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隱約不安5(1 / 1)

“盧先生..是嗎?”斜對麵的女子帶了醉態——“如果真心誠意的奉勸一句,不知道你會不會放在心上?”盧凜垣微微蹙眉,四周一片喧鬨嘈雜,其實聽不清這個有些醉酒的女子的話,“不要相信她,不管什麼事情,都不要相信寧序,”那長卷發的女子,望著盧凜垣,一聲歎息。“嗯?”“我是說..”那女子繞過中間的兩三個人,走到盧凜垣的身邊,附在他的耳邊。“和我先生說什麼呢,蘇晚?”從洗手間回來的寧序眯著眼睛,笑著打斷了她。“就說說,你以前高中的時候總考第一,我們還以為你是學習機器,寧序,我敬你一杯酒。”蘇晚站起身,步履有些不穩,雙頰是酒醉後不自然的紅。“你醉了。”寧序微笑,眼神卻有些冷漠。“我沒醉,寧序,你總是這樣,自以為是,之前不是有人提到逾易嗎,你就立刻冷了臉,我們這些人怎麼不能提,明明是你自己做賊心虛?!”這場聚會的組織者班長,聽著蘇晚的話,緩了語氣——“蘇晚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蘇晚笑,喃喃的聲音。“我怎麼醉了,不敢麵對現實的是她,要不是她,逾易當初怎麼可能,”後麵的話,她沒繼續說下去,隻是說,“寧序,既然當初都休學了,為什麼還要出現呢,你不該來的,今天這場同學聚會你也不該來參加的。”盧凜垣淡淡皺眉,不作聲。寧序站在那裡,嘴角還掛著笑,一陣風過,吹亂了她的黑發,她伸手,想要撩向耳後,氣氛,驀地因為蘇晚的話變得有些冷場。盧凜垣坐在那裡,休學?看著其他人的模樣,大家似乎想起了什麼,表情變得有些微妙。時間不早了,今日就聚到這裡吧,班長先開口,眾人訕訕附和,是呀是呀,下次再聚,寧序微笑著抓著盧凜垣的手,微笑著從容離去。他去取車,她則站在酒店門前安靜的等待,等到盧凜垣開車到酒店門口的時候,才看見寧序被之前那個醉酒的女子抓住了手腕,仔細看蘇晚似乎在很激動的說些什麼,他立刻下車,往寧序那邊走,“寧序,你就是個害人精,就算嫁給盧凜垣又怎樣,他的人生還是會被你完全摧毀!”那女子言辭激烈,擲地有聲。“你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到時候會傷害到其他人的。以前是逾易,現在又是誰?”蘇晚有些頹然,字字帶著壓抑。寧序則是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腕,目光淺淡,不可捉摸。盧凜垣輕輕拽過寧序的手腕,抿抿唇,乾乾淨淨的嗓音——“我們回家吧。”“你不想聽下去嗎?”寧序的聲音,夾雜在冷風中,帶著幾分不真實和縹緲,他摟著她,塞進車裡,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第三個紅綠燈的間隙,寧序看了他一眼,慢慢開口,“我休過學,十五歲那年。”寧序淡淡開口。盧凜垣點頭,然後瞟了一眼她放在身側的手,依舊是死死的握拳。“因為..班級組織郊遊,我摔下了山坡,沒有受很重的傷,可是住院期間生了一場重感冒,爺爺請了很多醫生都治不好我,後來就在家修養了很久,”。“然後呢?”盧凜垣微微抬眼看著她。“然後,沒了。”寧序籲了一口氣,琢磨著什麼,皺了眉,複又鬆開,指尖輕輕垂下,下一秒卻被他握進手心,“我知道,蘇晚今天,對你說了什麼。”盧凜垣安靜的看著她,“寧序以前差點害死逾易,要小心她,離她遠點,”她說這話的時候,異常冷靜。“你怎麼知道?”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因為她說的是事實,那年郊遊,若不是逾易救了我,我現在可能已經死了,但是盧凜垣,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傷害到你的,”寧序手輕輕握成拳,放在唇邊,微微笑開。他目光漸漸變得深沉,不知到底是哪裡,忽然有些不舒服,悶的喘不過來氣,“你說過會給我百分百的信任,所以,關於我的事情,隻有我才能告訴你。任何人的話都請你不要相信,你隻要相信我就好,記得了嗎?” “好,我記住了,”良久的安靜之後,他給出了堅定的回複。電台正在播放一個節目,第一通撥通熱線電話的,是一個工作壓力很大的白領女子麵臨丈夫孕期出軌的困境,電台主持人安慰許久,但卻不能給出任何解決問題的最後的結論,第二通電話是一個為女兒早戀煩惱的母親,母親苦惱要不要乾涉,她並非八卦,也並非對彆人的家事多有興致,隻是,想要聽一聽那些無助的人撥通電話時,是不是可以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你喜歡聽這種節目?”盧凜垣聽著電台,與她搭話。“嗯,我想從中尋求慰藉,從願意傾訴的陌生人身上,找到可以相信彆人的本能和衝動。”寧序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開口,“可是,人的痛苦如果憑著三言兩語就能解決,那樣的話,這個世界,這般簡單嗎?”如此平淡的語氣,莫名的卻帶了尖銳又涼薄的意味。“那你覺得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盧凜垣手指扣著方向盤。“弱肉強食,處處陷阱,即使是你最親近的人也會在某一個瞬間將你推入深淵,絕對不能相信任何人,因為不知道到底誰可以被信任,..”寧序的笑容淡淡的,隻是拳卻死死地握著,蜷縮著,如果此時攤開她的掌心,一定能看見指甲狠狠掐在肉中而滲出的血跡,——“從不會帶給你任何的溫情,但是卻用更加殘忍千倍的現實讓你認清這個世界,認清你以為是最親近的人,在你不想要屈服想要反抗的時候,給你加倍的侮辱,把引以為傲的自尊狠狠的踐踏最後拾都拾不起來,隻有苟延殘喘,沒有任何希望,當你隻是想要繼續活下去的時候,明明說的是真相,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你,所有人都覺得你是肮臟的是可恥的,所有人都會避之不及,棄嫌太慢。”盧凜垣凝了眉目,看著她的眼睛,不作聲,思索著什麼。然後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早已冰涼到了極點,好像再也暖不回來一般,這樣的時候讓他總是感到莫名的害怕,害怕她會忽然消失在自己的世界,害怕她再也不會留在自己的身邊,她微笑著與他平視然後伸手,輕輕的覆蓋住他那雙清風朗月的眼睛——不要看我,比起那麼令人作嘔的世界,我更害怕你的眼神,這樣看著我的眼神。好像,下一秒,就要被看穿,就要看穿我原本的模樣,看穿我隱藏起來的一切令人唏噓的過往。然後你也會像那些人一樣,看著我強忍住嘔吐的想法,明明嘴上說著沒關係,卻轉身覺得我是個瘋子。”“你原本是什麼模樣?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我隻在乎你現在在我身邊的模樣,還有以後要一起走下去的模樣,”他輕輕移開她的手,注視著她,細膩清澈的目光,蹙眉——寧序,你害怕的隻是自己..那一晚,難得無夢,不會再被一個相似的夢境困住,永遠走不出來,那一晚睡得真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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