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失魂的胖雪人(1 / 1)

老板將那頂帽子鄭重的拿起,又鄭重的放到景上的手中,景上瞬間有些緊張了起來,她的手裡麵全是汗,在去摸那帽子之前甚至不忘了在自己的身上好好的擦了擦,她攤開兩隻手,相當虔誠的捧著帽子,不可思議的看著老板:“……這帽子真的是給我的嗎?”手裡的毛線帽雪白無暇,兩側的毛絨球好像魔法棒上的神秘按鈕,好像隻要她按下去就能變身成動漫裡夢寐以求的魔法少女。景上還在細細的看著帽子,蕭楚卻覺得自己幼小的心靈遭到了強烈的撞擊,他不愛看魔法少女那玩意,他看的是奧特曼和鐵甲小寶,與魔法少女換湯不換藥,最終的核心同樣是變身。這次蕭楚的智商終於在線了一次——原來,電視上那些變身都是大人唬小孩子的把戲。什麼魔法少女,什麼變身,原來都是假的。不過好在,景上卻接受了這個神賜的“帽子”,而蕭楚捧著一顆被大人騙的碎到嘩啦啦的心跟在身後。老板將那頂帽子鄭重的拿起,又鄭重的放到景上的手中,景上瞬間有些緊張了起來,她的手裡麵全是汗,在去摸那帽子之前甚至不忘了在自己的身上好好的擦了擦,她攤開兩隻手,相當虔誠的捧著帽子,不可思議的看著老板:“……這帽子真的是給我的嗎?”手裡的毛線帽雪白無暇,兩側的毛絨球好像魔法棒上的神秘按鈕,好像隻要她按下去就能變身成動漫裡夢寐以求的魔法少女。景上還在細細的看著帽子,蕭楚卻覺得自己幼小的心靈遭到了強烈的撞擊,他不愛看魔法少女那玩意,他看的是奧特曼和鐵甲小寶,與魔法少女換湯不換藥,最終的核心同樣是變身。這次蕭楚的智商終於在線了一次——原來,電視上那些變身都是大人唬小孩子的把戲。什麼魔法少女,什麼變身,原來都是假的。不過好在,景上卻接受了這個神賜的“帽子”,而蕭楚捧著一顆被大人騙的碎到嘩啦啦的心跟在身後。“蕭楚。”景上拿到了帽子,顯然已經十分不記仇的將兩人冷戰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她將帽子送到了蕭楚的麵前,不可思議:“你說神是不是也太厲害了點,他怎麼知道我想要這頂帽子,你說這個帽子能變身嗎?那個阿姨說的命中注定又是什麼意思,是我的魔法使嗎?”蕭楚張著嘴,衝著景上傻笑了兩聲,心裡暗自嘀咕:那神就是他自個……感情他送了景上東西,結果神拿了人情……不過好在景上像是一個雀躍的小鳥,站在枝頭說個不停,儘管蕭楚幾次想告訴她殘忍的真相——帽子是自己攢錢買的,毛線魔法使,都是騙人的。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因為無論如何,隻要她高興,這一切就是值得的。更何況……她因為一個帽子而天真快樂的樣子,也挺特彆的。“我的魔法使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景上喜滋滋的抱著帽子,眼中儘是道不儘的璀璨亮光,她說:“應該會像動漫裡麵那樣吧,小狼那樣?反正一定很帥吧?”停留在電線杆上的麻雀撲棱了一下自己的翅膀,灰頭土臉的往遠處飛去。剛剛還徘徊在嘴邊的話,也在那一刻沉入心底。蕭楚低頭想看自己的腳,卻被強行凸出來的肚子給擋住了七八,隻看到一個月牙形的球鞋邊。孩子之間的冷戰本來就如一陣風一樣的來,也如一陣風似得去。等到蕭楚躺在床上過了自己懶洋洋的周末再去上學時,景上不知道從她家的哪個角落翻出一對羽毛球拍,並且徹底迷上了它,每到體育課都要和人練兩把。體育課本來是與蕭楚無緣的,哪怕如今他的病情正逐漸好轉,可出於身體第一的考慮,他隻能老老實實的呆在教室,豔羨的看著窗外的同學相互嬉戲打鬨,各自揮汗如雨。可景上不一樣,她天生好動,拎著羽毛球球拍把全班人都吊打了一遍,就在自個兒沾沾自喜的時候,突然想起了自己還有個又胖又弱雞的同桌。景上將羽毛球拍往地上一放,往班裡看去,班級與學生活動的區域大都是相對的,景上這一轉臉,正好對上蕭楚轉頭看向這邊的視線。“也不知道他憑什麼不用上體育課,長那麼胖還不運動,沒點數嗎?”剛跑完八百米項目的後座女生走過來,坐到了樹蔭下乘涼,用手做扇,試圖去降溫自己通紅又滾燙的臉。好像的確是這樣……景上突然發現自己對於蕭楚的一切知道的特彆少,他為什麼不用上體育課,趙雷為什麼罵他是個野種,還有,班裡的同學為什麼都不喜歡他……坐在班裡的人與景上對視了一會,沉默的低下了頭。落單的身影在相隔甚遠的玻璃窗戶下麵看得極不真實,像是一個失了魂的胖雪人。“幫我看一下羽毛球拍!”景上衝著後座的女生喊道,然後往教室跑去。日光將少女奔跑的身影拉得頎長,如一隻跳入林中的鹿,跌撞的衝進了教室,拉住蕭楚的手臂——“出來上體育課。”蕭楚從來沒有打過羽毛球。甚至可以說任何的體育活動都與自己無緣。他以一種極為怪異的姿勢握著羽毛球拍,像是一隻呆頭鵝站在原地,任羽毛球在自己眼前飛過也不知道去接。不出意外的,引起了周圍一片哄笑。蕭楚有些局促的握著羽毛球拍。景上也有些無語了。她本來是想讓蕭楚運動運動,可沒想到他隻會握著球拍,連跑都不會。景上不由得歎了口氣,大聲的往蕭楚那邊喊:“跑起來——去接球——”今天風大,景上又喜歡打遠球,兩人站的最起碼有米把遠,被大風刮過的話到了蕭楚耳邊隻剩下殘缺不齊的“跑起來”。景上讓自己跑起來。蕭楚握好了球拍,景上看蕭楚準備好了,又開始扔球——揮拍——蕭楚看著球往自己這邊飛來,立馬跑了起來,他拚命的去想離那飛向天空的羽毛球近一些,試圖高舉著拍子去碰到那個球,可偏偏,球卻在離他頭頂的地方往遠處飛去,劃出一條完美的拋物線,而蕭楚,則腳下一滑,像是一隻有著笨重肚子的唐老鴨一樣重重的跌坐在了地上,不出意外的摔了個狗啃泥。四周已經不是一片哄笑了,而是一片肆無忌憚的嘲笑。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話。景上自責的收起羽毛球拍,往蕭楚的方向走著,她的心裡其實是有些怪對方的——什麼菜鳥水平,連羽毛球都不會打,她讓他跑起來又不是隻讓他跑,這麼大個人了連接球都不會……景上有些煩躁的想著,站定在了離蕭楚幾步遠的地方,有些不高興的問他:“你沒事吧。”如果是喚作平時,蕭楚看見了景上,早就一股腦靈活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笑著對對方說“沒事沒事。”可隻有今天,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卻像是被人擱置到岸上的一條魚,趴在地上,連動都沒有動!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起先還揮舞著羽毛球拍在場上奔跑的蕭楚,下一秒劇烈的喘息了起來,他像是被人淩空一腳,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身體,將痙攣的身體扭成一個怪異的麻花狀,跌倒在了地上。原先看熱鬨的同學“呼啦”一下驚叫著退開,隔著遠遠的距離,恐懼的看著地上圈成一個圓的蕭楚。蕭楚喘息的厲害,聲音像是一隻年久失修的破風箱,一張胖臉漸漸憋成了豬肝紫,如同一條衝到岸上的魚,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卻離死亡僅有一線之隔。景上徹底嚇傻了,她從沒見過人會變成這樣,她對生病的理解,還僅限於感冒、發燒那類不痛不癢的小病狀,出生以來真是頭一次看到人在她麵前倒下。從神經末梢迅速延展出來的害怕與恐懼像是一株急速瘋長的植物,絲絲縷縷的纏繞著她的每一根神經,以至於她情不自禁的鬆開了手,羽毛球拍砸到了腳麵上也不自知。“快叫張老師!”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尖銳的喊了一聲,緊接著就有人拔腿就往辦公室跑,而景上在混亂中似乎被誰推了一把,幡然的回了神。不遠處蕭楚的嘴型一張一合,眼神艱難的似乎在對她傳達著什麼。一聲緊急的哨響徹底將景上漂遊的魂扯了回來,體育老師率先趕了過來:“怎麼回事?”“蕭楚和景上打羽毛球,打著打著就這樣了……”站在體育老師身旁的女生聲音止不住的顫抖。“這是哮喘,快找吸入器!”體育老師看了一眼蕭楚:“誰是他的同桌,他應該會隨身帶的。”視線重新聚焦到了景上身上,景上的手到每一個指尖都在顫抖,她平生第一次流這麼多的汗,那些豆大的汗珠滑倒了她的鼻尖,她的下頷,就跟誰往她頭上澆了盆水,一股腦的往下滑。吸入器……吸入器……!景上心裡迅速掠過上次蕭楚裝書包時那個藍色糖果一樣的東西。她頓時瘋了一樣的往教室跑,腦中一片空白,等衝到了教室後就連自己撞翻了桌椅也不知道。“吸入器,吸入器……”景上腦中隻被一個念頭盤踞,絲毫顧及不上自己腿上紫了一片的淤傷。她將蕭楚的包倒過來翻了個底朝上,裡麵的東西“稀裡嘩啦”掉了一地,好在找到了那個藍色的“糖果”,緊接著又拿起往操場那邊跑去,而正在二樓辦公室的張豐田也神情凝重的趕了過來,景上把吸入器交給體育老師,體育老師塞進蕭楚的嘴巴裡,有了吸入器的蕭楚漸漸平複了下來,圍觀的大家夥兒總算鬆了一口氣。隻有景上半跪在蕭楚身邊,一張被汗打成小花臉的臉上眼淚止不住的流,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像是被嚇傻了一樣。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差點把他給害死。不過好在,張老師還找來了醫務室的人,因為吸入器送來的及時,蕭楚總算是安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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