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變故(1 / 1)

陛下千秋 鰻魚Tech 1797 字 2天前

一連三天,秦樂都心不在焉的,臨近秋日,陣陣徐風帶著些許涼意,她著單薄的外衫,倚坐在窗欞旁,嬌嫩的臉上蒼白一片。玉愨見自家主子神色不安好些天了,心生慌亂,亦是叫了雲朝亦來診脈。如今的雲朝亦雖非實則的皇夫,但在宮闈中,上下宮婢都已認他是皇夫,地位尊貴,可不敢苛責對待。於是雲朝亦自能自由出入這重華宮。青玉雲龍紋銅爐熏著上好的檀香,雲朝亦甫一入殿便聞到了這淡淡的柔香,輕嗅了嗅,他臉色一白,踱步上前詰問了一個宮婢,“這香卻是陛下素日用的檀香麼?”宮婢唯唯諾諾的應道:“回皇夫,這香是陛下平素用的。”雲朝亦未多言,徑自越過宮婢,來到秦樂身邊,拉了佳人的皓腕,細細把脈,爾後他臉色恍然,瞧向玉愨的神色也是不大好,玉愨自也明白什麼,輕搖了搖秦樂的身子,喚著她,“陛下,陛下……”未有回應,這正應了雲朝亦所想,他沒有多言,上前摟了秦樂的細腰,將其打橫抱起,又對玉愨道:“此香大有不妥,勞煩寧尚宮把香散了,再把未用的香交給我,至於陛下,我會安撫的。”玉愨不敢多問,隻依著雲朝亦所言辦事。此時的秦樂神色恍惚,連雲朝亦抱著她也未有察覺,直到腕臂上一陣刺痛,她才悠悠回神,“雲太醫……”執著細針的雲朝亦手微微顫抖,直至把細針放好,他才鬆了口氣,不顧君臣之禮,坐在床沿,摟著秦樂,“陛下,你沒事就好……”秦樂不甚明白,傻傻的回道:“朕怎麼了?”雲朝亦不答,抱了她好一會兒才鬆開,對她道:“陛下你熏得香有毒,長時間燃了此香,會使人神誌不清,更有甚,會命斷於此。”“定然是趙氏所為,她想朕死已經很久了。”秦樂不必細想就知道,是趙氏那個婦人所做,她恨極了自己,又怎麼會就此放過呢。雲朝亦執著秦樂的皓腕,纖細白嫩的柔荑泛著淡淡粉紅,他有些情不自禁,垂首便將唇覆在上頭,那酥麻的感覺讓秦樂一顫,全然忘記了之前的惱怒。她低叫了一聲,“雲朝亦!”他不為所動,仍是在她臂上動作,外衫褪去,露出輕便的裡衣,那玉白的鎖骨以及上頭那嫩紅的絳唇,似是仍君采摘,他低喘了一聲,粗糲的指觸上那柔白的脖頸,引的秦樂一陣戰栗。指尖滑過那嫩滑的玉肌,那莫名的感覺令秦樂慌亂,她一把攥住雲朝亦的手,“雲朝亦,這等事,還是等大婚之後……”雲朝亦沒有給她言語的機會,下一瞬雲朝亦覆唇而上的,是秦樂那白皙的肩,他在上頭深深的印了一吻,連帶著不遠處的脖頸。一共三枚印記,皆是深深地殷紅,雲朝亦並不滿足於此,這之後,他又欺唇而上,輕薄了她的絳唇。“陛下,微臣僭越。”淡淡的說了這一句,雲朝亦便起身了,方才他逾矩了,沒有克製住自己,隻是因為他想起了多日前秦樂脖頸處那刺眼的紅,他其實明白那個印記是誰所為,他不想嫉妒,可是又難掩心緒,明明他才是今後她的同榻之人,可為何,那人卻要來搶占呢。秦樂沒有似往常那本斥責,適才還泛白的小臉現下是一片潮紅,她窩在床榻一角,道:“你從前不是這般,今日怎麼……”雲朝亦輕笑道:“微臣,太過想念陛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微臣真是體會了。”秦樂一怔,柔荑輕握了他手,道:“待趙氏一事妥帖了,你我便大婚,此次無論誰來,都不能阻了。”“好,微臣全聽陛下的。”鸝音入耳,佳人的呢喃軟語似一汪清泉涓涓細流滑過心扉,雲朝亦在這宮裡也多了些指望。兩人繾綣了稍許時辰,秦樂才轉回正事:“這毒到底為何物?”“此物名喚斷魂散,與迷魂散一樣,隻不過這個藥更烈些,少量能催入眠,陛下這幾日是否覺得頭暈昏沉,整日懨懨的沒力?”雲朝亦將此物解釋與秦樂聽,秦樂聽後眯眼良久,憶起這幾日身子的不妥處,道:“卻是有些,朕初時以為自己身子不適,現在想來,想也是好幾日前便發作了。”當適時,玉愨拿著一錦盒入內,將錦盒遞給了雲朝亦,“雲太醫,這便是陛下素日用的檀香了。”雲朝亦接過錦盒,輕打開了,裡麵撲鼻的檀香甚是濃重,玉愨與秦樂也不住掩鼻,雲朝亦伸指輕撚了些,嗅了嗅,爾後蹙眉闔上那錦盒,“這檀香被人動過手腳,裡麵參了許多斷魂散,想來下毒之人心思狠辣,想要置陛下於死地。”秦樂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朕自也要裝裝樣子啊,玉愨,明日就把朕中毒的消息傳遍闔宮,朕倒要看看,是不是趙氏那個毒婦所為。”百裡回宮時,秦樂中毒的消息已是傳開了,他馬不停蹄地的趕到重華宮,一如往常的寧靜。秦樂見他時冷笑著道:“丞相大人好大膽子,未得傳召就擅自來重華宮,你當這是楚館青樓不成?想來就來?”百裡沒有惱怒,反倒慶幸,他的女帝陛下,沒有事,還是從前的樣子,他淡淡笑道:“那請陛下賜微臣死罪吧。”秦樂撇了撇嘴,偏首不看他,“你走了半個月,去做什麼了?怎的都不護著朕了?”不知為何,見了百裡,秦樂沒來由的生氣忿悶。百裡仍是笑,他上前攥住秦樂的柔荑,“陛下儘管責罰便是。”秦樂輕甩開他手,淡淡道:“罰了你,朕擔待的起麼,你可是父皇招來的人,朕可不敢隨意罰你。”百裡笑得樂不可支,忘卻了來重華宮的意圖,但是笑了一會兒,他已然笑不出來了,隻見秦樂脖上那一道深紅的印記似鑲在瓷白的頸處,刺得眼生疼。秦樂察覺到了百裡視線的不妥,她忙捂著脖頸:“丞相若沒什麼事就走吧,朕身子還未痊愈,就不……”“可是雲太醫與陛下……”生澀的吐露了這幾個字,百裡覺得自己恍若站在刀刃上難受。秦樂垂眸,道:“朕與皇夫的事,丞相未免管得有些多了吧。”訕訕一笑,百裡並不追問,隻道:“微臣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縱欲過度委實不大好,陛下還是悠著些,不過此番也好,想必不日陛下就能延綿子嗣了。”撂下這話百裡頭也不回的走了,連帶著他打算告訴秦樂的消息,也一並帶走了。獨留了秦樂一人,在寢殿裡回味著百裡方才的莫名其妙。步出重華宮,和著清風陣陣,百裡心頭唯剩下浮躁,他輕喘了一下,隨後繼續走著,知道走到長廊拐角處,遇見一人秦吟眉眼嬌俏,淡瞥了百裡一眼,攏了攏身上的披帛,“百裡丞相,你怎麼進宮來了?”百裡對著她躬身行了一禮,“請瑤悅郡主安。”秦吟輕應了,繼續追問,“本主問你話呢,百裡丞相。”百裡低聲道:“微臣聽聞陛下龍體違和,便入宮瞧瞧。”“哦?丞相大人還真是關心陛下安危啊,隻是不知,之前在關雎宮裡,丞相所言,是否為實?”巧笑倩兮,秦吟眸裡略有深意。百裡睨了一眼秦吟,低聲道:“自是真,不過陛下中毒突然,想來,也有郡主的份吧。”狹眉瞧他,秦吟笑言,“你這話意思,是說本主要害陛下不成?”“是真是假,郡主心裡跟明鏡一般,何須微臣胡言呢?再者說,郡主這招不怎麼高明,若真想取人性命,何必自己動手呢。”“看來丞相大人,比本主懂得還多,看樣子,本主是要好生與你討教一下了。”“隨時恭候郡主,那微臣先行告退。”兩人言語了幾句,百裡便請辭離去了,秦吟則站在原地,望著百裡漸漸消弭的背影,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轉而,喃喃,“是個有趣的男人,可惜了,是歸秦樂那賤人麾下的,若是招攬在我處,也是個俊俏的男人啊。”“也罷也罷,來日方長,終歸這皇宮的一切,都是我的。”翩然離去,秦吟留著的背影令人遐想。秦吟來到關雎宮,不同以往的安靜,此刻關雎宮內,重物砸落於地的聲音甚是刺耳。秦吟眉目緊蹙,沒敢多想,提著裙擺就衝進了寢殿內。寢殿內趙氏發絲淩亂,華貴的錦袍半褪,整個人瞧上去狼狽之極,幾個貼身伺候趙氏的宮婢正瑟瑟發抖的窩在牆角處動彈不得。秦吟哪見過趙氏這般模樣,當下也是一驚,直到趙氏捧起一側的玉瓶將要砸爛時,秦吟衝上前去抱住趙氏,“姨母,你怎麼了姨母,吟兒在這,你有什麼事,隻管和吟兒說。”趙氏置之不理,隻管將手中捧著的玉瓶砸在地上,清脆的聲音想起,趙氏也滿足了,她冷笑著,攏好外衫,對著秦吟淡然一笑,“沒事了吟兒,方才嚇壞你了吧。”撫了撫發髻,撩起幾縷垂下的發絲,趙氏穩穩的坐在軟塌處,恢複了平日裡那高貴跋扈的樣子,秦吟還未緩過神來,隻愣愣的道:“沒事姨母,吟兒沒事的。”“不過姨母,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這般惱火?”在秦吟的印象中,這位姨母一向都是儀態萬千雍容華貴的人,而今這樣亂置氣,好似是變了一人。趙氏呷了一口香茗,順了順氣:“吟兒,姨母怕是在這宮裡不能多待了。”“什麼?姨母?到底怎麼了?是不是秦樂那小賤人察覺到了什麼?”聞言秦吟慌了神,她等了大半年才將趙氏等來,而今趙氏卻又說無法在宮裡多待,那麼她之前綢繆的一切不都白費了嗎。趙氏哪能不知秦吟這些小心思,她淡覷了秦吟一眼,輕聲道:“吟兒,姨母不過走了一段時日,沒什麼大事,不過這段時間你可記住切莫露了端倪,如今的秦樂,尚不知你與你兄長的陰謀,若有朝一日被她知曉了,恐怕會難辦。”秦吟握住趙氏的手,信誓旦旦道:“吟兒會的,縱不會讓秦樂那小賤人得意了去,姨母你且放心的去吧。”趙氏並未吐露實情,隻幾句便安撫了秦吟,待得秦吟離去了,趙氏才恢複正色,喚了自己的侍婢凝珠,“這回你就留在皇城,跟著瑤悅郡主,她若有什麼行動,便書信通知哀家,明白麼。”凝珠福了福身,“是,奴婢明白。”鳳眸緊眯,趙氏捏緊了手中杯盞,好他個百裡,竟拿那種事來脅迫她,還真是厲害的角色,這回她暫且放了他們,可下回,她斷不會再饒過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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