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太子殿下這是常來青樓吧(1 / 1)

帝闕長安 顧回生 2271 字 3天前

衡州城最大的一家青樓:夜鼓樓,此乃衡州城一等一的繁華之地,傳說隻要你身上的銀子帶夠了,什麼樣的姑娘什麼樣的樂子都應有儘有。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夜鼓樓”辦不到的。曾經有個剛剛死了老婆傷心欲絕的男人說啥也不信,帶上自己所有的家產去了夜鼓樓,說是要買一個跟他老婆一模一樣的女人,第二天夜鼓樓的夥計就領了個跟他故去老婆一模一樣、皮膚身材還比他老婆好的女人去了他家,這男人欣喜不已,從此就和那女人過上了幸福的生活,搞得朋友們都羨慕不已。這日傍晚,阿映跟容淮站在夜鼓樓的門口,容淮手執十二骨紙扇,一身白衣立得那叫一個風度翩翩,扇子扇得那叫一個騷包。夜鼓樓的老鴇眼裡流著貪婪的光,顛著肥胖的身子手舞足蹈的奔向容淮,已然自動屏蔽旁邊的阿映。“哎喲這是哪家的公子生得這般俊俏哦!公子可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要來我們這夜鼓樓消遣消遣?公子放心,咱們夜鼓樓彆的沒有,就是樂子多,公子進去了啊,保證歡歡喜喜的出來!”老鴇一邊說著一邊往旁邊招呼:“雲梅,寒香,還不快過來招待公子!”容淮扇子往麵前堪堪一擋,生生止住那老鴇顫巍巍的步伐,“找間雅座聽個曲,不要姑娘。”老鴇笑得一口森森的白牙:“公子,來都來了,不要姑娘多劃不著,昨兒個咱們樓裡新來了個姑娘,還未開苞的,哎喲,長得那叫一個水靈喲!公子要不要看看,看看不要錢的公子!”容淮一把將身旁一手扶著腰一手咬著狗尾巴草看戲的阿映摟進懷裡,“本人懼內,內人是個醋罐子,看一眼都不行。”那老鴇看了看他懷裡摟著的俊俏公子,怔了怔,到底是個見過世麵的老鴇,很快便反應過來,肥膩膩的胖手指往裡一引:“好的,二位公子裡麵請。”留下門口被老鴇召喚過來又毫無用武之地的雲梅寒香目瞪口呆。雲梅說:“可惜了可惜了,你說好好的一公子,怎麼偏偏他就是個斷袖呢?”寒香說:“當真是我見識短淺,那貌美公子摟的公子,莫不是有孕了??”雲梅茫茫然的點頭:“約摸是的。”若是此時阿映在一旁聽到的話,一定會氣呼呼的大吼:“老子隻是吃多了!吃多了懂不懂!!!”………夜鼓樓當真也是不枉費這一等一的繁華之地之稱,那道大門就像是隔開了兩個世界,一邊是鬨哄哄每天都在上演著眾生紛紜的人間,一邊是欲望與金錢堆就的天堂。一走進門內,容淮就伸手擋住阿映的視線,起初阿映以為容淮是不想讓她看到這青樓內的酒肉池林,想著容淮這真是過於矯情了些,來都來了豈有不看的道理,於是把容淮的手硬是從眼皮上扒下來。於是阿映差點被內室的燈火輝煌閃瞎了眼。阿映覺得容淮這廝還是挺靠譜的。半晌,阿映察覺到哪裡有問題,腦子裡閃過一道白光,惡狠狠的問容淮:“你是怎麼知道這裡的燈光效果這麼好的?”容淮目光誠懇:“來之前我特意找知府大人做了攻略。”“想不到計大人看起來兩袖清風,原來也是個衣冠禽獸。”“也不能這麼說,作為一方父母官,了解一下當地的風俗人情也是很有必要的。”“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容淮終於也懵逼了一回:“大豬蹄子,那是什麼東西?”阿映瞥了他一眼。實則阿映是真的誤會知府大人了,知府大人是真的兩袖清風家徒四壁。知府大人之所以知道這麼多皆是因為知府大人喜好讀書,衡州地方出版的有本書叫《衡州地方誌最新版》,那裡麵詳細介紹了衡州最新的風俗人情,各大家族門派,以及最具代表性的企事業單位。知府大人知道這些全得益於他的勤學,著實跟衣冠禽獸沒有什麼關係。事實證明多讀書還是有好處的,你看人家知府大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下一切儘在腦海……老鴇將阿映和容淮帶進門來,就將他二人交給跑腿的夥計。兩人又一路跟著夥計到二樓的一個包廂。從樓上往下看,視野開闊,各種光怪陸離全在眼中,是個絕佳的觀賞位置,無論是賞歌賞舞,還是賞男人女人。當然,付的銀子也貴。阿映眼見著容淮將兩錠銀子交給夥計,心疼的嘶嘶抽氣,“出門左轉就是典當行,他怎麼不去搶?!”容淮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放心吧,不過是暫時給他們保管,要不了多久這家青樓都是我們的。”阿映虎軀一震,“什麼意思?你要收購這家青樓?”容淮笑笑不說話。阿映也是糊塗了,一時沒想到,容淮那可是太子啊,他要是想要一家青樓,何須什麼大費周章的去收購,一聲令下地都要抖三抖,就算十家夜鼓樓那還不得乖乖送上手?但是人家容淮就是明明可以靠顏值偏偏要靠才華的人,人家硬是憑自己的實力拿下了這家青樓。此是後話,我們還是先來講講當下。當下阿映和容淮坐在二樓的雅間,喝著茶看著樓下一片片的春光,容淮不知想起什麼,緩緩道:“邊疆苦寒,戍邊將士往往要克服重重困難,有時甚至衣食憂患。時常我看著這些人歌舞升平不知人間疾苦,就覺得生氣。”阿映說:“可是戍邊將士守衛邊疆,不就是為了百姓安居樂業,國家興旺繁榮嗎?”容淮怔了怔,看著阿映,半晌,眼角含笑:“你說得有理。”阿映也笑了笑,“話說,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青樓裡?”“前些日子不是同你說要帶你去探索晏韋貪汙的最終奧秘嗎?”“那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阿映一怔,“莫不是……這青樓是晏韋開的?”容淮笑道:“果然聰明。”“我去,原來他不是拿去嫖娼了,他這是直接開了個青樓一勞永逸啊,高手,這哥們絕對是個高手!”容淮笑著給她添了杯茶。阿映又疑惑起來,“可是,就算晏韋貪汙的銀子用來建這個青樓了,那也用不了這麼多銀子啊,這樓我粗粗一看,也值不了這麼多錢。”容淮看著阿映的目光笑意越來越深,“阿映,你果真是個聰明的。”“謝謝,你這已經是連續第二次誇我了,我知曉你是為了哄我開心。”“當真不隻是為了哄你開心,我是發自肺腑的,”容淮道,“這個青樓看起來建的豪華,實則都是些虛的,你看那梁棟,看起來是上好的紫檀木,實則是些加了工的草花梨木,怎麼也花不了這麼多銀子。滿室看起來的奢華,實則不過是嚎頭大而已。”“那晏韋貪汙的這些銀子都去哪兒了?”“不知道,據溫?姑娘所說,某日晏韋同她飲酒時提到這批銀子已從碼頭運走了。”“這麼多銀子他要運到哪兒去?這都夠養一支軍隊的了……”阿映猛然一怔,臉色驟變,“夠養一支軍隊了?!”容淮漫不經心,淡定得很,“嗯,夠養一支軍隊了。”“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晏韋要謀反?”“晏韋謀不了反,隻怕要謀反的另有其人。”阿映目瞪口呆,感覺自己知道了什麼驚天秘密。容淮突兀的笑了一聲,“沒想到一個掌規諫諷諭的七品官員,竟反而是知法犯法的那個。”阿映給他添茶的手抖了抖,“左司諫右司諫?”“左司諫翁言。”“怎麼、怎麼會?”“那批銀子不知去向,不過卻是翁言和晏韋一起做的,也不曉得誰給他們這麼大的膽子。”阿映目瞪口呆再升級,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容淮笑了笑,道:“你一個姑娘家,我本不該同你講這些的,隻是覺得同你講著挺有趣,不用費力你就懂了,容止都沒你這麼一點即透。”阿映覺得容淮這個人說話就是特彆的有技術含量,你看他就這麼一句話,不僅是在變相的誇阿映聰明容止笨,同時也是在給她交底說容止是他的人。阿映笑道:“你是覺得,一個姑娘家家的,就該會點女紅刺繡,不該懂這些嗎?”“我是覺得,姑娘家家的,就該在男子的羽翼下,一生平安喜樂。”“那樣活著多無趣啊。”“可是阿映,”容淮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我認為,一個男子若真愛一個女子,是該將她護在懷裡,免她驚,免她苦,免她一生風雨,免她無枝可依,是該想看著她歡樂無憂,百歲長安的。”有風拂過,拂在耳畔,絲絲癢癢。就像容淮的那些話,拂過心尖,引得心臟微微顫抖。原來,這便是被一個人愛著的感覺啊。她在他的眼睛裡看到的全是她的樣子,他的眼睛裡是柔軟的光,含著緘卷的情意。………已是掌燈時分,街道上格外熱鬨。因今日是衡州的傳統節日“入夏會”,這一日,衡州城官民同樂,滿城張燈結彩,有人在街上表演雜技,有人在表演舞蹈,亦有人在人群紮堆的地方擺著書畫攤。總之這一夜,百姓隨地聚演百戲雜耍、笙樂鼓吹之類,觀者如潮,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主要是圖個樂嗬。阿映在樓上看著,甚是心癢癢,忍了忍沒忍住,便拉著容淮的手跑到街道上去,夜鼓樓的夥計在後麵追了幾步,喊道:“二位公子,誒,你們的曲兒還沒聽呢!”阿映本是有些心疼那兩錠銀子的,但是想著這家青樓不日便會是容淮的囊中之物了,便也釋然。在京都時,礙於王府規矩森嚴,阿映平日也不常出王府,靖安城她也隻是粗粗的逛了一下,況且,一個人逛和心上人在身邊的逛心情是不一樣的,是以今夜的衡州城在阿映眼中很美,把孩子高興得像個在瓜田裡上躥下跳的楂,容淮拉都拉不住她。阿映沒想到這麼快又和莊恒見麵了。阿映竄到莊恒算命攤子前的時候,這個貼著兩撇假胡子的青年打著哈哈:“司空姑娘好巧啊,又見麵了。”“你不是要去京城的嗎?”“是倒是要去,就是生活實在拮據,路費都不夠,這不趁著今夜熱鬨,來算個命看看能不能多掙點銀子。司空姑娘要不要算一卦?不收你的錢!”阿映:“……”容淮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旁,“算一卦吧?”阿映急了:“不是,他壓根就不會算命。”莊恒一看到容淮,上下將人打量一番,拈著根本不複存在的胡子麵帶著微微笑,“司空姑娘,這位是,你夫君?”說著反應過來阿映說的話,這才開始炸毛,“誒不是!我就算是個業餘的,好歹也是略懂略懂的好吧!”阿映瞥了他一眼。“怎麼樣,算一卦吧?”阿映看他鍥而不舍,便道:“那就,算一算我們倆的姻緣吧!”容淮但笑不語。“好啊好啊!”莊恒把一筒竹簽湊到阿映和容淮麵前,“抽一根。”兩人一人抽一隻竹簽遞給他,莊恒接過去一看,頓時啊呀一聲,“是上上簽,司空姑娘,這位公子,你們二人這命數,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阿映雖知他是學藝不精信口開河,但是此話深得阿映的心,不由眉開眼笑的看著容淮:“莊恒說,我們生辰八字很合誒。”容淮笑了笑,從袖中掏出一袋銀子遞給莊恒,“既是路費不夠,便拿著吧。此去京都路途遙遠,途中不乏山賊盜匪,先生自己多加小心。”莊恒顫顫巍巍接過錢袋子,看看阿映,再看看容淮,“司空姑娘不是說自己就是個大戶人家的普通丫鬟嗎,你騙人!”阿映揉著眉頭,不曉得這事該怎麼才能跟莊恒說得清楚。“聽你們兩個的口音也不像是衡州人,莫不是你們也是外鄉的?”阿映仍舊揉著眉,“實不相瞞,其實我們是從京城來出差來著。”“哇!”莊恒激動得差點就把自己的攤子翻了,“那我是否可以跟你們一同回京城?”阿映道:“實則我們還有些日子才會離開衡州。”“沒關係我可以等!”阿映無奈的看容淮。容淮道:“那便,後日午時,城門外見吧。”辭彆莊恒,阿映這才蔫吧著腦袋垂頭喪氣,“後日就要回京都了嗎?”“嗯,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容淮說,“此番回去,也不知會有怎樣的風浪,真是遺憾得很,我一點也沒找到跟他有關的證據。”阿映笑了笑,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順手拿起一個小攤上的簪子,“容淮你看這簪子挺好看的,我給我朋友們帶幾個回去可好?”守著攤子的婦人笑眯眯的:“公子好眼光,這些簪子啊都是我夫君做的。我夫君已經退出江湖,多年不曾做簪子了。這不逢著節日,我好容易央著他做了幾個。送紅顏送知己都是拿得出手的,公子要的話,我就便宜賣給你。”“這些我全都要了,多少錢?”“五十兩銀子。”阿映心裡一咯噔,左右思量,最後還是咬了一下牙往懷裡掏錢袋,容淮卻已先一步將銀子遞給婦人了。阿映覺得自己貌似找了一個官二代加富二代,以後怕是就要過上大富大貴的日子了。其實大富大貴也不是那麼必要,倘若今生今世,能這樣牽著他的手在這江南水鄉平平凡凡過一輩子,那也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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