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囚禁(1 / 1)

陛下千秋 鰻魚Tech 1717 字 2天前

寒風透著隙縫鑽入地牢,升起一縷冷意,吹得幽暗的燭火時明時滅。地牢內陰暗又潮濕,渾濁的氣味混合著鐵鏽的血腥味,縈繞著這座密閉的地牢。昏昏沉沉的醒來,秦樂發現自已被束縛住了,身上綁著厚重的鐵鏈,纏繞在她身上,令她動彈不得。“玉愨!白喜!”醒來後的秦樂,顧不得頸上的疼痛,忙喊著玉愨與白喜,可回應她的唯有水滴落的聲,還有窸窣微弱的聲響。秦樂挪著身子,窩在牆角,她胸口起伏不定,慌張的望著周遭的一切,像是十餘年前的那個夜晚一般,暗夜裡,她獨自一人關在僻靜的掖庭院裡,亦是這樣伸手不見五指,亦是在這樣幽暗的地方,她被關了一夜,回想起那一日,秦樂身子不由自主的戰栗,瑟縮著。她有些喘不過氣,當年也是這樣,她獨自一人麵對黑暗,她害怕她恐慌,這一切恍若再現,壓得她胸口生疼。忽得在地牢最外麵一聲沉悶的響聲響起,秦樂這才定了定神,拂去心頭的躁亂,屏息望著那映入光亮的地方。須臾一個麵色陰沉的男子緩步走向秦樂,他一襲玄衣裹身,在暗黃的燭火映照下瞧不清他的正臉,但秦樂知道,能做出這等事的人,定是麵目可憎的。“你是什麼人?你知道我是誰麼?”冷靜的平視著來人,秦樂淡然的詰問著。但見那人手握著秦樂貼身的龍形玉佩,輕撫著玉佩,冷笑著,“咱們寧昭國第一位的女帝陛下,誰人不知呢?”秦樂淡淡道:“你既然知道,那為何綁了朕?你到底是何人?誰派你來的?”“死到臨頭了話還那麼多,看來,咱們陛下不是傳言中那般荒淫無道,貪生怕死啊。”那人低啞的聲中帶著一絲不悅,又摻雜著幾分不屑。秦樂聽得此人言,倚靠著冰冷的石牆,尤是道:“朕這人,卻是荒淫無道,卻也曉得一件事,死也要死的明白,朕是死再哪個人的手裡,又為何而死?若是不曉得這些就平白死了,怕是要做冤魂呐!”那人輕挑了眉,聞秦樂眼,覺得甚是有趣,便道:“哦?陛下這麼說,倒讓草民舍不得殺陛下了,因為草民,還不知道怎麼回陛下的話。”秦樂一怔,隨即笑道:“你方才還信誓旦旦的說朕死到臨頭了,怎得朕一問緣由,你就不曉得回話了?”莫名被抓起來,秦樂已是氣惱的很了,這人有話不投機半句多,她問的沒一句答在上頭的。男人笑了笑,歿了適才那股子殘虐的氣息,“陛下這般,倒讓草民舍不得殺了呢。”秦樂不解,蹙眉瞅著他,想要看清男人的臉,待得下一瞬,男人側過身子,背對著她,她悻悻的瞥過首不再看,隻道:“除了朕以外,令兩個姑娘去哪了?”“那兩個姑娘,待會就會送到陛下身邊的。陛下先隨我來便是。”說罷,男人揮了揮手,幾個人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手腳利落的打開了覆著木門的鎖。秦樂身上厚重的鐵鏈也被解開,她又被其中一人提了出去。久違的見到光亮,秦樂有些不適,抬手遮了眼,男人淡覷她一眼,拉著她走向外頭。那是一間布置素淨的臥房,雖比不得皇宮裡那林立奢華的殿宇,倒也中了她的意不是那般不堪入目。“女帝陛下你就先在這歇息吧。”男人冷冷的說著,這時秦樂才看清男人的臉,並非先前她想的那般麵目可憎,倒也好不到哪裡去,麵上的疤痕頗為刺眼,粗獷的眉宇此刻擰成一團,似對她有些不滿。秦樂挪了挪身子,緩步走進屋內。下一瞬,門被闔上,秦樂扯了扯嘴角,無奈的望著那大闔的門。“陛下你還好吧!”回首望去隻見玉愨與白喜安穩的站在角落裡,兩人眸裡一片水澤。秦樂疾步上前,對著二人道:“你們都沒事吧。”見玉愨與白喜皆搖首,秦樂這才安下心來。“陛下你受傷了……”玉愨黛眉緊蹙,手顫巍巍的拿著帕子想要擦拭秦樂身上的血跡。也是這時,秦樂這才後知後覺喉頭那股子腥甜,以及那微微泛疼的脖頸,伸手撫了撫那發疼的白頸,染了一手的鮮血,脖頸上的血順著上頭滑下,蔓延開來甚是妖豔。玉愨上前輕拭著那斑駁的血跡,啜泣道:“陛下,都怪我們,是我們沒保護好您……”“無妨,不礙事的,朕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在你麵前麼,你怕甚?”接了玉愨的帕子,秦樂拭去脖上的不適。“陛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白喜沉靜的詢問著秦樂。秦樂揉了揉那被血浸染的帕子,衣袂蹁躚靠坐在床榻上,扯著那垂下的紗幔,“朕也不知道……”如今的她們,連自己在哪也不曉得,又怎會有法子逃出這個囚牢呢。玉愨緊張的瞥了眼白喜,隨後道:“我許是知道是誰綁的我們。”“玉愨,你莫要胡說,你怎麼會知道?”秦樂斥道。白喜素日沉冷的臉上,此時也皺成一團,“陛下,玉愨說的,我想沒有錯。”秦樂坐直了身子,望著兩人,“那這麼說,你們二人都曉得,卻偏瞞著朕一人了?”玉愨小臉煞白,沉聲道:“並非奴婢與白喜隱瞞,隻是,此事還是不告訴陛下比較好。”秦樂凝眸,“為朕好?你們所謂的為朕好,就是瞞著朕麼?朕好歹也是一國之君,外頭傳的再昏庸無能,那也是這寧昭國的皇帝,你們這樣瞞著朕,真的好麼?”玉愨頃刻跪下,垂首道:“陛下哪怕治奴婢死罪,此事也不能透。”秦樂淡淡道:“你們一個個的,還學會欺瞞朕了,好,真是好,若今個兒不說清楚,那朕不如死在這來得痛快。”“陛下……”兩人麵麵相覷,白喜道:“還是說吧,陛下總得知道的。”得白喜言,玉愨才鬆了口。“其實丞相他早就知道太後會回來,可他沒告訴你。”玉愨糯糯的說著,不敢看秦樂臉色。算算日子,似乎是她偷溜出宮那日,百裡急切的拉著她走,想來也是為著這事。“然後呢?”憋著口氣,秦樂沉聲繼續詰問。玉愨複又道:“至於綁咱們的人,應是擁護太後的人。”秦樂笑道:“這就是你們要瞞朕的?”朝夕相處多年的左膀右臂,如今為了一個丞相,竟瞞了她這麼久,雖說她也料到了今日之事幕後主謀為誰,可萬沒料到,之前趙氏回宮,百裡竟也知道,仔細想來,那日她也有錯,惹怒了百裡不說,還一言未聽就悻悻的逃開了,也莫怪百裡之後沒再告訴她。聽完兩人的闡明,秦樂亦是長舒了口氣,道:“如此,朕也心安了,不過你們為何要瞞著著朕?”方才她還以為玉愨與白喜兩人瞞著天大的事呢,如今看來,也不是多大。玉愨囁嚅著道:“還不是怕陛下您責難丞相,丞相一心為您,你若曉得了這事兒,還不鬨翻天。”“好啦,朕以後會收斂的。”撇了撇嘴,秦樂頗有些不情願。玉愨無奈搖首,也就不再提了,秦樂捂著發疼的脖頸,縮在一角,方才還不覺疼的她,現下疼的緊,喉頭像火燒一樣,連帶著腥甜的血味。白喜敏銳的察覺到了秦樂的不妥,走近她執起她的皓腕細細診了一番,爾後一向穩重的白喜,慌了神,“玉愨,陛下的身子……”“朕怎麼了?”秦樂隻覺喉頭難受,伴著脖上的隱隱作痛,令她有些不適。白喜拉過玉愨,附耳言語道:“陛下身子未愈,體內餘毒未清,又受了極重的內傷,若不早些逃離這,恐怕陛下撐不過……”玉愨緊拽著白喜的衣袂,輕聲道:“那該如何好?對了,你不是有雲太醫給你的藥麼,你給陛下服用啊。”白喜搖首,一雙眸子冷的發寒,“這藥不能隨意用,且陛下中的毒不是一般的毒,若服用了那藥,隻怕身子會撐不住。”“該死的!”咬牙切齒的喊了句,玉愨已是氣急攻心。白喜伸手拍了拍玉愨的肩,“不過我有法子。”話落白喜走向秦樂,福身行了一禮,“陛下,你脖上的傷沒什麼大礙,隻是傷了經脈,所以方才奴婢慌了。”“隻是傷了經脈罷了,你們也不必擔心。”笑晏淺淺,秦樂漾了一抹笑,示意她們不用擔心。白喜垂下眼瞼不瞧秦樂,倒是玉愨,佯裝笑意,對著秦樂道:“陛下好好休息吧,待你好些了,我們在商量如何逃出去。”秦樂頷首應了,褪下滿是臟汙的繡鞋,平躺在榻上微微小憩。漆夜,秦樂安穩入睡後,白喜捂著發疼的胸口來到屋外尋到玉愨,“怎麼樣,可知道了什麼?”玉愨垂首淡淡道:“這裡恍若一座囚牢,明麵上看著是座客棧,實則不然,裡頭到處是機關,若不熟悉這客棧,我們怕是會一輩子被囚在這了。”“不會的,總有出去的法子,隻是不知,那群人到底要做什麼。”頗為費力的道了一句,白喜終是撐不住身子,倒吸了口涼氣,軟倒在地上。玉愨大驚忙扶起白喜,“阿喜,你沒事吧。”白喜蒼白的臉血色全無,她身子柔柔的有些飄忽,“許是之前與他們纏鬥,傷了根本,不過無妨,我自己調息一番就好了,你快去看著陛下,陛下最不喜歡暗夜了。”玉愨顰蹙著拉起白喜,“阿喜,你不要逞強,若是不行了,就由我來守夜吧,你也去歇著吧。”之前三人是被分開關押著的,白喜與玉愨被關在一道,初時兩人心急如焚,直至後來被帶到這廂房來見到秦樂,兩人才放下心來。玉愨因昏厥,對白喜發生的事一概不知,隻知道醒來時,白喜的臉色很不好,她一心掛念著秦樂,也就沒多想,如今看來,白喜的狀況怕與秦樂差不了多少。“阿喜,你聽我勸,你的身子要緊,我們幾人,隻有你會武功,若你倒下了,陛下該如何呢?”白喜眼神飄忽,心下揣度了一番,才頷首道:“我知道了,我會護好自己的,你也放心,咱們一定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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