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所有的好心情,伴隨著銀行卡刷卡滴滴一聲,都飛走了。我咬著牙接過服務員包裝好的衣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蘇蘇,”雪莉親熱的喊我,“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她風情萬種的撩動長發,笑吟吟的挽住我的胳膊:“其實,應該由沉淵買單吧?”……我悲憤交加的看著她,心裡有苦說不出。是賀沉淵帶我來的,也是他讓我去酒會的,憑什麼要我自己付錢買這麼貴的衣服?!可是、可是他一點主動的意思都沒有,而且名義上,我還欠著他30萬和250萬。準備出門的賀沉淵聞言,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分明看到他嘴角一閃而逝的笑容。是的,他絕對笑了。能不笑嗎?省了那麼大一筆錢呢!我咬牙切齒的等著他的背影,心裡默默地種起一顆毒蘑菇。賀家人,果然都不是好人!怨氣深重的回到了家,看到了同樣怨氣深重的安欣:“你怎麼了?”她拖著半張臉的眼袋,幽幽的說道:“卡文了。”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睡覺,她剩下的時間都在卡文。這也不算是什麼重大事件,比起我銀行卡上飛走的那一大串數字,卡文輕於鴻毛。我把這一天的倒黴經曆都奉獻給了她,希望能解決她的燃眉之急。“哦,我幫你聯係上了陸學長。”說完這句話,她像幽靈一般飄回了自己的房間,對著電腦一同狂敲。拿起桌子上放著的小紙條,上麵有陸學長的電話和所在律所名字。“大正侓師事務所 陸慎言 136XXXXXXXX”很奇怪,經曆了這麼情節起伏的一天後,我竟然安然入眠了。夢裡,我穿著那件魅力四射的紅色長裙,驕傲的走在耀眼的T台上,下麵無數的攝影師對著我瘋狂拍攝。在此起彼伏的閃光燈中,我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從灼眼的白光中走了出來。我仔細的看著那個越來越近的身影,總覺得似曾相識。他的腳步聲聲聲入耳,我期待的看著他,燈光漸漸被他落在了身後,他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我麵前,將一件外套覆在我的肩上。我仰慕的抬起投來,目光灼熱的看向他的臉。賀、賀沉淵?!怎麼是賀沉淵?!滿頭大汗的從噩夢中驚醒,我狼狽的坐了起來。老天,我怎麼會夢到他?我這是發什麼春夢?!狼狽的滾到客廳喝了一杯涼水,我要趕緊給自己降溫。 造孽!我怎麼會夢到他?我怎麼能夢到他?“你怎麼了?”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仿若心事被看破般,我嚇得立刻蹦了起來。“誰?!”安欣皺眉看著我:“這家裡出了我,還能有誰?”原來是安欣,心落回肚子裡,我終於鬆了一口氣。“你臉怎麼這麼紅?”安欣毫不掩飾她的疑惑,“莫非……可現在也不是春天呀?難道你想……賀連寧了?”“你給我閉嘴!”我的天,我自然知道安欣這個猥瑣的家夥在想什麼,可是事已至此,我跟誰也不會跟賀連寧!以前和賀連寧相親相愛的時候,情到深處,自然也會有拉手親吻。他是我真正意義上的初戀,所有的細節和喜悅,我都會迫不及待地和安欣分享。可是,直到婚後這麼久,我們都沒有突破最後的防線。或許是他對杜薇薇的承諾,也或許對著一個不愛的人,他真的做不到吧。這些安欣都知道,難怪她有此言。“你最好不要這樣想,”安欣慢吞吞的說道,“不然我會看不起你的。”身上的燥熱已經褪下,我頭腦異常清醒。窩在沙發上,我突然想到了明晚的酒會:“我的禮服買了,你的呢?”安欣倒了一杯紅酒,慢慢的喝著:“安家送過來。”我愣了一下,想到了安欣的身世。她的母親柳花傾姿色過人,二十多年前是北市夜總會有名的玫瑰花兒。後來遇上了年輕多金的安途,一個貪財,一個好色,兩個人很快就滾到了一起。為了能夠最大限度的撈錢,柳花傾毅然懷孕,並且生下了安欣。雖然是個女兒,但是安途也沒有輕怠她們母女。這些年來,一應花費享受都滿足了。如果柳花傾能滿足於此,日子也不會太差。壞就壞在,人都是貪心不足的。她總是逼著安欣向安途要錢要物,次數多了,安途難免有臉色看。更何況,他的正室夫人給他生了三個兒女,他真的不差這麼一個女兒。而安途的正室範希茹,也不是好相與的。她出身權貴,自負且驕傲。對柳花傾這種以色侍人的歌女,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柳花傾常常因為她的刻薄,而去安途那裡挑撥離間,以贏得他的憐惜。但年幼的安欣,根本就受不了這樣的輕視和侮辱。她變得日漸沉默抑鬱,讓安途非常不高興。柳花傾根本不管安欣的心情,一味地逼著她討好安途。安欣是個執拗的性子,她改變不了柳花傾,便用沉默反抗。柳花傾氣她不聽話,也恨她不中用。辱罵,毆打,漸漸的成了家常便飯。這樣的日子,直到上了大學才結束。安欣開始寫掙錢,有了經濟來源,她終於可以和過去一刀兩斷,不再因為錢而不得不去找柳花傾。那兩年,可以說是她最開心的時光。大三的時候,安家一家出國遊玩,遇上了車禍。安家的三個孩子,當場死亡。安途這個年紀,很難再有孩子。於是像野草一樣長大的安欣,突然成了安家唯一的血脈,變得珍貴起來。柳花傾搖身一變,成了安家唯一孩子的生母,她立刻搬到了安家,登堂入室,招搖起來。隻是安欣不想再被她利用,不住到安家,不進入安氏企業上班,是她目前為自己爭取到的最大的權益。作為交換,安家需要她出席的場合,她必須配合。“那,到時候你跟安家人一起出席?”安欣搖搖頭:“安家是北市的老家族了,大媽應該不會去參加這種為私生子舉辦的酒會。爸這幾年很在乎大媽的心情,所以也不去。”那豈不是隻有她媽去?小三挾私生女參加私生子的酒會,還真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