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拉攏(1 / 1)

陛下千秋 鰻魚Tech 1765 字 2天前

集市上人流如織,正午的豔陽似金粉淡撒在飛簷磚瓦上,獨增一分旖麗,車馬粼粼,川流不息來往的行人,顯得這街巷甚是熱絡。從宮中出來,秦吟獨坐在馬車中,耳聞車外傳來的陣陣小販吆喝聲,略覺煩悶,掀了簾子喚了若霜,“離王府還有多遠?”若霜垂眸應道:“郡主,還有些許路呢。”秦吟沉吟道:“轉道去林家坊,去拜訪下林家小姐。”言罷便撂下簾子,玉手扶了扶髻上的步搖,泠泠作響,旋即勾了一抹冷笑。車夫很快把馬車趕到了林家坊,這裡離皇城有著一段不小的距離,倒也是一片清寧之地,搭著若霜手緩緩步下馬車,秦吟對著車夫道:“你就在這候著,本郡主去去就回。”吩咐下去後,秦吟才與若霜走入林家坊,不同於皇城的奢華繁榮,這林家坊顯得有些淒清冷然。正走著,一個挽著雙髻的小丫頭不知從何竄了出來,她怯生生的望著秦吟,見她衣著華貴,是從未見過的,小丫頭更害怕了,嚇得退了幾步。秦吟甩了個眼色給若霜,若霜會意的上前蹲身,笑意頗深的對著那小丫頭道:“小姑娘,你可知你們這有一位林小姐,名叫林夕月。”小丫頭不自在的扭了扭衣角,見若霜是個親和的,便糯糯的道:“你們找夕月姐姐麼,她就在小巷最裡頭那家。”若霜得言起身,於秦吟頷首,二人就以小丫頭所言,來到了所謂的林府。一路走去,石子小徑有些顛簸,比不得皇城裡的青石板路,秦吟心有怨言卻也不好發作,隻隱忍著,過了一會主仆二人才尋到林府。林府外頭候著兩個仆從,若霜上前喊道:“你們家小姐可在。”仆從見他二人衣著華貴麵麵相覷後,其中一人道:“你們尋我們家小姐做什麼?”若霜淡淡道:“這位是瑤悅郡主,今個兒來尋你家小姐有事相商,不知可否喚下你家小姐。”仆從愣了愣,隨即小跑著入內知會了一聲。須臾魚貫而出一行人,讓秦吟嚇個不清,為首的是個佝僂著身子的老婦人,她滿頭華發,艱難的挪著步子走出大門,含糊不清的對著秦吟道:“見過郡主,郡主萬福。”跟隨老婦人一道的幾人也福身對著秦吟行禮喊著。秦吟蛾眉緊蹙,攥緊了若霜的手。又是言語了幾句,林府的眾人邀了秦吟入內,林府算不得大,隻一座四進四出的院子,裡頭陳設也較為簡樸,也莫怪方才他們那般驚愕似沒見過世麵的人。秦吟被當做貴客招待正坐在主位,茶也是林府平素不大用的好茶,方才的老婦人是這林府的老太太。林老太太攜著一群女眷跪坐在秦吟麵前,一動不動。秦吟於此生厭,撐著腦袋道:“本郡主隻是來尋你家小姐林夕月的,不必用如此陣仗,隻叫本郡主厭煩。”林老太太身子一凜,頷首應了,“是,老身馬上喚夕月來。”林府人動作極快的喚來了林夕月,林夕月一如秦吟初見時那般嬌柔,雖衣著是最樸素她最不屑的,可那出塵的身姿,娉婷的神態無一不像秦樂。林夕月見秦吟正坐主位,沒有驚慌,反倒柔柔福身,規矩的行了一禮,隨後淡笑道:“民女見過郡主,郡主萬安。”秦吟擺了擺手,淡淡道:“其餘的都下去吧,本郡主隻想和林小姐單獨談。”林府的人知事的離開了,小小的內堂隻留了三人。秦吟倏地站起身,扶起了林夕月,宛然一笑,“好妹妹,不必拘禮。”盈盈起身,林夕月笑如燦蓮,“民女不敢僭越。”“不知郡主今日來,所謂何事?”鳳眼微眯看著佳人那淺淺笑意,秦吟微微鬆手,把玩著蔻指,漫不經心的說道:“我來,是想和林小姐做個交易的。”林夕月一怔,明眸微動,“郡主想要民女做什麼?”“你想不想離開林家?”秦吟並未直言,隻問林夕月是否想離開林府,之前遇見這林夕月,秦吟就頗為在意,隻因她與秦樂長得一般無二,若非她私下尋了人去打探這林夕月的底細,她還以為秦樂是有個雙生姐妹的。林夕月卻是林府的嫡親女兒,與秦吟一樣不大受寵,如今也是十八的年歲了,還未議親,聽說林夕月之前曾被退婚,因而婚事一直受阻。林夕月清眸微斂,“縱是想離開也是離不開的……”秦吟淡笑道:“若我能幫你,你願不願?”“你在這林府的日子不好過吧,你父親寵妾滅妻,你這個嫡女過的日子,是比下人還不如的,你父親官居七品,算不得高,能在這邑都紮根,也算是不易了。你想不想換個活法?逃離這衰敗的家,跟隨我。”林夕月聞言,咬了咬唇,“郡主想要民女做什麼?”側過身子,秦吟直視著林夕月,鳳眸裡劃過一絲冷意,“我要你代替皇帝陛下。”林夕月瞪大了清眸,掩唇驚愕的望著秦吟,“代替陛下?郡主你……”“你不必多言,你隻回答我,到底願不願。”秦吟麵上一派冷然,肅冷的臉上是不容置喙。林夕月心下思忖,這事茲事體大,一個不慎就是欺君之罪,株連九族不說,那她此生就毀了,可若不允,那她在這院子裡,一樣沒有出路,一樣是個棄子。與其這般,不若博一下,哪怕是阿鼻地獄她也要試試。“好,民女答應。”出林府時,秦吟帶上了林夕月,未讓她準備行囊,隻吩咐了若霜給了林府一張銀票,便把林夕月帶回了王府。與秦吟來到王府的林夕月,初入著王府也不免愕然,她身為大小姐,貴重物件也是司空見慣的,可獨獨未瞧過這皇室之人所用物件,初見也著實嚇她一跳。因與秦樂樣貌相像,踏入王府時林夕月也免不得受側目,但她本人一心沉醉在王府的奢靡中,無暇顧及旁人的指點。“陛下怎得來王府了?”“不知道啊,可瞧上去又不像是陛下……”“還是彆私下議論了,免得郡主和世子責罰。”幾個婢女竊竊私語著林夕月,沒一下整個王府都在傳府邸裡出了一個和陛下一模一樣的姑娘。安頓好林夕月的住所後,秦吟便帶著林夕月來到書房,輕叩了叩門,秦吟道:“兄長,你在麼?”回應秦吟的唯有風吹過樹梢的聲,秦吟心想秦璽不在,也就由著去了,來日方長,也急不得一時。於是與林夕月轉道去了後院。後院小亭立在池上,繞過層層圍廊,二人對坐在石凳旁。“你甫一進來就一語不發的,是不是有什麼要問我?”輕抿了香茗,秦吟淡淡道。林夕月手握琉璃杯盞,輕撫上頭的紋樣,道:“敢問郡主,我是不是與陛下長得一般無二?誰也看不出錯來?”秦吟勾唇笑道:“你且放心,太上皇與太妃久在宮外,你不必忌憚,至於其他人,陛下親近的也就三人,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人,你安心便是。”如斯回答林夕月聞後,舒了口氣,二人又稍稍交心了幾句,秦吟就放林夕月回去休息了。回到秦吟為其準備的偏閣,林夕月帶來的婢女采鸞正為她收拾著衣裙,並道:“小姐,你算是苦儘甘來了,竟被郡主賞識,還帶來王府。”支著腦袋林夕月望著那時明時滅的燈盞,冷笑一聲:“她哪是賞識我,不過拿我當棋子耍罷了,郡主心思陰狠,竟想李代桃僵,以我頂替陛下。”“郡主真要讓小姐……”采鸞張著嘴滿是驚愕。林夕月淡淡道:“她卻是這般說的,我也是允的,采鸞,我苦了十餘年,好容易有好日子可以過,我可不會任它流去。”采鸞囁嚅著道:“可終歸陛下才是皇室血脈,小姐你若李代桃僵了去,那今後怎麼好啊。”林夕月冷覷了采鸞一眼,“左右郡主也不會由著我稱帝的,我李代桃僵不過是為了郡主她們罷了,真正覬覦皇位的,可是郡主和世子兩兄妹啊,我這個棋子用完了也就沒了。”秦吟的意思很簡單,她將慢慢蠱惑秦樂,然後趁秦樂不備之時,偷偷將其關押住,再由林夕月頂替秦樂,一切順利的話,等事成了,她們會讓林夕月假借駕崩之名,傳位給秦璽,這樣,她們的目的便達成了,至於她,會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怎麼想,這都是一筆不錯的買賣。約莫過了幾個時辰,餘暉傾灑在碧瓦間,將至晚間秦璽才從外頭回來,久侯他的秦吟已有些不耐煩了。“兄長,你去哪了,怎麼這麼慢?”秦吟略有不滿。秦璽道:“隨父王去了趟橫湖,怎麼了?”待得秦吟一五一十的將林夕月的事說出後,秦璽狹眉,“吟兒,你這麼做不會太快麼?”“再者說,這幾日陛下身子好像不適,已是三日未上朝了。”秦吟笑道:“兄長你還真信秦樂那小賤人?她不過是裝的罷了,我今早進宮去了,她跟沒事人一樣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問她時,她隻說她身邊的大宮女病了。”頓了頓秦璽忽然憶起一事,“吟兒,你可記得我們安插在皇宮的探子麼?”“記得啊?怎麼了?”“秦樂好像服了忘川丹。”秦吟恍然,“服了忘川丹,那麼她,是想要忘了雲竹那人?”“哈,真是有趣,那麼多年了,她竟還未忘記那雲竹,那人明明死了啊。”雲竹此人,哪怕化成灰了,他們兩兄妹也無法忘卻了。還記雲竹死的那年,秦樂多麼崩潰,也是那一年,他們險些就能奪了皇位,可若非百裡這人,他們怎麼會沒機會。秦璽冷笑道:“真的死了麼?傻吟兒,你也太容易信了。”秦吟忙道:“兄長,難不成雲竹沒死?那我們可以……”秦璽卻是搖首,“彆高興的太早,我打聽過了,雲竹已在淩雲寺出家了。”“那還是真是可惜了,不過既然秦樂服了忘川丹,想來也是忘記雲竹了。”秦吟不免有些失望,若雲竹還活著,那麼她大可以以雲竹來要挾秦樂,秦樂傾慕雲竹如癡如狂,甘願以命相抵,隻不過三年前雲竹是被秦樂逼著自戕,由此秦樂對他的情意也淡了些,可饒是如此,秦樂心裡還掛念著雲竹,身邊的雲朝亦也是和雲竹相像的。秦璽望著秦吟,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他道:“你且信我,咱們有的是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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