心臟的位置,展望海吸了口氣,瞳孔放大,那隻手慢慢地離開,他忙小聲地道:“大俠饒命,不知展某哪裡得罪了大俠,還望大俠告知。”“嗬嗬,展大人對最近發生的兩起命案,很是上心哪。”展望海心嗖地提起,這個人,難道就是殺害常少瀾和傅博的凶手?“展某有些不太明白大俠您的意思……”聲音低緩中帶著些許顫音,展望海額頭有冷汗冒出,月黑風高殺人夜,他今晚估計是凶多吉少了。“展大人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裝糊塗,身為順天府尹,手底下有那麼多人,可大人親力親為一直待在凶案現場,果然是儘職儘責的很哪。”蒙麵人冷笑一聲,將匕首又往前推了一些,展望海身上不過穿了一層官服,匕首鋒利,頓時穿過了衣服,刀尖刺透了表麵皮膚,疼痛讓展望海忍不住悶哼一聲。“大俠饒命啊,大俠饒命,您想要什麼,或者您想要我為您做些什麼,隻要您說,我都努力去做。”舉起雙手,展望海臉色蒼白,冷汗浸透了衣服,貼在身上黏膩難忍,隻不過此刻卻都是顧不上了,他滿臉都是哀求之色,平日裡的威嚴全都不見,在生命被威脅時,那些身外之物,不過都是累贅罷了。“儘快結案,否則展大人你還有你的家人,日後恐怕難有安生日子了,……”展府外,展若眉的貼身丫鬟杏兒探著頭看著不遠處,待見了自家老爺的轎子後,便慌忙迎了上去。“老爺,您可算回來了,小姐和夫人擔憂您的安危,到了現在還未休息呢。”杏兒衝著抬轎子的幾人點了點頭全是打了招呼,隻是今日很是奇怪,平日裡她打招呼,幾人總是爽快回應,今日卻都是耷拉著腦袋,連應都沒有應一聲。杏兒沒有得到回應,隻是有些奇怪地搖了搖頭,轎子裡一直沒有動靜,杏兒小跑了幾步到了轎子前,對著裡麵又道:“老爺,到家了。”展望海早早便聽得杏兒的聲音,隻不過他一直在想事,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這會兒也不得不強自打起精神,臉色難看地從轎中出來,腦海中全是那蒙麵人臨走時的話。“這一次,不過是我家主人給你一個小小教訓,提醒你知道,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還有,你這幾個特意挑選出來會武功的轎夫,我給你留下了,不過是中了迷煙,一盞茶之後就會醒,不過下一次,可就不會是那麼簡單了。展大人,做事不要隻想著自己,可彆忘了,家裡還有如花似玉的女眷呢……”一路上,杏兒跟在展望海的身後,原本是喜笑顏開的模樣,可越往府裡走,杏兒越覺得不對勁,以往老爺回府,再晚也會應和她一聲,可今晚的老爺,異常的沉默,不管她說了什麼,老爺都一言不發,眉頭緊皺著,周身上下都陰沉沉的,讓她心裡覺得有些可怕,不自覺地就與展望海留了距離。謝如意又打了一個哈欠,眼角眉梢都帶了倦意。她如今已有三十多歲,可風姿綽約,膚白貌美,像是二十出頭的模樣,和一身粉紫衣裙的女兒展若眉站在一起,竟像是一對姐妹一般。展若眉清麗絕美的容顏,有八分都是出自其母,可以想見,當初年齡尚好時的謝如意,比展若眉這個才貌雙全的女兒要更加光鮮亮麗的多。“爹回來了。”展若眉眼睛一亮,看到展望海便是啟唇一笑,搖晃著母親的手臂,高興之情溢於言表。“老爺。”從客廳到展望海身邊也不過隻有幾步的距離,謝如意卻是慌慌張張小跑著迎了上去,臉上關切的神情明顯,讓進門的展望海心裡便是一陣窩心。“夫人這麼晚還沒睡?你身體不好,應當早些歇息的,我不是早就派人傳了消息回來,今晚我會晚回來一些的嗎?”展望海麵上掛著淺笑,縱然心裡有事,在妻女麵前,也要裝作一副無事的樣子,打起精神想要應付過去。“你不回來,我總歸是不放心的,再說了,你不回來,我也睡不著。”謝如意的眼睛看著展望海,目光依戀纏綿,饒是展望海與她夫妻十幾年,仍舊會被她的美貌打動,忍不住用手將妻子腮邊的碎發撩到耳後。早就習慣了兩人相處的展若眉等人,對此情景也都露出了舒心的微笑,氣氛安謐自在。“娘,你不是給爹熬了燕窩嗎,現在爹回來了,你不趕緊去廚房看看熬好了沒?”展若眉眼睛在展望海和杏兒臉上掃過,笑著催促道。“壞了,我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那可是我花了大價錢找人特意買回來的血燕窩,特意給老爺補身體的,唉,放給那群丫頭我也不放心,多長時間了,可彆熬壞了燕窩……”謝如意拍了拍頭,眉頭擰了起來,慌慌忙忙地轉身就走。看著謝如意的背影消失不見,展若眉對杏兒一使眼色,很快,四周安靜了下來,隻有展望海和展若眉兩人相對而望。“爹可是遇到什麼事了?您今晚回來神情就很是不對,難道出事了不成?”展若眉在展望海的身上上下打量,看到左胸口被匕首刺破的痕跡時,她的神色大變,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伸出手想要看看傷口。“爹你……”“莫要聲張,被你娘知道了,又要擔驚受怕了。”展望海歎了口氣,用手拍了拍胸口位置,阻止了女兒探看的手,搖著頭道:“沒有大礙,不過破了點皮罷了。”“爹難道遇到刺客了?”展若眉眉頭一皺,隨即搖了搖頭,“可是爹在身邊不是安插了四個武功不錯的侍衛裝作轎夫嗎?”說到這裡,展望海歎了口氣,臉上都是煩悶怒意,“那賊人來去無蹤,侍衛竟在不知不覺間被迷暈了過去,還用匕首傷了我,簡直是無法無天。”“他費心迷倒侍衛,隻是輕傷了爹,若非,他隻是想要威脅爹不成?”展若眉的眼睛瞪大,聲音因為緊張有些發乾,“他和殺害常大人,傅大人的凶手有關?”展望海看了一眼愛女,眼神中帶了讚許之色,點著頭道:“不愧是我的女兒,你說的沒錯,他的確是威脅我,不要繼續追查常少瀾和傅博的死因。”“唉,爹剛開始還以為常大人,傅大人的死,可能是背後得罪了仇家,可是現在看來,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展望海咳了幾聲,帶動胸口的傷口,讓他越發的鬱悶生氣。展若眉看了眼四周,見四下無人,靠近展望海小聲道:“那爹可有什麼打算?”“我尚且也不知道,甚是頭疼,死的若是兩個平民百姓,隨意糊弄一下也就過去了,可偏偏死的是兩個朝廷命官,現下樓澈之也牽扯了進來,讓我輕易結案,哪有那麼容易。”揉著眉心,展望海從門口往客廳裡麵走,身後展若眉停頓了一下,跟了上去,貌似不經意地問道:“聽說樓相今日去凶案現場,還帶了一個女子?”展望海坐下,剛喝了口茶,聽到這話,有些奇怪地看著展若眉,“你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何會知道這個?”“女兒也是無意聽出去采買的下人說的,樓相的身邊,真的有一個女人?”展若眉眼睛閃了閃,語氣低沉地道。展望海冷哼了聲,神色中帶了些許鄙夷,“樓澈之這麼多年身邊一直沒有女人,爹還以為他真的是不近女色呢,可見世上男人都是如此,表麵一套背地一套,眉兒啊,你永遠都不要輕易相信男人嘴裡說出的話,就是你從雲表哥的,也不能輕信。”“女兒明白的。”展若眉低眉淺笑,對於父親的話點頭應是,溫婉柔順的模樣,讓展望海很是滿意。“可是樓相他,不是一直心悅於……”展若眉欲言又止,指了指東方的位置,而那裡,則是宮中的方向。樓澈之和太後之間的舊事,並不是什麼秘密之事,當初身份地位不同的兩人愛的轟轟烈烈,京都有一大半人都曾親眼見證過他們的愛情。隻不過如今一個貴為當朝太後,一個位居眾臣之首,身份早與舊日天差地彆,是以眾人也對此事不言說而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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