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在找柩空?為什麼?”豁眠疑惑的問,隨即看向許落森,恍然大悟,“你知道他是半妖,你想救他。但你知道嗎?我們也一直在幫許落森尋找柩空,十一年了,從來沒有間斷過。”“有找到什麼可以利用的線索嗎?”林至暮問。“沒有多少,作為玄盟的人,大多你應該都知道。”“羽淵?”林至暮挑眉。扶餘搖了搖頭,“畢竟是遠古的神話傳說,沒有考究,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如果你真的是小林,也該見識過羽淵的恐怖,如果傳言是假,那我們豈不是白白送死。”風七卻持否認態度,“我找了柩空五百年,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柩空,必定就在黑海之內。”“你知道黑海?”豁眠問。“不然呢?黑海銜接的可是冥府,而我是夜遊神。”風七說得理所當然。風七的一番話,令林至暮陷入了沉思。其實她完全可以體會到風七急切的心情,她此刻何嘗不是呢?可是如果尋找柩空這件事情,放在一年前,她或許還可以徐徐圖之,但現在不行,從歸塵道人和夏三思的態度不難看出,林至暮一年多以後的劫,是很難化解的,就按照最壞的打算,她真的小命不保,那麼幫許落森找到柩空,就已然變成了空談。必須立刻行動,不能再拖下去了,但是黑海那種地方,林至暮還是有些望而卻步。為了許落森,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願意去的,可是黑海不同,那個地方,簡直比地獄還要可怕。“夜遊神?”鶴野眼珠一轉,“我最近聽到一個故事,是一個夜遊神和一位畫家的,這個夜遊神你認識嗎?”“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位畫家,哪位夜遊神?”風七笑著搖頭。“講故事的人並沒有告訴我畫家是誰,不過我猜想,夜遊神會不會就是你?”許落森也有些吃驚的看了風七一眼,鶴野口中的故事,他也聽到過,就在不久前納漠的沙漠裡。風七似是沒有料到鶴野會這麼直接了當的說,也愣了愣,問:“你怎麼會這樣想?”“當然是做足了一些功課,我根據說故事的人所說的故事內容推算,早在三十多年前,的確有一著名畫家,生前無人問津,死後才名聲大噪,並且在多年後,他的畫在運輸途中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世人隻當是天災,誰能料到是這位畫家自己的怨魂想儘辦法將畫燒了,其中有一位夜遊神在其中幫他斡旋,但畫家擾亂了人界秩序,夜遊神最終也沒能逃過處罰。”“那也不能說明就是我啊。”鶴野不急不慢的喝了一杯小酒,舒爽的呼出一口氣,繼續說:“我還兩條證據,你聽一聽,看我有沒有說錯。其一,我調查了你在冥府的檔案,你在數十年前,的確有被貶職過,近幾年才官複原職,時間和畫家的畫作的燒到的時間差不多吻合;其二,那畫家的畫雖然被燒了個精光,但還有一副尚且留在人間,那一副畫的圖,正是柩空在黑海的位置,隻不過這幅畫也在其它畫作被燒後,神秘失蹤了。”“你怎知那是關於柩空的圖?”“依然是兩條證據,一,你想要得到柩空;二,問秋也想要得到柩空,這是你們兩人唯一共通的目的。賒刀人幫人預言後世,以刀為信,預言成真的那天,賒刀人會再次出現,收回之前賒下的刀,並且拿到他之前便說談的酬金,問秋給畫家預言時,提出的酬金就是他手裡的這幅畫。畫家為了信守承諾,將問秋想要的圖藏得非常隱蔽,沒有和他的其它畫作混為一談,隻是沒想到,你也早就看上了這幅圖,在答應幫助畫家重返陽間的時候,你也順勢和他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你說得句句在理,就好像你親眼見到了一樣。”扶餘陰陽怪氣的說道。反倒是風七在一旁笑了起來,他擺了擺手,說道:“我本來也沒有打算想要隱瞞的,既然這位朋友早已經將我看穿,我也沒必要再瞞著,畫就在我的手裡,我也可以拿出來跟大家分享,隻不過,我也有一些疑問,想要問一下這位朋友。”風七望向鶴野,鶴野也大大方方的抬手示意,“請問。”“你為什麼會突然關注我?我實在和你素未謀麵,還有,你是如何在冥府隨意翻閱我們的檔案的?冥府雖然不像人界這般規製森嚴,但也不是什麼人想看就看,想翻就翻的。”“這些我當然都做不到,還有哦,剛才那些話,也並非我向你們說的,我隻是替彆人轉達而已。”“又是魔道僧?”林至暮鄒著眉頭,神情中有些厭惡。鶴野笑而不語,繼續對風七說:“隻要你交出那副畫,我可以保你相安無事。”“你是在威脅我嗎?”風七神色漸漸凝重起來,他沒想到事情轉變得如此之快,鶴野的存在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並且,鶴野這個人看上去非常麵善,說話也和聲細語的,並不像一個強取豪奪的人,不知為何,當他說出這些話時,風七卻總是有些不寒而栗。“不算,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況且,我都說過了,你的敵人不是我,我隻是一個轉達消息的人而已,對你們也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們,都是不得已而為之。”“臭不要臉。”扶餘低聲暗罵。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什麼叫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鶴野當之無愧。“你今天來,到底來做什麼的?”林至暮沒有耐心了,她放下筷子,要是鶴野說不出個所以然,她就會下逐客令。鶴野仿佛看穿了林至暮的心思,,“先彆急著趕我走,我今天真的不是來與你們做對的,不僅不是,我今天還是來救你們的。”“救我們?”豁眠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側著一邊耳朵,“我沒有聽錯吧?”鶴野抬手看了看手表,胸有成竹的說:“也快到時間了,多拿些值錢的東西,趕緊下樓吧。”“莫名其妙。”扶餘翻了個白眼。就在這時,客廳旁邊的陽台突然劃過一道黑色的影子,在場的出去鹿小鄭和池一毫無察覺外,所有人都紛紛回頭,警惕的盯著窗外。“趕緊走吧,他們來了,孤注一擲的來的,不達目的不罷休,自然也不會想著要留下活口。”鶴野再一次友情提示。“他們是誰?”扶餘表情嚴肅,“外麵那些裝神弄鬼的,不會就是你的人吧。”豁眠和許落森對視一眼,率先辨彆出敵情,許落森推開椅子,走到林至暮身邊,將她護在身後,“不是他,是陸哲遠的人,是他培植幾百年的影子軍隊。”“什麼叫影子軍隊?”林至暮不解。“還記得十一年前在實驗室的那一戰嗎?陸哲遠將我們團團包圍住,那些包圍住我們的人就是影子軍隊中的一小隻分隊,這些年,我也是慢慢得知,陸哲遠一直在收集影子,企圖神不知鬼不覺的製作一個隻隸屬於自己的的強大軍隊。”許落森解釋道。“還組建軍隊,他想乾嘛?難道是想當魔王不成?”林至暮冷嘲熱諷道。“誰說不是呢?他從前本來就是魔王身邊的一員乾將,俗話說得好,不想當魔王的小魔頭不是好魔頭。”風七調侃道。林至暮迅速將鹿小鄭拉起來,推到池一身邊,“扶餘,你帶著池一和鹿小鄭先走,對了,還有老林!”突然想到林紹恩還把自己關在房間,林至暮急不可耐的撥開桌椅,直徑衝到臥室門前,“爸?爸?這裡不安全了,你先出來,我們先離開這裡。”半響,房間裡都沒有響動,林至暮心裡一咯噔,還以為林紹恩在裡麵遭遇到了什麼不測,正要用蠻力一腳蹬開門的時候,林紹恩自己主動的走了來。這時的林紹恩,比任何時候看上去的冷靜,他從口袋裡取出一枚手表戴在手上,林至暮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夏三思的手表,作為幻玄林氏掌家人必須佩戴帶的手環。“你這是......”林至暮不解的看向林紹恩。“當然是做我自己本應該做的事情,這裡是我的家啊,我隻能選擇守護這裡,而不是拋棄這裡,至暮,你帶著你的朋友先走,這裡有我。”在林至暮的記憶中,她從未見林紹恩使用過任何幻術,雖然他才是幻玄林氏的傳人,奈何夏三思的光芒太甚,早已沒有了林紹恩的用武之地。但林至暮對林紹恩的實力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林紹恩修煉幻術三四十多年,至今也就勉勉強強算個二級幻術師。“你一個人不行的,你先跟我們走好不好?”林至暮哀求道。林紹恩的表情堅定得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不行,要是等一下這邊動靜鬨大了,驚動了你夏姐,她回來找我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