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 夢之圓舞人人都知道該如何抵禦痛苦的入侵,卻無一人告訴我,太過快樂該如何招架。等亨利走後,我突然意識到,接下來的幾日,我要和宋伊汶同吃同住?一時間,我緊張得不能自已。上樓開門的時候,我還沒把鑰匙塞到鎖眼,就擰著把手想要推門而入。其結果可想而知,我直接撞到了門板上,發出了轟隆一聲巨響。站在我身後的宋伊汶看不過眼,他接過鑰匙,打開了房門。我還能再丟人一點嗎?我簡直無可救藥了。等我走進室內一看,房間不大,右手邊兩張挨在一起的單人床,前方是狹小的洗手間。洗手間旁是一套桌椅。椅子旁是陽台門,打開可以走到公共露台上,看街邊的風景。我怕宋伊汶不習慣這樣狹小的環境,誰知他比我適應得更快。宋伊汶將我倆的行李放在角落,又動手將兩張床拆開擺。房間經過他的一番布置,突然變得敞亮起來。而且兩張床隔了很遠,其中一張還被桌椅擋住,營造了良好的私密空間。他對我說:“我要用電腦,所以需要書桌,你不介意吧?”“當然不介意。”他點了點頭,從旅行包中找出了筆記本電腦,自顧自地忙起來。我坐在另一張床上,莫名有些緊張起來。為了調整心態,我隻好做些平常事。我踢掉了腳上的鞋子,把箱子拖到我的床前,想著換一套衣服。等我從洗手間出來,宋伊汶抬頭看了我一眼。一眨眼的工夫,他又埋首於電腦前。我被那一眼看得莫名其妙,也忍不住看向他。我突然想起亨利的話。亨利說,他是為了兩年前遇到的人才放棄這場訂婚儀式的。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那麼亨利應該說的就是我。為什麼我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我看著他,兀自發呆。不知過了多久,宋伊汶合上電腦:“綿綿。”他喊了一聲我的名字,“你在看什麼?”他的中文依舊咬字不清,但低沉且富有磁性的聲音有種特殊的魅力。“我們兩年前見過嗎?”脫口而出的時候,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惹得我幾近耳鳴。“見過。”他很肯定地點頭,又說,“我餓了,你幫我帶點食物上來。意麵也可以,比薩也可以,再買兩瓶水。”說完之後,他站了起來,繞過桌椅,朝我走來。宋伊汶俯下身,窗外的陽光給他鍍上了一層光。他伸手,指尖在我的眉心處輕點了一下。指尖的一點溫度,熏得我滿臉通紅。彆問我怎麼知道的,我的臉頰燒得有些疼。“你的記性太糟糕了。”他笑著說。他靠得太近,我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幸好宋伊汶直起身子,我立刻站了起來,說:“我下去買點東西吃。”說完之後,我便跑出了房間。我在台階處喘息了好久,才平複住剛剛因為對視而帶來的情緒。等到我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忘記帶錢包了。我歎了口氣,認命地折回房間。我敲了敲門,大門打開了一條縫,縫隙處,我的黑色錢包被遞了出來。一並傳出來的,還有宋伊汶的聲音:“知道你不敢麵對我,就不開門了。”我被猜中心思,隻好拿了錢包,掉頭就跑。我把打包好的食物拿了上去,房間裡空無一人。我剛剛坐下,宋伊汶從大門處進來,他見我手裡的大包小包,問:“你買了這麼多?”“你吃不下嗎?我以為你應該會很餓的。”我有些懊惱,畢竟我也吃了很多,這會兒什麼也吃不下了。宋伊汶接過我手裡的袋子,伸手刮了下我的下巴,嘴角含著明顯的笑意。他說:“謝謝。”宋伊汶對待我就像對待寵物,我很難想象亨利說的是真話。但這又是唯一的解釋,我不得不去相信。他吃東西,我閒得無聊,隻能開始玩手機。等宋伊汶吃完,他問我:“你有什麼想問的,坐過來吧。”真的是奇了,每次他都能猜中我的心聲。我不知道他是因為了解我,還是因為我太好懂了。我坐到他的床邊,和他靠得近對我來說總有些冒險,我怕我劇烈的心跳聲會被他聽見。我抱著枕頭,本以為這樣會有底氣些。誰知一對上宋伊汶的眸子,我就忍不住挪開視線,隻敢盯著他的鼻尖。他的眼眸太深情,我一對上,原本的勇氣就消失殆儘。我本想理直氣壯地詢問他在訂婚儀式上說了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像膠水黏住了信封,怎麼也開不了口。太孬了!我忍不住將腦袋埋在枕頭裡,恨不得悶死我自己。沒過一會兒,宋伊汶拍了拍我的腦袋:“綿綿,抬頭。”我抬起腦袋,他兩隻手捧住了我的臉,這一次,我避無可避地和他對上了眼。所以我相當沒有出息地再一次臉紅心跳了。這人真是太可怕。隻要他願意,好像任何人都可以愛上他。宋伊汶輕笑了一聲:“綿綿,我在訂婚儀式上說,我曾經和自己打了個賭,如果遇到了兩年前讓我心動的女人,我就拋下一切跟她走。我當著所有的來賓的麵舉起了你的手,然後告訴了他們,我遇到了。”他的手心溫熱,聲音低沉。兩種感官奇妙的交織在一起,我更加不知所措。我的聲音喑啞,嘴唇也有些發顫:“可……可是……我從沒見過你。”“日內瓦車展,日內瓦湖邊,中央火車站,米蘭。我跟了你一路。”他的左手拇指擦過我的嘴唇,接著覆上自己的嘴唇。禮貌與欲望統統藏在了這個小動作中,這樣的行為比直接親吻更加撩人。這個男人,真的是要命了。看到我麵紅耳赤的模樣,宋伊汶大笑起來。他好像每次看到我窘迫的模樣就特彆開心,我覺得這人真是壞透了。他站起身來,將椅子拖到床邊。他坐在椅子上,和我保持了一段距離。我終於可以正常呼吸了。宋伊汶說:“好了,不逗你了。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告訴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