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妃一整日的魂不守舍,終於在恭王回來的時候,開始有了精神。開始聽秦嬤嬤的話,好生梳妝打扮。“巧玉,帶著表小姐回自己的院子。今夜就彆讓表小姐過來了,啊。”秦嬤嬤仔細交代。這王妃辛苦,操持府中諸事不說,還要時刻抓住王爺的心。宋綾羅牽著巧玉,“秦嬤嬤,我看書上說。這青樓女子,大多好財物,趨炎附勢!秦嬤嬤若是有法子,大可尋了比王爺姑父更厲害的人物去。那女子想來是會攀附他人。王爺姑父見了她的本性,必會回心轉意的!”宋綾羅見不得自家姑姑傷心,秦嬤嬤和姑姑的做法是對的。先從自身做起,吸引住王爺姑父的注意力。但是那個青樓女子也是要收拾的,不然王爺終究會記掛著。“哎喲,我的小祖宗。你是在看些什麼書?怎麼還有講青樓的?”秦嬤嬤一聽這話,那還得了。宋綾羅心裡一緊,總是記得給王妃想法子了。忘了那些野書,恭王妃管得緊。“秦嬤嬤,您彆管我看什麼書了!這府裡的書,我都看了個遍。沒得什麼好玩意兒了……您得幫著我姑姑才是!”宋綾羅總不能說,是她老師寧遠的書,她悄咪著看的吧!?秦嬤嬤聽見了恭王妃,這才想起自己的事兒。“對對!表小姐,您的法子奴婢記著了。您啊,快些回院子去吧!”宋關雎記得,那一次之後,恭王姑父在府裡沉寂了很久。但是姑姑卻是每天都笑容滿麵,從那以後,恭王再沒有逛過雲樓。宋關雎的飯菜吃完,雲媽媽也扭著腰肢出來了。看著黑奴那坐懷不亂的模樣,宋關雎開始相信黑奴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了……“小官人……”雲媽媽徑直撲過來,宋關雎一下從凳子上跳起來。“雲媽媽,彆,彆!再怎麼說,你也是我師傅的人,媽媽還是彆戲耍我了!”宋關雎躲到黑奴身後,沒有看到他黑臉。雲媽媽卻是停住了身子,晃了晃胸前兩坨大白肉,“切,早說是個女的。老娘也懶得再和你屁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斜著眼看了看宋關雎,繼而又埋怨起黑奴,“也不提醒聲,莫不是故意帶著你的小徒弟來激我的?”宋關雎眉頭微微皺起,這雲樓……是屬黑奴名下的?知道黑奴收了個女徒弟這事,怕是隻有佛陀門內部才知道的。如此說來,這個雲媽媽,在佛陀門多半也是個厲害角色。“眼神不好,何須怨本座?”黑奴冷冷回答,雲媽媽被嗆住了。也是,她在男人堆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了。竟都沒有發現那是個女人,也是自己的失職。想來,也是因為久沒有見到他了吧?想著好生表現,能讓他的眼光落在身上片刻,也是好的。“你這小徒弟,黑黢黢地,當個男人,倒也不可惜!”雲媽媽揶揄,桌上的茶水杯子空著,她卻偏偏拿了黑奴麵前的。剛要湊到嘴邊的茶杯,被那隻布滿傷疤的手徑直取回。雲媽媽看了眼黑奴,又看了看宋關雎。“怎麼?如今倒要與我生分了?”雲媽媽靠在黑奴肩膀上,媚眼如絲,紅唇還衝著黑奴的臉頰吹氣。宋關雎看著眼前這一切,腳步不自覺的就往門口挪。雲媽媽的眼角瞧見了,嘴角的笑意更深。“坐好!”黑奴的聲音聽不出波瀾,宋關雎終於是悄咪咪地摸索到了門口,想著還是要不露痕跡的溜出去才是,免得打擾了他們。那個雲媽媽著實是個媚骨頭,她看著渾身都酥得厲害。宋關雎的手剛剛摸到門栓子,就被一顆花生米砸了手,連忙縮回來,可憐兮兮望著黑奴。“師傅。”“我不喜歡把話說兩遍……”黑奴聲音冷漠,宋關雎顫顫巍巍地挪過來。雲媽媽苦笑一聲,臉湊到了黑奴的臉上,“還當你在和我說話,我這般挑逗你,你的注意力儘都還在那個人身上。”伸手撫摸黑奴的臉,宋關雎如坐針氈。都是經過人事的,黑奴莫不是要她看活春宮?“出去!”“哎!”宋關雎以為黑奴來了興致,聽了這話,如蒙大赦。連忙往外跑,隻是還沒得兩步,身上就被點了穴位,下肢動彈不得。“嘭!”地一聲,雲媽媽被摔在門上。外頭本就又薄又鬆的衣裳直接鬆散開來,露出雪白的肩頭,嘴角隱隱有血跡!“滾!”黑奴的聲音又冷又狠!雲媽媽虛弱的站起來,一把擦了嘴角的血跡。嘴角帶笑,眼中代淚。“是,主上。”等門關好了,宋關雎的腰部一痛,雙腿這才有了知覺。人就是這樣,最怕的就是眼前看到的。雲媽媽方才被黑奴不費吹灰之力就扔到了門邊,這最後給宋關雎的心裡完成壓迫。有的時候,人自己麵臨危險,倒並不怕。可是若是看到了他人的危險,再聯想到自己身上,那便會莫名生出一種恐懼感。這樣的黑奴,又讓宋關雎想起那次被他掐住脖子,昏死過去的時候。“佛陀門主好功夫,把自己的女人重傷趕出去!也不知道,留著我的女人,是想做什麼呢?”蕭玉和的聲音響起,他破窗而入。宋關雎看到他,立馬便沒了恐懼。“你怎麼來了?”宋關雎真是想大叫三聲,蕭玉和來的實在太是時候了。“還不是你那個小跟班,聽說你被人帶走了,就火急火燎地來尋!為夫倒是想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你已經嫁給我了?怎麼就偏偏知道我能救你?”蕭玉和對黑奴視若無睹,牽著宋關雎的手,對她解釋。宋關雎微微皺了眉頭,春紅?“門主若是沒事兒,蕭某就先帶夫人回去了。”蕭玉和說話間,就要牽宋關雎走。黑奴冷眼看著二人,“蕭大人這樣急,是擔心本座給宋大人說點什麼嗎?”蕭玉和的手微微一緊,“門主說笑了,我與夫人之間最是和睦。豈是你三兩句話能挑撥的?”“本座有說是關於你們夫婦的事兒嗎!蕭大人莫不是做了虧心事,害怕了?”黑奴的話裡話外,都在宋關雎心上挑撥起了漣漪。蕭玉和牽著宋關雎的手微微發緊,“門主說笑,天色已晚,改天我們夫婦再會門主!”“宋綾羅,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嫁的,是人是鬼嗎?”蕭玉和並沒有給宋關雎更多的猶豫時間,牽著宋關雎就出了雲樓。宋關雎一路上都沒有說話,蕭玉和沉默到半路上,“等陛下這事了卻了,我們到時候就尋一處清水秀的地方,過我們自己的日子……你說好不好?”宋關雎看了看蕭玉和,“黑奴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夫人不是一般女子,想來是明白他挑撥離間的。”宋關雎悄悄地收回了手,握在蕭玉和的手裡,能太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波動。宋關雎覺得,她與蕭玉和之間,還沒有到分崩離析的地步。如果他不願意說,她也願意裝傻。“我隻問你,娶我可是真心?”“真心!”蕭玉和回答的毫不猶豫。“如果有朝一日,我不再有恭王府做靠山,我也不再是朝廷裡的宋關雎。你還會不會對我一如既往!”蕭玉和走在後頭,宋關雎走在前頭。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不敢去看他的表情。這段婚姻,她本來就決定的倉促。隻是沒有想到,自己會越陷越深……蕭玉和再次握住她的衣袖,“夫人”雙手捧起宋關雎的臉,要她的眼神與自己對視。“夫人,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我蕭玉和對著天地發誓,此生必世隻你宋綾羅一人為妻,如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蕭玉和這話說的嚴肅真切,宋關雎麵色漸緩。“你這毒誓發的嚴重了些,我還想著日後給你尋個幾房妾室。多多給你蕭家開枝散葉,我也好博得一個賢妻的名兒呢!”聽見宋關雎不再糾纏於黑奴的話,蕭玉和不著痕跡的鬆了一口氣。“如此……還勞夫人費心了!”蕭玉和打著趣這般說!宋關雎聽了,卻是雙眸一瞪!“好你個蕭玉和,發的誓當兒戲呢?”說話間,宋關雎就賭了氣,徑直朝前走了。蕭玉和連忙跟上,故作委屈,“為夫那不是怕違逆了夫人的意思,惹得夫人沒了賢名兒,那可就罪過了。”“你走!莫再跟著我!看著你就討厭得很!”蕭玉和嘴角帶笑,宋關雎平日裡看來一本正經。年少成名,自有一股子傲嬌勁兒……這些日子下來,她倒慢慢有了女兒家的情態。隻是一想到黑奴方才的話,蕭玉和便不禁捏了捏手。不論當初是為何迎娶她,至少如今他是當真把她當成娘子的。萬不能叫有心人利用,挑撥離間,壞了大事。宋關雎到了家門口,春紅不停地在門口來來回回。看見宋關雎回來了,鬆了好大一口氣。“大人,您可算回來了!”話音剛落,卻又看見了蕭玉和。連忙行禮,“蕭大人!”蕭玉和淡淡地衝著春紅點點頭,春紅連忙伏身,迎著二人進門。宋關雎不經意一瞥,春紅的耳朵,似乎有些紅。不由得看了看春紅的視線,竟是在有意無意地打量蕭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