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燃儘，他斂了心思，然後轉動方向盤，調頭去了錦瑟找胥燁。清晨，天色從窗簾裡透進微光。寧序難得享受多日的清閒，以前上班連軸轉的時候一到休息日恨不得一直睡著，這些天真正的閒下來，反倒是連睡眠都變的少了，這一醒，也沒法兒再睡，索性起床洗漱。到了樓下，發現程韻已經在廚房裡忙碌上了。“程姨，你怎麼這麼早就準備早餐？”她有點鼻音，昨夜睡覺著涼了，眼下頭有些暈暈乎乎，“誒，我習慣了一直都是這個點，你怎麼起這麼早？”聽見聲音，程韻忙回頭，“你等個十五分鐘啊，早餐很快就做好了。”她喜歡這樣的煙火氣息，便站在門邊，一會給程韻遞個盤子，一會拿個勺子，程韻也笑，“他們爺倆連廚房一百米內都不會靠近，你回來陪著我，我覺得高興，”寧序笑，“那我以後經常回來？”“天天回來都好，住下更好，不行，你要是住在這裡，凜垣該不高興了，他也想天天看見你呢，”聽見這話，寧序愣怔了一下，但是迅速恢複一貫的表情，早餐豐盛，隻要她在家，全是依著她的口味，程韻待她極好，寧序吃了點，便放下筷子，“寧寧，我看你最近臉色不好，待會出去買點大骨頭，準備給你熬了點湯，你不是說待會要出去嗎，中午回來吃飯吧，到時候喝。”程韻也跟著放下筷子，“好，我中午回來吃飯。”寧沉煬下樓的時候，寧序已經走到了門口，看著她背影，問程韻，“媽，我姐要去哪？”“你姐沒說，隻是說約了人在寇塔見麵，”“我姐又不能開車，她怎麼去？”“陳叔送她去，”寧沉煬嗯了一聲，不放心，迅速拿了車鑰匙跟著出門。喬斯沒想到寧序會主動要求和自己見麵，兩人在寇塔咖啡廳坐定，等待的空當，氣氛沉悶尷尬。寧序一向寡言，特彆是麵對不熟悉的人的時候，而一向妙語連珠的女星喬斯，似乎也懶得在同性麵前撐場，從頭到尾隻是撫摸著指尖，低著頭出神地想著些什麼。這尷尬最終在服務員來了之後才化解。喬斯捧起麵前的黑咖啡，“你怎麼能找到我的電話，”“柯論幫我找到的，”對方卻抬起眼：“但是我很意外，你為什麼要約我見麵，我知道你是盧先生的太太。”真是小姑娘才有的個性，直來直往，沒有一點彎彎繞的心思，寧序笑笑，慢吞吞地回應：“今天約你見麵，隻是想問你一句話，你可還喜歡盧凜垣了。”喬斯被噎住，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聲息有點急促，以為是正宮前來手撕蓮花婊的大戲：“我已經很久沒有和盧先生見麵了，他拒絕我之後，我知道分寸的，”“我不是要來找你麻煩，我隻是想問問，如果還喜歡，不如再努力一次，”“這是什麼意思。”喬斯頓了一頓，手上動作停住，眼睛仍盯著她，開門見山，“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沒見過哪個妻子鼓勵彆的女人去追自己丈夫？”“如果我說……我隻想看著他幸福，不在乎他身邊的人到底是不是我呢？”寧序想了一想，居然這樣反問她。對方笑容勉強：“你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樣。”話音未落，寧序已抬起眼，看著她：“你想象中的我應該是什麼樣子。”“不會對彆的女人說這樣的話，會牢牢守住盧先生妻子的位置！”“沒那個必要，”她的語氣平靜得似乎一絲漣漪也無，“我來找你，是因為我想了很久，他身邊的異性一向很多，但是真正單純的卻很少，而你在我的印象中並不算差，雖然他愛著我，我愛著他。可是兩個人之中忽然有一人不能繼續愛了，這段感情就注定不會有結果，我決定要離開，但是在我離開之前，我希望他可以和彆人在一起，因為我害怕如果沒有人在他身邊，在我離開之後他的心裡卻仍然惦記著我，每分每秒。”喬斯的臉色漸漸沉下去，心想你這是來炫耀盧先生多愛你？她卻看著麵前的拿鐵，淡淡地繼續說下去：“你年輕、美貌、乖巧……你的存在，是足以站在盧凜垣身邊的匹配，”說道這裡，朝著喬斯露出一點點笑容，“若是歡喜，再努力一次，”喬斯完全沒想到寧序會說出這樣的話，忍不住微微皺起眉，看了一眼手機，然後放在一邊，開口問道，“我可以問問，你為什麼要離開盧先生嗎？”寧序低低出聲：“因為我已經沒有可以繼續留在他身邊的驕傲了，這世間的感情大都狡猾並且自私，當我發現我失去了我的自信之後，留在他的身邊就覺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並不是所有的歡喜，都會善始善終。” “你這話我有點不明白。”喬斯怔住，這一回，寧序沉默良久才出聲：“我的手受傷了，這就是我要離開他的理由。”旋轉門一推開，寧序在前，喬斯在後。她喊住寧序，“我不會答應你的請求，盧先生很愛你，他不會願意放你離開的，”寧序因為這話僵在原地，想了想，一顆心揪著疼，回過神一扭頭，就看見寧沉煬皺著眉看著自己，黑著臉包公一樣——姐，真不至於，你二十四孝妻子，自己準備離婚還要給我姐夫找好下家？寧序沉默，本來想說的話，也說不出了，.......接到盧凜垣的電話，她一出門就看見他已經站在車邊等著自己了，她沉默，覺得分外疲累。車停下，兩人下車走到門口，有服務生已經滿麵笑容地為他們拉開了門，寧序看菜單，迅速開口，菜點得很多，無一不是極辣。盧凜垣不喜辣，她知道，所以合上菜單遞給他之後開口“你點你要吃的？”他看著她，緩緩吐出兩個字：“不用。”菜色呈上來，滿桌紅燦燦，連湯上都漂著厚厚的一層辣椒油。她看見對麵的他微微蹙了眉，但很快又恢複了慣常的表情。要是放在平時，她不會這般，多少也會遷就他的口味，但是心裡實在被事情壓得喘不過氣，也就順其自然。她麵無表情的低著頭一直吃，就算是夾到了辣椒也會直接塞進口中。沒一會，舌頭已經沒什麼感覺了，這是她今日的第一餐，她胃裡本來就是空的，現在一下子吃這麼多辣，胃裡就像是著了火一般難受。這菜明顯不合盧凜垣的胃口，他吃得十分慢，而且也很少，看出她的情緒依舊有些偏執，也不阻止她，但是卻喊服務員送來了牛奶，親自放在她的麵前，“可以喝點。也可以吃慢點。”“我吃相難看？”“不是，很好看。”他因為被她曲解了意思，無奈的笑笑，寧序開始的時候吃得沒什麼感覺，到後來越吃心卻越來越累，而且帶著快要滿的溢出的不安，這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幾乎就要推倒她所有的鎮定。他看著她的眉頭已經微微擰了起來，終於放下筷子，遲疑了片刻，然後抬眸看著盧凜垣：“我想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