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隱約不安7(1 / 1)

凜冬的夜風從沒有關緊的落地窗縫隙中悄然無聲地湧進,寂靜的夜色中,勒琳臻穿著拖鞋裹著睡衣走到還亮著燈半掩著門的書房門口,半倚在門邊。逾易的手邊放著明日會議的資料,一手懶懶地撐著下巴,眼神卻分明沒有看著麵前攤開的書籍,仿佛在出神地想著些什麼,卻仍是筆挺地端坐著,因為生得實在好看,一件普通的家居襯衣也穿出了翩翩的貴氣。他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便看見散著長發的勒琳臻朝著自己的方向走近,三個小時前,寧序轉身離去之後,他拿著兩個甜筒匆忙趕回來卻沒有再看見之前那個瘦削的身影,才意識到自己被誆了,而陪伴在他身邊的勒琳臻安靜的接過那兩個甜筒,站在冷風中全部吃的乾淨,儘管胃裡一陣又一陣的絞著疼,還是吃完全部,她從身後環抱住他,“既然她不願和你再有交集,你不如放棄,”他不動聲色地避開。她倒是哈哈大笑:“怎麼,怕你愛上我啊?”“我沒記錯的話,你之前說過希望我們不要千萬不要對彼此有真實感情吧?”勒琳臻的臉色微微一變,纏繞著他的手已從肩上不動聲色地滑下。隻能收起自己的失落,暗自後悔當初那些話說的太早沒給自己留半分的退路,“你這個脾氣,哪有女人敢近身?”她之前打定主意可以在和他假結婚之後,繼續裝作雲淡風輕,掩飾心裡對於他的真實情緒,可是,漸漸的卻還是看著他如此對著寧序放低姿態終歸有些不舒服,她眼波盈盈,想了想,感歎:“要是被你喜歡上,不知道是不是幸運?”........“不用查了。”柯論遞文件來的時候,盧凜垣忽然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句。見助理神色怔然,他又重複了一次:“不用再查了,關於寧序的事情,”“好。”柯論不明白前後的轉變因為什麼,隻是猶豫地應了一聲,還是報告了自己最近的進度:“寧醫生的師兄儲乾,是儲氏現在的財務部長,而儲氏最新的合作案則是與設計師ELAY有關,。”“ELAY?”盧凜垣輕輕念了一聲這個名字。“是,盧小姐。”柯論跟隨盧凜琰十年有餘,卻琢磨不透他對盧心池的情緒,此時隻能暗自的思忖他的臉色,卻在盧凜垣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隻能硬著頭皮補充:“盧小姐一直以ELAY 的名字從事所有的工作,所以之前沒有調查到關於她的消息,這次是機緣巧合,所以知道了。”柯論又說:“不過……”頓了一頓,似乎有些猶豫。“說。”盧凜垣起身,微微側過臉,看著柯論,“不過——”柯論終於說下去,“逾先生最近一直在調查寧醫生以前的事情。”盧凜垣似乎早已經知道了這個情況,隻是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我自作主張,也跟著查了逾先生調查的那部分資料,寧醫生與亞會的逾先生倒沒什麼,隻是同學,但是寧醫生的母親仲景女士當初與寧醫生父親離婚之後,沒過多久就嫁給逾先生的父親,但是在仲女士成為植物人的前一個星期卻辦理好了離婚手續,之後仲女士成為植物人,而逾先生的父親則因為心臟病突發去世,但是在那之後,逾先生似乎發生了一場事故,之後就被送出國了,哦對了,逾先生一直是在他外公逾老的撫養下長大的,逾老似乎掩蓋了一些事情,所以逾先生到現在也沒有記起仲女士嫁給他的父親的事情。”柯論把資料夾在一份合同中,一起遞了過去。盧凜垣潦草地翻了幾下,但是卻沒有繼續看下去,隻是再度合上。因為她言之鑿鑿的說過,關於我的所有事情,隻有我能告訴你,你隻能相信我。柯論不好再出聲,隻能說:“盧總,那我先出去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你等等。”“還有什麼事?”“你找一個人暗中跟著寧序,我有些擔心她。”他總是無意中想起那條在她手機收件箱中的威脅短信。柯論不由得微微吃驚:“寧醫生有什麼事情嗎?”“沒事,隻是我有些擔心,有備無患,你私下去安排,還有千萬不要被寧序知道這件事。”“那好,我立刻去辦。”.............寧序以為那日不辭而彆已經是最後的答案了,麵對他始終無法擺出最後的冷漠,所以隻能用那種方式,可是她沒想到的是逾易的耐心遠遠超過自己對他以往的認知,在門診休息的間隙,手機響起,是一條短信,“為什麼那日要不辭而彆。”她不打算理會,短信那頭似乎停了一陣,間隔大概三分鐘,又發了一條短信過來,“你抬頭看看。”她抬起頭,不知什麼時候,門診辦公室的門口竟然站著他。逾易在她麵前晃了晃手:“嘿,寧醫生,不認識我?”“你怎麼來了這裡?”他揚了揚手機:“因為你不回我的消息啊,我隻能親自過來找你了。”寧序無奈,說道:“現在是我的工作時間,請不要打擾我可以嗎?”“我知道你在工作,我也不會打擾你,”然後將手中的掛號單放在她的桌子上,足足十個號,護士進來,提醒她,寧醫生還有十個病人就結束了,寧序捏著那些掛號單,眉終於蹙起,“胡鬨。你知道排隊等號的人大多是被牙齒上的疾病所困擾的,可你這樣做,那其他人想掛號需要診療的人要怎麼辦,”他完全沒想到這件事情會觸及到她的情緒,也慢慢的變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寧序又叫來護士,叫她把這十個號全部取消,空出來留給有需要的人,沒一會,就有帶著孩子來看牙的年輕母親進來,她戴上手套耐心為孩子檢查,陸陸續續,病人進來,出去,護士再次進來喊她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半了,最後一個病人也出去,她才鬆了一口氣,護士小聲在她耳邊道,“門口那個人是誰,已經等了你很久了。”她推門出去,果然是逾易,他看見她出來,低著頭,眼神有些躲閃,似乎是害怕她再發火,醫院為了走廊通風,走廊的窗戶一向是開著的,但是眼下他隻著一件毛衣,鼻尖都凍的通紅,她再狠心,也不能繼續讓他繼續在走廊裡挨凍,指指休息室,“進去,”又從一旁的飲水機倒了一杯熱水塞在他的手中,他忍不住問她:“你還生氣?”“為什麼要生氣?”她懶洋洋抬起頭看著他,“但是你之前的做法的確是胡鬨了。”她微一措辭,沉默片刻,她繼續說,“還有,我以為我上次沒有把話說得太令人尷尬,但是你會明白我的意思,但是今天你又出現,我覺得我還是需要把話全部說明白。我們……我們不過是陌生人。所以,以後不要聯係,也不要見麵,”“朋友都是從陌生人做起的。”“我不需要朋友。”話未落音,他顯然怔了一怔。她咬了咬牙,語氣是一貫的平靜:“逾先生,我現在有自己的生活,就算是你記起以前的事情,又與我何乾?”大約沒料到,她竟說出這麼一句話來,逾易皺起眉,而他帶著探究意味打量她的眼神,看在旁人眼裡,簡直又能無端惹出很多閒言碎語,“要是我說不呢?”他笑眯眯地打斷她,“不能和你斷了聯係,即使死纏爛打也要在你的身邊。如果這樣,你打算拿我怎麼辦?”他的話實在太認真,惹得寧序一愣。“在想什麼?”“我在想,我壓根就不該答應和你一起吃那頓飯。”她由衷地說出自己心中真實的感想,“當時就該直接說明我的態度,然後直接走開。”逾易這個人,內心就算無比失落,也會始終保持著不變的笑意,“可是我已經打定主意要跟在你的身後了…”他頓了頓。寧序放在白大褂口袋中的手機響了,是盧凜垣的電話,她繞開逾易,“過多的糾纏隻會讓我厭惡,請適可而止,”他臉上的神情終於隨著她的最後一句話定格在了那一秒。微垂的眼睛,唇角終於泛起最無力又蒼白的笑,他並不想要她討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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