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事出有異 必有蹊蹺。(1 / 1)

原來她愛吃冰粉……景上開始認真的回憶自己小時候究竟是在蕭楚麵前吃了什麼東西才讓他誤認為自己喜歡吃冰粉,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可能是初中的時候校門口老爺爺賣的涼粉,那時候學校的還不像現在的學校有超市或者小賣部,所有食欲正處於極度旺盛段的初中生們剛放了學就一窩蜂的去校門口買老爺爺的自製涼粉,涼粉透明的,軟軟的,涼涼的,剛吃到嘴裡就滑倒了嗓子裡,搭配著澆在上麵酸酸甜甜的果醬和香脆的花生粒,的確是零食匱乏的生活中最佳的選擇。她不像小時候的蕭楚,看著胖,實際上卻吃得不多。照她母親大人的原話,小時候的她有一個隻要碰到自己喜歡吃的了,就會一直吃的壞毛病。景上一直記得,搬家的前一天她特地向她媽媽預支了零花錢,買了十盒涼粉,本來想分給蕭楚一些的,結果他沒來,她就賭氣似的一口氣全吃了,最後吃到拉肚子發高燒。這些對她來說都遙遠的多的事情,他卻記得這麼清楚。隻不過這……實在不算什麼長臉的回憶,哪怕是想起來了,景上也沒有提,隻是撓撓頭:“是嗎?我不記得了。”然後給打發了過去。趙千秋畢竟是老江湖,見氣氛不對,忙在中間當起了潤滑油:“原來你們是初中同學啊。我們家蕭楚小時候不省心吧?”蕭楚在一旁加腔:“是初一和初二時候的同學,初三上學期她轉學了。”當時兩人念的學校是初中到高中的直升校,大概真的是緣分,兩人又進了同一個班,要不是她下學期突然轉學,估計兩人高中畢業前一直都會是同桌。火鍋“咕嚕嚕”翻起了泡,辣油的香氣頓時充斥了整個屋子,景上也沒有心情去想什麼排骨粥了,她直接夾了一塊黃喉放進鍋裡煮,答道:“沒有啊,我記得他很乖,很聽話。”這還真不是兩人的吹捧,景上說的是實話。隻是關於蕭楚,其實她也就記得一個大概。無論是誰回憶起學生生涯,大概也就記得那幾個拔尖的人物,或漂亮的驚豔時光,或個性的令人回味。倒不是說誰會去記得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胖子,隻是蕭楚整個人本身,實在沒給她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習慣性沉默的坐在角落裡,因為生病而吃含有激素的藥導致的肥胖,和他本人一樣沒有水花的成績……要不是後來班主任推行什麼“一幫一”政策,將他從角落裡拎到她身邊坐著,怕是直到畢業了她都不知道班裡還有這麼一號人。太沉默,太低調了,誰能想到會變成如今這麼光芒四射的樣子。如果她有預知未來這種能力的話,當時怎麼著也要求她爸媽不給自己轉學,就這麼留在這個學校,死活把蕭楚給綁著,借用對方的人脈和關係給自己開辟一條生財之路,走上人生巔峰,迎娶高富帥……黃喉煮的差不多了,伴隨著火鍋裡又一個紅色的泡泡破碎,景上的夢也戛然而止,景上夾了塊黃喉放到嘴裡咬了一口——又辣又脆的口感從舌尖上傳來,太好吃了!果然冬天還是要吃火鍋!明星店倒也不是空有噱頭。趙千秋不可置信的“嘖嘖”了兩聲,又搗了搗蕭楚的胳膊:“不會吧。”緊接著就對景上開始了王婆賣瓜:“其實我們家蕭楚啊,與市場上那些流量小生比起來,一直都很乖,也不懂那些孩子怎麼想的,也不和我們蕭楚學學,出道七年都沒有花邊新聞。”趙千秋不著痕跡的狠誇了蕭楚一把。自從蕭楚出道時他就跟著他,為了避嫌,從來沒有看見過蕭楚和哪個女明星單獨吃過飯,甚至有一段時間他都快誤會他的性取向了。結果今天鬨這麼一出又是什麼初中同學,又記得人家以前最愛吃的……趙千秋心裡默默有了答案:敢情自家的傻藝人在愛情方麵不是不開竅,而是走的是純情風,一直惦記著初中時的姑娘呢。趙千秋默默的向蕭楚使了個眼色,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就差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高聲來一首《兄弟》,其實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哥懂你。隻可惜蕭楚似乎不太領情,他淡淡的看了趙千秋一眼,唇角帶笑,將身旁的肉菜往景上那邊推了推,又把生菜拿到了自己的身邊:“其實也沒那麼乖,那個時候我和班裡的男生還打過架。”趙千秋覺得這鍋燙的肥牛卷實在是燙,還沒放進嘴裡就被燙的吐了出來,嗦著一口大舌頭:“什麼,你還和彆人打過架?”景上也驚了。因為在她記憶裡,還真想起說蕭楚和人打架的這碼事。有的人胖是壯,可有的人胖是虛胖,很明顯,蕭楚就是後者。整個桌上隻有蕭楚始終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修長的手指隨意的搭在桌子邊上,與趙千秋眼裡那個將“謹言慎行”奉作金科玉律的那個冷漠版的蕭楚判若兩人,他看著景上吃驚的神情似乎格外愉悅,他低著頭笑了笑:“不過都過去了,具體的我也忘了。”多虧趙千秋口燦蓮花,妙語連珠,兩個隔了十多年相逢的老同學之間才算沒有冷場。似乎人對過往的懷念會隨著人的年齡而往上增長。景上雖然是理科生,但兩杯小酒下肚後柔情思緒不比文科生少半分,特彆是在看到昔日的同窗如今混得這麼好之後,更是愁緒萬千。等到蕭楚將她送回家的時候她還開玩笑似的和他說:“你一定要一直紅下去,這樣等我以後的小孩在電視上看到你後我還可以和他炫耀,告訴他你是我的同桌。”趙千秋喝了些酒,這時候看誰都三分親,張口就懟了回去:“你可拉倒吧景上,我估計等蕭楚退休了,你都不一定能找著老公。”趙千秋的話一刀就插進了景上的痛處,他說的話一分都不假,在彆人的眼裡醫生可能很忙,但實際上醫生是超級無敵特彆忙,她當醫生以前走路就是走路,當了醫生後走路都帶著飛,景上一直尋摸著自己要不要去參加個什麼短跑大賽,或許還能拿個獎。“你懂什麼。”景上一把抓住趙千秋的衣領,怒吼道:“我這是自願為人民群眾奉獻,其實追我的人都排到黃浦江去了。”“你眼裡的黃浦江就一指寬吧?”趙千秋嘲諷道,似乎懶得搭理她吹牛逼,嘖嘖兩聲轉過了身一個人“哼哼”去了,蕭楚將她送到小區門口,等到要告彆的時候才突然說了一句:“我會的。”前言不搭後語,景上愣了好一會兒也沒明白蕭楚講的是什麼。天上又沒完沒了的飄起了小雪,大概是剛吃了飯,身體裡有了熱量,景上也不覺得冷了,但是肚子太飽讓人遲鈍,以至於景上一臉迷茫的看著蕭楚。“我是說,我會一直努力的,好讓你和你的孩子炫耀。”蕭楚輕輕說道。他的手放在口袋裡,似乎有些緊張,在不經意的地方微微顫抖著。“哦。”弄明白情況的景上又“嗯”了一聲,似乎不明白對方說這話的意義。“你還怪我嗎?”蕭楚接著問道:“那天我沒去是有原因的,其實……”景上的酒量本來就不怎麼樣,喝醉了後最聽不得彆人嘰嘰歪歪的,她大手一揮:“過去了,都是老同學,不要提這個。”老同學……蕭楚在心裡咀嚼著這個名詞,隨即景上往前一步,差點上演一幕左腳絆倒右腳的人間慘劇,幸好蕭楚眼疾手快,將她扶住,景上就勢跌倒在對方的懷裡,蕭楚被一懷帶著酒味的溫香軟玉砸的猝不及防。小雪隨著風飛揚,洋洋灑灑的落在他的肩頭,落在他密長的眼睫上,化作水,轉瞬不見。竟然有些希望時間可以停止。景上以前總覺得電視上的明星能有多好看,大家都是食五穀雜糧的凡人,在醫院裡,再美的皮囊也挨不住病痛的消耗。可如今蕭楚這麼不遠不近的站在她麵前時,她卻忍不住感歎,這紅莽凡塵,就是有人長得這麼脫俗。和初中時校門口老爺爺剛做的果凍似的,眼眸如清潭,可照佳人。趙千秋混酒局混出來的毛病就是愛給人灌酒,哪怕蕭楚三令五申不讓他給景上喝他也沒死了這條心,景上對酒既不抗拒也不喜歡,抱著試試的心喝了一盅趙千秋寄存在店裡的東北小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後看人自帶濾鏡的緣故,反正這麼看蕭楚的確好像更好看了。“沒事,那個,我沒事。”景上搖搖頭,掙紮著從蕭楚懷裡爬起來站穩:“那我走了,以後有機會要再見啊。”景上衝他揮揮手,轉身往小區裡麵走。隻留下蕭楚,像是要深深的將她映在腦海裡。會有機會的。他在心裡說道。等蕭楚回到車裡,趙千秋一雙燈泡似的眼睛圓睜,正對著他愛的發電。“這妞不錯啊。沒看出你小子口味獨特,不喜歡那些朝你身上撲的小模特,反而喜歡知性女醫生啊。”蕭楚撣乾淨了身上的雪,將車門關上:“你不是喝醉了嗎?”“笑話!”趙千秋好像聽到天大的笑話,湊近了他的身邊:“大哥,你以為你的那些資源都是怎麼談下來的?都是哥哥我在酒桌上給你賣的命啊,和一個小姑娘喝我能喝醉,你這不看不起我趙千秋呢嘛——啊,彆推我。”蕭楚將趙千秋按回副駕駛上,又幫他係好安全帶:“所以呢?好的經紀人就是喝了酒,然後指使藝人來開車?”“我……”趙千秋剛要指責蕭楚得了便宜還賣乖,卻看到了他嘴角若有似無的微笑。趙千秋一慎,什麼事都不稀奇,但蕭楚這樣子笑……的確是挺稀奇的。畢竟他認識的蕭楚,對女人避如蛇蠍倒不至於,但還真沒看到他對哪個女人能笑出這樣的神情。明顯是墜了愛河啊。“哎——”趙千秋道:“我說真的,那個女醫生誰啊?初戀啊?還有啊,看不出來你啊,初中還和人打架呢,你我還以為你這性格,彆人惹你的時候你都懶得計較,然後直接報警呢。”趙千秋就是個話癆,問起問題來沒完沒了,但是還真不是趙千秋揶揄他,的確——蕭楚不是會動手的人。剛開始和蕭楚接觸的人都有同一個感受,他是一個外熱內冷的人。外表明明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溫潤模樣,對待人也是有禮貌,是個各方麵都會做到很好卻不會讓你感到不適的人,他的完美就像是一道屏障,讓試圖再走進他一步的人望而卻步。但是趙千秋知道不是這麼一回事。兩個人從高中相識,在一起的時間實在是有些久了,一起低潮,一起相互扶持,經曆了太多彆人沒經曆的,所以趙千秋知道,正因為他所在的環境五彩紛雜,所以他的溫柔不過是呈現給外界的保護色,目的是用來保護真正的自己。真正的蕭楚是個什麼樣的人呢?趙千秋也想過,可哪怕是在自己麵前,他也很少展露出真正的自己。隻有偶爾流露出的孩子氣和細致的溫柔讓他覺得這個人是真正活著的,不是什麼AI,也不是什麼機器人。那顆從不會輕易展現給彆人看的內核,今天沒由來的褪下了用來保護自己的外衣。至少他沒看到過 ,蕭楚對哪個女生這麼溫柔。事出有異,必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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