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狂熱的粉絲(1 / 1)

山腰上的溫度隨著深夜的到來越來越低,林至暮搓了搓手臂,不解的問:“你覺得這隻鬼,會是誰?”諾基亞裡傳出回答:“前世的孽債我已經全部償還了,實在想不到是誰在報複我。”“也許就是蕭海尚。”許落森提出一個可能性,“他同樣十惡不赦,但終歸是因為你才被滿門抄家。”“我和你想得一樣。”林至暮認同道。卓木凡卻另執一詞,“不是他,我能夠感覺到它非常大的怨念,它一定是曾經冤死在我刀下的亡魂,我甚至覺得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域文、成兒、昆兒。”前世的卓木凡叫周域雄,周域文是他的胞弟,成兒和昆兒是他的子、侄,他們全都死於非命。“那些都是你的親人啊,他們為什麼要纏著你不放?”“他們都對我失望至極啊,昆兒就是因我而死。”許落森和林至暮突然陷入了沉默。三百年前的周域雄是城中殺人如麻的劊子手,死在他刀下的怨魂無數,他為了明哲保身替洛城通判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是一個十足可恨的人。但前世怨,前世了,沒理由禍及來生。“要是今天那隻斷頭鬼沒來怎麼辦?都11點了,他怎麼這麼慢啊?”林至暮出來的匆忙,隻穿了一件短袖,山腰上氣溫越來越低,再加上寒風颯颯,她心裡有點打退堂鼓了。卓木凡犯嘀咕,“搞得好像你跟他約了一樣......”林至暮蹭了蹭許落森,“要不我們下次再來堵它?”“再過幾個小時我們要飛港口坐遊輪去窮桑。我的檔期很滿,今年都不見得有時間再回葵陽。”去窮桑?那不是她在2018年生活的地方嗎?這是巧合嗎?林至暮連忙問:“你去窮桑做什麼?”“拍戲,這部戲跟你還有一點淵源。”“什麼淵源?”許落森繼續說:“我記得你之前向我介紹幻術的時候提到過丹青,這部作品講的就是關於她的故事,名字叫做《青榆案》。”“榆不會是指恭朝末代皇帝許楠榆吧?又是愛情故事?不是吧......他們之間清清白白,隻是普通的同事關係,一點曖昧都沒有!”林至暮做出一副被狗血嗆到了的表情。卓木凡八卦的問:“你怎麼知道他們之間清清白白?”“我當然知道,我媽可是......”說到這裡,林至暮突然咬緊自己下嘴唇,差點又暴露了身份,不過夏三思的確和丹青的關係匪淺,夏三思是丹青座下唯一的親傳弟子。“是誰?”許落森問。“她是丹青的一個狂熱粉,我媽說了,野史都信不得,丹青和許楠榆隻是普通的合作關係,兩人陰差陽錯的禍了國,也純屬意外。”卓木凡:“禍國都能說成意外,果然是狂熱粉。不過《青榆案》對丹青的解讀也沒有史書上那麼糟糕,在裡,她之所以棄人類生死於不顧,都是為了光複幻玄靈氏,她背負了太多使命。”“你怎麼知道幻玄靈氏?”林至暮質問道。一般人頂多知道幻術的存在,除非是玄門中人,否則絕不能可能知曉幻術門派裡的細枝末節。丹青的確是幻玄靈氏最後一個掌門人,但這層身份並沒有被先人留下任何文獻記錄留載至今。“《青榆案》裡麵就有啊,鶴野的書粉都知道吧。”“鶴野是《青榆案》的作者?”“他是作者也是編劇,很快你和許落森就能見到他了。按照之前定好的行程,馬桑影業的董事長陸哲遠會在明天晚上舉辦開機宴,地點是在他的私人遊輪上,《青榆案》劇組相關的人都要去。”一定不會是作家那麼簡單!林至暮幾乎能夠斷定,鶴野不是普通人,幻玄靈氏早在千年前就消身匿跡了,他竟然知道幻玄靈氏的存在,就足夠證明他不僅僅是玄門中人,更對幻術派係有深入的了解,是個頗為資深的幻術師也說不定。許落森問:“你剛才提到幻玄靈氏,有什麼不妥嗎?”“你想知道啊?”“嗯。”林至暮噗呲一笑,許落森如此乖巧的樣子還怪可愛的。“其實,從幻術有名有姓以來,一直被分為三股勢力——幻玄靈氏、幻天問氏、幻地銀氏。”夜色幽深,荒涼的郊野隻有兩個身影蹲在寒風裡瑟瑟發抖,林至暮折了一根樹枝在地上描繪著,嘴裡滔滔不絕,許落森則全神貫注的傾聽,忽然間,畫麵又多了一份溫馨。“幻玄靈氏係出女媧,以修“靈脈”為主,他們最重視血統,千年來堅持一脈相承,以一家或一族為一派,人丁極為蕭條。好在千年來,他們一直有一眾女媧的信徒追隨著,不至於勢單力薄。直到恭朝末年,幻玄靈氏與魔道糾纏不清,在六界屢次掀起腥風血雨,幾經浩劫後徹底沒落。後來幻玄靈氏更替為幻玄林氏東山再起,行為處事比以往更為低調,經過千餘年21代人的苦心經營,總算找回了一些當年的風采。”“幻玄靈氏和魔道糾纏,就是許楠榆生的那個年代?”“不是,他們之間的糾葛,許楠榆沒有出生前就已經有了端倪,所以說許楠榆不是個昏庸皇帝,而是個倒黴皇帝。接著往下說,是幻天問氏。幻天問氏係出伏羲,以修“靈根”為主,他們重視天賦,弟子多為修法之人或習術之妖,他們分布廣泛,喜多方遊曆,處事也很有分寸,傳承至今很少做出危亂六界的事情。或許是因為他們自詡清高,不屑在這龍蛇混雜的玄門中明爭暗鬥,故此他們這一派係的弟子,最多的歸宿都是位列仙班。而幻地銀氏係出後土,以修“靈識”為主,他們廣收弟子,百無禁忌,是三派中難登大雅之堂的一個派係。但修行終究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修習幻術的過程非常艱苦難耐,留到最後的幻師少之又少,但能夠留到最後的,絕對也是鳳毛麟角的高手。”“那你是哪一派的?”許落森又問。“我啊,我是個散派,到處打打醬油,嗬嗬嗬。”之後,兩人陷入了沉默,又等了許久,林至暮看了看時間,時間停在00:11。許落森看出林至暮冷到了極點,再加上之前受了傷,已經熬不住了,隻是她太要麵子,咬牙忍耐著不肯說。許落森突然起身,說道:“我們回酒店吧,明天早上還要趕飛機。下次我再陪你來。”“坐飛機?我沒有身份證啊?”諾基亞裡傳出聲音,“你沒有,我有啊。”的確,隻要林至暮變回卓木凡的模樣,用他的身份證就能坐飛機,隻是她的內心是抗拒的。回到酒店後,已經快淩晨1點半了,許落森的粉絲仍蹲守在酒店門口,林至暮下車的刹那,感覺到眾多淩厲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有嫉妒的、也有厭惡的。林至暮已經見怪不怪了,這些天她每天跟在許落森身邊,不管是去哪裡,身邊總是鶯鶯燕燕的圍了一群,隻是沒想到今天這麼晚了,她們還在堅守,讓她不禁感歎,“這才叫狂熱粉絲。”等許落森下車,寂靜的深夜瞬間人聲鼎沸,粉絲們像打了雞血一樣湧過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林至暮開始怕了,這種撲麵而來的窒息感讓她隻想遠離,可惜作為助理,她的工作就是擋在許落森的前麵。“弟弟殺青快樂!”“弟弟再見!”“弟弟早點睡!晚安!”“弟弟換個助理吧!”“弟弟不要學壞啊!”學壞?林至暮思索著,這不就是在拐彎抹角的指責她嗎?難道她們以為大半夜是她把許落森拐出去的?擁堵了半天許落森連酒店的門檻都沒有進,措不及防的,林至暮頭部傳來一陣劇痛。喧鬨的人群裡,許落森聽到身後吃痛的一聲,連忙回頭詢問林至暮,“怎麼了?”林至暮手中的諾基亞用著極其微弱的聲音叮囑著,“忍一忍風平浪靜,馬路對麵有記者。”“看來周域雄的臭毛病你還是沒能改掉。長這麼大,沒人教我怎麼忍。”林至暮小聲說。她停在原地一動不動,人群跟著這一變故突然滯留了下來,她表情有些冷峻,許落森與她隔著幾個粉絲的距離,向她投來關切的目光。林至暮環視一圈,她冷厲的眼神喝退了不少粉絲,隻聽她嚴肅的問:“剛才是誰砸的我?出來。”“你憑什麼這麼傲氣?不知道粉絲對你意見很大嗎?誰讓你每天在弟弟麵前搔首弄姿,彆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心裡的肮臟想法,一看就是個整容臉,神氣什麼呀?砸的就是你!”人群裡有人帶頭說道,所有粉絲都緊跟著附和。林至暮第一次被這麼多人群起而攻,她強忍著心裡的刺痛感,沒有表現出任何波瀾,她撥開人群,找到了帶頭說話的女生,那是一張很平凡的女大學生麵孔,她努力昂著頭維護自己的利益,但執拗的神情裡多少還是參雜著一些青澀和退卻。“是你砸的我。”林至暮表情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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