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節課是滅絕師太的課,景上一聽是張豐田召喚就率領著小弟蕭楚欣欣然的踩著上課的鈴聲到了張豐田的麵前,趴在門框前一臉溢出來的鬼機靈:“張老師,你叫我啊?”一旁的蕭楚乖巧的像個胖彌勒,安靜的站在景上身邊,一副聽君發落的樣子。……倒不像是談戀愛,反而像是大哥新收了一個忠心耿耿小弟的感覺。蕭楚的情況張豐田比誰都清楚,這個年紀的孩子攤到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是一件頭等大事,稍有不慎就會誤入歧途,可蕭楚不一樣,蕭楚性本溫柔,加上一直有景上在旁邊鼓勵著,始終都在往積極的方向走,笑容也比以前多了不少。這是所有人都樂於看到的事情。班裡的事情張豐田也有聽說,蕭楚被各種孤立,那天趙雷哭的慘兮兮的來找自己,說自己挨了蕭楚一拳,結果被自己三言兩語打發了回去。要不是那天她遇到了哭成小花臉的景上,或許真的就會罰蕭楚了。——儘管他太知道蕭楚的性格了,除非是逼急了,否則才不會主動打人。想到這,張豐田也算打消了疑慮,更何況……張豐田狐疑的看了眼景上,小丫頭算是班裡發育最晚的那個,一馬平川的洗衣板,彆說喜歡這門子事是個什麼意思了,估計男女性彆對她而言都隻是個模糊的概念。“張老師。”景上壓根不怕張豐田,因為據她媽說,張豐田初三那年考試總是不及格,沒辦法就把他帶回家補習功課,條件就是要幫她照看當時才一歲的景上。一個從小就和她“廝混”在一起的老師,實在沒什麼可怕的。景上笑眯眯的說道:“你找我們來究竟是什麼事?”話已至此,張豐田心裡也有了千秋,他懶散的和景上打起了太極:“我沒事想你們兩了難道不行嗎?”景上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驚恐的看了張豐田一眼。仿佛對方是個十惡不赦的變態。張豐田接著說道:“下個星期有作文比賽,你們倆都交一篇上來,命題自由,有關校園生活的就行。”原來是這事。景上鬆了口氣,快活的答了句“好勒”就要走,她深刻的感覺,有時候和張豐田聊天還不如去上滅絕師太的課。“等等。”張豐田見兩人要走,從成堆的作業本中抬起了頭,手裡的鋼筆指著景上:“你先回去,蕭楚留下。”從張豐田要兩人都交一篇作文的時候蕭楚就覺得奇怪。景上每科都是拔尖,交作文去參加比賽這種事對於她來說不算特彆,可是他的語文成績不算好,與其他所有的科目都是持平狀態的中不溜秋的水平。而且作文比賽的大概流程他知道,每班都要挑兩個能做範文的作文送上去,然後在全縣進行角逐。不管張豐田在班裡怎麼選,他都不算是好的選擇。直到張豐田將躲在辦公室門外第三次試圖偷聽的景上徹底趕回到了教室,蕭楚心裡才隱隱猜出了點大概。“張老師,你叫我來,是因為……”蕭楚不想拐彎抹角,也不想讓景上被誤會,他急急的解釋,卻被張豐田打斷。“那天你打了趙雷,我知道。”蕭楚一時有些無措,怔怔的看著張豐田。張豐田頓了頓:“我回家的時候恰巧碰上了一直在樓梯口徘徊的景上,她怕你被趙雷欺負,當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是我把她帶走的。因為我覺得你可以像個男人一樣解決問題。”蕭楚的手縮成拳,沉著的站在原地。“你沒有讓我失望。”張豐田說道:“老師雖然不讚成暴力,但是更不讚成對於冷暴力一味地隱忍,你長大了。”“我以前總覺得你身體不好,家庭又複雜,所以總是想著去保護你,替你隱瞞,把你安排在景上的身邊也是這個意思。她活潑,感染力強,我想總是應該可以幫到你的。”蕭楚站在張豐田的身邊,看著麵前年輕的老師,他應該是少白頭,層疊的白發藏在發中,已經掩蓋不住了。張豐田今天穿了一件格子襯衣,裡麵搭了件白T恤,平淡無奇的裝束正好配上他平淡無奇的五官。扔到人群中沒有半點出彩的地方。隻是……蕭楚的視線漸漸下移。耳旁張豐田還在自顧自的說著。“……如今的你確是不一樣了,蕭楚,學校的生涯不過是你人生的一個階段,以後還會遇到更多的。無論是挫折還是幫助,以後都是你人生中寶貴的財富。”張豐田鼓勵四似的拍了拍蕭楚的肩膀,卻看見蕭楚極為彆扭的表情。“老師……”蕭楚艱難的說道:“你拉鏈沒拉。”……綠茵校園芳草萋萋,張豐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羞愧的捂住了自己的褲襠。景上一覺睡得可以說是天昏地暗,從白天睡到了第二天早晨,手機的鬨鈴響了好幾遍才將她老人家從夢裡給敲醒。她很少有機會睡得這麼爽,也顧不得因為饑餓而“咕咕”亂叫的肚子,她爭分奪秒的洗漱,試圖趕在7:40之前衝出門,去努力一下這個月的全勤。說來慚愧,上班到如今,整個醫院隻有她一個人到現在為止沒得過一次全勤。彆的不說,這一點實在有些丟人……彆人要不是被什麼學霸之神,發財之神金光籠罩,隻有她,卻被卡點之神拋棄,每天早上都勉強算踩在八點的尾巴到了班上,在按下指紋的時候偷偷鬆了一口氣。雖說這個月還沒過去一半,但總算,離全勤又近了一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景上再一次感受到了生活的艱辛。然而等下一刻,她又深刻的感受到了生活的惡意。——姍姍來遲的劉垚手裡拿著一卷比她臉還大的雞蛋灌餅往嘴送,身後跟著窗口的小鮮肉實習生,兩人有說有笑的走了過來,劉垚看見景上滿臉訝異:“呀,景醫生來得這麼早啊!”景上看了一眼時間,有些幸災樂禍的冷笑:“劉垚,你來遲了一步,這個月全勤沒你份了。”小劉咬了一大口雞蛋餅,絲毫不在意對方直擊自己的軟肋,目光“單純”的看著景上,不慌不忙的指了一下考勤機上的日期:“呀,你不知道嗎。”景上聞言看去,卻看見小劉賤嗖嗖的笑:“這個月是過年月,沒有全勤哦。”景上:……“哦,對了,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小劉回頭道:“值班表在群裡發出來了,大年三十你值班哦。”小劉歡快的一撩頭發,衝身後的實習生說:“快,給景醫生拋個媚眼安慰一下她老人家受傷的心靈哈哈哈。”實習生是個嫩到能掐出水的小鮮肉,聽了小劉這麼一說一時也分不清這兩人關係是好還是不好,整張臉憋得通紅看了景上一眼,慌慌忙忙鞠了個躬跟上了小劉因為得意而跨出的貓步。景上萬分痛苦的一抹臉,心裡正把小劉撕成碎片時候手機震動了起來。——是棘手人物蕭楚。“最近很忙嗎?”趙千秋都快給自家藝人跪了。他將蕭楚的臉細細的給端詳了個遍,ok,膚色是明星必備的膚若凝脂,彆說一粒黑頭,就連一個毛孔都瞧不見。再看看五官,五官大氣,氣質溫和,不比那些娘裡娘氣的小鮮肉,他們家的蕭楚早早就有了成熟男士專屬的男人味,光是站在那不不動不說話,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就已經夠讓人心馳神往了。最近有什麼流行詞來著……對,超A的!趙千秋在心裡給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順帶接過蕭楚拋來的冷淡的目光。如果不是自己“一不小心”看到了對方的手機,估計這輩子都想不到人前冷淡如冰的蕭楚私下裡還有這麼一麵。他從沒想過對待身邊周遭事物和一座冰山似的蕭楚能給人發這麼多條信息!更令人絕望的是,以前都是自己劈裡啪啦打一大段話給蕭楚,然後接受到對方一個簡潔明了的“嗯”或“哦”。多一個字都要了不得了,可如今風水輪流轉,蕭楚發了一堆話給人家姑娘,人家姑娘直接愛答不理裝作沒看到!蕭楚心裡的孰高孰低,立馬見了分曉。虧自己還做牛做馬給蕭楚做了這麼多年的經紀人,其實在某些人的心裡,根本比不上一個姑娘。簡直那什麼——雙標狗!趙千秋在心裡默默罵道。還嘴硬不是初戀……硬說是什麼同桌……趙千秋在自己的心裡翻了無數個白眼。不得不說……天道輪回,報應不爽……趙千秋表麵上一口氣憋著,其實心裡已經把蕭楚嘲笑得前仰後合。他靜靜的看著蕭楚修長的手指有些煩躁的點著手機的屏幕,翻來覆去的看短短幾條的對話,最後又像是失望似的將手機往麵前的桌子上一丟,還沒等桌子捂熱,又怕被人搶看了信息似的抱到了懷裡。懷春的青春期小男生嗎……這是。趙千秋“嘖嘖”了兩聲,拿起剛剛同劇組女演員送來的奶茶,撅著屁股挪出了蕭楚的視線外。“怎麼?你的小景景不回你啊?被拋棄了哦?”趙千秋賤嗖嗖的說道,蕭楚懶得搭理他,頭自然的往後一靠,直接用表情表達了三個字——“彆煩我”。“她是不是談戀愛了?”趙千秋不氣餒,繼續煽風點火。蕭楚的側臉線條如山麓般起伏,棱角明朗,臉上骨骼分明的人總是自帶一種清陌感,蕭楚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的手指搭在唇邊,似乎是在沉吟。趙千秋坐在旋轉椅上,忍不住又往蕭楚邊上挪了挪:“你想想啊,不然還真解釋不通她為什麼不回你的信息。”“怎麼可能?”蕭楚總算鬆動了,語氣都有些底氣不足了,他淡淡的看了趙千秋一眼,又把手機拿回到了手裡,重複道:“不可能的。”誰叫自家藝人平日裡那麼拽,如今逮著機會了,趙千秋忍不住的想去逗他:“為什麼不可能,小景景的條件多好啊,工作也好,長得也漂亮,我也想追她……”蕭楚的眼神瞬間變冷,似乎含了一塊冰似的盯著趙千秋。趙千秋灰溜溜的咽了口唾沫,吸溜了一口珍珠奶茶:“嘚,還挺好喝,記得沒錯應該是女主角送來的,改天問問她在哪買的……”“不許叫她小景景。”蕭楚收回了可以刺穿人的視線:“她有名字。”……趙千秋得了便宜趕緊又湊過來賣乖:“其實吧,我覺得也不全是可能有男朋友,她不是很忙嗎?興許做手術呢?”趙千秋安慰蕭楚:“誰沒事天天盯著手機看啊?而且我看景醫生生活的挺單調的,身邊除了你之外好像也沒彆的異性了……”“我和他們領導打過招呼了,每個星期景上的手術和排班時間都會如期的發到我的手機上。”趙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